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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醫不傳之秘!處方中的比例和用量如何控制?

功效


組方中藥量大小的變化可改變其功效,這是人所共知的,因此臨證遣藥組方時對藥量應嚴格要求,不得違其規律而施。

常見的規律歸納如下:

1

藥量大者為君,把持主體功效

在一首方劑中藥物用量大者為君早有古訓,君藥是針對主要病因及主症而設,突出其藥量以确保主治方向。

如麻黃湯中麻桂藥量之比為3:2,是保證峻汗的最佳比例,不可輕易變動。

麻杏石甘湯中石八麻四,越婢湯中石八麻六,都有深奧含義。

同為溫法,方中君藥不同,則功效有異。

溫散之劑重在散,如四逆湯中用附子量大為君,借幹姜之辛熱,有回陽破陰救逆之效,故有“附子無姜不熱”之說;

吳茱萸湯主厥陰寒邪逆上,吳茱萸暖肝胃,逐寒降逆,借生姜溫降之助,而收散寒平逆之功;

真武湯主寒水逆上,重用附子散寒溫陽以制水為君。

而溫補之劑重在補,如理中湯主中焦虛寒,寒因虛而生,故以人參補氣健脾為君,幹姜散寒扶陽為臣,共成溫補中陽之效。

溫散法、溫補法中使用溫熱藥量有别,君臣地位各異,不得混淆。

2

用藥劑量大小,依據理法制定

藥量大者為君是以藥性、功能、針對的病因而言,屬于正治法則。但有時方中藥量大者是因醫理或治法的需要而設。

如當歸補血湯主血虧氣弱、血虛發熱之證,方中黃芪與當歸的藥量比例為5:1,重用黃芪為君,雖名為當歸補血湯,實際借助黃芪補氣培元達到生血的目的。

氣血源于水谷,藥力隻能提高人體化水谷、生氣血的能力,因而增強飲食的營養則是必備的條件,否則生血無望,此符合“有形之血生于無形之氣”的道理。

又如腎氣丸重用地黃先滋精血,少佐桂附而從“少火生氣”之理,因而産生“陰中求陽”的配伍規律。

亦有因于醫理的需求,藥量大者并非為君藥。

如炙甘草湯中生地黃一斤,雖為君藥甘草藥量的四倍,但僅是臣輔之用,是根據心之生理特點而定,在現代的臨床報道中得到廣泛的證實。

再如導赤散主心火上炎,清火導赤不用苦寒瀉熱,而重用生地黃壯水制火為君,亦屬因心之生理、病理而制定。

又如痛瀉要方主肝乘脾之痛瀉,因屬脾虛肝實,故方中重用白術,從“見肝之病,知肝傳脾,當先實脾”上工治未病的法則。

3

藥量靈活變動,随證加減運用

一首方所制定的藥物與藥量是為常規,運用時随證加減,則會出現新的規律。

以桂枝湯為例,方中桂枝芍藥量之比為1:1(各三兩),散與收相互制約,是調和營衛(陰陽)最佳配伍量,常規不可輕易更動。

若表證較重時,可加葛根助其解肌之力;

若單一加強桂枝量,則将改變調和營衛的功效,反失解表之力,因為桂枝加桂湯為主治誤汗心陽暴損之奔豚證,變發表解肌為降逆救陽之劑。

若倍芍藥則從緩急,更有小建中湯之衍生;

去芍藥則治濕溫,若再加白術,因有苓桂術甘湯的演變。

又如柴胡,在小柴胡湯中起清疏少陽郁熱而解表的作用,用量宜大(原方用八兩),現代常用量為12~30克;在柴胡疏肝散中疏肝行氣,用量一般在10g左右;但在補中益氣湯中升提陽氣,其量宜小,多在6g以下。


用量


一個療效顯著的方劑,不僅選藥精确,結構嚴謹,而且方中每味藥的用量也是非常合理的。在臨床上,藥量的大小往往起者舉足輕重的作用。

先賢以實踐經驗創制了許多療效卓越的方劑,其中有藥量獨重者,有藥量獨輕者,或藥量重輕并見者,或藥量之間遵循一定比例者,真是奧妙無窮。

今不揣淺陋,試從以下四個方面論述之。

1


藥量獨重者

方有主次,方中君藥是針對主證病因起主要治療作用的藥物,用量宜大,尤其在一些方劑中,為取得更好療效,君藥用量須特别加重。

李東垣在《脾胃論》中說:“君藥分量最多,臣藥次之,佐藥又次之。不可令臣過于君,君臣有序,相與宣攝,則可以禦邪除病矣。”

君藥的主導地位可窺見一斑。

是故,桂枝湯加大量饴糖(一升),并倍用芍藥後,不再以桂枝解肌為中心,而是以饴糖甘溫健脾為主,取“脾欲緩,急食甘以緩之”之義,解表之劑的桂枝湯一躍而變為溫中補虛的小建中湯。

内中風證乃陰虧陽亢、氣血逆亂并走于上所緻,《素問·調經論》謂:“血之與氣,并走于上,則為大厥。”

