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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風藥的使用——孫曼之餘浩對話

關于風藥的使用——孫曼之餘浩對話

(2012-07-24 04:05:15)


餘浩:孫老師,我今天看了您記錄的十幾份病案,發現羌活、獨活這兩個藥搭配起來使用頻率很高,今天您就講講這個羌活、獨活這個藥的用藥心法,這裡面有什麼秘密?

孫曼之:不是,這沒什麼秘密。風藥的使用,從現在的書來看啊,《局方》(《太平惠民和劑局方》)、《外台秘要》、《千金方》,起碼這三本書,它都是風藥濕藥占相當的比例,應該說跟那個時代風藥是主流。李東垣他的方子不是風藥就多嘛,李東垣給風藥定位,他說:風者,春也、木也、生發之氣也。他是根據這個觀點來用風藥的。所以呢,“升陽除濕湯”啊、“升陽散火湯”呀,它都離不了風藥。風藥的作用在于能夠開瘀,能夠疏肝,能夠暢氣,這在那個時代是很平常。咱們現在人就感覺到奇怪了,這是後來的曆史發生了變化。從明清“溫病”産生以後,風藥慢慢受到了抛棄。主要是朱丹溪寫的《局方發揮》裡面批判了當時醫生好用風藥的毛病,好用辛燥藥的毛病。他這個說法當時是正确的,朱丹溪這篇文章本身就有很大的啟發給後人。到了張景嶽他們就受了朱丹溪的影響,好用補陰的藥,生熟二地,而這個觀點又給葉天士這些人很大的影響。從這以後“溫病”就走上了這個道路了——以滋陰為主,重視滋陰、重視瀉火,反對辛燥。除了反對辛熱,還反對辛溫的過于燥,所以像風藥這一類,後世就不太用了,被視為鸩毒,認為這些東西是破壞性的。這實際上是走向另一個極端,走向偏了。

等到上一世紀二十年代左右,丁甘仁他們的弟子開始編新時代教材的時候,就受“溫病”的影響。因丁甘仁就是受“溫病”的影響,很少用風藥,所以他們在編教材就有很多的問題,就沒指出風藥的曆史地位和過去中醫的傳統。就是說是風藥在清代以前都應該是疏氣、疏肝的主要的藥。這事到後來又不提了,好像失傳了似的,現在一看到風藥都感到很奇怪……很多人都問我:你這是一種特殊的風格?其實不是特殊的風格,我強調的是全面地學習中醫,我們應該善于運用“溫病”他們的豐富的遺産,另外我們也應該繼承金元以前——朱丹溪以前,用風藥的經驗。那個時代能成為主流肯定有他的道理,肯定有他的療效。不然,孫思邈也不會忽悠人,對吧?他們能那樣用,肯定有他們接受的療效,不過後人不知道就是了。

我開始學醫的時候,買了一本《千金方》,精裝的,翻開一看我就傻了眼,這怎麼都是這些藥啊?這這這……咱們老孫家都不會用,不要,哎呀,不會用那個清涼的藥,它全都用這些……什麼羌活呀獨活呀藁本呀川芎呀,還有什麼辛熱的那些藥,他們都用得很熟練。他們那些方子無非就是這些藥轉來轉去,所以我看一看就放下了。我說時代進步了,這些東西落後了,肯定是落後了,不應該翻開,這幾十塊錢都賠了,買這本書實在沒用,從那以後我就連看也不看。

