監察機關開展調查實驗若幹思考
監察機關作為行使國家監察職能的專責機關，管轄的職務違法犯罪種類繁多。近年來，職務違法犯罪的手段呈新型化、複雜化趨勢，這對監察機關準确、規範、充分運用調查措施提出了新的更高要求。《中華人民共和國監察法實施條例》（以下簡稱《條例》）在第五十九條證據種類中首次提出調查實驗筆錄，監察機關如何開展調查實驗？筆者結合辦案實踐作了一些思考。
調查實驗的概念。《條例》第一百四十條規定：“為查明案情，在必要的時候，經審批可以依法進行調查實驗。調查實驗，可以聘請有關專業人員參加，也可以要求被調查人、被害人、證人參加。進行調查實驗，應當全程同步錄音錄像，制作調查實驗筆錄，由參加實驗的人簽名。進行調查實驗，禁止一切足以造成危險、侮辱人格的行為。”筆者認為，調查實驗是監察機關在案件調查過程中，采用模拟、重演等方法，證實在某種條件下案件事實能否發生和怎樣發生，以及發生何種結果的一項調查措施。一般情況下，調查實驗可用于分析、研究、證明某些犯罪手段、犯罪情節，判明證人、被害人的陳述和被調查人的供述、辯解是否符合客觀實際、是否真實。
根據《條例》第五十九條，“勘驗檢查、辨認、調查實驗等筆錄”屬于證據範疇。此規定明确了調查實驗的效力。作為監察機關查辦案件的調查措施之一，調查實驗不但有利于拓展辦案思路，也豐富了職務違法犯罪案件的證據種類，在一些案件中有利于強化證據鍊條，對案件查辦具有重要價值和作用。
為了增強讀者對調查實驗的理解，筆者引入以下案例進行說明。
A國有企業在加工中會産生含有一定有毒有害物質的污水，必須經過特殊設備處理達到排放标準後才能排放，故引進第三方B企業及設備處理污水，并按污水處理量付費。調查中，監察機關查看了B企業處理污水的相關記錄，發現設備耗電量和污水處理量之間嚴重不符，即B企業可能存在虛報污水處理量套取國有資金的問題，但B企業拒不承認，A國有企業也否認存在監管失職行為。
為進一步查證上述問題，監察機關使用原場地、原設備、原材料等相同條件開展調查實驗。實驗證明，以B企業實際耗電量處理污水，根本無法完成其申報的污水處理量。在調查實驗所得出的結論面前，B企業承認了虛報污水處理量套取國有資金問題，A國有企業也承認了監管失職問題。此案經調查實驗，快速打開缺口，并得以順利查辦。
如何開展調查實驗。首先要結合案情制定調查實驗方案。開展調查實驗要緊密結合案情，預先制定完備的調查實驗方案。方案制定須經過充分研究，考慮可行性，避免盲目開展或達不到預期效果。方案中，要明确調查實驗的依據、原因、目的、任務分工和具體程序等内容。方案制定後，要及時呈報審批，确保調查實驗依法依規依程序實施。需注意，因案情不同，調查實驗的複雜程度也存在較大差别，故在方案制作中，既要實事求是、精準高效，又要大膽打開思路，為案件查辦提供切實可靠的支撐和依據。
其次要充分做好調查實驗準備工作。在開展調查實驗前，要按照方案，逐一落實調查實驗的場地、設備、材料、人員等，要充分考慮天氣、時間等因素，力求最大限度還原案件經過。準備過程中要明确實驗、筆錄制作、錄音錄像、秩序維護、後勤保障、應急處突等具體人員分工及工作任務，通過充足的準備盡量降低調查實驗過程中的變量，并有力保障調查實驗按預定方案實施。
再次就是有序開展調查實驗。調查實驗要嚴格依據方案逐步逐項實施，調查實驗過程中，要确保全程同步錄音錄像，認真細緻做好調查實驗筆錄，并由參加實驗的人員簽名。依據《條例》第一百四十條規定，“調查實驗，可以聘請有關專業人員參加，也可以要求被調查人、被害人、證人參加”。故針對不同情況，調查人可根據實際确定參加人員。秩序維護組應做好現場秩序維護；應急處突組要預防和處置好緊急狀況；筆錄制作組要做好調查實驗期間形成的證據、材料收集、整理和保存，并根據調查實驗情況及時形成調查實驗報告。
最後要有效運用調查實驗結果。首先，調查實驗筆錄本身屬于能用于證明案件事實的證據，可直接作為案件證據随案進行移送。其次，調查實驗筆錄有助于促使案件相關人員真實坦誠講清問題，幫助其對案件經過進行回憶和陳述。另外，通過開展調查實驗，也有助于監察機關辦案人員進一步深入了解案情，促進客觀、公正查辦案件。最後，調查實驗在補強證據鍊條的同時，一定程度上生動還原案情，有助于檢察機關、審判機關開展下一步工作。
開展調查實驗的注意事項。筆者認為，開展調查實驗一定要注意以下事項。
一是因調查實驗的實施程序一般較為複雜，不便多次組織實施，故開展前要充分考慮可能出現的情況。也可采取對照實驗、多次實驗等方法，對可能存在的情況進行驗證。
二是調查實驗涉及的内容往往存在一定的專業性，要視情況聘請有關專業人員參與，在調查實驗方案制定、實驗實施、報告制作等環節，要充分聽取專業人員的意見，提高調查實驗的質量和水平。
三是調查實驗形成的證據材料具有一定特殊性，條件允許時，要盡量要求被調查人、被害人、證人參加，以提升調查實驗的公正性、客觀性和證明力。
四是要高度重視調查實驗筆錄的制作。調查實驗前，要結合實驗流程制作好筆錄提綱，避免筆錄中出現遺漏或其他缺陷；調查實驗結束時，筆錄制作組要現場組織參加實驗的人員簽字确認，及時固定好調查實驗内容。
五是進行調查實驗過程中，要确保合法、正當，充分保障調查實驗相關人員的合法權利，禁止一切足以造成危險、侮辱人格的行為。
（作者單位：雲南省普洱市思茅區紀委監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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