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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良春用藥經驗集】朱良春用藥經驗集(七)

82、白花蛇搜風通絡、攻毒定驚
白花蛇乃蝮蛇科動物五步蛇(又名蕲蛇)或跟鏡蛇科動物銀環蛇的幼蛇(又名金錢白花蛇),其味甘鹹,性溫,有毒,入肝、脾二經。能搜風通絡,攻毒定驚。蛇性走竄,善行而無處不到,朱老謂其能外達皮膚,内通經絡,而透骨搜風之力尤強,被稱為“截風要藥”。凡疠風頑痹,肢體麻木,筋脈拘攣,半身不遂,口眼歪斜,驚痫抽掣,瘾疹瘙癢,症勢深痼,而風毒壅于血分者,朱老均以其為主藥,屢屢獲效。例如:
(1)類風濕性關節炎
“類風關”俗稱四大難症之一,其病機複雜,病程纏綿,殊難奏效。朱老通過長期臨床實踐,以益腎養血,通督壯筋治其本,鑽透剔邪,蠲痹通絡治其标的原則,治療類風關數千例,獲得顯效。其經驗就在選藥上,除選草木之品養血補腎培本外,又藉蟲類藥搜風逐邪、散瘀滌痰,白花蛇即為必用之品。朱老采用“蠍蛇散”,專治類風關關節變形或骨質破壞而緻劇烈疼痛者。處方:全蠍15克,金錢白花蛇20克,六軸子(即鬧羊花之種子,劇毒)4.5克,炙蜈蚣10條,鈎藤30克,共研細末,分作10包。每服1包,第1天服2次,以後每晚服1包,服完10包為1療程。此方還對增生性脊柱炎、坐骨神經痛,甚則癌腫因腫塊浸潤、壓迫而緻劇烈疼痛者有著效。12)荨麻疹‘荨麻疹為皮膚科常見病、多發病,中醫謂之“瘾疹”、“風丹”、“痦瘾”,俗稱風疹塊。朱老認為本病的病因病機雖多,但均與“風”(外風、内風)有關,故其治療當以祛風為首務,其首選藥物即為蕲蛇(或烏梢蛇),蕲蛇内通外達,其透剔搜風之.攝強。朱老雲:“凡瘾疹瘙癢難除者,非此不除,故有截風要藥之稱。”常取白花蛇為主藥(或用烏梢蛇15~20克),加僵蠶宣散風熱,解毒鎮痙;加蟬衣輕浮達表,涼散風熱;加炒荊芥、生赤芍祛風涼營;佐以白鮮皮、地膚子、徐長卿清熱利濕,祛風止癢;更加烏梅抗過敏,諸藥相配,共奏祛風清熱,涼營止癢之功。臨床上屢用效佳。朱老還指出:“本病若屬胃腸濕熱或熱象重者,加人生大黃以清洩之,可以縮短療程。風寒者當參用麻黃、桂枝、浮萍以溫散之。婦女伴有月經不調者,可加入當歸、仙靈脾、川芎等品以調沖任。氣血兩虛者,又當選用益氣養血之劑如地黃、芍藥、丹參、黃芪等。随證用藥,斷不可拘泥執著。”
(3)帶狀疱疹
蕲蛇不僅内服效佳,外用治皮膚疾患亦有著效。朱老常外用于治療帶狀疱疹。本病祖國醫學稱為“蛇丹”、“纏腰火丹”,俗稱“纏腰瘡”或“蜘蛛瘡”。好發于背脅腰腹部,甚至面部,疼痛劇烈,服止痛片無效,患者頗為痛苦。此病多由肝經郁毒所緻,治宜清熱解毒,祛風止痛。朱老創“蕲冰散”,處方:蕲蛇30克,冰片3克,研細末,用麻油或菜油調為糊狀,塗敷患處,1日3次。一般2~4天可愈。蕲蛇搜風解毒之力遠較烏梢蛇為勝,故對重症頑疾須取蕲蛇;冰片散郁火,消腫止痛,能引火熱之氣自外而出,兩者同用,共奏解毒祛風止痛之功。
(4)肌肉萎縮
本病之成因多由氣血虧耗,不能濡養腠理、分肉與筋脈所緻,在治療上朱老強調在補益氣血、溫養肝腎的基礎上要加入祛風通絡之品,方能奏強壯起廢之功。蕲蛇即為首選藥物, (5)乙腦後遺症
乙腦高熱、昏迷、驚厥平息後,常遺留智力下降、健忘、不語、失明、手足拘攣、搐搦、癱瘓、流涎等後遺症,治療比較棘手。朱老采用内服煎劑,配服散劑,外用吹喉等法,曾治療188例。取得較好的療效。
李××,女,5歲。1973年7月中旬,高熱驚厥,神志昏迷,經當地醫院西醫搶救十餘天,體溫下降,神識漸清,但不能言語,口角流涎,四肢癱瘓,時有抽搐,四十餘天尚未恢複。8月29日來診,确屬“乙腦後遺症”。苔薄膩,質襯紫,脈細澀。症屬痰瘀交阻、筋脈失養、絡道痹阻,治宜化痰瘀、通痹閉、暢絡脈,徐圖效機。
①煎劑:蕲蛇、丹參、紅花、廣地龍、赤芍、僵蠶、川芎各6克,生自然銅、稀莶草、雞血藤、伸筋草各9克,制乳沒、甘草各2克。連服5劑後,接服散劑。
(觸荊:蕲蛇30克,炙僵蠶24克,炙蜈蚣、炙全蠍、當歸、化橘紅、天竺黃、廣地龍、紅花各18克.共研細末:每服2克,1日3次,開水送服。
③吹藥:蕲蛇2.5克,制白附子、炮附子、陳膽星、石菖蒲、白芷各2克,麝香0.6克,上藥研細末,後加入麝香再研勻,瓶密儲。每取少許吹兩側扁桃體部,1日三四次。經上藥治療4天後,開始發音,l周後能爽利講話,1個月後已能行走,惟左側手足尚感欠利,囑繼服散劑,并活動鍛煉,配合針灸,經随訪已完全恢複。
※83、水蛭破瘀消癍、抗癌利水
水蛭俗稱馬蟥,味苦鹹,性平,有小毒,入肝、膀胱二經。早在《本經》即謂其“主逐惡血、瘀血、月閉、破血癌積聚。利水道”。對其功用可謂闡述精辟全面。仲景抵當湯、大黃廑蟲丸等均用之,是一味活血化瘀、消癌破結的佳藥。近人張錫純氏認為本品“破瘀血而不傷新血,專人血分而不損氣分”,評價甚高。但畢竟是一味化瘀的峻品,應予慎用。朱老在臨床中觀察到,對有瘀血癌積而體氣偏虛者,連服數日,患者即現面色萎黃,神疲乏力,血檢可見紅血球、血色素及血小闆數均有下降,呈現氣血兩傷之證。古人以為“有毒”,殆即由此而來。因而明确指出:“凡症屬體氣虧虛,而脈又軟弱無力者,雖有瘀滞癞癖,不宜輕率使用,或伍以補益氣血之品始妥”。