我怎麼對于風藥能夠有認識?這是因為有事實把我逼的。舉一個例子,我那兒子半歲的時候拉肚子,因為沒有及時地看,我都忘了為什麼引起拉肚子,反正拉肚子拉了半個月也看不好。後來拉得都坐不住了,我也沒辦法。我用了咱們常用的這些方子什麼“參苓白術散”了,這些正規書上頭說的這些,沒有一樣管用的。最後沒辦法了,用那個“理中湯”,還不行。在這種情況下,我就翻開了那個李東垣的《脾胃論》。把他那裡面的藥湊合了幾樣,因為我不太懂那個道理,我看他治拉肚子全都用風藥,所以我就把他那個藥,羌活、獨活、防風就拿出來四五樣,甘草,隻是簡單的四五樣藥,那小孩也吃不了多少藥,我捏一點點,給他一煮,二三調羹勺,一喝以後他第二天就不拉了,立即就停止。後來,總共可能就是喝了一次或者兩次,反正他那個病就再也沒拉。雖然我把他的病治好了,但是因為不理解病機,所以我也沒有推廣,也沒有總結,也不會總結。對于《脾胃論》可以說是看不懂,隻是表面上的文字似是而非。後來又碰見了幾個類似的病,老是治不好,實在沒招了,我就用這。有一個肚子疼的,沒招了,我就用李東垣的方子,一治他也好了。還一個胸疼的人,我用那個胸痹那一類方那就無效。最後還是用風藥治好的。當時我都用風藥治好了好多例子,但是我都藏在内心裡頭,從來沒給人宣傳。因為從内心裡頭我存在着疑問,我覺得這是最後沒辦法的一招,不一定是普遍的規律,我當時不是這樣認識的。 咱們這是基層的醫生有一個特點,人家病人能來,用滿懷期望的眼神兒看着你,你一次失敗,不要緊,你再來,你十次失敗他還不要緊,在這種情況下是你最痛苦的時候,哈哈哈。你說你咋弄,對吧?哎呀,他就對你相信。他說“你看孫大夫,我知道你這人誠實不騙人,你給我研究研究,總有辦法嘛。不就這麼大個病嘛,對吧?我相信你,诶,我不埋怨你,你就給再想辦法。”有的最終還是沒治好,嗨。我現在還經常說起一個病例,有一個肚子脹病人,我始終治不好,哎呀,費勁了。那個肚子脹病在我的腦海裡面就存在了一二十年,那個病,把他的脈象啊,形象都記得清清楚楚,我一直期待有一天看書或者觸類旁通或者别人給我一傳,豁然開通,有那麼一天能治好他。後來真的有一天我想通了!我從李東垣那個道理上開通了,我知道要升陽就要靠風藥,風藥者是春也。他是人與天地相應,你人體裡面,你瀉就是冬,對吧?你要這個發,你就是春,就是風藥,才能發。這裡面當然有一個悟,現在中醫的一些錯誤說法造成的誤區,教材他們都說是疏肝用柴胡,其實柴胡不是辛溫,對吧?你就說它是苦甘苦平,它不是兩種說法嘛,不管是苦甘苦平,它總而言之不是辛藥。它就沒發的力量,它怎麼疏肝?你從性味上來說道理不通。那麼,柴胡的作用是什麼?柴胡的作用就是驅除餘熱。所以,在《傷寒論》裡面你看,汗一出,下一步怎麼辦?下一步就用柴胡。那是很顯然,就要用小柴胡。汗一出就得用柴胡。那麼,不出汗當然要解表了。可以看出,柴胡其實就是驅除餘熱,這個不光從這一個方上,從好多方都能證明這個問題。所以,我後來就明白了,其實咱們開始走彎路都是受這個教材的影響。“柴胡疏肝散”,它不是這樣解釋嘛。其實“柴胡疏肝散”所起的作用是香附和川芎,而不是柴胡,柴胡是因為你瘀,瘀則有熱,它提出給熱邪留一個路,它作用的是香附和川芎。這樣正确地理解對于我來說那是很不容易轉彎。你想現在看的那些新書,他們都沒有這種說法呀。你要自己領悟到《傷寒論》上的柴胡起什麼作用,這本身就不容易了。領悟了以後你還要過渡到那個對方藥的認識,所以這個過程對我來說幾乎就……哎呀,幾乎用了十年,我覺得我都摸索得夠快,但是也是在十年。在十年以後,我就終于從理論上把這個道理明白了。哎呀,我那個時候把那個肚子脹沒治好,他要是現在再來的話我一定給他治好,我心裡很欣喜。

從這以後呢,我就在這方面就注意了。把《千金方》又拿出來了,哈哈。積滿灰塵的《千金方》,我拿出來拍一拍,哎呀,我這個時候才知道,咱們老孫家人還是有能力的,就是呀,但那個時候咱不理解嘛,對吧?為了研究風藥的,我就找《外台秘要》。因為《千金方》有一個缺點:不說這些藥的來源,不說方的來源。《外台秘要》的好處在于它下面都注着來源。可是當時我沒有《外台秘要》,所以光為了這我到西安去了幾次,到陝西中醫研究所借的書,當時回來好一部分還是影印的、複印的、手抄的,把它那個總結了一遍,下了一頓苦功夫。從這以後我就對于風藥有了一個理論的認識。再舉一個例子,拉肚子治不好。古人怎麼治?你隻要看一看《寓意草》上面那個喻嘉言,他有一個逆流挽舟法,就是“敗毒散”。“敗毒散”就是風藥,它起的作用就是就是生發,讓脾氣往上走,一走他就不瀉了。他那個案很精彩,我相信喻嘉言他對這個“敗毒散”理解是學有淵源。中醫就是呀,幾千年人家一代一代,他都有他的淵源,他不會是他個人想出來的,突發奇想。

