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處,雪蓮灼灼綻放。雪花、雪豹、雪雞……是她的親戚。
長在雪山之巅,她有着無數的傳說
她的純粹許自一種高度:兩千米到四千米。有時還會更高。陰坡開白花,陽坡開紅花,陽坡的陽光太多了,使她臉色微紅,被認為是羞澀,其實是高山反應。她低下了她的孤傲、她的頭痛欲裂……
五年一開花,聖潔的氣質不容塵世
在旅遊景點、藥材店、民貿市場,她被出售、販賣,但無法販賣的是她高潔的品質和個性。人類受益于她的是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治療,就像一首古老的突厥民歌唱道的那樣:“你看看我就是治療我!”
——一朵雪蓮花看着一個病入膏肓的人,慢慢地、一點點地治愈了他。
她有寒風與冰雪的家園。她喜歡這裡,喜歡高處的嚴寒和孤寂,并不想搬到别的地方去,譬如山谷和平原,那裡有綠樹和青草,但她不願與它們為伍。她在冰雪中取暖,在寒風中搖曳。因為她是天山的花冠、天山的圖騰。
孤單地,坐在冰雪高高的台階上,這位天山的聖處女,為蒼茫的人世,為流浪的白雲哭泣。她有不易覺察的呼吸、被圖騰化了抽象化了的身影;她有微弱的體溫、血脈裡的薄冰和無邊的冥想……所有這些,是她心靈的養分。
她的美帶點孤傲、決絕和寒意。有時,從山頂投下幾縷冷冷的目光,像是告誡和提醒。她不像水仙那樣,在水中孤芳自賞,像一個絕望的潔癖症患者。她有一面天山的鏡子,冰與雪的鏡子,隻是為了完成簡單的梳妝。
冰清玉潔,采天地之靈氣
從一粒種子到一朵花,這是要曆時五年載。她生長、盛開,不需要掌聲、贊美;它枯萎、死亡,沒有遺言。她愛上高度就是愛上了遺忘,愛上了虛空的真相和缺氧的一生。
現在,天山上的雪蓮越來越少了,雪給雪蓮的詩篇也每況愈下。可從前不是這樣的,人們高聲贊美雪蓮,以雪蓮自喻,以她高潔的品質來要求自己。也許混沌而喧嚣的時世遮蔽了雪蓮的倩影,也許我們的心靈已經喪失了古人的細膩與敏感、自律與自覺。就拿我來說,總覺得自己寫不好雪蓮,總覺得我的文字還配不上對她的贊美。
生長在雪線上,唯亭亭而獨芳
不過話要說回來,面對雪蓮,低處的修為何嘗不似山巅的沉思與綻放?
注:文字來自《新疆詞典》,圖片來自網絡。
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