水蛭主要含有蛋白質,其新鮮唾液中含有水蛭素(Hiru—din),能阻止凝血酶作用于纖維蛋白元,阻礙血液凝固。水蛭分泌的一種組織胺樣物質,能擴張毛細血管,緩解小動脈痙攣。減退血液粘着力。其活血化瘀的作用,殆與此藥理機制攸關。
水蛭可以化瘀利水,凡心、肝、腎引起的水腫,而體質壯實或有瘀象者,均可參用;其利水機制,可能與其能改善微循環,增加腎血流量有關。
因其善于“破血癌積聚”,近人用治良性或惡性腫瘤有一定
本品腥味甚烈,煎劑往往令人聞之欲嘔,宜隔紙烘幹(不能油炙,炙則效減),研細末,以膠囊裝盛或吞服為宜。無瘀血停滞及孕婦勿用,虛人慎用。一般煎刺用3~5克,散劑用0.7~1.4克,分2次吞。
(1)逐惡血瘀血
①風濕性心髒病:本病相似于“心痹”之候,多因風、寒、濕之邪侵入經絡,搏于血脈,以緻心體殘損,氣血虧虛,血流失暢,瘀而郁滞,久則脾腎亦虛,症見心悸氣短,唇绀足腫,舌有瘀斑,脈細結代。凡瘀血征象明顯而體氣不太虧虛者,應側重活血化瘀,佐以溫陽利水、益氣甯心之品。處方:潞黨參、生黃芪、炒白術、茯苓各15克,當歸、丹參、桃仁、紅花各9克,水蛭粉175克(分吞),炙草5克。每日1劑。如體氣虧虛較甚者,則又當先予溫陽益氣以扶正,而後再參用活血化瘀的水蛭。必須斟酌虛實施用,方不緻誤。
郭××,男,45歲,農民。5年前患風濕熱,經治穩定;但後因受寒、勞累而數度複作,以緻二尖瓣狹窄,診為“風心病”。面色少華,兩顴紫黯,稍事活動即感心悸、氣短,甚則唇绀、咳嗆;入暮兩足浮腫加甚。苔薄膩,邊有瘀斑,脈細澀而結代。病久緻虛,心氣不足,肺氣失宣,馴緻血瘀郁滞,脈氣失利。心痹已成,不易根治。治宜益氣養營,活血化瘀,以調心氣而利脈道。予上方5劑。藥後自覺胸次暢适,心悸、氣短亦較緩;後繼守原方損益,症情逐步穩定,舌邊瘀斑日漸消失,遂以膏刺調治鞏固之。
②門靜脈高壓脾切除後血小闆增多症:絕大多數的病人都有發熱、舌紅、脈弦數等“營血瘀熱”征象,應予“涼血化瘀”。秦亮甫氏采用大劑量水蛭、虻蟲、生地等藥,取得顯效,朱老甚為贊賞,并驗證于臨床,收效亦同。一般服2~4劑後血小闆數即顯著下降。此方破瘀之力甚峻,宜中病即止,毋使過之。
徐××,男,49歲,農民。慢性肝炎、早期肝硬化已三年餘,目前呈脾亢現象,乃行脾切除術;術後7日,血小闆數高達115.5×10’/L(115.5萬/立方毫米);烘熱頭脹,口幹,苔薄質紅,脈弦數。此瘀熱遏于營分之征.治宜涼血活血而洩瘀熱。
生地黃20克,生蒲黃、五靈脂各15克,水蛭6克,桃仁、丹皮、地鼈蟲、虻蟲各9克,甘草6克。5劑。
藥服3劑後,烘熱、頭脹、口幹均見好轉,血小闆數下降至340×109/L(347)-/~方毫米);停藥後有所回升,繼服2劑而平。
(2)破血癌積聚
①癌瘕積聚:凡腹部癌瘕積聚,久而不消,諸藥乏效者,參用水蛭,多獲殊功。有人用水蛭粉(早晚用3克,黃酒送下)治輸卵管、卵巢腫塊有效,但用藥時間較長,需2~6個月始可奏效。朱老采用張錫純氏之“理沖丸”治療髒腑瘢瘕積聚及婦女血瘀經閉不行,或産後惡露不盡而結為瘤瘕者,有比較顯著的療效。《衛生寶鑒》的“見睨丹”,氣血兼行,通澀并舉,亦擅治“石瘕”(即血癌)。吳鞠通氏的“化瘕回生丹”,誠如吳氏所說:“無微不入,無堅不破,……久病癞結不散者,非此不可。”此方攻補兼施,藥後無副反應,虛人亦可用之。二方均有水蛭,可以印證。此處所謂“腹部瘕瘕積聚”,主要包括子宮肌瘤、卵巢囊腫等疾患。
張××,女,42歲,工人。近兩年來,少腹左側發現堅塊,逐漸增大,月經量多而腹痛。苔薄白,質紅,邊有瘀斑,脈弦,尺沉澀。經婦科檢查确診為卵巢囊腫,屬于《金匮》之“癌病”,可予張氏理沖丸以化瘀消瘢。
水蛭30克,生黃芪45克,生山棱、生莪術各15克。當歸、知母、桃仁各18克。共研極細末,煉蜜為丸,如梧桐子大,每早晚各服6克,月經期暫停服用。
先後共服三料,堅塊逐步軟化縮小,終至消失。
②食道癌:本病在病理上有鱗癌、腺癌之不同;在辨證上有虛實之區分。早中期多表現為氣滞、痰聚、血瘀、毒踞的實證;晚期則因病程纏延日久,進食困難,而緻氣陰兩虧,虛實夾雜。在治療上,必須審證求因,從因論治。朱老根據病機,曾拟訂“通膈利噎散”(水蛭10克,炙全蠍、蜈蚣各20克,僵蠶、蜂房各30克,共研細末,每服4克,1日3次)治療中晚期食道癌,部分能控制進展,部分可以臨床緩解,延長生存期。因諸藥均有消堅破結,解毒化瘀之功,冶為一爐,相輔相成,故能提高療效。
謝××,男,56歲,農民。進食時有梗阻感。已三月有餘;近日噎窒加甚,乃至某醫院診治,經食道鋇透:中下段有2厘米×3厘米腫塊,食道狹窄,有梗阻之征。囑其作手術切除,患者膽怯不願接受,遂來我院求治。根據鋇檢提示,已至中晚期,當告知其家屬,保守治療,難以有絕對把握,隻能盡力而為。苔白膩,邊有瘀斑,脈細弦。痰瘀夾癌毒阻于食道,噎膈已成,法當滌痰化瘀,解毒消瘕,予“通膈利噎散”一料。
藥服3目,即感梗窒緩解,進食較前爽利。繼續服用半月,症情穩定,乃予湯劑調理鞏固之。鋇檢複查,腫塊略有縮小,但并未全部消失。囑其仍宜間斷服用散劑。以防反複。
③頸淋巴結核、流行性腮腺炎:水蛭由于具有較強的活血散瘀、消堅化積之功,對此二症,均有佳效。凡頸淋巴結核未潰者及腮腺炎均可用水蛭、冰片等分,研細末,調适量凡士林外敷。
每日換1次,腮腺炎l~3日即愈;淋巴結核1~3周多數可以消失。如淋巴結核已潰破,可用水蛭研末,加少許冰片外摻于創面上,紗布覆蓋,每日l換。頸淋巴結核患者體質較壯實者,可以内服水蛭粉,每次3克,1日2次,對已潰未潰者均可服用。體虛者,需适當減量,并配合補益之品同用始妥。
