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一部電視劇徹底把我整破防了!
這是一部根據婦産科男醫生真人真事改編的新劇——《疼痛難免》,豆瓣評分9.4,高到逆天,年度神劇沒跑了!
沒點開之前,我一度以為它是一部典型的英倫喜劇,輕松幽默又解壓,因為這部劇的原著,就被翻譯成《絕對笑噴之棄業醫生日志》。
但一口氣刷完全劇之後,我卻一次又一次淚崩了。
一開場就是撕心裂肺的吼叫和血淋淋的産科手術,尺度大到咋舌!手術刀劃開一層又一層的皮膚組織,血液漫過了腹腔,流滿整個地闆。
我第一次看到人類的胎盤長啥樣,胎兒的臍帶是怎麼被打結的,還有各種孱弱得像小青蛙的早産兒。這種觸目驚心的真實,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疼”。
但更觸動到我的疼痛,卻是來自婦産科的醫生。
因為英國的公立醫療體系是全免費的,醫院運轉就全靠政府撥款,醫療資源緊張是難免的,但是你根本想不到,這會把醫生逼到什麼樣的絕境!
一個醫生每天要診斷上百個病人、操作十幾台手術,一周要工作97小時,上班時間是固定的,下班時間是遙遙無期,
衣服上總是濺滿血污。
工作環境極為惡劣,設備老舊,天花闆漏水,空氣中始終彌漫着病患的怒氣、謾罵、疼痛的哀嚎……
你要面對各種焦慮的母親,稍有不慎還會被病患投訴,職業生涯就岌岌可危。而這種高強度高壓的工作,換來的薪水甚至還不如醫院停車場的老大爺。
黑色幽默包裹下的,是最讓人唏噓的現實。這就是原作者想告訴我們的血淋淋的真相——
生孩子會疼,
高壓的工作會疼,
而生而為人,本就是“疼痛難免”。
盡管一切看上去都喪氣滿滿,但依舊有一些人和事,是值得我們為之奮鬥的理由。
歡迎來到“熊孩子”生産基地
我們的主人公亞當,是一個服務于公立醫院的初級醫生,在選擇專科方向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婦産科。
“我最喜歡産科的一點在于,你接收的是一個病人,送走的往往是兩個或以上的病人,這可比其他科室的得分率高多了。婦産科是唯一一個讓我興奮,并且真的有所期待的地方。”
生活就像産房,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有時候,是讓你啼笑皆非的奇葩病患。
在急診室,亞當處理最多的,是從女性的下體中取出異物,就像哆啦A夢的口袋,什麼神奇的東西都會出現。
這一天,他就取出了一個建達奇趣蛋,剛想轉身扔掉,就被女病人阻止了。
原來奇趣蛋裡裝的是一枚求婚戒指,她本來想給男朋友來一個驚喜,就腦洞大開的把戒指塞在了最“意想不到”的地方,不過沒關系,男朋友剛好也在旁邊,就讓驚喜在醫院上演吧!
有時候,是命懸一線的難産手術。
雖然現代醫學水平進步飛快,但生産的過程依舊會存在各種意外,險象環生。有一次值晚班時後,亞當的緊急警報響了——産婦遇到了肩難産。
這是生産中最危機的情況,代表着胎兒的頭已經出來了,但是肩膀被卡住了。如果這樣卡着超過5分鐘,胎兒就會缺氧而死。
助産士無論怎麼嘗試,胎兒都一動不動。等亞當趕到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4分鐘,在最後的危急時候,亞當告訴産婦,現在有兩個方案可以嘗試一下,第一個方案,他伸手進去折斷胎兒鎖骨,這樣就能順利地把孩子拉出來;第二個是要用手術刀硬生生的切斷母親的恥骨,讓出口變大。
孩子的媽媽會怎麼選呢?我想答案已經在大家心裡了,做母親的,怎麼會願意傷害自己的孩子,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讓自己挨刀。
有時候,是奇迹般的死而複生。
急診室裡來了一個孕婦,送到的時候已經沒了呼吸,急救措施都用上了還是回天乏術。
亞當知道孕婦大概率是救不回來了,他立刻掏出手術刀劃開腹部取出了胎兒,在這場意外中總算是保住了一條生命。
但孩子的爸爸卻崩潰了,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絕望的哭喊着“你們救錯人了,你們救錯人了!”
這時,躺在一旁的嬰兒發出了響亮的啼哭,一聲又一聲,蓋過了所有的喧嚣。奇迹居然發生了,已經被放棄治療的孕婦,仿佛是聽到了孩子的哭喊,胸部居然慢慢地有了起伏,她恢複了自主呼吸。
這一幕讓在場所有的人都失神了,這大概就是母親與孩子之間最神奇的連接——我把你帶到這個世界,我又怎麼忍心抛下你離開。
但更多的時候,是生命離開時的無常。
在醫院裡,亞當認識了一位婦科癌症晚期的老太太。知道病情的時候她哭了,因為她還有許多“永遠沒法兒再做”的事情。
她兒子不久就要從醫學院畢業,可她看不到了;她女兒有一天會結婚,她也沒法兒在旁邊幫忙安排賓客。
她沒機會見到自己的孫子或孫女,她的丈夫離開她生活都不能自理,“那個人都不知道怎麼打開空調遙控器!”
