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版《葬經》郭璞.撰 風水是中國獨樹一幟的文化現象,集古代科學、哲學、美學、倫理學、心理學、民俗乃至生态觀念于一體的綜合性理論,應當說博大精深。風水一詞,是出之于東晉郭璞(公元276——324)《葬經》,中國風水界都公認郭璞為風水鼻祖,以唐代楊筠松(840——906)為宗師。 在古代的風水書中,就陰宅來說,《葬經》堪稱代表之作,此書對後世風水術的影響很大,故尊稱為“經”。明代缪希雍高度評價《葬經》,說:“……其文全,其義備,雖聖人複起,不可改矣。”與他同時代的地學大師徐試可,也說《葬經》“語簡而精,辭古而勁,地理包括殆盡,大非泛濫成文者比,覽者須細玩,方知其味。” 《葬經》晉仙師、郭璞著 ,其後方技之家,競相粉飾,遂有二十篇之多。蔡元定病其蕪雜,為删去十二篇,存其八篇。吳澄又病蔡氏未盡蘊奧,擇至純者為内篇,精粗純駁相半者為外篇,粗駁當去而姑存者為雜篇。新喻劉則章親受之吳氏,為之注釋。今此本所分内篇、外篇、雜篇,蓋猶吳氏之舊本。至注之出於劉氏與否,則不可考矣。以下是通過不同版本與《四庫全書》進行校正的《葬經》,由于時間倉速,水平有限,書中難免有錯漏之處,希望各位前輩批評指正,謝謝! 《葬經》内篇 葬者,乘生氣也。 生氣即一元運行之氣,在天則周流六虛,在地則發生萬物。天無此則氣無以資,地無此則形無以載,故磅礴乎大化,貫通乎品彙,無處無之,而無時不運也。陶侃曰:先天地而長存,後天地而固有,蓋亦指此雲耳。且夫生氣藏于地中,人不可見,惟循地之理以求之,然後能知其所在。葬者能知其所在,使枯骨得以乘之,則地理之能事畢矣。 五氣行乎地中,發而生乎萬物。 五氣即五行之氣,乃生氣之别也。夫一氣分而為陰陽,析而為五行,雖運于天實出于地,行則萬物發生,聚則山川融結,融結者,即二五之精、妙合而凝也。 人受體于父母,本骸得氣,遺體受蔭。 父母骸骨,為子孫這本,子孫形體,乃父母之枝,一氣相應,由本而達枝也。考試程子曰:蔔其宅兆,蔔其他地之美惡也。地美則神靈安,子孫盛,若培壅其根而枝葉茂,理固然也,惡則反是。蔡季通曰:生死殊途,情氣相感,自然默與之通。今尋暴骨,以生人刺血滴之,而滲入則為親骨肉,不滲則非。氣類相感有如此者,則知枯骨得蔭,生人受福,其理顯然,不待智者而後知也。或謂抱養既成,元非遺體,僧道嗣續,亦異所生,其何能蔭之有?而不知人之心通乎氣,心為氣之主,情通則氣亦通,義絕則應亦絕。故後母能蔭前母子,前母亦發後母兒,其在物則萎薮螟蛉之類是也,尚何疑焉。 經曰:氣感而應,鬼福及人。 父母子孫,本同一氣,互相感召,如受鬼福,故天下名墓,在在有之。蓋真龍發迹,迢迢百裡或數十裡結為一穴,及至穴前,則峰巒矗擁,衆水環繞,疊樟層層,獻奇于後,龍脈抱衛,砂水翕聚,形穴既就,則山川這靈秀,造化之精英,凝結融會于其中矣。苟盜其精英,空竊其靈秀,以父母遺骨藏于融會之地,由是子孫之心,寄托于此,因其心之所寄,遂能與之感通,以緻福于将來也。是知人心通乎氣,而氣通乎天,以人心之靈,合山川之靈,故降神孕秀,以鐘于生息之源,而其富貴貧賤,壽夭賢愚,靡不攸系至于形貌之妍醜,并皆肖象山川之美惡,故篙嶽生申,尼丘孕孔,豈偶然哉!嗚呼,非葬骨也,乃葬人之心也;非山川之靈,亦人心自靈耳。世有往往以遺骨棄諸水火而無祻福者,蓋心與之離故也。 是以銅山西崩,靈鐘東應。 漢未央宮一日無故鐘自嗚,東方朔曰:必生銅山崩應。未幾西蜀果奏銅山崩,以日揆之,正未央鐘鳴之日也。帝問朔何以知之,對曰:銅出于山,氣相感應,猶人受體于父母也。帝歎曰:物尚樂,況于人乎!昔曾子養母至孝,子出,母欲其歸,則齧指,而曾子心痛。人凡父母不安而身離待側,則亦心痛,特常人孝心薄而不自覺耳。故知山崩鐘應,亦其理也。 木華于春,栗芽于室。 此亦言一氣之感召也。野人藏栗,春至栗木華,而家藏之栗亦芽。實之去本已久,彼華此芽,蓋以本性原在,得氣則相感而應,亦猶父母之骨,葬乘生氣而子孫福旺也。夫一氣磅礴于天地間,無端倪,無終窮,萬物随時運化,本不自知,而受造物者亦不自知也。 蓋生者,氣之聚凝結者成骨,死而獨留,故葬者反氣入骨,以蔭所生之法也。 乾父之精,坤母之血,二氣感合,則精化為骨,血化為肉,複藉神氣資乎其間,遂生而為人。及其死也,神氣飛揚,血肉消潰,惟骨獨存。而上智之士,圖葬于吉地之中,以内乘生氣,外假子孫思慕,一念與之吻合,則可以複其既往之神,萃其已散之氣。蓋神趨則氣應,地靈而人傑,以無為有,借僞顯真,事通陰陽,功奪造化,是為反氣入骨,以蔭所生之法也。 丘壟之骨,岡阜之支,氣之所随。 丘壟為陰,岡阜為陽。丘言其高,骨乃山這帶石者。壟高不能自立,必藉石帶土而後能聳也。岡者迹也,土山為阜,言支之有毛脊者。壟之有骨,氣随而行則易見,支無石,故必觀者毛脊而後能辨也。