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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定通寶集藏要略(一)《昭和泉譜》學習筆記

日本人平尾聚泉編著的《昭和泉譜》,成書于 20 世紀 30 年代,和今井貞吉的《古泉大全》、奧平昌洪的《東亞錢志》并稱日本錢币學界三大錢譜。我國泉界前輩馬定祥在《補說日本三大錢譜北宋錢》中曾對三譜給予高度評價,并對其中的北宋錢部分做過詳細的點評。三譜對金代錢币的總結同樣非常精彩。其中《大全》多奇品,《東亞》重考據,《昭和》則對常見官鑄版别的總結最為詳盡。

昭和泉譜(平尾聚泉 著)

《昭和》的金代錢币部分收錄了大定通寶 21 版(22 種),并按錢文變化歸類命名,初步确立了大定通寶的版式分類體系。這個體系的完備程度不但超越了同時代的《大全》和《東亞》,也超過了國内近年出版的很多文獻,在今天看來仍有很高的參考價值。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昭和》收錄的大定通寶版式多數都不難找,因此特别适合初學者按圖索骥。

昭和泉譜(金朝錢泉譜)

筆者初學大定版别時,按照《昭和》集全 21 版前後用了一年多的時間,其間收獲頗多。後來随着閱曆的增加,也嘗試着對《昭和》的體系做過一些修訂和增補。以下是個人按圖索骥的收獲和一些心得,不敢獨專,願與各位同好分享。


【昭和泉譜· 大字大定】


01

通用名: 大字背廣郭

昭和名: 大字大定

今天已知的'大字版類'大約包含五、六種獨立版式,'背廣郭'是其中最常見也是最具代表性的。《昭和》用此版作為起始的基準版,可能是沿用了《大全》的慣例,但是并沒有照搬《大全》使用的'正字'版名,而是改為'大字'。


02

通用名: 大字隔輪

昭和名: [同]刔輪
《昭和》使用的'[同]...'是日譜常見的遞進命名法,即'同上'之意,強調版式之間的聯系和漸變。'刔輪'指此版在前面相鄰版的基礎上從内側削窄了邊輪,非常形象。今天習慣稱之為'大字隔輪',同樣指文字和外緣相隔。


【昭和泉譜· 進甬大定】


03 / 04
通用名: 背上申樣 / 背上申 昭和名: 進甬大定 / [同]背穿上申


'背上申樣(03)'和'背上申(04)'是大定通寶中最常見的一對面同(近)背異版式。'進甬'指的是'通甬'頭部的右側末端截斷,使得整個'通'字有進的感覺。《昭和》為前者使用獨立命名,表示一個新版類的起始('正字版類');為後者使用遞進命名,則強調了和前者面文的相似性。《大全》也有類似的處理。遺憾的是國内公開出版的各種文獻未見論及大定通寶素背版式和背銘文版式之間的聯系。


05

通用名: 纖字

昭和名: [同]昂大

'纖字'是大定通寶官鑄品中次常見的版式。《昭和》名'昂大'是指'大'字下端與内郭上沿的距離和前面相鄰版比稍遠,但是此特征并不明顯。實際揀選時和後面相鄰的'背細郭(06)'和'圓珠點(07)'兩版相區别,主要還是依據文字纖細、點劃分明的整體風格。


06 / 07

通用名: 背細郭 / 圓珠點

昭和名: [同]背削郭 / [同]聳玉寶

'背細郭(06)'和'圓珠點(07)'面文較相似。前者最顯著的特征是背内郭極細,常被誤認為是安南車工背,但其實是獨立面文的金代原鑄品;後者是大定通寶官鑄品中最常見的版式,也是後世鑄錢競相效仿的經典之作。


08/ 09

通用名: 背下申樣 / 背下申

昭和名: [同]背廣郭 / [同]背穿下申

'背下申樣(08)'和'背下申(09)'是另一對較常見的面同(近)背異版式。《昭和》把它們安排在相鄰位置,應該是已經發現了兩者的相似關系。今天已知的'背下申(09)'有 3 種面文變化,分别是: '接郭通'、'立點通'和'大字'。其中'接郭通'的面文和'背下申樣(08)'最為相似。但是《昭和》選用的是'立點通'版拓片,《東亞》選用的是'大字'版,《大全》則沒有摹刻面文。


10

通用名: 小字背上申

昭和名: [同]退辵

這個版今天俗稱'包定',和《昭和》的'退辵'表達的都是'定'字'寶蓋(宀)'包住下部'?'的意思。不過《昭和》把此版排列在'背下申'之後并不恰當,使用遞進命名也比較讓人費解。相比之下,《大全》把此版與銅鐵兩鑄的'長字版'相鄰排列,更接近今天的認識。


