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首頁 > 健康養生 > 正文

張錫純的體質觀:讓中醫“如虎添翼”的思路

張錫純的體質觀:讓中醫“如虎添翼”的思路

餘國俊 誦明書院

張老體質治療總結的經驗精華,值得我們深長思之!

▍全文共2595字預計閱讀時間:6分鐘

讓中醫“如虎添翼”的思路——張錫純體質觀簡介

作者/餘國俊

體質因素在防病治病中的重要地位,向為曆代醫家所重視。近代名醫張錫純的體質觀,得諸臨床實踐,語無虛發,蘊涵甚為豐富,頗有借鑒價值,茲簡介如次:

體質與發病

人體之正氣,即抗病能力,屬于體質範疇,殆無疑義。《内經》“正氣存内,邪不可幹”;“邪之所湊,其氣必虛”即從整體宏觀上揭示了體質與發病的内在聯系。

張錫純則特别重視正氣中的脾胃功能和元氣兩個方面。他說:“脾胃為後天之本,能資一身。脾胃健壯,多能消化飲食,則全身自然健壯,何曾見有多飲多食,而病勞瘵者哉?”“從來治腿疼背疼者,多責之風寒濕痹,或血瘀、氣滞、痰涎凝滞……愚臨證體驗以來,知元氣素盛之人,得此病者極少。”而緻病因素雖相同,但發病之後,臨床證候卻各異者,亦體質因素使然也。此乃張氏着力闡發的重心。

他說:“外感之着人,恒視人體之禀賦為轉移,有如時氣之流行,受病者或同室、同時,而病之偏涼、偏熱,或迥有不同。蓋人髒腑素有積熱者,外感觸動之則其熱益甚;其素有積寒者,外感觸動之則其寒益甚也。”

如少陽病:“其人膽中素有積熱,偶受外感,即可口苦、心煩、寒熱往來”。“凡人得少陽病,其未病之先,肝膽恒有不舒,木病侮土,脾胃恒先受其擾。”

桂枝湯證:“乃衛氣虛弱,不能護衛其營分,外感之風直透衛而入營……推原其衛氣不能護衛之故,實由于胸中大氣之虛損。”

又如溫病:“大凡病溫之人,多系内有蘊熱。”伏氣溫病:“冬不藏精之人,必有陰虛,所生之熱積于髒腑,而其為外感所拘束而發動,與内蘊實熱者同也。”

從張錫純關于體質與發病關系的大量論述中,不難概括出他所堅持的兩個基本觀點:一是發病與否決定于體質之強弱,二是證候特點決定于體質之類型。

體質與治療

體質與治療的内在聯系,是辨證論治學說中不可分割的組成部分,應當引起醫者足夠的重視。張錫純在這一領域積累了豐富的經驗,頗能拓寬視野,啟人心智。

1

體質強壯者,剛藥易為功

張氏“曾治一少年,項側起一瘰疬,其大如茄。上連耳,下至缺盆。求醫治療,言服藥百劑,亦不能保其必愈……然其人甚強壯,飲食甚多,俾于一日三餐之時,先用飯湯送服煅牡蛎細末七八錢,一月之間消無芥蒂。”

又曾治一青年,熱沖腦部,頭巅有似腫脹,時作眩暈,醫治年餘無效。“其脈洪滑,飲食照常,身體亦不軟弱,”“俾日用生石膏細末四兩,煮水當茶飲之。”共服六七斤,上沖之熱即見輕。

2

體質虛弱者,外感亦可補

如傷寒、溫病邪氣在表,或兼表者,皆宜汗解之。張氏體驗,若“其人氣體弱者,可用補氣之藥助之出汗”(如麻黃湯加黃芪);“陰分虛損者,可用滋陰之藥助之出汗”(如麻黃湯加山藥、北沙參);“陽分陰分俱虛,又宜并補其陰陽助之出汗。”

凡遇當用小青龍湯而脈稍弱,服後即以補藥繼之,或加人參于湯中。又如“其人真陰太虧,不能支持外感之熱者,于治寒溫藥中,放膽加熟地以滋真陰,恒能挽回人命于頃刻。”