然有壟而土支,石壟而隐、支而隆者,又全藉乎心目之巧以區别也。 經曰:氣乘風則散,界水則止。 謂生氣随支壟體質流行,滔滔而去,非水界則莫之能止。及其止,也必得城郭完密,前後左右環圍,然後能藏風,而不緻有蕩散之患。經雲:明堂惜水如惜血,堂裡避風如避賊,可不慎哉! 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謂之風水。 高壟之地,天陰自上而降,生氣浮露,最怕風寒,易為蕩散。如人深居密室,稍有罅隙通風,适當肩背,便能成疾。故當求其城郭密固,使氣之有聚也。平支之穴地,陽自下而升,生氣沉潛,不畏風吹[缺]出在曠野,雖八面無蔽,已自不覺。或遇穴晴日朗,其溫和之氣自若,故不以寬曠為嫌,但取橫水之有止,使氣之不行也,此言支壟之取用不同有如此。 風水之法,得水為上,藏風次之。 支壟二者,俱欲得水,高坡之地,或從腰落,雖無大江攔截,亦必池塘以止内氣,不則運河 不稍遠,而随身金魚不可無也。倘若金魚不界,則謂之雌雄失經,雖藏風亦不可用。平支之地,雖若無蔽,但得橫水攔截,何嫌寬曠。故二者皆以得水為上也。 經曰:外氣橫形,内氣止生,蓋言此也。 水流土外,謂之外氣;氣藏土中,謂之内氣。故必得外氣形橫,則内之生氣自然止也,此引經以結上文,得水為上之意。 何以言之?氣之盛雖流行,而其餘者猶止:雖零散,而其深者猶有聚。 高壟之地,落勢雌雄,或去或止,各有[缺]作自[缺]一地,可盡其力量也。而好龍多從腰落,分布枝蔓于數十裡之間,或為城郭朝樂 官曜 禽鬼 捍門 華表 羅星 之類,皆本身自帶不可為彼,既流行而餘者非止也,但當求其聚處,而使之不散耳。平支之龍,大山跌落平洋,四畔曠闊,其為城郭亦不過高,逾數尺而已,且去 穴遼遠,朝山一點,在乎雲霭之表,人莫不以八風無蔽為嫌,又豈知支壟氣隐若零散,而其深者猶有聚也,但得橫水攔截,使之有止耳。此方支攏之氣盛者如此。 故藏于涸燥者宜深,藏于坦夷者宜淺。 上句言壟,下句言支。高壟之地,陰之象也,氣在内,強剛而沉下,故言涸燥當深葬。平支之地,陽之象也,氣在外,弱柔而浮上,故方坦夷當淺葬。 經曰:淺深得乘,風水自成。 高壟之葬,潛而弗彰,故深取其沉氣也;平支之葬,露而弗隐,故淺取其浮氣也。得乘者,言所葬之棺得以乘其生氣也。淺深,世俗多用九星白法以定尺寸,謬也。不若隻依金銀爐底求之為得。 夫陰陽之氣,噫而為風,升而為雲,降而為雨。行乎地中而為生氣。 陰陽之氣即地中之生氣,故噫為風,升為雲,降為雨。凡所以位天地、育萬物者,何莫非此氣邪!斯蓋因曰葬乘生氣,故重舉以申明其義。愚嘗謂,能生能殺,皆此氣也。葬得其法,則為生氣,失其道,則為殺氣。如所謂加減饒借 吞吐 浮沉之類,并當依法而剪裁之,不緻有撞殺 沖刑破腮翻鬥之患也。 夫土者氣之體,有土斯有氣,氣者,水之母,有氣斯有水。 氣本無體,假土為體,因土而知有此氣也。水本無母,假氣為母,因氣而知有此水也。五行以天一生水。且水何從生哉?生水者金也,生金者土也。土腹藏金,無質而有其氣。乾藏坤内,隐而未見,及乎生水,其兆始萌。言氣為水母者,即乾金之氣也。世人不究本源,但以所見者水爾,故遂以水為天地之始,蓋通而未精者也。 經曰:土形氣形,物因以生。 生氣附形而有,依土而行,萬物亦莫非[缺]也。此引經結上有文有土斯有氣之意。 夫氣行乎地中,其行也因地之勢,其聚也因地之勢。 氣行地中,人不見,其始也則因地之勢而知其行,其次也又因勢之止而知其聚也。 葬者,原其起,乘其止。 善葬者,必原其起以觀勢,乘其止以扡穴。幾言止者,乃山川融結,奇秀之所有,非明眼莫能識也。《片玉髓》雲:草上露華偏在尾,花中香味總居心。其止之謂與!或謂粘穴乘其脈之盡處為止,然則蓋倚 撞安可以止雲。不知古人正恐後世不識止處,故立為四法以乘之。夫蓋者止于蓋,倚者止于倚也,撞粘莫不皆然,唯觀義之所在,高低正側,何往而非止乎! 地勢原脈,山勢原骨,委蛇東西,或為南北。 平夷多土,陡瀉多石,支之行必認土脊以為脈,壟之行則求石脊以為骨。其行度之勢,委蛇曲折,千變萬化,本無定式,大略與丘壟之骨、岡阜之支略同。 千尺為勢,百尺為形。 千尺言其遠,指一枝山之來勢也。百尺言其近,指一穴地之成形也。 勢來形止,是謂之全氣,全氣之地,當葬其止。 原其遠勢之來,察其近形之止,形勢既順,則山水翕合,是為全氣之地。又當求其止處而葬之,斯盡善矣。止之一字,最謂吃緊,世之葬者,不乏全氣之地,但于止處則有味焉耳。夫千裡來龍,五足人手,才差一指,盡廢前功,縱奇峰聳拔,秀水之玄,皆不為我用矣。若得其傳,知其止,則如數二三,辨黑白,人或見其莽,然可左可右,可移可易,而不知中間自有一定不易之法、尺寸不可遷改者。《掼》雲:立穴若還裁不正,縱饒吉地也徒然。高低深淺如葬誤,福變為災起禍懲。 宛委自複,回環重複。 宛委自複,指其勢而言。或順或逆,即委蛇東西或為南北之意也。