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9月,時任長春市委書記的朱光奉命調任廣州,在南下的途中,朱光特地路過北京,看望朱德總司令,在中南海的庭院裡,兩人邊聊天邊散步,氛圍十分融洽,此時毛主席正巧迎面走來,見到朱光後問道:“你是哪個?”,“主席,我是朱光”,聽到名字後,毛主席一下子想起來了。
“好你個朱光,還認識我嗎?”,毛主席故作生氣地問,“哪個不認識您,中外聞名的偉大人物”,“來到北京你為何看朱老總不來看我?就不怕我把你忘了?”,“您忘不了我,我還沒有給您演出《奧賽羅》呢?”
朱光說罷,毛主席和朱德哈哈大笑,曾經的回憶一時間湧上了三人的心頭。
1906年6月的一天夜裡,在廣西博白縣的一個書香家庭,一個男嬰呱呱落地,懷抱着光耀門楣的濃濃期望,父母給他起名叫朱光,作為朱熹的後人,朱光繼承了先祖的書法天賦,自幼聰慧好學,能兩個手同時執筆寫字,寫出的書法作品常被人追捧,但朱光卻沒有祖先的好運,他7歲時喪母,11歲時喪父,小小年紀便成了一個孤兒,隻能依靠親友的救濟生活。
悲慘的命運并沒有打垮朱光,反而讓他養成了不服輸的堅強性格,他從小便十分懂事,不管讓他幹什麼,都從不叫苦叫累,自己默默堅持,過了這麼久的苦日子,朱光對勞苦大衆有着深深的同情心,心中早早便埋下了救國救民的種子。
1925年,朱光考入博白縣初級中學,逐漸接觸到了革命思想,他十分崇拜革命導師列甯同志,把自己畫的列甯畫像貼在床頭,并經常鑽研革命理論,猶如一扇新世界的大門緩緩打開,在長期的革命熏陶下,朱光明确了自己人生的方向,堅定地投身于共産主義事業,這個念頭在後來支撐着他走過了無數的血淚之路。
1926年,朱光加入共青團,在“四一二政變”後,朱光考入了廣州國民大學,并擔任共青團廣州市委委員,正式走上了革命舞台,1927年底,震驚中外的廣州起義爆發,朱光帶領200多名共青團員參加起義,并親自率領十餘名青年沖進警察局,繳了敵人的槍,并以此為據點,頑強戰鬥了兩天時間。
1928年,朱光前往上海從事秘密鬥争,在上海,他廣泛發動群衆進行革命鬥争,曾兩次被逮捕入獄,經曆了敵人的嚴刑拷打,1931年,朱光出獄後入黨,擔任上海特委秘書長,他以學生的身份為掩護,成立了以宣傳革命為目标的“上海藝術劇社”,多次慰問抗戰前線的将士,同時作為我黨的地下聯絡點,為我黨在上海的鬥争提供了極大便利。
淞滬抗戰結束後,朱光來到蘇區工作,擔任紅四方面軍總政治部秘書長,1931年,中華蘇維埃共和國在江西瑞金成立,朱光利用自己的繪畫和書法天賦,繪制并印刷了蘇區的第一批貨币。
命運似乎并不眷顧這個可憐人,不久後朱光遭遇了人生中的又一次危機。
1932年,由于敵我力量懸殊和張國焘的指揮失誤,紅軍第四次“反圍剿”失敗,11月被迫向西進行戰略轉移,12月10日,紅軍召開戰後總結會議,大家對張國焘提出了嚴厲的批評意見,朱光作為早期的革命者,一路看着革命力量的發展壯大,對我軍的折損痛心疾首,在會上提出了許多建設性意見,對張國焘進行了尖銳批評。
小河口會議後,紅四方面軍的精神面貌和戰鬥力明顯提高,川陝蘇區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發展,但不久後,張國焘便撕下了僞善的面具,他羅列名目,對在小河口會議上批評過他的同志們反攻倒算,進行了大肆迫害,包括曾中生在内的數百名紅軍幹部被殺。
張國焘直接将朱光關進監獄,對其進行了嚴刑拷打,逼迫其寫下“悔過書”,承認自己在小河口會議上的“錯誤”,不料卻遭到了朱光的痛斥,張國焘考慮到朱光寫得一手好字,還能從事畫地圖、印刷、出版等工作,沒有取朱光的性命,僅僅被開除黨籍。
随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内,朱光和幾名同志一起,戴着手铐和腳鐐書寫革命标語,進行出版和印刷工作,1935年4月,随着第五次“反圍剿”的失敗,紅四方面軍決定長征,懷着對革命的無限熱情,朱光戴着腳鐐爬雪山、過草地,躲避敵軍的轟炸,在兩萬五千裡的征程中,從來沒有掉過隊。
直到一年後,朱光才被恢複了黨籍,此時他的腳鐐已經戴了三年多。
1938年5月,在葉劍英的極力推薦下,朱光前往太行山抗日前線,擔任朱德總司令的秘書,并兼任秘書長,在太行山的兩年時間中,朱光和朱德結下了深厚的革命情誼,這也是解放後朱光專程繞道北京看望朱老總的原因。
1940年,朱光擔任第十八集團軍宣傳部長,他在自己的崗位上兢兢業業,為了提高戰士們的體能,他白天組織戰士們進行運動大會,晚上給大家舉行文藝彙演,在當時引起了很大反響,當時的《新華日報》專門撰文稱:“在敵後這種緊張的戰鬥環境中,舉行這麼宏大的部隊運動大會,這在全國、全世界乃至人類曆史上,都是一次壯舉!”
