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容川的《血證論》這本書寫得特别好,就是我們讀起來,覺得讀得很累,但是,當我們有空的時候去看一看,慢慢的品味,唐容川寫的這本書,水平特别高。越看覺得越有味。特别是開篇的那幾篇,讓你讀起來很興奮。後面的方解,有一部分解得特别到位。
《血證論》裡說:仲景治食複,言有宿食者,皆主芍藥,大黃,義取二物力能推蕩。蓋宿食不去,不獨阻新食之進,且傷氣壅邪,轉生諸疾。故主大黃以速去之,以免傷其正氣,勝楂,曲之功千萬。醫者須知此理,臨證庶有膽識。
這是張仲景在治療食複,用芍藥和大黃。用大黃速去,勝楂曲之功千萬,也就是說有宿食,用大黃快速瀉下,比山楂和神曲要快得多。在當時的情形,估計很多醫生隻會用山楂和神曲,隻會用保和丸,已經忘了吐瀉這兩法還可以治療宿食。這時強調的就是該用瀉法的時候就要急時的用瀉法,而不要因循守舊。
應該說,楂,曲之消,大黃之下,各有所适應确證,二者并無高下之分。倘執于經方,枯守下法,或隻知時方,全用消法,皆為不善用方者。
醫學是在向前發展的,在張仲景的那個時代,用了吐和下法,醫學往前發展,補上了消導法,這是醫學的發展,是醫學治法的一種豐富。我們有兩個極端,一個是隻知後世的由,不知道前世的源。隻知道用消導,不知道用吐下,這是不對的。
反過來說,我們為了推崇我們的經典,隻知道吐下,而忽略了後世的消導,也是不對的,按道理來說,消導的出現,肯定有消導出現的理由,我們做為醫生,該下就應該用下法,該消就應該用消法。
同樣的道理,還有一個,在臨床上特别明顯。在張仲景時代,特别重視飲邪,或者對飲邪的研究已經達到非常高的境界。從《傷寒論》到《金匮要略》,治飲的方藥已經成了系列了。但是,張仲景的那個時代,對痰的研究是缺少的。而後世,在飲邪的基礎上,把痰這個病邪補充出來了。後世治痰達到了一個頂峰。代表的方劑,張仲景時代的治飲的方劑如小青龍湯,苓桂術甘湯,五苓散。而後世治痰的代表方就是二陳湯的類方。
按道理來說,痰和飲是兩回事,而我們往往會犯這種錯誤,有時候,隻知道痰不知道飲,有時候隻知道飲不知道痰。于是,我們經常用治痰的方去治飲,而有一部分醫者始終用治飲的方去治痰。這都是不可取的,這就是醫學的源和由。
我們既不能忽視後世的發展,也不能隻知道後世的發展而忽視前人總結創造出來的結晶。總之,忘了前和忘了後,都是不合适的。
這還設及到經方和時方讨論的問題,各有各的用處,各自都有合理的理由,我們做為醫生應該把他們放在同等位置去對待。
臨證體會,治療食積,需要使用吐法的機會極少。而過早使用政法或濫用下法,往往可傷脾損胃,常見征象是苔膩不易消退。多數情況下使用洪水屠城之法即可,但需要把握消導之力度,必要時配用下法(盡量不單用下法)。如果我們用下法配上消導法,可能在很大程度上避免苔膩的出現。或者說便于苔膩的消退。
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