84、守宮通絡起廢、解毒消堅
守宮屬壁虎科蹼趾壁虎的幹燥體,别名蠍虎、天龍;廣東地區稱其為鹽蛇。味鹹性寒。人心、肝二經。朱老認為它是一味善于攻散氣血之凝結,祛風定驚以鎮肝,通絡起廢蠲痹癱,解毒消堅醫瘡瘤之佳品。本品一般人煎劑,但丸散劑用量既小,又可提高療效,故以作丸散劑為佳。湯劑每日用6~12克,散劑用l~2克。少數病例服後有咽幹、便秘之現象,另用麥冬、決明子各9克泡茶飲,可以改善。
《本草綱目》以其“治中風癱瘓,手足不舉或曆節風痛,……”,确有著效。凡中風偏癱、手足痿廢不用者,在辨治方中加用本品,多收通絡起廢之佳效。對各種頑痹久治不愈而疼痛較甚者,在蠲痹通絡劑中增用守宮,可加強祛風定痛之功。《聖濟總錄》麝香丸(壁虎、蛴螬各3條,地龍5條,乳香0.3克,草烏3枚,木香15克,麝香3克,龍腦1.5克)治曆節風疼痛不可忍,其功力較許叔微《本事方》之麝香丸為強。
由于本品善于攻散氣血之凝結,又有解毒消堅之功,所以對于癌腫及瘰疬,均有良效。朱老曾創制“利膈散”治療晚期食道癌有一定療效,其處方組成為:守宮、全蠍、蜂房、僵蠶、煅赭石各30克,共研極細末,每服4克,1日2~3次,有寬膈、消瘤、降逆之功,能緩解梗阻,改善吞咽困難,延長存活期,部分食道狹窄減輕或癌竈消失。
張××,男,54歲,農民。進食時食道有梗阻感已三月_餘,近日加甚,進食困難,有時泛嘔飲食及痰涎;經當地醫院鋇檢:食道中下段腫瘤,約1.5厘米×3厘米,食道明顯狹窄,診為食道癌,囑其手術治療,患者懼而不願接受,由其子陪同前來診治。面色晦滞,形體消瘦,苔白膩,脈細弦。痰瘀交阻,噎膈已深,勉方圖之。予利膈散一料,囑其試服之。藥服2日後,即感泛嘔痰涎減少,已能進稀粥,自覺較為爽利;繼續服1周,續有好轉,能進軟食,精神較振,其子前來述症索方,囑其仍将原方配服。患者1個月後,精神漸複,飲食基本正常。鋇餐複查癌塊縮小,但未完全消失。3年後因肺部感染而死亡。
此例說明利膈散有抗癌消瘤、軟堅破結、降氣利膈之功。
瘰疬用守宮治療,既可内服,又可外敷,奏效滿意。凡瘰疬未潰者,可用炙守宮50條,研細末,裝入膠囊,每服3粒,日3次,小兒酌減。一般2~3周即見縮小或消失。已潰者,除内服外,另用炙守宮10條,切碎曬幹,于清潔瓦上焙成炭,研細末,滲瘡口上,每日換1次,一般2~4周可以收斂而愈。因其具有軟堅散結,排膿生肌,促進組織生長之功故也。
至于其祛風定驚之功,亦甚顯著,如著名成藥“鹽蛇散”(鹽蛇、琥珀、朱砂、冰片、麝香、珍珠、牛黃)治療小兒驚風、抽搐痰壅,多有效驗。
85、蝼蛄利水消腫、功力較猛
蝼蛄俗名土狗,為蝼蛄科的一種農業害蟲,味鹹性寒,無毒,入胃、膀胱二經。本品醫者一般恒少用之,朱老認為它是一味極佳的利水通便藥,對于各種水腫或術後尿潴留,甚有良效。《本經》隻稱其“主難産,出肉中刺,潰癰腫,下哽噎,解毒,除惡瘡”,未言及有利水之功。迨陶弘景始指出它“自腰以前甚澀,能止大小便;自腰以後甚利,能下大小便”。朱老經過實驗觀察,證實如需采用蝼蛄利尿,必須去其頭、足、翼;倘整體人藥,則毫無利尿作用。這說明中藥炮制的重要,也充分反映了前人實踐經驗的可貴。
服用蝼蛄後1~3小時即開始小便,其量次逐漸增加,在服藥後第3~5天時,利尿通便作用最為顯著,而消腫也最明顯。
本品性較峻利,故虛弱患者用量宜輕,或伍以補益之品始妥,誠如朱丹溪所言:“蝼蛄治水甚效,但其性急,虛人戒之。”煎劑每日用9克,散劑每次1~2克,日3次。
(1)水腫各種水腫(營養性、心髒性、肝髒性、腎髒性、腳氣性及其他疾病引起的水腫)均有效果。蝼姑(去頭、足、翼)文火焙幹脆,研細末,每服2克,日2次,開水送下。
李××,女,45歲,工人。患慢性腎炎已久,浮腫時輕時劇,近日轉劇,面浮足腫,溲少而混濁。尿檢:蛋白(++)紅、白細胞各(+)。苔薄,脈細。此腎氣久虛,水濕泛濫,精微不固之候。治宜溫陽益氣,滲化水濕。先予蝼蛄粉4包,每服1包,日2次。藥後尿量大增,浮腫漸退,繼予湯劑以治其本,調治而愈。
(2)肝硬化腹水此症一般根據虛實論治,虛則從脾腎人手,實則清熱利濕,而不宜猛峻攻逐;但如腹水較甚,小便欠利,則需攻補兼施。章次公先生嘗用下方,屢收佳效,朱老極為推崇。處方:蝼蛄(去頭、足、翼)、蟋蟀各2對,生黃芪10克,地鼈蟲5克,研極細末,分4次服,1日2次。可以連續服用。
此方配伍極佳,蝼蛄得蟋蟀其利水消脹之功益著;地鼈蟲活血化瘀,消瘀散結;黃芪補氣利水,緩和上藥,合而扶正祛邪,标本兼顧。
(3)術後尿潴留蝼蛄用于腹部手術後膀胱麻痹引起的尿潴留,其效甚佳。宋代許叔微《本事方》用蝼蛄、蜣螂蟲各7個,新瓦焙焦黃,研末,白開水一次送服,治二便閉結有速效。故朱老以之移治腸及膀胱麻痹而引起之二便不通,可以相互參證。
謝××,男,28歲,工人。患者在腰麻下施行闌尾切除術,術後3小時少腹脹痛欲尿,曆4小時仍不能排出,呻吟不已。給蝼蛄(去頭、足、翼)20隻煎湯1小碗頓服,1小時後排尿甚暢,腹脹痛随之緩解。
86、蟋蟀溫腎利水、性較溫和
蟋蟀又名将軍幹,屬蟋蟀科,性微溫,味辛成。朱老指出:本品不僅有較強的利尿消腫作用,對膀胱麻痹之尿閉及慢性腎炎之尿少均有效,而且具有溫腎壯陽之功,對陽痿、遺尿恒奏殊功。因其能對抗因堿性藥和水分輸入引起的液體潴留,所以對尿毒症亦有助益。
蝼蛄性寒而力較猛,蟋蟀性溫而性稍緩;故蝼蛄多用于體質壯實者,而本品對于體氣偏虛者亦可用之。
用量一般湯劑每日用1~2對,研細末吞服,每次1~1.6克,日2次,其效較勝。