餘浩:您提到“敗毒散”,提到風藥,使我想起了一個病案,因為我手裡有個病号,長期大便是稀的,不是拉得很厲害的,就每天三到四次大便,溏便,吃“理中丸”吃過,吃了很多治不好。後來他在外面呢找了個中醫看别人開了,羌活、獨活、防風這些藥,再加點其它的很簡單,加點炮姜啊,這樣調脾胃,他隻有吃了一次,竟然大便很好,金黃色成條了。當時我就我就想不通為什麼這麼好?後來我就想明白了,有個“痛瀉藥方”,方子裡面就用了防風,其實就是考慮到“風盛則動”,是不是?風盛則動——腸道排的比較快啊,把這風一除走呢,它腸道就蠕動得慢些,風一除,他就好些了,我是這樣理解的。但沒想到風藥能升陽,您剛才說到,“風者春也,春能生發陽氣,其實這個是更高的層次”。

孫曼之:“敗毒散”作用點在于脾胃。它其實是在胃上,從脾胃上往上發的。風藥有廣泛地用途。你比方說是胸痹,當時疼得不行,幾味風藥就立刻可以止住。它用通經絡,就是羌活獨活加上川芎啊,如果他大便不稀的話就加上當歸、甘草這一類的藥,川芎,馬上就可以去,它的用處極其廣泛。你以後就可以注意一下,我在一些書上就會提到這一點。現在的人實在不知道風藥是怎麼回事,其實這是中醫的主流。

餘浩:再請教您一個問題,這個陰囊潮濕你怎麼治的?

孫曼之:陰囊潮濕不是濕熱下注嗎?濕熱下注的話就是一般來說都和喝酒有關系。應該說絕大部分都和喝酒有關系。治療的方法呢,就是因為它潮濕是濕嘛,風能勝濕這裡面還是風藥是關鍵。風藥勝濕,然後呢既然是濕熱,那麼離不了“二妙散”再一個,它在下焦陷着,它陷着不能升提起來。如果有氣虛有汗多這種症狀,應該加上黃芪,就大緻上就是這是,就是“二妙散”加上風藥,加上黃芪,因為他有瘀熱嘛,給瘀熱要留一條路,一般還要加一個柴胡,少陽的瘀熱。

餘浩:為什麼我提這個病呢?因為這個病人它除濕上這個思路有效,但往往不是很理想。我曾經有一個病号,陰囊潮濕,經常出汗,在很多地方治療無效,找到我時,就對我說,“你就放開治吧,該咋治就咋治。”當時我沒有用風藥,用“二妙散”加了些升陽補氣的藥,另外還加點利濕的藥。因為他小便黃,結果吃了治了一個月,有些效果,但沒治愈……

孫曼之:這是因為陰囊潮濕一般來說不應該,不要過于地滲濕,滲濕你就把它降下來了,它已經到最低位了,你降也未必能增強尿量,也不一定就有出的路,其實你把它提上來,一到脾上人家自己就上行于肺......他隻要能提起來提到脾胃,所以風藥是很重要的,對這一類的病。

餘浩:您這一說,風藥的使用就涉及到很多病人了,比如婦科的帶下病,另外男性的前列腺炎都可用?針對濕邪導緻的疾患,這個風藥都是可用的……

孫曼之:這個裡面我學過其他老中醫的經驗。當初我對于風藥使用認識的開始,我開始治那個帶下,有治好的有治不好的……很難把握,那根本就沒把握。誰知道能治好不能治好。後來呢,我看到有一個雜志上有一個老中醫經驗,他的方就是荊芥、防風、蛤殼、茯苓大概就是……哎呀,也許還有個蒼術,就這四五樣藥,特簡單。但是我覺得他既然能拿荊(介)防(風)我一想有道理,這玩意風興疏洩,對吧?你不斷地分泌,這不是屬于風嘛。這老頭還拿個荊防放進去,我覺得他有道理,有道理,我就把那個方子抄下來。抄下來一用,果然有效。诶,他就第一診就有效。後來,随着我對風藥的越來越多的掌握,我就把蒼術也加進去了,那就效果就更快了,現在的效果就比那會兒就更快了,比他那個方還要快。他那個方就有效,第一次用就有效,荊防就明顯地有效果,就減了。