回環重複,以其形而論。層拱叠繞,即朝海拱辰之義也。全氣之地,其融結之情如此。 若踞而候也。 如人之踞然不動而有所待然, 若攬而有也。 如貴人端坐器具,華陳攬之而有餘。 欲進卻退,欲止而深。 上句言擁衛之山,須得趨揖朝拱,不欲其僭逼沖突而不遜也。下句言潴蓄之水,必得止聚淵澄,不欲其陡瀉反背而無情也。 來積止聚,沖陽和陰。 來山凝結,其氣積而不散;止水融會,其情聚而不流。斯乃陰陽交濟,山水沖和也。 土高水深,郁草茂林。 水深沉則土壤高厚,氣沖和則草木茂昌。程子曰:曷謂地之美?土色光潤,草木茂盛,乃其驗也。 氣象貴若千成,富如萬金。 氣像尊嚴,若千乘之貴;擁簇繁夥,猶萬金之富。 經曰:形氣止畜,化生萬物,為上地也。 堂局完密,形穴止聚,則生氣藏蓄于中矣。善葬者,因其聚而乘之,則可以福見,在昌後裔。如萬物由此氣而成,化育之功,故為上地。 地貴平夷,土貴有支。 支龍貴平坦夷曠,為得支之正體。而土中複有支之紋理,平緩恰軟,不急不燥,則表裡相應。然卻有支體而得壟之情性者,直如擲搶,急如繃線,謂之倒火硬木,此陽中含陰也,法當避殺,粘唇架折而葬。劉氏所謂直急則避球而湊檐是也。陽者為弱,本宜湊入,奈何性急,要縮下一二足,緩其急性,苟執支法插之則兇。此支龍之至難體認者,故景純謂支龍之辨,蓋言此也。 支之所起,氣随而始;支之所氣随以鐘。 此言平支行度體段,原其始則氣勢随之而行,乘其止則氣脈因之而鐘,觀勢察脈,則可以知其氣之融結矣。 觀支之法,隐隐隆隆,微妙玄通,吉在其中。 隐隐,有中之無也;隆隆,無中之有也。其體段若盞中之酥,雲中之雁,灰中線路,草蛇蹤,生氣行乎其間,微妙隐伏而難見,然其吉則無以加矣。 經曰:地有吉氣,土随而起,支有止氣,水随而比,勢順形動,回複其中,法葬其中,永吉無兇。 引經以明上文支龍行度,言平夷之地,微**脊,圓者如浮漚,如星,如珠,方者如箱,如印,長者如玉尺,如蘆鞭,曲者如幾如帶,方圓大小不等者如龜魚蛙蛤,是皆地之吉氣湧起,故土亦随之而凸起。及其止也,則如雞巢旋螺之狀,言形止脈盡而一水交度也。高水一寸,便可言山,低土一寸,使可言水,此支氣之止,與水朋比而相為體用者也。勢順形動者,龍勢順伏而不反逆,局形活動而多盤旋,砂水鈎夾,回環重複,首尾無蔽,始終有情,依法自可扡穴。 山者勢險而有也,法葬其會。 山言壟也,勢雖險峻,而其中複有不險之穴,但當求其止聚融會處而葬之,則善矣。蓋高壟之地,來勢高大,落勢雄壯,結勢亦且[缺]急此[缺]之[缺]也,卻有一等以隴為體而得支之情性者,大山翔舞垂下,及至平地,變為支體,謂之下山水,此陰中含陽也。若不識粘葬山麓,莫不以前拖平地為璞褥,豈知其勢未往,兩邊界水随脈而行,平平隐伏,直至堂心,其脈始盡。《天寶經》曰:凡認脈情看住絕,水若行時脈不歇。歇時須有小明堂,氣止水交方是穴。後面要金氣可乘,前頭要合水可彙。若還鑿腦而鑿胸,湊急傷龍匪融結。此定穴之密語也,故當求其砂水會處,枕流而葬。陰者為強,固當縮下,奈何性緩,要插上七八寸,急其緩性,名為湊交鬥煞,劉氏所謂擺緩,則入檐而湊球是也。苟執法扡之,則主敗絕,此又高隴之至難體認者。 乘其所來。 言生氣之所從來,因其來而知其止,故葬者得以乘之,不使有分寸之違也。脈不離棺,棺不離脈,棺脈相就,剝花接木,法當就化生腦上,循脈看下,詳認雞迹蟹眼,三文名字交牙滴斷,或分十字,或不分十字,看他陰陽配與不配,及夫強弱順逆,急緩生死,浮沉虛實,以定加減饒借。内接生氣,外揚穢氣,内外符合,前後無蔽,始為真穴,一有不順,即花假矣,此乘生氣之要訣也。下言乘金穴土義同。 審其所廢。 謂入首廢壞,真僞莫辨,故不得不詳加審察也。夫天真未喪,則定穴易為力,但乘其來,即知其止。卻有一等不幸,為牛羊踐踏,上破下崩,歲久年深,或種作開墾,或前人謬扡其旁圍牆拜壇,不無晦蝕,或曾為居基,益低損高,或田家取土,鋤掘戕賊,而大八字與金魚不可得而移易,但要龍真局正,水淨砂明,當取前後左右四應,證之心目,相度酌量開井,無不得矣。蓋夫一氣化生,支壟随氣而成形質,今既廢壞莫辨,故必于廢中審之,則凡所謂陰陽剛柔,急緩生死,浮沉虛實之理,無不了然。既得其理,則倒杖之法亦因之而定焉。 擇其所相。 謂擇其所相輔于我者。法當于小八字下看兩肩暗翊,肩高肩低,以分陰陽作用,次視三分三合,崎急平緩,以别順逆饒減,盡觀蟬翊之砂,蝦須之水,以定葬口界限,是皆左右之所相。苟失其道,則有破肋翻鬥、傷龍傷穴、僞淺傷深之患,故不得不詳加審擇也。下篇言相水印木義同。 避其所害。 謂避去死氣,以求生氣也。蓋穴中之氣,有刑有德,裁剪得法,則為生氣,一失其道,則為死氣,故不得不審而避之。何以言之?避死挨生是也。如陽脈落穴,以陰為生,陽為死。陰脈落穴,以陽為生,陰為死。脈來邊厚邊薄,以薄為生,厚為死。雙脈一長一短,以短為生,長為死。一大一小,以小為生,大為死。