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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案】經方治療家人“登革熱”之反複高熱、惡心無力

主訴:莫某、女、20歲,反複高熱5天。

現病史:5天前因天氣轉涼後,出現發熱,在39~40℃左右,前3天出現惡寒、頭暈頭痛、惡心嘔吐、咽癢咳嗽,全身乏力酸痛、胃口不佳,舌脈象不詳。曾去當地診所就診予退燒、消炎等治療無效,又去當地人民醫院就診予口服奧司他韋、阿莫西林、布洛芬、連花清瘟膠囊等對症治療,無效仍然反複高熱。

處理過程:按照其症狀診斷為感冒—太陽中風表實症,拟“葛根湯加天花粉、玄參”。服用一天後發熱退至37.5~38.8℃左右,仍有惡寒乏力等症狀,老媽怕其高熱引起肺炎等,又叫去醫院點滴消炎藥(用藥具體不詳),回來後發燒高至39.1℃,新出現寒熱往來,口幹口苦,月經提前一周而至,顔色極黑。當初沒有告訴我有口舌生瘡的症狀,遂開“小柴胡湯加石膏、青蒿、地骨皮”,服用當天無效,并且得知明天要到南甯面試,于是父親立刻送其上來(此時已經四天沒有吃飯,隻是少量喝粥,又來月經,極度虛弱并需要人攙扶才可以走路)。

上至南甯我立刻還是以“小柴胡湯加減”煎藥,但是後面和我有口舌生瘡,兩脅脹痛,恍然大悟,不是普通的感冒發燒,量得體溫39.5℃,晚上11點藥店已關門,抓不了中藥,住處有中成藥,立刻用桂附地黃丸20顆一次+玄麥甘桔顆粒一包一次+熟地45克煮水送服,以滋陰降火、引火下行為法。

父親因怕明天面試有肺炎,又去附近三甲醫院查看有無肺炎,服用中成藥半小時後,到醫院急診量得38.1℃(服藥前39.1℃,未服用布洛芬),抽血白細胞1.5×10-9/L,血小闆50×10-9/L,胸片無異常,醫院沒有給出确切診斷,隻是給予補液、護胃等對症治療并告訴其複查。

某醫生朋友說是登革熱,并說無特殊處理,隻需隔離防蚊和服用“對乙酰氨基酚”處理,說後面還會發疹,少陰熱化能不發疹麼,中焦被寒化後阻斷了虛陽上浮當然不會繼續高熱了,如果不引火歸元肯定又轉到别的地方作祟;或者注射液體後(相當于補陰,但是要看人體髒腑細胞吸收不吸收)一下子陰虛不嚴重了,虛陽上浮的症狀就減緩了,也就達到了“降虛火”的作用,但是如果病人是少陰寒化證就會加重,甚至死亡,這也就是為什麼說古代感冒都可以死人就是因為太陽轉少陰,一些醫者畏懼附子、麻黃等藥之毒烈而不敢用,反而在富貴人家用人參、鹿茸等名貴中藥,何不愁閻王來的快。

這個病在曹雪芹《紅樓夢》第十二回裡鳳姐為了捉弄調戲她的賈瑞,故意放鴿子在外面凍了兩夜又被潑了屎尿,後面就生病卧床,這時候道士就來解難,給他一面鏡子,正面是“淫靡之象”,反面是“恐怖之象”,而道士囑咐他看反面不要看正面,賈瑞不聽看了正面然後手淫(精蟲沿着太沖任脈上腦)後死了(原文附後)。這是什麼原理,就是太陽直中少陰,這時候看“恐怖之象”就是“恐則氣下”(“吓尿了”也是這個原理),虛浮上來的腎陽下去了就不會加重少陰熱化,賈瑞不聽話就看了導緻“虛陽上浮”的“淫靡之象”後死了。

後面晴雯因為感受風寒加上怒火攻心,請的太醫來看開了“麻黃湯加減”,賈寶玉看了方子說這些是“虎狼之藥”害死人,女孩子哪能吃這些“虎狼之藥”,呵呵,怪不得古代感冒都可以死人,連百姓都認為麻黃之類是虎狼之藥不可用,就像如今的“細辛不過錢”一樣深入人心,何止醫生藥師,包括我現在看診也碰到過病人見我開了麻黃、細辛等就說“某老中醫”說過麻黃、細辛怎樣怎樣不好,怪不得如今中醫淪為“保健養生”之用,唉,怒其不争,哀其不幸,能人少矣!