1

體質見差異,方藥須權變

張氏強調:“人之禀賦随天地之氣化為轉移,古今之氣化或有不同,則今人與古人之禀賦,其強弱厚薄偏陰偏陽之際不無差池,是以古方用于今日,正不妨因時制宜而為之變通加減也。”

如大承氣湯瀉熱通腑,仲景明言其脈遲。張氏認為:“此乃病者身體素壯,陰分猶充足之脈”,“今之大承氣湯如此脈象者實不多見”。倘其脈不遲而數,或熱實脈虛者,便須斟酌。如仿調胃承氣湯之義,不用枳實、厚樸,“外加生赭石細末五六錢,其攻下之力不減大承氣湯原方,而較諸原方用之實為穩妥也。”

又如張氏自拟“醴泉飲”治虛勞發熱,或喘或嗽,脈數而弱者,“若其人胸中素覺短氣,或大便易滑瀉者。又當預防其大氣下陷,用醴泉飲時,宜減赭石、牛蒡子;并一切蘇子、蒌仁、紫菀、杏仁,治咳喘套藥皆不宜用。”

再如張氏治瘧疾,雖以柴胡為主藥,但又詳辨陰虛、燥熱、氣虛等不同體質類型。“是以愚治瘧疾有重用生地、熟地治愈者;有重用生石膏、知母治愈者;又有重用參、芪治愈者。”

治水腫,亦不可不辨體質,而襲用利水消腫方藥。“若其人平素陰虛,以緻小便不利,積成水腫者,宜重用熟地黃兩半,與茅根同煎服。”

1

欲求病速已,務令脾胃健

蓋因“後天資生納谷為寶,無論何病,凡服藥後飲食漸增者易治,飲食漸減者難治。”

張氏治腿疼、腰疼、飲食減少者,用“振中湯”。方中“重用白術以健補脾胃,脾胃健則氣化自能旁達。”

治崩漏:“一婦人因行經下血不止,服藥旬餘無效,勢極危殆……知其脾胃虛甚……遂于治下血藥中加白術一兩,生雞内金一兩,服一劑血即止。”

對瘡瘍破後不能化腐生肌者,不可不辨體質而貿然投以八珍、十全大補湯,“此等藥若遇陽分素虛之人服之猶可,若非陰分素虛或兼有虛熱者,連服數劑有不滿悶煩熱,飲食頓減者乎……而治瘡瘍者,欲使肌肉速生,先令飲食頓減,斯猶欲樹之茂而先戕其根也。”

濫用溫補,贻害如斯,但若反其道而行之,“開破與寒涼并用,雖脾胃堅壯者,亦斷不能久服,此其殆害尤甚也。”

1

髒腑一整體,攻補貴相宜

對此,張氏有一段鞭辟入裡的論述:“人之髒腑,一氣貫通,若營壘連絡,互為犄角。一處受攻,則他處可為之救應。故用藥攻病,宜确審病根結聚之處,用對證之藥一二味,專攻其處。即其處氣血偶有傷損,他髒腑氣血猶可為之輸将貫注,亦猶相連營壘之相救應也。又加補藥以為之佐使,是以邪去正氣無傷損。”

如張氏用“理沖湯”治婦女經閉,或産後惡露不盡,結為癥瘕者,方中“用三棱、莪術以消沖中瘀血,而即用參、芪諸藥以保護氣血,則瘀血去而氣血不至傷損。且參、芪能補氣,得三棱、莪術以流通之,則補而不滞,而元氣愈旺。元氣既旺,愈能鼓舞三棱、莪術之力以消癥瘕……”不曉此中三昧者,“唯是混開混破……服之令人髒腑之氣皆亂。”

綜觀張氏之論治諸多疾病,無不是在辨證準确且研精覃思髒腑整體自穩調節功能的基礎上,輕車熟路地遣選精專效宏,攻補相宜之方藥而奏厥功的。這是張氏體質治療經驗的精華部分,空谷足音,值得我們深長思之!

你可能想看:

有話要說...

取消
掃碼支持 支付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