以秀嫩光淨圓,厚湧動為生,枯老臃腫,破碎直硬為死。又或砂水之間,反坑斜飛,直撞刺射,皆為形煞。橫過之山如槍如刀尖利,順水可收拾為用者用之,可避去者避之,此則以眼前之所見者而論之也。又程子謂“五患”,劉氏謂“四惡”,皆在所當避也。 是以君子奪神功改天命也。 上文所謂乘審擇避,全憑眼力之巧,工力之具,趨全避缺,增高益下,微妙在智,觸類而長,玄通陰陽,功奪造化。及夫穴場一應作用,裁剪放送之法,皆是也。陳希夷先生曰:“聖人執其樞機,秘其妙用,運于己心,行之于世,天命可移,神功可奪,曆數可變也。”道不虛行,存乎人耳。 禍福不旋日,經曰:葬山之法若呼吸,中言速度也。 禍福之感召,捷于影響,能乘能審,能擇能避,随其所感,否則為兇應矣。大要在分别陰陽以為先務。有純陰純陽,邊陰邊陽,上陽下陰,上陰下陽,陰交陽半,陽交陰半,強陽弱陰,老陽嫩陰,各有作法。陰來則陽受,陽來則陰作,或入檐而鬥球,或避球而湊檐。又有陽噓陰吸之不同,順中取逆,逆中取順,情有蓋粘,則正球順作,情在倚撞,則架折逆受。假若陰脈落穴,放棺饒過陽邊,借陽氣一噓,其氣方生。陽脈落穴,放棺饒過陰邊,借陰氣一吸,其氣方成。所謂陽一噓而萬物生,陰一吸而萬物成是也。苟不識裁剪放叠之法,當噓而吸,當吸而噓,宜順而逆,宜逆而順,及夫左右吞吐深淺不知其訣,不能避殺挨生,則生變為殺氣,縱使高下無差,左右适宜,淺深合度,猶且不免于禍,況未當于理者乎!古歌日:“若還差一指,如隔萬重山”。艮有以也。 山之不可葬者五:氣以生和,而童山不可葬也。 土色光潤,草木茂盛,為地之美。今童山粗頑,土脈枯槁,無發生沖和之氣,故不可葬。卻又有一等山石,紋理濕潤,光如卵殼,草木不可立根,自然不産,開井而得五色土穴者,是又不可以童而棄也。 氣因形來,而斷山不可葬也。 夫土者氣之體,有土斯有氣。山既鑿斷,則生氣隔絕不相接續,故不可葬。《青華秘髓》雲:一息不來身是殼,亦是此意。然與自然跌斷者則又不相侔矣。 氣因土行,而石山不可葬也。 高壟之地,何莫非石,所謂山勢原骨,骨即石也,石山行度,有何不可?惟融結之處不宜有石耳。夫石之當忌者,焦硬而頑,麻燥而蘇,或不受鋤掘,火焰飛揚,肅煞之氣,含煙帶黑,為兇也。其餘縱使有石,但使體質脆嫩,紋理濕潤,顔色鮮明,則無不吉矣。又有奇形怪穴隐于石間者,四畔皆石,于其中有土穴,取去土盡,始可容棺。又有頑石鑿開而下有土穴,皆可入選,是未可以石為嫌也。 氣以勢止,而過山不可葬也。 此言橫龍滔滔竟去,挽之不住,兩邊略有垂下,不過撓掉而已。氣因勢而止,穴因形而結,過山無情,其勢未止,其形未住,故不可葬。卻又有一等橫龍滴落,正龍腰落,及夫斬關為穴者,不同也。 氣以龍會,而獨山不可葬也。 支龍行度,兄弟同完,雌雄并出,及其止也,城郭完密,衆山翕集,方成吉穴。彼單山獨龍,孤露無情,故不可葬。卻又有一等支龍不生手足,一起一伏,金水行度,跌露平洋,兩邊借外衛送為養蔭,及其止也,雌雄交度,大江拱朝或橫攔,外陽遠接,在乎缥紗之間,縱有陰砂,僅高一步,此又不可以孤露而棄之地。何以言之?蓋得水為上,藏風次之,所以為貴也。 經曰:童斷石過,獨生新兇,而消已福。 此複證五兇之不可用也,凡此是無所[缺]适足腐骨爛棺而已,主退敗少亡痨疾,久則歸于歇滅,可不慎哉! 上地之山,若伏若連,其原自天。 此言上地龍之行度體段也,大頓小伏,藕斷絲連,謂之脫卸。夫大地千百裡,行龍其何可窮乎,故遠若自天而來也。 若水之波。此言隐藏伏于平洋大坂之間,一望渺無涯際,層層級級,若江而之水,微風蕩漾,則有輕波細紋,謂之行地水,微妙玄通,吉在其中矣。 若馬之馳。 原其起,若馬之奔騰,将欲止,如馬之及廄。 其來若奔。 其來也,奔馳迅速,如使者之告捷。 其止若屍。 其止也,若屍居不動,無複在去意。 若懷萬寶而燕息。 衆山朝揖,萬水翕聚,如貴人燕安休息珍[缺],富如萬金,若攬而有也。 若具萬善而潔齊。 明堂寬綽,池湖縧繞,左右前後,眼界不空,若貴人坐定,珍撰畢陳,食前方丈也。 若橐之鼓。 橐乃無底囊,今煅者引風之具,即其類也。才經鼓動,其氣即盛,吉納氣之滿也。 若器之貯。 如器之盛物,滿而不溢 ,言氣之止聚也。 若龍若鸾或騰或盤。 若龍之般旋,蠻之飛騰,言其活動有蜿蜒翔舞之體段,無破碎死蠢之形狀。 禽伏獸蹲,若萬乘之尊也。 來勢如虎出深林,自幽而漸顯,氣象蹲踞而雄壯,止勢如鷹落平砂,自高而漸低,情意俯伏而馴順,氣象尊嚴,擁護綿密,若萬乘之尊也。 天光發新。 眼界軒豁,氣象爽麗,神怡性悅,一部精神,悉皆收攝而納諸圹中,然而至理微紗,未易窺測,要令目擊道存,心領意會,非文字之可傳,口舌之可語也。《中庸》曰:人莫飲食,鮮能知未也。 朝海拱辰。 如萬水之朝宗,衆星之拱極,枝葉之護花朵,廄廊之副廳堂,非有使之然者,乃一氣感召,有如是之翁合也。《易》雲:“水流濕,火就燥,雲從龍,風從虎,聖人作而萬物睹“。其斯之謂欤? 