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裳先生在他的《故人書簡》一書中收錄了一封汪曾祺在上世紀40年代末在天津寫給他的信。用黃裳先生的話說,這信寫得自如、豐滿、情趣盎然。汪先生在信中所寫舊時天津的吃的、喝的、玩的,非常細緻,讓我這個老天津衛讀來倍感親切。
黃、汪兩位先生大約在1947年、1948年相識于巴金先生家裡,當時汪先生正在福煦路上的緻遠中學教書,在寫下小說名篇《星期天》不久,便乘船北上到了天津。這封書信便是他到天津入住惠中飯店後寫給好友黃裳的。
汪先生首先告訴好友,他此行沒有暈船,算是一個“進步”,随後說他到天津本來不知要住哪個旅館,便想起上海也有的“交通”“國際”,就告訴三輪車夫要到“交通”(交通飯店)——看來這些飯店、旅館當時已經是全國連鎖了。誰知車到“交通”卻沒有客房了,車夫一拐彎兒,便把他拉到了“惠中”(惠中飯店)。
接下來,汪先生就介紹天津的吃,說天津飯館的菜不僅比上海節令更早(當時應是初春,已經吃到了毛豆、青椒、晃蝦等“春菜”),而且價格便宜。汪先生特别提到了天津的白幹酒讓他非常喜歡,并說:“因為甫下船,又是一個人,隻喝了4兩,否則一定來半斤。”接下來,汪先生還提到了天津的青蘿蔔,并稱之為“天下聞名的蘿蔔”,但隻因蘿蔔被切成“那麼小一角一角”,他可能吃得不太盡興。
汪先生初到天津,不想馬上睡覺,還到旅館附近,也就是天津勸業場附近的遊藝場逛逛,看到貼着《雷雨》和《千裡送京娘》的演出海報,就馬上買了票,并說頂貴的票才6萬多元法币,應該是比上海便宜。
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