(1)慢性腎炎水腫慢性腎炎小便短澀不利,面肢浮腫,合并腹水者,用蟋蟀、蝼蛄(去頭、足、翼)各30隻,共研細末,分作30包,每日l包,分3次服;并以黃芪30克煎湯送服。陽虛甚者,加熟附片、仙靈脾各12克同服。寓攻于補,相輔相成,收效滿意。
(2)慢性尿毒症此乃腎病已久,腎氣虧竭,濁陰内凝,逆而上幹之危候,朱老除用湯劑内服與外用灌腸并施,以益腎降逆、通腑洩濁;如尿少者,常另用蟋蟀、琥珀各2克,沉香1.2克,研細末,分作2包,每服l包,日2次,有利尿、消脹之功。
(3)陽痿凡腎陽不振引起之陽事痿而不舉者,用蟋蟀一對,熟地黃、仙靈脾各12克,鎖陽、淡苁蓉各9克,紫河車、甘草各5克,水煎服;或作丸劑,每服6克,1日2次,亦佳。
87、蛤蚧溫補肺腎、定喘興陽
蛤蚧為壁虎科動物蛤蚧除去内髒的幹燥品。性微溫,味鹹,入肺、腎二經。是一味溫補肺腎的佳品,朱老認為凡是久病虛損之疾,均可配合用之。《本草綱目》盛贊其功效;“補肺氣,定喘止渴,功同人參;益陰血,助精扶赢,功同羊肉。”所以諸如肺痿咯血,咳嗽喘促,久病體虛,面目浮腫,年老呃逆,消渴,經閉,陽痿,遺洩,腰痛折傷等屬于虛寒症者,均可用之。
由于性微溫,故凡陰虛肺燥,或腎經有濕熱,或相火熾盛者,均宜慎用;或配合養陰藥同用,始可制其偏。
人藥多作丸散劑,每次量為0.3~0.66克,日2~3次。
(1)哮喘朱老曆年來,凡遇頑固虛喘(包括支氣管哮喘、心髒性喘息),久而不愈,或合并肺氣腫、肺心病,氣促、面浮肢腫,呈現腎不納氣者,除有感染者外,均用“參蛤散”(甲方),每收佳效;其功能逐步穩定病情,以至少發或不發。處方:蛤蚧1對,紅參、北沙參各20克,紫河車24克,麥冬、化橘紅各12克,共研細末,每服2~3克,日2~3次;症情改善後,每日服1次。
(2)陽痿、滑精本品擅于溫腎助陽,興陽起痿,固攝下元,故對腎陽虛衰而緻之陽痿、遺精,均有良效。朱老常以蛤蚧為主藥的“補腎丸”(蛤蚧1對,熟地黃、菟絲子、金櫻子、巴戟天、淡苁蓉各45克,紫河車30克,共研細末,水泛為丸,如綠豆大,每服6克,日2次)治之,奏效甚好。但如苔黃質紅,下焦有濕熱或相火熾盛者,則不宜使用。
蛤蚧的臨床應用,可上溯至宋代。《開寶本草》謂其“主久肺痨,療咳嗽”。《日華子本草》謂其“止嗽”。《海藥本草》謂其“主肺痿上氣,咯血咳嗽”。均言其為治虛勞咳嗽之要藥。李時珍《本草綱目》對蛤蚧的功用,有過精辟的分析,雲:“昔人言補可去弱,人參、羊肉之屬。蛤蚧補肺氣,定喘止渴,功同人參;益陰血,助精扶赢,功同羊肉。近世治勞損痿弱,許叔微治消渴皆用之,俱取其滋補也。劉純雲氣液衰、陰血竭者宜用之;何大英雲定喘止嗽,莫佳于此。”蓋蛤蚧鹹平,長于益肺氣,又系血肉有情之品,能益腎精,不失為補肺益腎、收攝腎氣之良藥。故久咳虛喘亟宜用之。李時珍還指出,蛤蚧有“興陽道”的作用,即因其能益腎精也。現代藥理研究證實,蛤蚧的乙醇提取物可延長雌小鼠的動情期,對去卵巢鼠則可出現動情期,并使子宮及卵巢的重量增加,證明其有雌性激素樣作用。
朱老治療慢性支氣管炎、肺氣腫,曾自拟“參蛤散”(乙方)一方,藥用:蛤蚧2對,紅人參、桃仁、杏仁、桑白皮、貝母、甘草各30克,共研細末,每服4克,1日3次。究其方源,則從宋代《聖濟總錄》治肺嗽、面浮之獨聖餅(人參l株,蛤蚧1對為餅子),《太平聖惠方》治虛勞咳嗽及肺壅上氣之蛤蚧丸(蛤蚧、貝母、紫菀、杏仁、鼈甲、皂莢仁、桑白皮)化裁而出。朱老指出:慢性支氣管炎、肺氣腫、腫心病患者,多系肺腎兩虛,蓋肺與腎為金水互生之髒,肺主氣而司呼吸,腎主納氣而為呼吸之根,久嗽未有不累及肺腎者。人參大補肺氣,蛤蚧大補腎精,精氣足則喘平嗽止。然久病雖多虛,亦多兼夾痰瘀之邪,故扶正必兼祛邪,方能标本兼顧。杏仁下氣宣肺,桃仁活血化瘀,桑皮、貝母清肺化痰,生甘草瀉火止嗽,如斯則肺氣得補,腎氣得納,痰熱清化,瘀去新生,而奏标本兼顧之效。
蛤蚧入藥,以尾部力量最強,故無尾者不用。用時須剔去細鱗,去頭足,以黃酒浸透後烘幹研作細粉,入丸散劑,作湯劑則效力減弱,且其氣頗腥,易于作嘔。
88、海馬溫腎壯陽、補腎固下
海馬為海龍科動物,斑海馬、刺海馬、克氏海馬除去内髒的全體,性溫,味甘微成,入腎經。是一味溫腎壯陽、調氣和血、祛瘀生新的佳品,所以《本經逢原》認為它“可代蛤蚧”。《本草綱目》對其功效叙述最為全面:“暖水藏,壯陽道,消痛塊,治疔瘡腫毒。”《藥材學》指出它能“溫通任脈,用于喘息及久喘”。朱老認為這些論述,符合臨床實際;因其有溫腎助陽、興奮強壯的作用,不僅能催進性欲,治陽痿不舉,女子宮冷不孕,而且對老人及衰弱者之精神衰憊,服之有轉弱為強,振奮精神之功效。對于婦女臨産陣縮微弱者,有增強陣縮而催生之功,故孕婦需禁用。婦女體虛帶多質稀者,用之亦宜。
因其性溫,凡非陽衰不振,而血壓偏高,或有陰虛陽亢之征者,均不宜使用。
本品煎劑每日用3~6克,散劑每日用l~1.5克。
(1)慢性腎炎慢腎時腫時消,腎功能損害,尿蛋白持續不消失,日久不愈者,用“海馬健腎丸”有效,但高血壓型者慎用。方劑組成:海馬、黨參、山萸肉、砂仁各30克,熟地黃、仙靈脾各90克。丹參、山藥、茯苓各60克,薄荷葉15克,共研細末,蜜丸如綠豆大,每服6克,日3次。
(2)陽痿、女子宮冷不孕本品善于溫壯腎陽、暖宮調經,故對男子陽痿不舉,女子宮冷不孕,甚有效驗。法取海馬研極細末,每服2克,1日2次。(3)腎陽虛弱之夜尿頻繁.或婦女體虛帶多,本品配合補腎固攝之品如杞子、桑螵蛸、金櫻子、蜂房等煎服,收效較佳。