龍虎抱衛,主客相迎。 幾真龍落處,左回右抱,前朝後擁,所以成其形局也。未有吉穴而無吉案,若龍虎抱衛而主客不相應,則為花假無疑。 四勢朝明,五害不親。 四勢即龍、虎、主、客也,貴乎趨揖朝拱,端正嚴而不刺側,明淨而不模糊。情勢如此,烏有不吉?更欲不親五害。五害者,童、斷、石、獨、過也。 十一不具,是謂其次。 此特指上地而言。十中有一『缺』泥以為說,則世間無全地矣,非概論也。《海眼》曰:“篇中形勢二字,義已了然,可見勢在龍,而形在局,非俗人之所謂喝形也”。奈何卑鄙之說,易惑人心,須至锢蔽,以訛傳訛,以肓誘肓,無益反害,莫此為甚。總之道理原性廣大精微,古聖先賢原為格物緻知,窮理盡性大學問,今人隻作籠利想,故不得不以術行耳。匪直今人之術不及古人,今人之用心先不及古人之存心矣,奈何!? 外篇 夫重岡疊阜,群壟衆支,當擇其特。 聖人之于民類,麒麟之于走獸,鳳凰之于飛鳥,亦類也。重岡并出,群阜攢頭,須擇其毛骨奇秀、神氣俊雅之異于衆者為正也。 大則特小,小則特大。 衆山俱小,取其大;衆山俱大,取其小。 參形雜勢,主客同情,所不葬也。 參形雜勢,言真僞之不分,主客同情,言汝我這莫辨。 夫支欲伏于地中,壟欲峙于地上, 伏者隐伏,峙者隆峙。此言支城行度體段之不同。 支壟之止,平夷如掌。 支壟葬法雖有不同,然其止處,悉皆如掌聲之平。《倒杖口訣》曰:斷續續斷,氣受于坦;起伏伏起,氣受于平。李淳風曰:來不來,坦中裁;住不住,平中取。亦曰:來來來,堆堆堆;慢中取,坦中裁。皆如掌之義也。 故支葬其巅,壟葬其麓。 支葬其巅,緩而急之也;壟葬其麓,急而緩之也。《金牛》雲:緩處何妨安絕頂,急時不怕葬深泥。 蔔支如首,蔔壟如足。 所謂如首如足,亦即巅 麓之義,謂欲求其如足也。 形氣不經,氣脫如逐。 支壟之葬,随其形勢,莫大各有常度,不經則不合常度。或葬壟于巅首,葬支于麓足,則生氣脫散,如馳逐也。 夫人之葬,蓋亦難矣。支壟之辯,眩目惑心,禍福之差,候虜有間。 支壟固亦易辨,奈有似支之壟,似壟之支。支來而垅止,壟來而支止,或壟變為支而複為壟,支變為壟而複為支。或以支為壇垛,而行壟于上;以壟為壇垛,而行支于上。複有壟内而支外,支内而壟外者;又有強支弱垅,急支緩壟,欹支平壟,隆支隐壟,石支土壟,老支嫩壟,偏支正垅,全支半壟,以及夫非支非壟之不可辨者。然其中有奇有正,有經有權,自非明師耳提面命,則眩目惑心,莫能别也。倘支壟互用,首足倒施,其禍立至。今之葬者,支攏不能别,可無誤乎! 乘金相水,穴土印木。 此言穴中證應之玄微也。金亦生氣之異名,言即其尖圓之所止也。相水者,言金魚界合相輔于左右也。穴土者,土即中央之義,謂穴于至中,取沖和之氣,即葬口是也。印木即兩邊蟬翼之砂,夾主蝦須之水,以界穴地。《神寶經》曰:三合三分見穴土,此乘金之義;兩片兩翼,察相水印木之情,蓋亦神明其義耳。又有所謂水底眼,剪刀交,水裡坐,水裡卧,明暗股,明暗球,長短翊,長短水,蝸窟蛤尖,交金界玉,雞胸鴻尾,壽帶孩衿,筻口鳥迹,生龜死鼈,眠幹就濕,割腳淋頭,明陽暗陰,陽落陰出,羅紋土宿,十字天心,撲面水底,浮大口出小口,水過山不過,橋流水不流,兩片牛角砂,一滴蟹眼水,舌尖堪下莫傷唇齒,罅可扡休近骨,虛檐雨聲猶滴,古鼎煙消氣尚浮,其名類不一,莫可殚舉。其言隐括,自非明師耳提面命,逐一指示,其言卒難通曉。 外藏八風,内秘五行。 四維四正,完密而無空缺,既無風路,則五行之生氣,自然秘于其内而凝結矣。 天光下臨,地德上載。 天有一星,地有一穴,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葬得其所,則天星垂光而下照,地德柔順而上載也。 陰陽沖和,五上四備。 物無陰陽,違天背原。孤陽不生,獨陰不成,二五感化,乃能沖和,沖和之處,則必有五色異土以應之。言四備者,不取于黑。又曰沖和之處,陰氣寒至此而溫,陽氣熱至此而涼,溫涼之氣,是為沖和。 目力之竅,工力之具,趨全避阙,增高益下,微妙在智,觸類而長,玄通陰陽,功奪造化。 目力之巧,則能趨全避阙;工力之具,則能增高益下。大凡作用之法,随宜料理,千變萬化,本無定方,全在人心目靈巧,以類度類,觸而長之,則玄功可以盜天地之機。通陰陽之理,奪造化之權。 勢如萬馬,自天而下。 星岚插漢,自天而下,若萬能馬奔馳而來也。 形如負扆有壟,中峙法葬其止。 萬物負陰而抱陽,故凡背後不可無屏障以蔽之,如人肩背後最畏賊風,則易于成疾,坐穴亦然。真龍穿障受氣,結成形局,玄武中峙,依倚屏障,以固背後氣,此立穴之大概也。然又當求其止聚處而葬之,則無不吉矣。 經曰:勢止形昂,前澗後岡,龍首之藏。 勢欲止聚,形欲軒昂,前有攔截之水,後有樂托之山,形局既就,則真龍藏蓄于此矣。 鼻颡吉昌,觸目滅亡,耳緻候王,唇死兵傷。 此以龍首為喻而取穴,非謂真有鼻颡角目也。