面對死亡,她身上仍然洋溢着一種無法沖淡的無私,她擔心孩子、丈夫、姐妹、朋友,她的擔憂都與她自己無關。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她都在清醒地思考着自己的離開會給所愛的人帶來怎樣的影響。
婦産科的醫生,累到分不清善惡美醜的工作
當醫生就很風光嗎?不是的,像亞當一樣的初級醫生,一周要工作97個小時,背後還要承受各種難以想象的可怕壓力。
大多數情況下,他都要孤軍奮戰,同時确保十幾個母親和孩子能活着走出産房。
他就像是一個流程操控專家,先給A産婦縫一針,給子宮止住血,然後讓擦手護士把一大塊濕海綿放在病人敞開的肚皮上;
再趕快跑去給B産婦做産鉗接生;
還沒來得及把産鉗從嬰兒頭上拿下來,隔壁手術室的急救信号燈就開始鳴叫起來,又是個壞消息,C産婦産後大出血了;
處理好緊急狀況之後再回到A産婦的手術室,做最後縫合時,已經是一個半小時之後了。
每分每秒都像是轉盤子走鋼絲的雜技演員,必須要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平衡,千萬不能把其中哪隻盤子打碎了,那随時就是一屍兩命。
突發情況永遠處理不完,下班時間是遙遙無期的,值白班規定的是下午6點可以走,但通常回到家已經是晚上10點以後。
一旦回到家,你就會變成所有人都不想靠近的那種人。你筋疲力盡,經曆過倍感壓力的一天後極其脆弱,甚至不想在和任何人再多談一句,哪怕是自己最親密的戀人。
有一天亞當好不容易抽空參加朋友的派對,卻突然接到了領導的電話,本來晚上要值班的醫生,臨時有事來不了,他隻好硬着頭皮從聚會上抽身離去。
沒想到一到醫院,就發生了緊急的狀況,有一位孕婦有先兆子痫,被送進手術室的時候已經命在旦夕。
但其實,這位孕婦白天的時候來過急診室,但是她說話糊裡糊塗的,描述不出具體哪裡不舒服,亞當因為過度疲憊,腦子也有一點恍神,就輕視了她的症狀,安慰了幾句就讓她離開醫院。
結果當天晚上她就因為高血壓引發了重度子痫,在十萬火急的情況下,亞當幫她做了剖腹産,取出了隻有25周的嬰兒,手術過程還伴随着大出血。
孩子被送入了保育箱裡,渾身上下插滿了管子。而這個被誤診的孕婦,之後投訴了亞當。
雖然她的不滿更多的是針對醫院,但亞當無疑要出來做“背鍋俠”,甚至還有可能會被吊銷執照。
此後的亞當後悔不叠,腦中也總是不斷地閃回循環着如同噩夢般的一幕:他渾身沾滿了血污,懷裡抱着的小嬰兒瘦小得如同一隻青蛙。
他總是獨自一人跑去新生兒科,對着那個幸存小嬰兒的保溫箱,自言自語。
他無法與自己和解:假如我能做得更好,更勤奮,觀察更敏銳,可能就會發現母親身上出現的細微變化,可能就不會讓孩子渾身插滿管子飽受折磨。這些“可能”盤旋在腦海,讓他無處可逃。
當你的生活隻剩下工作時,當你笃定自己失去了一切都還是個好醫生時,現實總會給你重重一擊。
生活還得繼續,即便時不時會感到陣痛
很多人說,高壓的環境,更能讓人快速成長。但是很不幸的是,不是每個人都能抵過慢長的黑暗和無盡的内耗。
亞當帶的一個實習醫生舒提,在升職的前夕,選擇了自殺。
“從沒有人告訴你,這份工作會有多煩人。病人差點流血而死,小嬰兒又生病了,還要遭受病人丈夫的襲擊。其他人都說,沒事的,隻是工作而已,但我被壓得喘不過氣來,我覺得自己好差。”
一位資深的女醫生更是冷冷地告訴她:“如果你現在就覺得難了,那我勸你不要幹這一行,因為以後隻會越來越難,每個婦産科醫生退休之後,身後都是一卡車的死嬰。”
舒提留在人世間的最後一句話是“對不起,但我真的盡力了。”
在英國,每三周就有一個醫生自殺。舒提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令人崩潰的職場環境,日複一日的超負荷工作,一邊是承重的KPI,一邊還要不斷的充電學習。無暇愛人,無暇顧己,又慢慢的燃盡了生命最後的能量。
這不僅僅是身為醫生的“疼痛”,也是所有普通人的寫照。
但明知有這麼多不合理,明知生活如此疼痛,為什麼我們還要繼續呢?
亞當在原著的結尾,說了這樣一段話——
能在别人的生命中扮演如此重要角色,真的讓我感到很驕傲。沒錯,你可能晚下班了一個小時,但在這一個小時裡,你止住了一位母親的大出血,挽救了她的生命。
假如去不孕不育門診:你在那兒能幫助已經放棄希望的夫婦重新孕育出生命,那種奇妙的感受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假如去産房工作:每天就像坐過山車——雖然看起來簡直有違天理,但到最後,所有母親和孩子都能平安健康地活下來……
沒有人會隻因為錢而選擇這份職業。每一個堅持在這個崗位的人,都是抱着同樣的信念:他們願意犧牲自己,不是為了錢、為了榮耀、為了理想、為了任何的“意義”。隻是為了多救一條命。
這段話放在疫情肆虐的當下,有一種格外觸動人心的力量,醫生不是超級英雄,護士更不是天使,他們有自己的軟肋,有自己的私欲,有想要陪伴的家人,有渴望下班後去參加的聚會……他們是平凡世界中的普通人,隻不過選擇了醫學,從此便義無反顧。
生命能帶來盛大的喜悅,但同時也是最沉甸甸的責任。疼痛難免,但依然要一往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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