(4)小兒暑疖、膿疱瘡本症多發于夏秋季,此起彼伏,并易複發。用海馬4克與瘦豬肉100克一同煨服,可增強機體抵抗力,控制複發,一般服二三次後,即見明顯好轉,而趨痊愈。
89、夜明砂清熱散血、明目消翳
夜明砂為蝙蝠科蝙蝠之幹燥糞便,性寒味辛,入肝、脾二經。
夜明砂是一味“治療目盲障翳之聖藥”(《本草求真》語),但《本經》對其功效隻述及“主面癰腫,皮膚洗洗時痛,腹中氣血,破寒熱積聚,除驚悸”。并未提到“明目消翳”之功。直至北宋《太平聖惠方》始有明目柏葉丸(柏葉、夜明砂)治青盲之記載,後世遂廣為應用,成為治目病之專藥。正如《本草經疏》所言:“夜明砂今入主明目,治目盲障翳。其味辛寒。乃入足厥陰經藥,《本經》所主諸證,總屬是經所發,取其辛能散内外結滞,寒能除血熱氣壅故也。然主療雖多,性有專屬,明目之外,餘皆可略。”可見藥物之功用,是前人在實踐之基礎上,不斷充實發展的。因本品辛寒,清熱以明目,散血而消積,凡由肝熱血瘀而緻之目盲障翳,朱老恒選用之,結合辨證,佐以他藥,多收因其具有活血散結之功,又能下死胎,故孕婦忌用。一般煎劑用8~10克,丸散用2~3克。
(1)翳障目生翳障是指眼内外所生遮蔽視線之目障,如白内障、角膜斑翳等均屬之。有虛實陰陽之分,但後期均應采取明目退翳為主,夜明砂為首選之藥,既長于清肝明目,又善于活血消翳,單用或配合辨治之品均可。朱老常采用《直指方》治内外障翳方:取夜明砂6克,研極細末,和鮮豬肝100克,煮食飲汁,堅持服食,有消翳明目之功。如結合辨證,或予滋養肝腎,涼肝明目,或予疏風清熱,瀉肝明目之湯劑,則收效更佳。
(2)雀目即夜盲症,古稱雀目内障、雞盲。多見于小兒,故又稱“小兒雀目”。入暮或在暗處即視物不清,多由營養不良所緻,責之肝虛脾弱,治當益肝健脾,殺蟲消疳,以肥兒丸加用本品,或取夜明砂研細末,每用3克和豬肝50克蒸食,連吃2~3周,多能收效。
90、桑螵蛸補腎助陽、固精縮尿
桑螵蛸為螳螂的幹燥卵鞘,以産于桑樹枝上者為佳而得名。性平,味鹹甘,入肝、腎二經。
本品是補腎助陽、固精止遺、縮尿束帶的常用藥。《本經》謂其主治“傷中,疝瘕,~陰痿,益精生子。女子血閉腰痛”。《别錄》作了補充:“療男子虛損,五髒氣微,夢寐失精,遺溺。”适用于腎陽不足而緻之遺尿、溲頻、虛性帶下及遺精、早洩、陽痿等症。所以李時珍說:“桑螵蛸,肝、腎、命門藥也,古人盛用之。”至于《本經》“通五淋,利小便水道”。則系指腎氣不充而緻者,腎陽得振,氣化則能出矣;故既能縮尿,又能通淋利水。
本品有補腎助陽之功,故陰虛有火或下焦濕熱而緻之小溲短數,帶下黃稠及陽強夢遺者忌用。一般湯劑每日用10克,丸散約1~2克。
(1)遺尿小兒因體秉赢弱,下元虛冷,脬氣不固,而需溫腎固攝。朱老常取本品配合縮泉丸(烏藥、益智仁、山藥),有較佳之療效。成人因腎陽虧虛,下元失固而緻之遺尿失禁者,亦可配合仙靈脾、覆盆子、金櫻子、蜂房、益智仁等應用。
(2)陽痿腎陽虧虛而緻之陽痿,可取本品配合溫陽益腎、振痿固攝之品如熟地黃、仙靈脾、甘杞子、巴戟天、淡苁蓉、蜂房等。
(3)遺精、虛勞盜汗二者均需由陽虛而引起者始能用之;如系腎陰不充者,又當滋腎養陰,不可予此溫腎助陽之劑也。《外台秘要》用桑螵蛸、白龍骨等分,研極細末,每服6克,1日2次,甚為合拍。
(4)腎虛腰痛本品有溫腎助陽之功,故腎虛腰痛,配合補腎壯腰之品如熟地黃、補骨脂、淡苁蓉、蜂房、鹿角霜、紫河車等,療效較佳。
※91、半夏生用止嘔之功始著
半夏是可以生用的,而且用生半夏止嘔,療效優于法半夏。朱老之用生半夏,是得之章次公先生的親傳,而章先生之用生半夏,又得之江陰曹拙巢(穎甫)先生。曹氏指出:仲景書中。半夏隻注一“洗”字,洗者洗去泥沙耳,故仲景所用半夏,皆生半夏(詳見《金匮發微》)。朱老在實踐中進而體會到:生半夏久煮,則生者變熟,何害之有!傳統的半夏加工方法,先用清水浸泡十數日,先後加白礬、石灰、甘草再泡,不唯費時費功,而且久經浸泡,其鎮吐之有效成分大量散失,藥效勢必大減,用于輕病,尚可有效,用于重病,則難以建功。
妊娠惡阻,其嘔吐劇烈者,治療較為棘手。朱老治妊娠惡阻,惡心嘔吐不止,胸悶不舒,不能進食者,常用生半夏為主藥,配茯苓、生姜、赭石、陳皮、旋覆花、決明子,作湯劑,煎成後每用少量頻服。若脾虛者,去決明子,加焦白術、砂仁健脾助運;胃熱者,加蘆根、黃連清胃洩熱,療效卓著。
用生半夏人湯劑需注意煎法,一般用單昧先煎30分鐘,至口嘗無辣麻感後:再下餘藥。若與生姜同搗,然後入煎效更好。半夏古有動胎、墜胎之說,大約始于金代張元素,但仲景《金匮要略》治妊娠嘔吐不止,即用幹姜人參半夏丸。後世方書《幹金要方》、《外台秘要》,婦科專書如《婦人良方》、《女科準繩》治妊娠嘔吐亦皆用半夏,可見其動胎、墜胎之說不能成立。筆者循朱老之教,三十餘年來,用生半夏治愈妊娠惡阻甚多,從未偾事。
半夏所治之嘔,多為水濕、痰飲,阻于中焦,以緻胃失和降所緻。以其為主藥,偏寒加生姜、吳萸;偏熱加黃芩、黃連,亦為臨證處理之常規。此味為止嘔要藥,為人所共知,兼擅下氣散結,則人所鮮知。何以能下氣散結?以其味辛,辛者能散,生者其辛味足,故下氣散結其功尤擅。朱老嘗以生半夏為主的煎劑。治療心下痞,即自覺胃脘部如有物堵塞,而按之無物,且無疼痛的症狀,即取其下氣散結之長。又如幽門梗阻,其病既因梗阻使食物通過有礙而嘔吐反胃,又因飲食物不得下,停聚為濕為痰,正因為半夏能燥濕化痰,又能下氣散結,故用之有效。