但鼻颡以喻中正,故吉;角目偏斜而又粗硬孤露,不受穴,故兇。耳言深曲,唇言淺薄,所以有侯王兵傷之别。 宛中而畜,謂之龍腹,其臍深曲,必後世福,傷其胸脅,朝穴幕哭。 宛宛之中,若有所蓄者,龍之腹也,況又深曲如臍,豈有不吉!若葬非其道,傷其胸者,必遇石而帶黑暈,傷脅則幹燥如聚粟,或上緊下虛,鋤之如刲肉。朝穴暮哭者,言其應之速也,可不慎哉! 夫外氣所以聚内氣,過水所以止來龍。 外氣者,橫過之水;内氣者,來龍之氣。此即外氣橫形、内氣止生之謂也。 千尺之勢,宛委頓息,外無以聚,内氣散于地中。經曰:不畜之穴,腐骨之藏也。 千尺,言勢之遠也。宛委者,宛轉委曲而馴順。頓息者,頓挫止息而融結也。若陰陽不交,界合不明,後無橫水以攔截,則土中之生氣散漫而無收拾矣,葬之适足以腐骨。 夫噫氣能散生氣,龍虎所以衛區穴,疊疊中阜,左空右缺,前曠後折,生氣散于飄風。經曰:騰陋之穴,敗椁之藏也。 天地之氣,噫則為風,最能飄散生氣,故必藉前後左右衛護區穴,而後能融結也。若堂局雖有入首疊疊之阜,卻緣左空右缺,前曠後凹,地之融結,悉為風所蕩散,則生氣不能蓄聚,壟之浮氣升騰于上,支之沉氣陋洩于下矣,葬之無益于存亡,适足以腐敗棺棒而已。 夫土欲細而堅,潤而不澤,裁肪切玉,具備五色。 石山土穴,欲得似石非石之土,細膩豐腴,堅實潤滋,紋理如裁肪也。土山石穴,必得似土非土之石,脆嫩鮮明,光澤晶瑩,體質如切玉也。五氣行乎地中,金氣凝則白,木氣凝則青,火赤土黃,皆吉;唯水黑則兇。五行以黃為土色,故亦以純色為吉。又紅黃相兼,鮮明者尤美,間白亦佳,青則不宜多見,以近于黑色也。枝壟千變萬化,高低深淺,結作各異,唯穴中生氣聚結,孕育奇秀而為五色者,則無有不吉也。言五色者,特舉其大綱耳。土山石穴,亦有如金如玉者,或如象牙、龍腦、珊瑚、琥珀、瑪瑙、車渠、朱砂、紫粉、花細、石膏、水晶、雲母、禹馀糧、石中黃、紫石英之類,及石中有鑽子紋、槟榔紋,或點點雜出而具五色者,皆脆嫩溫潤,似石而非石也。石山土穴,亦有所謂龍肝、鳳髓、猩血、蟹膏、散玉、滴金、絲切、縷翠、柳金黃、秋茶褐之類,及有異紋層沓如花樣者,或異色鮮明如錦秀者,皆堅實光潤,似土而非土也,即為得生氣矣,否則非真穴也。至若活物神異,固嘗聞之,然有亦能漏洩龍氣,大非吉地之宜有,高明者宜以鑒之。 夫幹如聚栗。 土無氣脈,上緊下虛。焦白之土,麻黑之砂,括燥松散,鋤之如聚粟也。 溫如刲肉。 淤濕軟爛,鋤之如刲肉,不任刀也。 水泉砂礫。 地氣虛浮,腠理不密,如濾篾,如灰囊,内藏氣濕之水,外滲天雨之水也。 皆衛兇宅。 已上皆兇,葬之則存亡無益,适足以腐骨敗椁[缺]而已。 夫葬,以左為青龍,右為白虎,前為朱雀,後為玄武,此言前後左右之四獸,皆自穴處言之。 玄武垂頭。 垂頭言自主峰漸漸而下,如欲受人之葬也。受穴之處,澆水為流,置坐可安,始合垂頭格也。若注水即傾,立足不住,即為陡瀉之地。《精華髓》雲:人眠山上龍方住,水注堂心穴自安。亦其義也。 朱雀翔舞。 前山聳拔端特,活動秀麗,朝揖而有情也。 青龍蜿蜒。 左山活軟,寬淨展掌,而情意婉順也。若反抗倔強,突兀僵硬,則非所謂蜿蜒矣。 白虎馴俯。 馴,善也,如人家蓄犬,馴擾而不緻有噬主之患也。俯者低頭俯伏之義,言柔順而無蹲踞之兇也。《明堂經》雲:龍蟠卧而不驚,是為吉形,虎怒蹲視,昂頭不平,禍機中藏。又曰:白虎彎彎,光淨土山,鲲如卧角,圓如合環,虎具此形,乃得其真。半低半昂,頭高尾藏,有缺有陷,折腰斷梁,虎有此形,兇禍災殃。 形勢反此,法當破死。 四獸各有本然之體段,反此則不吉矣。 故虎蹲,謂之銜屍。 右山勢蹲,昂頭視穴,如欲銜噬墳中之屍也。 龍踞,謂之嫉主。 左山形踞,不肯降服,回頭斜視,如有嫉妒之情。世俗多言龍昂虎伏,蓋亦傳習之誤。昂當作降,大概龍虎俱以馴俯俯伏為吉。 玄武不垂者,拒屍。 主山高昂,頭不垂伏,如不肯受之葬而拒之也。 朱雀不舞者,騰去。 前山反背無情,上正下斜,順水擺竄,不肯盤旋朝穴,若欲飛騰而去也。 夫以支為龍虎者,來止迹乎岡阜,要如肘臂,謂之環抱。 此言平洋大地,左右無山以為龍虎,止有高田勾夾,故當求岡阜之來,蹤土迹于隐隐隆隆之中,最要寬展,如人之肘臂,腕肉有情,明堂平夷,自為局垣,一龍一虎,如視之圓。言其形如步武,旋轉自然,團簇環抱而恬軟也。 以水為朱雀者,衰旺系乎形應,忌乎湍激,謂之悲泣。 水在明堂,以其位乎前,故亦名朱雀,若池湖淵潭,則以澄清瑩淨為可喜,江河溪澗,則以屈曲之玄為有情。倘廉劫箭割,湍激悲泣,則為兇矣。由是觀之,雖水之取用不同,關系乎形勢之美惡則一也。蓋有是形則有是應,故子孫衰旺,亦随之相感之理也。别有一般冬冬哄哄如擂鼓聲音,得之反吉,又非湍激悲泣之比。 朱雀源于生氣。 氣為水母,有氣斯有水。原其所始,水之流行,實生氣之所為也。生氣升而為雲,降而為雨,山川妙用,流行變化,勢若循環無有窮已。是故山之與水,當相體用,不可須臾離也。 