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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為黨争倒黴鬼,李商隐選擇了堅守愛情,蘇東坡選擇了豁達人生

同為黨争倒黴鬼,李商隐選擇了堅守愛情,蘇東坡選擇了豁達人生

朝臣黨争是國家政治的毒瘤,但卻屢禁不止。曆朝曆代的朝臣們總會争論點什麼,有的為意氣而争、有的為政見而争、有的為利益而争,争論的程度也各有不同。其中唐朝牛李黨争和宋朝新舊黨争最為激烈。巧合的是兩場黨争中都有一個兩面受氣的倒黴鬼,這倆人還都是大文豪,一個是李商隐,一個是蘇東坡。

李商隐,字義山,号玉溪生,晚唐詩人,與杜牧合稱“小李杜”。李商隐的父親李嗣曾任獲嘉縣令,在李商隐三歲時又後到江南赴任觀察府幕僚。這時的李家家境殷實,小李商隐無憂無慮,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五歲誦經書,七歲弄筆硯”。但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在李商隐十歲時,父親病故于鎮江。

父親死後,母親一人帶着幾個孩子回到荥陽老家,生活困苦。為貼補家用,少年時期李商隐為别人抄書掙錢。但即使如此,李商隐依舊勤學不斷,跟随一位精通五經的堂叔受經習文。至十六歲,便因擅長古文而得名。

大和三年(829年),李商隐移家洛陽,結識白居易、令狐楚等前輩。白居易讀到李商隐的詩後,贊賞不已,對李商隐說:“我這輩子是不可能寫的這麼好,來生投胎做你兒子吧”,巧合的是,後來白居易去世不久,李商隐就喜得長子。為感念白居易對自己的提點,李商隐給長子取名白老。

令狐楚是當朝重臣,對李商隐的提攜更多,他讓李商隐與其子令狐绹等交遊,并親自授以骈俪章奏之學。後又聘李商隐入幕為巡官,帶着李商隐郓州、太原等地赴任,增長見識。在此期間,李商隐積極應試,卻屢戰屢敗,一連五次才考上進士。

同為黨争倒黴鬼,李商隐選擇了堅守愛情,蘇東坡選擇了豁達人生

唐朝進士及第後大宴于曲江亭,又名曲江會。屆時,尋常百姓紛紛趕來參觀遊宴,一睹新科進士的風采。王公大臣們也紛至沓來,挑選佳婿。新科進士們在曲江會宴後,再到大雁塔題名留念,好不風光。

金榜題名後,李商隐徜徉于曲江池畔,先前屢試不中的灰暗一掃而空,大好前程在望。然而,少不更事的李商隐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邁入政壇的第一步就卷進了黨争漩渦。

泾原節度使王茂元看中了李商隐,将其聘為幕僚。王茂元有一小女小李商隐十歲,賢惠貌美,李商隐一見傾心。而王氏也對一表人才的李商隐芳心暗許。但苦于雙方門第懸殊,李商隐隻好言詩傳情。“聞道阊門萼綠華,昔年相望抵天涯。豈知一夜秦樓客,偷看吳王苑内花。”即寫于此時。後來老丈人看出二人你侬我侬,就招了李商隐做上門女婿。婚後,夫妻二人恩恩愛愛。然而,生活的甜蜜的代價就是仕途受挫。

嶽父王茂元是李德裕一黨,恩人令狐楚是牛僧孺一黨。牛黨認為李商隐忘恩負義,昔日好友令狐绹也與之劃清界限。李黨認為李商隐裡通外賊,也不把他看做自己人。搞得李商隐兩邊不是人。在牛李黨争的夾縫中,李商隐空有一身才華,卻無處施展,隻得輾轉各地幕府中漂泊謀生。大中五年(851年),妻子王氏在春夏間病重,李商隐火速從幕府趕回長安,卻終究沒能見到妻子最後一面。

“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有人認為這首詩寫于王氏生前,也有人認為這是李商隐悼念亡妻所寫。事實究竟如何,已不再重要。透過這首詩,我們看到,在巴蜀的秋夜寒雨中,仕途坎坷的李商隐困頓不堪。但他不後悔與妻子結緣,綿綿秋雨,相思不斷。

在牛李黨争兩百多年後,北宋朝臣就變法還是守舊展開了激烈論戰。王安石主張變法,對守舊的司馬光等人嗤之以鼻。司馬光則還以顔色,變法内容無論好壞,一律反對。朝臣們為了個人前程,紛紛站隊。但有一人,既不是新黨,也不是舊黨,既不支持激進的變法,也不支持因循守舊。他認為要從實際出發,新舊結合,造福于民。此人就是蘇轼。

同為黨争倒黴鬼,李商隐選擇了堅守愛情,蘇東坡選擇了豁達人生

蘇轼,字子瞻,又字和仲,号鐵冠道人、東坡居士,世稱蘇東坡。嘉祐二年(1057年),蘇轼進京應試,這年主考官是文壇領袖歐陽修,小試官是詩壇宿将梅堯臣,策論的題目是《刑賞忠厚之至論》。蘇轼的試卷獲得主考官歐陽修的賞識,卻因歐陽修誤認為是自己的弟子曾鞏所作,為了避嫌,使他隻得第二。當得知真相後,歐陽修懊悔不已,又對蘇轼文才贊歎不已,對人說:“此人可謂善讀書,善用書,他日文章必獨步天下。”