陳×,男.17歲,中學生。患者15歲時患胃、十二指腸球部潰瘍,近因考試勞碌,而病反胃,經某醫院鋇餐透視,确診為幽門梗阻,遂來就診。症見:食後反胃,吐出物為未消化食物殘渣及少許水液,舌淡、有齒痕,脈弱。此系痰瘀互阻、胃失和降所緻。亟宜和胃降逆,行瘀散結為治。藥用:
生半夏(生姜10克同打爛,先煎30分鐘)、旋覆花、黨參、丹參、桃仁泥各10克,茯苓15克,幹姜、砂仁(後下)各6克,代赭石20克(打)。
服3劑,嘔吐即止,改用香砂六君子湯加丹參、煅瓦楞子調理,至今數年未見複發。
92、巧用蔥白鮮散外感風寒
蔥白,辛溫而潤,是一味發散表邪、宣通陽氣之佳品。早在《神農本草經》中,即謂其“主傷寒寒熱”。晉代葛洪《肘後方》載有蔥豉湯,治傷寒初起,寒熱無汗。方中豆豉功擅解表透邪,與宣肺通陽之蔥白相伍,對外感初起寒熱身痛者,不失為簡約速效之良方。朱老用蔥白治外感初起,有以下三法:一法,用蔥白一握,和米煮粥,粥成,加人食醋,趁熱食之,可迅速收發汗解表退熱之效。此方又名“神仙粥”。蓋藉米粥以助胃氣,充養津液以益汗源,托邪外出,對老人、虛人之外感發熱更為相宜。二法,嬰兒感冒,不便服湯藥者,用蔥白絞汁,兌入母乳或牛奶中,然後放奶瓶中吮吸,服後得汗便熱退身安。此用藥之巧法也。三法,蔥白、生姜各30克,同搗如泥狀,臨用加食鹽少許,布包,對感冒發熱患者,塗擦其前胸後背,1日2次,塗後蓋被取汗,如适當加熱後用,效果更好,此外治法也。
93、七葉一枝花與拳參
七葉一枝花又名蚤休、重樓、草河車,為百合科七葉一枝花及同屬闊瓣蚤休、金線重樓、毛脈蚤休等的根莖,其味苦微辛、性寒,《神農本草經》謂其“主驚痫,搖頭弄舌,熱氣在腹中,癫疾,癰瘡,陰蝕,下三蟲,去蛇毒”。後世本草書根據這些記載和實際運用經驗,總其功用為清熱解毒、熄風定驚,主治熱毒瘡瘍等。
七葉一枝花尚有通便作用,此點鮮為人知,近賢章次公先生指出:“蚤休所以能定驚厥,無非通便而已。”這一從實踐中得來的經驗,值得珍視。正因為其能清熱、解毒、通便,故用于熱病所緻之風動驚厥有效,以熱去則風熄驚平故也。有些本草書記載,本品一莖直上,有風不動,無風反搖,故有定風作用。從直觀推理,而不是從藥物固有的性能作解,不可從。
熱甚所緻之“驚痫”、“搖頭弄舌”、“癫疾”(癫疾,泛指頭部疾病),均為七葉一枝花所主。其治“熱氣在腹中”,即證明其清裡熱之作用。近賢恽鐵樵先生制“一粒金丹”,用治小兒多種熱病有良效,此方即七葉一枝花一味也。恽先生可謂善用此品的了。
朱老常用本品10~15克配伍銀花、連翹、射幹、牛蒡子、薄荷、大青葉、蒲公英等,治療上呼吸道感染、流感、急性扁桃體炎、急性乳腺炎等,每獲捷效。又據近代研究,七葉一枝花尚有止咳平喘之功,故呼吸道感染者,用之尤為适宜。至于疔瘡、癰瘍及急性闌尾炎初起未化膿者,朱老經驗,常配伍紫花地丁、赤芍、白芷、天花粉、金銀花、連翹等内服,另用七葉一枝花研末,醋調後,敷患處(闌尾炎患者加芒硝,敷于回盲部),其效亦佳。李時珍《本草綱目》蚤休條下引民諺雲:“七葉一枝花,深山是我家,癰疽如遇着,一似手拈拿。”即言其效。
至于拳參,商品名稱也有稱為“重樓”或“草河車”者,二者經常混用。拳參系蓼科植物,其與七葉一枝花雖性味相近,而且也有清熱解毒作用,但拳參尤以治療裡熱所緻之痢疾、腸炎為其特長,七葉一枝花則長于清肺瀉熱,療癰疽疔瘡,畢竟有所區别,故希望今後二者不要混用。又,現時一般皆謂七葉一枝花有毒,應慎用,其實其毒性甚微,不必畏忌。唯苦寒之品易傷中陽,故脾胃虛寒者用之宜慎而已。
94、野薔薇根與白殘花
藥用之薔薇,即野薔薇,學名多花薔薇。屬薔薇科植物。其根苦澀而涼,一般用于鼻衄、吐血、痔瘡出血,以其有活血止血之功也。朱老根據唐代孫思邈《千金要方》“薔薇花根為口瘡神藥”的記載,常用其治各種口瘡(包括複發性口瘡潰瘍),其效頗佳,單用(10~15克)或配入複方中用均可。
野薔薇之花朵,即白殘花,亦可用于口瘡及血證,兼有開胃、解暑、止渴、止洩之功,故為夏季傷暑,症見惡心嘔吐、口渴、煩悶不食、洩瀉之良藥。消化道潰瘍病人,用一般辛香理氣藥往往有顧忌,以香燥易于傷陰動血之故,唯白殘花理氣而不燥,且能止血活血,故用之頗宜。
95、鼈甲煎丸釋義
鼈甲煎丸為仲景治“瘧母”之方,《金匮要略·瘧病脈證并治》雲:“病瘧,以月一日發,當十五日愈。設不差,當月盡解。如其不差,當雲何?師曰:此結為瘕瘕,名日瘧母,急治之,宜鼈甲煎丸。”朱老指出:此方配伍有下列三個特點,分述如次。
一是扶正祛邪同施。蓋病久正氣無不虛者,而瘧邪假血依痰,結為瘸瘕,、又不得不攻,故仲景乃二法兼施,使“扶正即所以祛邪,攻邪即所以扶正”,相輔相成。方中人參、阿膠,一補氣,一補血,是為扶正之需;而厚樸、柴胡之行氣;葶苈、石韋、瞿麥、烏扇、半夏之攻痰;桂枝、丹皮、赤硝、桃仁及諸蟲之活血,則為攻邪而設。選藥精當,足以啟迪後人。正是在此影響下,朱老拟定“複肝散”(人參、紫河車、地鼈蟲、三七、姜黃、郁金、雞内金等)一方,用于慢性肝炎肝腫大、早期肝硬化,用藥雖異,立法則同,宜其屢奏佳效。
二是集數方于一方。病有輕重,故方有大小,藥有多寡,此常理也。朱老指出,有人喜用小方,有人善用大劑。一般而論.病情繁雜,方小則難以中鹄;病情輕淺單純,方大則散漫無當。此癌瘕已成,正虛邪實混雜,一方面有氣血之虧虛,一方面有病邪、痰水、瘀血、氣滞之交結,故用方不得不大。鼈甲煎丸方中,有小柴胡湯之柴、芩、參、夏;有大承氣湯之硝、黃、厚樸;有桂枝湯之桂、芍;更有下瘀血湯(大黃、桃仁、廑蟲)之全方。細考之,方雖雜而有序,非漫無紀律者也。