服用中藥後,半小時後在醫院量體溫正常,醫院檢查血項白細胞、血小闆降得厲害,胸片無異常,更加驗證了我的中醫診斷。回來後繼續服用“玄麥甘桔顆粒+桂附地黃丸+熟地水”。體溫一直在36.5~37.5℃徘徊,惡心嘔吐減少(虛陽上浮并攜帶風寒導緻胃氣上逆),仍全身無力。

回到老家後開中藥服用,以李可老前輩的名方——破格救心湯加減,拟方如下:黑順片30(先煎半小時),熟地45,幹姜60,炙甘草60,黨參15,山萸肉60,生龍骨30,生牡蛎30(先煎)、龜闆15(先煎),肉桂5後下。3劑每日5次,連服3天。 當天反應沒有發燒,一直在37℃以下,月經血色變紅,腹瀉排出黑色溏便(消炎藥、清熱藥等寒性與本身發病起因的風寒直入太陰,現在引火歸元,狹路相逢勇者勝,所以被排出來了),告其這是好轉現象,繼續服用。第二天反應沒有發燒,力氣恢複許多,咳嗽少了(虛陽上浮導緻咽癢咳嗽),兩脅不痛了(少陰熱化導緻肝血虧虛,肝陰不足導緻的兩脅脹痛)。有效守上方去山萸肉,加淮山藥90克、黃芪60克。

附文《紅樓夢》第十二回選段

賈瑞見鳳姐如此打扮,亦發酥倒,因饧了眼問道:“二哥哥怎麼還不回來?”鳳姐道:“不知什麼原故。”賈瑞笑道:“别是路上有人絆住了腳了,舍不得回來也未可知?”鳳姐道:“也未可知。男人家見一個愛一個也是有的。”賈瑞笑道:“嫂子這話說錯了,我就不這樣。”鳳姐笑道:“像你這樣的人能有幾個呢,十個裡也挑不出一個來。”賈瑞聽了喜的抓耳撓腮,又道:“嫂子天天也悶的很。”鳳姐道:“正是呢,隻盼個人來說話解解悶兒。”賈瑞笑道:“我倒天天閑着,天天過來替嫂子解解閑悶可好不好?”鳳姐笑道:“你哄我呢,你那裡肯往我這裡來。”賈瑞道:“我在嫂子跟前,若有一點謊話,天打雷劈!隻因素日聞得人說,嫂子是個利害人,在你跟前一點也錯不得,所以唬住了我。如今見嫂子最是個有說有笑極疼人的,我怎麼不來,死了也願意!”鳳姐笑道:“果然你是個明白人,比賈蓉兩個強遠了。我看他那樣清秀,隻當他們心裡明白,誰知竟是兩個胡塗蟲,一點不知人心。”賈瑞聽了這話,越發撞在心坎兒上,由不得又往前湊了一湊,觑着眼看鳳姐帶的荷包,然後又問帶着什麼戒指。鳳姐悄悄道:“放尊重着,别叫丫頭們看了笑話。”賈瑞如聽綸音佛語一般,忙往後退。鳳姐笑道:“你該走了。”賈瑞說:“我再坐一坐兒。好狠心的嫂子。”鳳姐又悄悄的道:“大天白日,人來人往,你就在這裡也不方便。你且去,等着晚上起了更你來,悄悄的在西邊穿堂兒等我。”賈瑞聽了,如得珍寶,忙問道:“你别哄我。但隻那裡人過的多,怎麼好躲的?”鳳姐道:“你隻放心。我把上夜的小厮們都放了假,兩邊門一關,再沒别人了。”賈瑞聽了,喜之不盡,忙忙的告辭而去,心内以為得手。盼到晚上,果然黑地裡摸入榮府,趁掩門時,鑽入穿堂。果見漆黑無一人,往賈母那邊去的門戶已倒鎖,隻有向東的門未關。賈瑞側耳聽着,半日不見人來,忽聽咯噔一聲,東邊的門也倒關了。賈瑞急的也不敢則聲,隻得悄悄的出來,将門撼了撼,關的鐵桶一般。此時要求出去亦不能夠,南北皆是大房牆,要跳亦無攀援。這屋内又是過門風,空落落,現是臘月天氣,夜又長,朔風凜凜,侵肌裂骨,一夜幾乎不曾凍死。好容易盼到早晨,隻見一個老婆子先将東門開了,進去叫西門。賈瑞瞅他背着臉,一溜煙抱着肩跑了出來,幸而天氣尚早,人都未起,從後門一徑跑回家去。