派于未盛,朝于大旺。 派者,水之分也,朝者, 水之合也。夫之水行,初分懸溜,始于一線之微,此水之未盛好。小流合大流,乃漸遠而漸多,而至于會流總潴者,此水之大旺也。蓋水之會由山之止,山之始乃水之起。能知水之大會,則知山之大盡。推其所始,究其所終,離其所分,合其所聚,置之心目之間、胸臆之内,總而思之,則大小無從而逃,地理可貫而盡矣。若夫《禹貢》之載九州,其大要則系于“随山浚川”這四字,如導水、導河、導漾之類,皆水之未盛也;如入于江、入于河、入于海者,皆水之大汪也。以其大勢言之,則山川之起于西北,自一而生萬也;水之聚于東南,合萬而歸一也。《禹貢》舉天下之大者而言之,則始于近而終于遠,自一裡而至十裡,由十裡而至于足迹之所能及,推其冊之起止,究其水之分合,是成小《禹貢》也。 澤其相衰,流于囚謝。 澤謂陂澤。《詩·彼澤之陂》注雲:水所鐘聚也。水既潴蓄淵停則止,水勢已煞,故曰衰。流于囚謝者,水盈科而進,則其停者已久,溢為餘波,故曰謝。 以返不絕。 山之氣運,随水而行,凡遇吉兇形勢,若遠若近,無不随感而應。然水之行也,不欲斜飛直撺,反背無情,要得衆砂節節攔截之玄,屈曲有情,而成不絕之運化也。 法每一折潴而後洩。 此言水去勢,每于屈折處要有豬蓄,然亦不必盡泥穴前,但得一水,則亦可謂之遊矣。善于作用者,穴前元辰直長,法以穴中溝頭水論潴洩,每折中作鬥,既潴而後洩去,可救初年無患,此亦是奪神功之妙也。 洋洋悠悠,顧我欲留。 此言水之去勢,悠洋眷戀,有不忍遽去之情,顧我而欲留也。 其來無源,其去無流。 源深流長,不知其來;砂攔局密,不見其去。 經曰:山來水回,貴壽而财。 山來者,衆山攢集;水回者,群流環會。此富貴壽考之穴也。 山囚水流,虜王滅侯。 山囚,明堂逼塞不寬舒也;水流,元辰直溜不萦纡也。生旺系乎形應,地理之法,不過山水向背為緊,向則為吉,背則為兇,故向坐有法,當取之于應照,。水路有法,當求之于曲折,他無與焉。 雜篇 占山之法,以勢為難,而形次之,方又次之。 千尺為勢,百尺為形,勢言闊遠,形言淺近。然有大山大勢,大地大形,則當大作規模,高擡望眼,而後可以求之也。勢有隐顯,或去山勢,從東趨形,從西結勢,由左來穴,自右出勢。又有佯詐穴,亦有花假,此所以為最難也。其次莫如形。有一二裡為一形,此形之大者。也有隻就局内結為蜂蝶蛙蛤之類,此形之小者也。鵝鳳相肖,獅虎相類,形若不真,穴何由拟?故形亦為難也。又其次莫如方,方者方位之說,謂某山來合坐,作某方向之類是也。 勢如萬馬,自天而下,其葬王者。 此下言真龍降勢大略,可總括天下山川之行度,若欲逐一分類,則反包括不盡矣。其葬王者,言其貴也,不得拘之。 勢如巨浪,重嶺疊嶂,千成之葬。 峰巒層踏,如洪波巨浪,奔湧而來,當出千乘之貴。 勢如降龍,水繞雲從,爵祿三公。 星岚撐漢,踏銜而下,如龍之降也,及至歇處,山如雲擁,水似帶蟠,烏得不貴! 勢如重屋,茂草喬木,開府建國。 真龍隆勢,層層踏踏,如人家之重屋疊架,所以為貴也。 勢如驚蛇,屈曲徐斜,滅忘家國。 橫竄直播,行度畏縮而不條暢,死硬不委蛇,故葬者家亡國來滅。 勢如矛戈,兵死形囚。 尖利如矛葉,直硬如槍杆,故子孫多死于兇橫非命。 勢如流水,生人皆鬼。 順瀉直流,會無禁止之情,此遊漫之龍也,葬之者主少亡客死。 形如負扆,有壟中峙,法葬其止,王侯崛起。 幾結穴之處,負陰抱陽,前親後倚,此總相立穴之大情也。負扆形如禦屏,壁立崎急,不可扡穴,法當于平地,須龍貴朝真,而後可不謂負峙,便能如是之貴也。 形如燕窠,法葬其曲,胙土分茅。 燕窠多于山腰,龍虎包裹,自成形局,入穴不見孤露,所以為貴。 形如側壘,後幹岡遠來,前應曲回,九棘三槐。 穴形偃詐,如壘之側, 玄武來上,前朝後應,委曲周回,法當就壘口扡之,主三公九卿之貴。 形如覆釜,其嶺可富。 覆釜如五星中所謂覆釜,金也,唯挨金下水穴。今言形如覆金,則合葬麓,陰龍而陽穴也。若葬于巅,乃是以陰挨陰,不幾于獨陰不成之義乎!近來世俗正坐此病,無不葬垅于巅也,固有照天蠟燭及貫頂法多葬山嶺,亦須有天然成穴方可下。 形如植冠,永昌且歡。 植冠,言其形穴之尊嚴也。後仰前倚,壁立崎急,宜阡緩中。 形如投算,百事昏亂。 山形如算,橫直亂投,故兇。 形如亂衣,蕩女淫妻。 山形剝落破碎,如亂衣之不整,故淫亂。 形如灰囊,災舍焚倉。 大抵即内篇水泉砂礫之意,言生氣不蓄之穴,得雨暫濕,雨止即幹,如湯之淋灰,故兇。 形如覆舟,女病男囚。 橫岡無脈,中央四隕,無穴可扡,葬之則男女不利。 形如橫幾,子絕孫死。 玄武縮頭,入首無脈,穴何可扡?然有得幾之正形者,乃水之所變,故出文章科第。世有盧相公祖、楊神童祖、方太監祖皆葬幾形,蓋未可以其兇而棄之也。 形如卧劍,誅夷逼僭。 形狹而長,首脫而瘠,純石剝落,紋理枯燥,故兇。然有劍形而出貴者,如石使相祖,曾文迪下托手穴是也。 形如仰刀,兇禍伏逃。 