三是聚集數種蟲藥。如蜣螂、廑蟲、蜂窩、鼠婦。蟲藥有人絡搜剔之功,前人所謂“有血者走血,無血者走氣,飛者可升,走者能降”。治療有形之病理包塊,非蟲蟻不克奏功。 此外,朱老還對方中一些不常用或不大為人所知的藥物進行了解釋:
鼠婦即鼠婦科動物平甲蟲,又名潮蟲、地虱,此蟲常集居在朽木、枯葉、石闆下面,味酸性涼,無毒,人厥陰經,功專破血、解毒、止痛、利水,《神農本草經》謂其“主氣癃,不得小便,婦人月閉血瘕,痫痙寒熱,利水道”。《補阙肘後方》用鼠婦配豆豉為丸,治瘧病。近世多用以治療慢性氣管炎、肺氣腫。
蜣螂性味鹹寒,有活血破瘀、通便、定驚之功。詳見朱老《蟲類藥的應用》一書。
烏扇即射幹。為喉痹咽痛要藥,性味苦寒,有降火、解毒、散血、消痰之功。《本草綱目》認為鼈甲煎丸用射幹,是取其“降厥陰相火”,“火降則血散腫消而痰結自解,瘕瘕自除”。
赤硝即火硝,為芒硝加工之制品。芒硝以其加工方法不一,而有諸硝之名,其作用大緻相似。
96、生川、草烏治痹
川、草烏辛熱,有毒,功擅搜風定痛,二者尤以生草烏力銳效捷。《神農本草經》謂其“除寒濕痹”;《别錄》謂其主“曆節,掣引腰痛,不能行步”;《藥性論》說烏頭“其氣鋒銳,通經絡。利關節,尋蹊達徑而直達病所”;《本草述》亦謂“寒濕之所結聚,頑痰死血,非是不可以開道路,令流氣破積之藥得以奏績”。朱老對于風寒濕痹,常用川、草烏配桂枝、細辛、獨活、仙靈脾之類。他認為川烏溫經定痛之力量較強,寒邪重者用生川烏,寒邪較輕而體弱者用制川烏。對于寒濕痹重證,則取生川、草烏同用之,蓋草烏開痹止痛之功較川烏尤著也。痹痛之難忍者,朱老推崇許叔微之“麝香丸”(生川烏、全蠍、黑豆、地龍、麝香),如法制用,多在數日以内迅收痛止腫消之效,慢性頑固性痹痛,堅持服用,亦有一定效果,方中生川烏亦可改用生草烏。川、草烏均有毒,尤其是用生者為丸内服,是否有中毒之虞?朱老認為,許氏方中生川烏用量很小,不會中毒,經多年使用觀察,尚未見有中毒者。不過一定不要過量。如改用制川烏,則鎮痛之作用大為減弱。朱老還指出:許氏用生川、草烏之方,還有川烏粥,即以生川烏(去皮尖)研末,同香熟白米作粥半碗,文火熬熟,再下姜汁與蜜,攪勻服之,治風寒濕痹,麻木不仁,痛重不舉;又有黑龍丸,用生草烏配五靈脂,治一切癱瘓風,都是很有研究價值的。
至于川、草烏的用量,朱老認為,由于地有南北,時有寒暑,人有強弱,故其用量,一般從小劑量(3~5克)開始,逐步加至10~15克為宜。在配伍上,川、草烏與甘草、蜂蜜、防風等同用,既不妨礙其鎮痛的作用,又有解毒之功。在用法上.生川、草烏均需文火先煎40分鐘,再下餘藥,以策安全。
陳××,男,56歲,工人。1974年9月4日初診。周身關節疼痛已曆四年餘,在他院診為風濕性關節炎。平素畏寒怯冷,疼痛遊走不定,每遇寒冷則疼痛加劇。兩腿可見紅斑結節,血沉70毫米/小時,抗“O”正常,舌苔薄膩,舌質偏淡,脈細。證屬風寒濕痹,治宜溫經通絡。
制川烏(先煎)、全當歸各10克,仙靈脾、徐長卿各15克,桂枝8克,尋骨風、鹿銜草各20克,生甘草5克。8劑。
二診:藥後關節疼痛較平,仍覺疼痛遊走不定,紅斑結節明顯減少。舌苔白膩,脈細。上方加炙蜂房10克,炙全蠍(研末分吞)2克。6劑。
三診:血沉已降為21毫米/小時,關節疼痛趨定,腿部紅斑結節消失,為鞏固療效,囑原方再服10劑。1976年6月5日随訪,患者已痊愈,并已正常上班。
生川、草烏外用亦有鎮痛作用。朱老曾拟“止痛搽劑”(生川烏、生草烏、生南星、生半夏各30克,用50%酒精300毫升浸泡7天,以棉花蘸搽患處,1日2~3次),對痹證疼痛及各種神經痛均有明顯的緩解作用。吳師機《理瀹骈文》說:“外治之理即内治之理,所異者法耳。”朱老治病,亦主張内服外治結合以提高療效,此即一端。
97、仙鶴草能行能止
仙鶴草為止血要藥,常用于咯血、吐血、衄血、便血及婦産科崩漏、月經過多等出血性疾患。但此藥止中有行,兼擅活血之長,則為人所鮮知。朱老認為,仙鶴草昧苦辛而澀,澀則能止,辛則能行,是以止澀中寓宣通之意。考諸文獻,《百草鏡》中有本品“下血活血”、治“跌仆吐血”的記載,《生草藥性備要》謂其“理跌打傷,止血,散瘡毒”,均可為證。《百草鏡》治乳癰初起,即用仙鶴草30克酒煎,并雲“初起者消,成膿者潰”。《閩東本草》用仙鶴草治癰疽結毒,亦可證本品之活血作用。蓋乳癰與癰疽結毒,皆因邪毒結聚、氣血壅遏所效,設其無活血之功。何能消之潰之?因此,本品不得以收澀止血視之,止血而不留瘀,瘀血去則新血生,故為血證要藥焉。
仙鶴草别名脫力草,江浙民間,用此品治脫力勞傷有效,足證其有強壯之功。單用本品,治療氣血虛弱之眩暈,有一定效果,即從其強壯作用引伸而來,朱老常以仙鶴草配黃芪、大棗為基本方,治療血小闆減少性紫癜、過敏性紫癜,其效頗佳。曾治一氣虛紫癜患者,用仙鶴草、黃芪各30克,大棗15枚,服20劑而紫癜即消失。證屬陰虛者則去黃芪,酌加生地、白芍、杞子、龜闆、旱蓮草,療效曆曆可稽。治慢性痢疾與結腸炎又拟有“仙桔湯”(仙鶴草15~30克,桔梗6克,烏梅炭、廣木香、甘草各4.5克,白槿花、炒白術、白芍各9.克,炒槟榔1.2克)。方中仙鶴草,取其活血排膿、止瀉之功,故用之多驗。
此外,仙鶴草尚有強心作用,葉橘泉先生著《現代實用中藥》一書,曾提及之。此為一新發現,為過去文獻所未載。近年有用仙鶴草提取物(仙鶴草素)治療克山病所緻之完全性房室傳導阻滞,用後心率增快,而迅速地改善症狀。朱老認為此一新功用值得重視,而其機制,從中醫學的觀點看,殆與仙鶴草的活血作用有關。[何紹奇整理]