(選段)那賈瑞此時要命心甚切,無藥不吃,隻是白花錢,不見效。忽然這日有個跛足道人來化齋,口稱專治冤業之症。賈瑞偏生在内就聽見了,直着聲叫喊說:“快請進,那位菩薩來救我!”一面叫,一面在枕上叩首。衆人隻得帶了那道士進來。賈瑞一把拉住,連叫“菩薩救我!”那道士歎道:“你這病非藥可醫。我有個寶貝與你,你天天看時,此命可保矣。”說畢,從褡裢中取出一面鏡子來,兩面皆可照人,鏡把上面錾着“風月寶鑒”四字,遞與賈瑞道:“這物出自太虛幻境空靈殿上,警幻仙子所制,專治邪思妄動之症,有濟世保生之功。所以帶他到世上,單與那些聰明傑俊,風雅王孫等看照。千萬不可照正面,隻照他的背面,要緊,要緊!三日後吾來收取,管叫你好了。”說畢,佯常而去,衆人苦留不住。賈瑞收了鏡子,想道:“這道士倒有意思,我何不照一照試試。”想畢,拿起“風月鑒”來,向反面一照,隻見一個骷髅立在裡面,唬得賈瑞連忙掩了,罵:“道士混帳,如何吓我!我倒再照照正面是什麼。”想着,又将正面一照,隻見鳳姐站在裡面招手叫他。賈瑞心中一喜,蕩悠悠的覺得進了鏡子,與鳳姐雲雨一番,鳳姐仍送他出來。到了床上,哎喲了一聲,一睜眼,鏡子從手裡掉過來,仍是反面立着一個骷髅。賈瑞自覺汗津津的,底下已遺了一灘精。心中到底不足,又翻過正面來,隻見鳳姐還招手叫他,他又進去。如此三四次。到了這次,剛要出鏡子來,隻見兩個人走來,拿鐵鎖把他套住,拉了就走。賈瑞叫道:“讓我拿了鏡子再走。”隻說了這句,就再不能說話了。旁邊伏侍賈瑞的衆人,隻見他先還拿着鏡子照,落下來,仍睜開眼拾在手内,末後鏡子落下來便不動了。衆人上來看看,已沒了氣。身子底下冰涼漬濕一大灘精,這才忙着穿衣擡床。代儒夫婦哭的死去活來,大罵道士,“是何妖鏡!若不早毀此物,遺害于世不小。”遂命架火來燒,隻聽鏡内哭道:“誰叫你們瞧正面了!你們自己以假為真,何苦來燒我?”正哭着,隻見那跛足道人從外面跑來,喊道:“誰毀'風月鑒’,吾來救也!”說着,直入中堂,搶入手内,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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