是故鎮肝熄風湯重用性善下行的牛膝(30克)引血下行,折其亢陽,并滋養肝腎。

而補陽還五湯方中,重用生黃芪(125克),使黃芪的用量五倍于全部活血化瘀藥的總量,使之力專而性走,周行全身,大補元氣,則氣旺而血行。

主治瘟疫的清瘟敗毒飲,重用生石膏為君(最大至250克),直清胃熱。

蓋陽明胃為水谷之海,氣血生化之源,十二經脈之氣皆來源于胃,陽明又為多氣多血之經,陽明胃熱得清,則十二經之火自消,淫熱自退。

此外,一些藥物雖不是方中的君藥,但根據病情需要而加重使用的,亦應引起注意。

如逐痰峻劑滾痰丸,雖以礞石鎮墜為君,但大黃、黃芩用量較大,旨在蕩滌實熱,以開痰火下行之路,使痰積從腸道排出,則癫狂驚悸諸證可瘥。

2


藥量獨輕者

一種情況是作為方劑中的佐藥,針對的是次要證候,或“因主藥之偏而為監制之用”,藥量宜小。

尤其是反佐藥,為大劑熱藥或寒藥中反佐性味相反的藥,用量一定要小,方不緻喧賓奪主。

如芍藥湯主治濕熱痢,證屬熱證,何以方中再用辛熱之肉桂?

蓋于行血調氣、清熱解毒藥中反佐少量肉桂,一則取其辛溫行血,二則防大量苦寒藥傷胃之弊,且少量肉桂得大量苦寒之品,則無辛熱助火之慮。

一貫煎主治肝腎陰虛、肝氣不舒之證,為滋養肝腎藥少加疏肝理氣之川楝子(5克)而成。

張山雷說:“獨加一味川楝子,以調肝木之橫逆,能順其條達之性,是為涵養肝陰無上良藥。”

可見用少量佐藥能糾正主藥之偏,消除主藥的副作用,從而增強整個方劑的功效。

另一種藥量獨輕者,不僅因為該藥是佐藥,更因為該藥在藥物配伍中有着特殊意義,不可不知。

如人參敗毒散方中,人參用量須小,目的不在于單純補虛,而在于通過扶持正氣而驅邪外出。

正如清代喻嘉言所論:“用人參三五七分入表藥中,少助元氣以為驅邪之主。使邪氣得藥一湧而出,全非補養虛弱之意也。”

更妙的是《金匮》腎氣丸,主治腎陽不足諸證,卻不以補陽藥為主,反以衆多補陰藥納入不及補陰藥量的十分之一的桂枝和附子,旨在陰中求陽,取“少火生氣”之義,即以微微之火以生腎氣。

3


輕重并用者

在某些方劑中,不僅有藥量獨重者,同時亦見藥量獨輕者。

如主治肺痿的麥門冬湯,重用麥冬(七升)養陰潤燥,以清虛熱,佐以少量半夏(一升)降逆下氣,化其涎沫,半夏雖屬辛溫之性,但與大量麥冬配伍,則不嫌其燥,且麥冬得半夏則滋而不膩,相反相成。

又有主治陰疽的陽和湯,須重用熟地(30克)和鹿角膠(9克)滋養精血,在精血充足的基礎上,用少量麻黃(1.5克)發越陽氣,開其腠理,則能使寒凝之毒從外而解。

完帶湯重用白術(30克)、山藥(30克)健脾除濕,尤妙在用小量柴胡(1.8克)、黑芥穗(1.5克)、陳皮(1.5克)升提肝氣,理氣健脾,收濕止帶。

嶽美中教授評論說:“方中山藥、白術用量可謂大矣,陳皮、柴胡、黑芥穗用量可謂小矣。大者補養,小者消散,寓補于散,寄消于升,用量奇而可法,不失古人君臣佐使制方之義。”

4


藥量成比例者

一個方劑中的藥物除了有主次之外,各藥之間又相互影響,或相須,或相使,或相畏,或相殺等等,錯綜複雜,一些藥物之間遵循着一定比例關系才能發揮較好療效,因此,先賢對一些藥物之間固定的比例是嚴格要求的。

衆所周知的消暑利濕的六一散,就是以藥物用量比例命名的,《增補内經拾遺方論》有道是:“六一者,方用滑石六兩,甘草一兩,因數而名之也。”

治衛虛自汗的玉屏風散,方中黃芪用量必大于防風,反之,則可能更加自汗不已。

恰如《續名醫類案》記載有黃履素醫言:“予臨場慮不耐風寒,合玉屏風散服之,反自汗津津不止,蓋防風與黃芪各等分之謬也。本草雲:黃芪得防風其功愈大,用黃芪七分,配防風三分,斯得之矣。”

枳術丸與枳術湯在組成上完全一樣,但前者是白術量倍于枳實,以補為主,健脾消痞;後者相反,枳實量倍于白術,以消為主,主治氣滞水停,張璐謂:“二方各有深意,不可移易。”

可見用量比例是不能随意改動,更不能颠倒了的。

又如五苓散,方中澤瀉與豬苓、茯苓、白術及與桂枝的比例是5:3:2,淡滲健脾,偏重于降,小量桂枝,以溫化膀胱之氣。

有實驗報道,把五苓散注射到造成人工尿閉的動物模型身上,觀察利尿作用,結果用仲景五苓散原量利尿作用很強,用藥均以等量則利尿作用減低,颠倒藥量,則利尿作用更低,證實了原方用量最為合理。

由上可見,一些方劑中的特殊藥量或藥量之間的特殊比例,是不容忽視的。正如前人恽鐵憔所言:“中醫不傳之秘在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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