在歐陽修的贊譽下,蘇轼聲名大噪。每有新作,立刻就會傳遍京師。正當蘇轼準備大展拳腳之時,母親程氏、父親蘇洵接連病逝。等蘇轼守喪期滿,再回朝堂之時,王安石已經開始變法。反對變法的歐陽修、富弼等老臣都被貶退,蘇轼失去了提點栽培他的老前輩。

熙甯四年(1071年),蘇轼上書談論新法的弊病。在奏章中,蘇轼坦誠國家需要變法,但欲速則不達。他打比方說:不能從嚴冬一下進入酷暑,氣溫變化太大,人會受不了。蘇轼的話還是比較中肯的,可王安石對此頗感憤怒,認為蘇轼就是想給變法使絆子。于是讓禦史謝景在神宗面前陳說蘇轼的過失。蘇轼隻好請求出京任職,被授為杭州通判。

元豐二年(1079年),四十三歲的蘇轼被調為湖州知州。上任後,他即給神宗寫了一封《湖州謝表》,這本是例行公事,但蘇轼是詩人,筆端常帶感情,即使官樣文章,也忘不了加上點個人色彩,說自己“愚不适時,難以追陪新進”,“老不生事或能牧養小民”,這些話被新黨利用,說他妄自尊大、諷刺政府、對皇帝不忠。又從蘇轼的大量詩作中挑出他們認為隐含譏諷之意的句子肆意曲解,制造倒蘇輿論。七月二十八日,上任才三個月的蘇轼被禦史台的吏卒逮捕,解往京師,受牽連者達數十人。這就是北宋著名的“烏台詩案”(烏台,即禦史台,因其上植柏樹,終年栖息烏鴉,故稱烏台)。

蘇轼名氣大,素來被新黨忌恨。此次下獄,新黨們趁機痛打落水狗,非要置蘇轼于死地不可。但舊黨們也在緊鑼密鼓的組織救援,搬來了許多元老站台。就連一些變法派的有識之士也勸谏神宗不要殺蘇轼。

面對突如其來的欲加之罪,蘇轼百口莫辯,整日惶惶不安。在等待最後判決的時候,其子蘇邁每天去監獄給他送飯。由于父子不能見面,所以早在暗中約好:平時隻送蔬菜和肉食,如果有死刑判決的壞消息,就改送魚,以便心裡早做準備。一日,蘇邁因銀錢用盡,需出京去借,便将送飯一事委托遠親代勞,卻忘記告訴遠親暗中約定之事。偏巧那個遠親那天送飯時,給蘇轼送去了一條熏魚。蘇轼一見大驚,以為大限将至。眼淚嘩嘩的吃完了魚,然後給弟弟蘇轍寫下兩首訣别詩。

同為黨争倒黴鬼,李商隐選擇了堅守愛情,蘇東坡選擇了豁達人生

當蘇轼坐等去菜市口的時候,新法派領袖王安石發話了。當時王安石已經辭相退居江甯,看不慣朝中新法官員如此玩弄權術,就替蘇轼仗義執言,上奏仁宗說:“安有聖世而殺才士乎?”最終,在蹲了一百零三天的大牢後,蘇轼逃出生天。但死罪能免,活罪難逃,出了獄的蘇轼立馬被貶到黃州任團練副使。

團練副使級别很低,是一個有名無權的散官。由于俸祿微薄,窮的蘇轼隻能帶領家人開墾城東的一塊坡地,種田幫補生計。“東坡居士”的别号便是蘇轼在這時起的。當時黃州人不喜食肥肉,價格輕賤。蘇轼窮啊,嘴饞想吃肉的時候隻買得起肥肉。買回肥肉後,蘇轼親自下廚,别出心裁的烹制出了有名的東坡肉。除了東坡肉,蘇轼還常到黃州城外的赤壁山遊覽,寫下了《赤壁賦》、《後赤壁賦》和《念奴嬌·赤壁懷古》等名作。

元豐八年(1085年),司馬光重新被啟用為相,蘇轼被征召回朝。在任職地方期間,蘇轼親眼見到過新法的利弊,故而當司馬光要全盤廢除新法的時候,蘇轼極力勸谏,不可完全罷黜新法,要去弊存利。可司馬光不聽,一意孤行,對不同意見者也一并清洗。蘇轼毫不畏懼,與之據理力争,甚至怒罵:司馬牛!司馬牛!結果又被舊黨清理門戶,踢出了朝廷。而新黨也不把他當自己人看。于是蘇轼就成了新舊兩黨的公敵。無奈誰上台,貶蘇轼都是基本操作。

盡管一貶再貶,蘇轼都豁達面對,不像李商隐那樣過的凄風苦雨。貶到惠州時,蘇轼對嶺南的荔枝贊不絕口,寫下“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的詩句,想呆在嶺南不走了。後來又貶到了更遠的海南,蘇轼又垂涎于牡蛎的美味,寫信給兒子說海南的牡蛎實在是太好吃了,你千萬不要告訴朝裡官員們,我怕他們争着到這裡跟我搶……瞧瞧這态度,簡直把貶官當成公費旅遊了,走一路吃一路,就是這麼豁達。

作者:漢唐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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