朱光十分重視政治工作,為了規範連部的黨務工作,他自行編寫了《政治指導員工作暫行條例》和《連隊黨支部工作暫行條例》,發揮了基層黨支部的戰鬥堡壘作用。
在這期間朱光和毛主席還發生了一件趣事。
1937年平型關大捷後,一位同志在奔赴延安的途中,偶然撿到了《哈姆雷特》、《李爾王》、《仲夏夜之夢》、《奧賽羅》等劇本和兩本字帖,這在戰時無疑是十分寶貴的,到了延安後,他将這幾個讀本送給了毛主席,不料卻被朱光看到了。
朱光一把将劇本統統奪了過去,嬉皮笑臉地說:“見面分一半”,“豈有此理!”毛主席佯裝生氣,“我是南國社的元老,我有權決定劇本歸誰”,朱光在上海時曾創辦過“上海藝術劇社”,也被稱為“南國社”。
“既然你有權,我隻能服從,但你既然是南國社元老,你還能出演莎士比亞的話劇嗎?”,毛主席反将一軍,不料朱光随即朗誦出了《奧賽羅》的劇本片段,“那好,你演出《奧賽羅》時,我一定到場”。
這就是文首朱光所稱“還沒有給毛主席演《奧賽羅》”的緣由。
抗戰勝利後,朱光被派到齊齊哈爾任嫩江軍區政委,到了嫩江之後,他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内,便消滅了土匪,解放了齊齊哈爾,組織上随即任命他為齊齊哈爾市長,朱光開始轉到地方工作,齊齊哈爾也是我軍最早解放的盛會城市。
在齊齊哈爾工作期間,朱光嚴謹和事無巨細的工作态度再次表現了出來,他詳細制定了“三月計劃”,以三個月為時間節點,立下了明确的目标和措施,大到城市建設、生産施工,小到喝茶賣報、清潔衛生都囊括其中,在他的報告裡,隻要事關群衆生活的事,都能詳細地找到解決方案。
解放後,朱光擔任了長春市委書記,此次來到北京正是在開國大典前夕,朱光在和朱老總會面後,跟随毛主席來到了書房,看着滿屋子的書,朱光搓了搓手,毛主席打趣道:“好你個朱光,你還想搶書?”,朱光回答說:“主席,我這次不要書,想要你的墨寶”。
随後毛主席親手書寫了一幅《長征》贈送朱光,在第二天臨行之際,毛主席再次寫下一封贈言:到南方去,同原在南方的同志們團結在一起,将南方工作做好,這是我的希望,朱光同志!
朱光大受感動,背着一條舊毯子,懷揣着毛主席的贈言,渡過長江和黃河,來到了廣州,在此後的11年裡,他廉潔奉公、無私奉獻,為廣州的發展鞠躬盡瘁,随後,朱光被調到安徽,擔任安徽省的副省長,無論在什麼崗位,他始終都是人民的勤務員,兢兢業業為群衆謀福利。
1969年,朱光去世,在他留下的文章中,有這樣一句話:我最大的理想是做一名革命詩人,如果要當官的話,最好做一個連隊指導員,身先士卒,沖鋒陷陣。
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