98、八月劄理氣通淋
八月劄,又名八月瓜、八月炸,為木通科植物木通之果實。性味甘寒微辛,無毒,功擅理氣和胃,故常用于肝郁氣滞所緻之胃痛、腹脹、肋脹、疝氣疼痛、痛經諸證。且此物無香燥之弊。理氣而不傷氣,反有開胃進食之功,洵為妙品。
八月劄又有通淋之效,為五淋(氣淋、血淋、勞淋、膏淋、石淋)之要藥。用治尿路結石,效果優于木通,朱老常以其配金錢草、海金沙、牛膝、滑石、王不留行、車前草用之。用于結石。八月劄用量可以增大,湯劑一般可用15~30克。
99、痢瀉散治痢疾、腸炎
痢瀉散一方,不見于方書,是李汝珍《鏡花緣》一書中記載的一張驗方。章次公先生講究實效,博采衆方,用于臨床,每獲卓效。嗣後朱老又在數十年臨床實踐中廣為應用,進一步證實此方對痢疾、腸炎的療效均很顯著,且服用方便,價格低廉。
此方由生熟大黃各30克,蒼術(米泔水浸)90克,杏仁、羌活各30克,川烏(去皮臍,濕面包裹,火上煨透)、甘草各45克組成。用法:研細末,為散劑。用量:赤白痢,成人每次服3~4克;腸炎、洩瀉,成人每次服2克;均1日2~3次服。赤痢用燈心湯下,白痢用生姜湯下,洩瀉、腸炎用米湯調服。小兒用量減半,4歲以下服成人量的四分之一,1~2歲服成人量的八分之一即可。
方中以大黃為主藥。大黃“蕩滌腸胃,推陳緻新”(《本經》),“主治下痢赤白,裡急腹痛”(《本草綱目》)。蓋痢疾莫不由外感疫毒之邪,内傷飲食生冷不潔之物,運化受阻,傳導失常,氣血凝滞,濕熱郁蒸而緻。腸炎腹瀉,盡管見證各異,但初起腸間多有積滞。大黃既有清熱解毒之長,又有蕩滌導滞之功,妙在生熟同用,生者力峻,專于下行;熟者力緩,既能導濕熱從小便而出、,又能導大腸積滞而行中有止。杏仁通利三焦、消積止痛(凡含油脂之藥物皆有鎮痛之功,如桃仁、杏仁、當歸、川芎、羌活之類皆是,此章次公先生獨得之秘)。羌活為風藥,風能勝濕,能宣通表衛,又能鼓舞清氣上行;蒼術燥濕強脾;甘草和中解毒;制川烏則取其散寒濕、破積滞、止痛之意,且辛熱之川烏與苦寒之大黃相伍,溫髒清腸,相反相成。考昔人治痢方中,《聖濟總錄》有烏術丸,即以蒼術、川烏、橘皮、蜀椒為丸,治腹中雷鳴,臍下疠撮疼痛;《本事方》有木香丸,即以木香、川烏同用,治冷氣下洩;《聖惠方》有烏豆丸,即以川烏、黑豆為丸,黃連湯下,治赤白痢及瀉水。惜乎宋代以後,治瀉痢鮮用川烏,李汝珍搜集之方,很可能受宋人上述諸方影響而成。
沈××,男,36歲,農民。惡寒發熱,3日,體溫38.8℃,頭痛肢楚,泛泛欲嘔,腹痛陣作,下痢不爽,裡急後重,夾有赤白粘凍,日十餘行。糞檢有紅、白細胞,膿球及粘液。苔微黃膩,脈滑數,暑濕熱毒之邪内侵,食滞内蘊,熏蒸胃腸,氣血凝滞,痢疾以作。治用痢瀉散,每服2克,1日2次,服後2小時,腹痛稍緩,痢下較暢,入暮熱勢漸挫,翌日續服之,即愈。
100、六軸子療頑咳、疼痛
六軸子為杜鵑花科植物羊踯躅(又名鬧羊花)的果實,于9~10月果實成熟而未裂開時采收,備藥用。六軸子苦溫有毒,功擅行血止痛,散瘀消腫。朱老經驗,對于風寒濕痹,曆節疼痛,以及跌打損傷,癰瘡疔毒有著效,尤長于定痛,故對于風濕性關節炎、類風濕性關節炎、坐骨神經痛等有劇痛者,常采用之。此外,又常以之作為鎮咳藥,曾拟五子定咳湯(天竹子、白蘇子各6克,六軸子1克,黃荊子、車前子各10克。此小兒劑量,成人酌增),治療百日咳及慢性氣管炎久咳不已而痰少者,有較顯著的療效。[何紹奇整理]
101、烏梅性雖酸澀亦主暴痢
烏梅味酸、性微溫,有收澀、生滓、安蛔之功。張仲景之烏梅丸,為蛔厥而設,方後注雲“亦主久痢”。對于暴痢,一般多避忌之,唯恐酸收斂邪也。考諸方書,烏梅亦主暴痢,如陶弘景《補輯肘後方》治天行下痢,用黃連l升,烏梅20枚(炙幹)同搗為末,蜜丸,如梧子大,l服2丸,日3服。《幹金要方》名之為“烏梅丸”,治暴痢、新痢,而且說其效甚捷,“服之無不瘥”。由斯觀之,則烏梅亦可用于暴痢矣。究竟烏梅是否可用于暴痢,是一個頗堪探讨的問題。朱老認為,梅占春先,得生發之氣最早,味雖至酸,然與兜澀之品不可同日而語,且痢疾杆菌在酸性環境中不易繁殖,故用之有效而無礙,不必拘于前人酸收之說。從臨床實踐觀之,赤痢或痢之赤多白少,似更宜于用烏梅,可用烏梅與黃連配伍用之,取其酸苦洩熱,兼能清腸燥濕也。若單用烏梅(烘幹),研粉吞服3~6克,或以烏梅配木香入湯劑亦效。
102、玉米莖心及須葉均入藥
玉米莖心,即莖部去掉粗皮後的白色髓心,具有良好的止汗作用。此不見于本草,而是朱老50年代得之于民間經驗者。取鮮者或幹而無黴變之玉米莖心,約60厘米許,切碎,煎湯代茶,随意飲之,或以之煎湯代水,與其他中藥配伍運用,對自汗、盜汗均有卓效,遠勝他藥,而無任何副作用。
玉米須有利尿、利膽、降壓、降血糖之功。此外,尚能促進血液凝固,增加血小闆數;對于慢性腎炎,服用玉米須煎劑(每用幹品100克,加水1200毫升,小火煎煮半小時,約得500毫升,過濾後分四次喝完。以上為一日量),堅持3~6個月,可使浮腫逐漸消退,尿蛋白減少或消失。因此,本品可以作為腎炎、高血壓、糖尿病、肝膽疾患以及部分血液病人自備的常用飲料。
又,玉米之葉及穗、軸,以其均含具有抗癌作用的多糖,而藥源又甚廣,值得推薦,加以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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