11 通用名: 方頭通背上申
昭和名: [同]頭甬

過度追求簡潔的命名風格,有時候會造成理解上的障礙。《昭和》名'頭甬'應該指的是此版與前面相鄰的'小字背上申(10)'相比'通甬'的頭部有異。但是如果不看拓片,恐怕隻會讓人一頭霧水。當代的日譜如《穴の細道》等普遍使用'コ頭通'的名字,國内則通稱'方頭通',直觀多了。



【昭和泉譜· 上酉大定】

12 / 13

通用名: 背上酉 / 小樣背上酉
昭和名: 上酉大定 / [同]縮型


'背上酉(12)'是大定通寶背銘文版式中最常見者。'小樣背上酉(13)'以前者為原型(通用名源自《大全》),因為錢體薄小、鑄工不精,現在普遍認為屬于邊爐或私錢性質。'小樣背上酉(13)'是《昭和》收錄大定通寶中唯一的疑似非官鑄品。


【昭和泉譜· 下酉大定】
14 通用名: 背下酉
昭和名: 下酉大定

《昭和》為此版使用了獨立命名。以今天的觀點來看,'背下酉(14)'的文字介于'正字版類'和'大字版類'之間,形制則更接近後者。



【昭和泉譜· 瘦金體大定】
15
通用名: 瘦金體平肩大
昭和名: 瘦金體大定

關于這個版類的錢文書法是否屬于'瘦金體'或者'仿瘦金體',一直以來都有争議。'瘦金體'作為版名可能來源于《大全》的'瘦金樣',當代的日譜也多有沿用。國内以前通用'大酉手'的名字,也有文章提議使用'闊字'等,不過具體所指的版式集合并不完全一緻。《昭和》為'瘦金體版類'選用的基準版今天稱為'平肩大',主要特征是'大'字橫劃做曲筆,無明顯折點。此版是《昭和》收錄大定通寶版别中次少見者。


16 通用名: 瘦金體角頭通
昭和名: [同]背大郭

此版'通甬'頭部三角标準,是嚴格意義上的'三角通'版。今天很多人習慣把'瘦金體版類'中一些'文字細瘦、不連外緣'的相近版式歸類為'(三)角通版型', 和''定'、'寶'兩字連外緣'的'離寶版型'并列。'角通版型'和'離寶版型'總共包含十餘種獨立版式。


17 / 18 通用名: 瘦金體面廣郭樣 / 瘦金體面廣郭
昭和名: [同]昂通 / [同]背廣郭

'面廣郭樣(17)'和'面廣郭(18)'兩版的面文非常接近。唯一的區别是前者相對于後者改窄了正面内郭,舒展了'通'字的'走之(辶)'。《昭和》将兩者安排在相鄰位置,足見功力。


19

通用名: 細緣離寶
昭和名: [同]狹穿

此版文字勻稱有緻,和'瘦金體版類'風格迥異,今天普遍認為應該歸入一個獨立的版類。當代的日譜通用'狹穿離寶'的名字,國内則無通用名,有直稱'離(郭)寶'的,也有使用'離寶方貝'等名字的。筆者個人習慣稱此版對應的版類為'細緣(離寶)版類'。


20 通用名: 瘦金體目貝寶
昭和名: [同]肥郭

此版是《昭和》收錄大定通寶版别中最少見者。因為'寶貝'末橫不出頭,所以今天國内通稱為'目貝寶'。《昭和》定名'肥郭',可能是因為其中收錄的前一版'狹穿離寶(19)'實物(中村不折(孔固亭)藏品)背内郭偏細。其實屬于個别現象,而非版式的固有特征。



【昭和泉譜· 長字大定】
21 / 22
通用名: 長字背四決
昭和名: 長字大定 / [同]銕鋳

'長字背四決'是銅鐵兩鑄版式。其中有些規整、厚重的銅品常被認為是鐵母。錢卓先生曾撰文《大定通寶鐵範銅錢》專門論述,不必贅言。



【結語】

學習版别應當辯證看待前人的工作。《昭和》所建立的大定通寶版式分類體系領先于它所處的時代,但也并非盡善盡美。例如《昭和》把'小字背上申(10)'和'背下申立點通(09)'安排在相鄰位置,并使用遞進命名,但其實兩者無論錢文還是形制都相去甚遠。又如《昭和》把'大字版類'列在整個體系的最前面,讀者未見'正字'先見'大字',恐怕難以體會'大字'大在哪裡。


【下回預告】

為了幫助藏友們直觀的感受《昭和》體系和當代通用體系的差異,筆者在下圖中用顔色标明了《昭和》收錄的版式在當代通用體系中的歸屬。

有關的詳細内容,因為已經超過了《昭和》的範圍,所以留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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