形如魚之脊背,無肥厚氣象,故兇。 牛卧馬馳,鸾舞鳳飛。 此言各得其本性而應形真。 螣蛇委蛇。 委蛇則為活蛇,故吉;直硬為死,則兇。 鼋鼍魚鼈,以水别之。 四者皆水族,故以近水而應形真。 牛富鳳貴。 牛出于土星,故富;鳳出于木星,故貴。 螣蛇兇危。 蛇心險有毒,故多兇。遇蛙蛤則貪婪而為小人,蓋蛇之所陷也。逢蜈蚣、金龜、鸠鳥則畏謹而為君子,用欲陷于蛇也。古今阡蛇形地者何限,豈可例以兇危而不用乎! 形類百動,葬者非宜,四應前按,法同忌之。 形勢止伏,如屍居之不動,方可扡穴,若有不定,豈可用乎!非惟主山,但目前所見,飛定擺竄、于我無情者,悉當忌之。 夫勢與形順者吉,勢與形逆者兇,勢吉形兇,百(缺)一,勢兇形吉,禍不旋日。 形勢二者,皆以止伏為順,飛走擺竄為逆,順則吉,逆者兇。勢吉形兇,尤可希一日之福;若勢兇形吉,則禍不待終日。極言應之速也。 經曰:地有四勢,氣從八方。寅申已亥,四勢也;震離坎兌乾坤艮巽,八方也。 若但言地有四勢,隻有朱雀、玄武、青龍、白虎而已;氣從八方,隻有四正、四隅而已。兩句下證之以寅申巳亥,震離坎兌乾坤艮巽之說,則當以方位解之。四勢為四長生,如火生寅、水生申、金木生于巳亥是也;八方為八卦,東方震艮、南巽離、西方坤兌,北乾坎是也。又有所謂六秀六貴,分金三十吉龍并十六貴龍等說,皆原于此,是星卦之所由興也。 是故四勢之山,生八方之龍,四勢行龍,八方施生,一得其宅,吉慶榮貴。 四勢者,陳石璧所謂五行生氣之地;八方,八卦方也。八龍不能自生,要得寅申巳亥五行之生氣,而後能施生也。其大意言八方之龍,要從長生位上得來則吉,假如震龍屬木,長生于亥,必要自亥位發始,即為生氣之地,或從亥上經過亦是,餘可類推。但此之生氣與内外篇之言生氣不同。 土圭測其方位,玉尺度其遠迩。 土圭所以辨方正位,其制見于《周禮》;玉尺所以度量遠迹,其數生于黃鐘。今台司度日影以定侯,多用此制也。 夫葬乾者,勢欲起伏而長,形欲闊厚而方。葬坤者,勢欲連辰而不傾,形欲廣厚而長平。葬艮者,勢欲委蛇而順,形欲高峙而峻。葬巽者,勢欲峻而秀,形欲銳而雄。葬震者,勢欲緩而起,形欲聳而峨。葬離者,勢欲馳而窮,形欲起而崇。葬兌者,勢欲天來而坡垂,形欲方廣而平夷。葬坎者,勢欲曲折而長,形欲秀直而昂。 此言八分之山,必欲合如是之形勢,然後為吉。夫天下山川行度,千變萬化,豈有一定之理哉?何者不欲起伏而長,闊厚而方,甯獨乾之一山如是哉?此隻言其大概耳。是以形勢為上,而方位次之。必欲如此,又何異于刻舟求劍者乎![缺]存之以俟參考。 蓋穴有三吉,葬直六兇,天光下臨,地德上載。 天光地德前見。 藏神合朔,神迎鬼避,一吉也。 神,吉神;鬼,兇煞。朔謂歲月日時。言藏神合乎吉朔也。神迎鬼避,得吉年月也。 陰陽沖和,五土四備,而吉也。目力之巧,工力之具,趨全避缺,增高益下,三吉也。 解見前。 陰陽差錯為一兇,歲時之乘為二兇。 此言葬日不得方向年月之通利。 力小圖大,為三兇。 生人福力淺薄,而欲圖王侯之地,是不量力度德也。然此亦不可泥。 憑福恃勢,為四兇。 憑見在之福,恃當今之勢,富貴之家,自謂常如今日,而不深慮有父母之喪者,不思盡力以求宜隐之地,但苟焉窀變而已。正程子之所謂,唯欲掩其目之不見,反以陰陽之理為無足[缺],可勝道哉!《魏志》:管辂遇征東将軍毋丘儉之墓,歎曰:松柏雖茂,無形可文,碑谥雖美,無後可守,玄武垂頭,青龍無足,白虎銜屍,朱雀悲泣,四危已備,法當滅族。後果如其言。又《左氏春秋傳》魯文公十三年:邾文公蔔遷于繹,史曰:利于民,不利于君。公曰:苟利于民,孤之利也。左右曰:命可長也,君何弗為?公曰:命在養民,民苟利矣,遷也吉莫如之。遂遷。五月,公果卒。然固有數焉。而陰陽之理,亦有所定矣。 僭上逼下,為五兇。 僭上,庶人墳墓不得如大官司制度,貧家行喪不得效富室眩耀,及不得作無益華靡,亡者無益,存者招禍。逼下為儉不中禮,悭吝鄙澀,父母墳墓不肯實時盡作用之法,因循苟且,緻生兇變。作用者,謂如作明堂,通水道,及夫截龐去滞,增高益下,陣水蔽風之類,皆是也。 變應怪見,為六兇。 上言天時人事本能全美。或有吉地吉穴,主人儒滞不葬,或是非争競而害成,或貧病兼憂而不能舉。或明師老死不複再來,或停喪久遠而兵炎不測,或子孫參差而人事不齊,或官事牢獄而不複可為,或日怠日忘竟成棄置,或全家絕滅同歸暴露,是皆因葬不即舉而變見多端也。嗚呼,為人者可不凜凜然而知戒謹乎哉! 經曰:穴吉葬兇,與棄屍同。 言形勢雖吉,而葬不得穴,或葬已得穴,而不知深淺之度,皆與委而棄之者何以異哉!《錦囊》一書,其大概專以生氣為主,即太極為之體也;其次分為枝壟,即陰陽為之用也;又其次日風水、曰止聚、曰形勢、曰骨脈;又其次則驗紋理之秀異,明作用之利宜。學者當熟讀玩味,則知景純之心法矣。 |
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