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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緣為兵》【三六二】先嚴墨寶有遺香

小說《緣為兵》【三六二】先嚴墨寶有遺香

小說連載《緣為兵》(初稿)未完待續

圖/文:梁佛心

陸軍璞把排裡同學們之間的傳言,還有馬雪梅老師找他談話的事,跟他爸爸學舌了一遍。爸爸安慰他說:“當不了兵就不當兵,行行出狀元,隻要好好幹,幹什麼都一樣。”

陸軍璞心說:“一樣?能一樣嘛。上農村插隊的,去邊疆生産建設兵團的,怎麼沒有這麼嚴格的政審和體檢啊?毛主席說:“工業學大慶、農業學大寨、全國學人民解放軍”,怎麼沒說全國學習知識青年呀?到農村去,到邊疆去,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兒去,現在要準備打仗,當兵就是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兒。一人當兵,全家光榮啊,當兵能跟幹别的一樣嗎?何況當兵還有'醉卧沙場君莫笑’的浪漫和'軍歌應唱大刀環,誓滅胡奴出玉關。隻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的豪邁哪!”

陸軍璞心裡是這樣想的,可是,嘴上卻什麼都不想說了。

孩子心裡想的什麼,瞞不過父母的眼睛。爸爸看着他說:“征兵不是有那麼一條兒,叫'部隊需要,本人自願,家長同意’嘛?行了,你心裡也别犯嘀咕了,我幫你添一把柴火。我給你們學校征兵辦公室寫封信,表表态,表示我們當家長的一緻同意,并且支持你去當兵。怎麼樣?既合情合理,又合乎規定吧?”

陸軍璞疑惑地看着爸爸問:“您又不是什麼大官,您的墨寶能管用嗎?”

爸爸歎了口氣說:“唉,反正你也是不抱什麼希望了,咱就死馬當作活馬醫呗?誰讓你爸爸就是個窩囊廢哪。”

陸軍璞聽見爸爸無可奈何的歎息聲兒,就看了爸爸一眼。他不知道說什麼好,也不知道該歎氣的是他,還是爸爸。爸爸就是個普通工人,又能怎麼樣哪?

爸爸也看看他,想了想,忽然笑了,很有信心的跟陸軍璞說:“兒子,這你就不懂了,别人搞左道旁門兒,咱就給他來個正大光明。你爸爸的幾個字兒雖不值錢,你爸爸也不是什麼大官兒,但是,不是每個同學的爸爸,都會代表全家人給征兵辦公室寫這樣兒一封信的。你爸爸這是突出政治,響應國家召喚,在前線用人之際,親自送子上戰場,這是什麼樣兒的象征意義啊。隻要他們看到這封信,就會記住一位姓陸的學生家長,積極支持孩子投筆從戎,奔赴前線,殺敵報國。”

“爸!”陸軍璞感動的淚水溢滿眼眶兒,他為了不讓眼淚流出來,強作诙諧地說:“老将出馬,一個頂倆,您真是足智多謀啊!”

爸爸說:“我是真心想讓你上部隊,好好鍛煉鍛煉去。”

爸爸寫完了信,陸軍璞一把抓起信就跑出了家門兒。晚飯都沒吃,就拿着爸爸寫的信,一口氣兒跑到了學校的征兵辦公室。在征兵辦公室門口兒,往裡看了看,黑着燈兒。往門上瞧了瞧,鐵将軍把門兒,裡邊兒沒有人。

陸軍璞又跑到教師宿舍樓裡的軍代表宿舍,敲開駐校軍宣隊的房門兒,開門兒的正是軍宣隊政委叢澤文。

叢政委一臉嚴肅地看着陸軍璞,問了一聲兒:“陸軍璞,找我做啥?”陸軍璞恭恭敬敬地把信交給了叢政委,他跟叢政委說:“這是我爸爸讓我交給您的。”

信交到了叢政委的手裡,陸軍璞扭頭兒就往外跑。跑出宿舍樓,陸軍璞回過頭兒看了看叢政委亮着燈的窗戶,心裡說着:“少給我說一顆紅心,兩種準備的話吧,哥們兒不想聽。回見了您呐!”

陸軍璞回到家,看了一眼月份牌兒,這是禮拜六的晚上。明兒個就是禮拜天,就是十一月九号了。九号休息一天,禮拜一上學。禮拜一是十一月十号,一上學就是公布參加征兵體檢同學名單兒的日子。

陸軍璞希望駐校解放軍叢澤文政委能馬上打開這封信,并把它告知征兵辦公室裡的其他人。

星期一上學時,也就是十一月十号的那天早上,參加征兵體檢同學的名單兒公布了。同學們圍着墨迹未幹的名單兒在那裡看着,議論着。陸軍璞并沒往裡擠,他的個子還算可以,名單兒的上半部分他站在後邊兒就能看見。

陸軍璞站在同學們的後邊兒,踮起腳尖尋找着他的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陸軍璞他爸爸的那封信起了作用,他的名字端端正正的出現在他的視線裡,出現在參加征兵體檢同學的名單兒裡。

今天,我寫到這兒,随着陸軍璞日記裡的記述,重溫這些感人的情節,讓我又想起了陸軍璞已經故去的老父親……

陸軍璞的老父親上過私塾,文筆很好,書法也很好。我仿佛瞧見陸軍璞的父親就坐在那裡,正在為他的兒子揮毫潑墨……又似乎聞到了那墨汁的餘香,看到了那墨寶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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