我要再給你舉個例子,我有一個徒弟叫趙紅軍,在西安,他是我早期的徒弟。他在我這兒的時候,我就善于用風藥,但那個時候我的理論不很成熟,他也是剛從學校畢業,所以就不太理解,甚至于還不以為然。後來呢,到二OO三年的有一天,他給我打個電話,他說是他昨天正給人看病着,忽然暈倒了,暈倒了以後有人就打120,120來了以後測他體溫38度多,心率220,然後送到醫院裡。他同學當主治醫師,給給他挂吊瓶,他的體溫不退,高燒不退,沒辦法,這一天一夜了他都不退,用盡了……掉換了幾樣抗菌素,還是不行。他有氣無力給我說沒轍了,“我眼睛都不敢睜,我一睜就天旋地轉,他說你能不能來一下?”我說行,馬上就來。我到他那去的時候都到晚上十一點了,他當時心率180,體溫在38度多一點兒。我把情況問了以後,就給他開了風藥,他脈洪大。我走的時候,藥房的門都關了,他家屬在那兒敲人家那藥房的門呢。第二天早上八點半他給我打電話,說孫老師,我已經出院了。我說:诶,你怎麼這麼快就出院了?他說昨天晚上喝了一煎藥,今天早上還沒喝第二煎呢,現在心率是80,體溫是37度以下,完全正常,所以就出院了。後來他緊跟着就過來我這了。過來以後說,“我多年以來對于你使用風藥,我實在不明白,這它竟然有這樣快的效果!哎呀,我實在是服了。”然後他就在這兒呆了幾天,每天都翻我的醫案,又是拍照呀,又是抄呀,一直問我呀。從這以後他也會用風藥了,他治病的效率也就馬上提高了很多。臨床效率,很多種病他都能對付了,這也就是風藥的威力。

餘浩:孫老師!風藥的使用指針不是指患者體内有沒有風的問題,風者,春也、木也、生發之氣也。春天具有生發之氣,風藥就好比是春風,把他這個生發調動起來,讓髒器充滿活力。就好像進入春天的狀态,對風藥的理解,必須站在一個較高的層面來看待。它不是簡單除風的問題,它使人的髒腑回到春天的狀态,取的是春天這個相。如果深入理解風藥,對于癌症病人,如果病邪深入髒腑,這時運用風藥,讓髒腑回到春天狀态,從冬天進入春天,這也是取相啊,回去要琢磨琢磨。如果通過羌活、獨活的運用,引出一個風藥運用的理論體系,這樣應該說收獲很大了。

孫曼之:嗯,你看一下李東垣的《脾胃論》。他在這方面的論述比較細。

餘浩:您提到的千金方我以前也看過,我一看就頭疼,這些方子咋回事,很多的确看不懂。

孫曼之:就是。每個人都是這樣,你光看他那些方你就莫明其妙,你真就暈了。

餘浩:您今天關于風藥的一席話,讓我想通了不少,所以回去以後還要研究,今天有您這一點撥,就明白不少了,謝謝!謝謝!

作者:

作者:梁珊珊(導師:譚曉陽)

摘要 本文從風的本質和風邪的緻病特點引出風藥的概念,将臨床常用的風藥根據其作用方向的不同做了簡單的分類,并以典型風藥如防風、荊芥、蟬蛻為代表,根據中藥學理論、易經理論及其在方劑中與其他藥物的配伍應用來說明其作用特點,并輔以典型的病案加以說明。

關鍵字 風藥 防風 荊芥 蟬蛻 配伍

《内經》有“風為百病之長”、“風為六淫之首”、“風為百病之始”的說法。可見,風邪最易傷人,人體的疾病的發生多與風邪相關。中藥中有很多中藥專門針對風的病理,能夠疏達風氣或者抵禦風邪,因此稱之為“風藥”。

1風的本質

從氣象學的角度來看,風為自然界的一種自然現象,是由于地區間的冷熱不均而産生的氣流流動。但中醫對風的理解遠不止于此。在五行中,風氣屬木,歸于春季,五髒屬肝。《金匮要略》中提到,“夫人禀五常,因風氣而生長。風能生萬物,亦能害萬物”。自然界的萬物之生長有賴于風氣的鼓動,《靈樞·九宮八風》中稱“風從其所居之鄉來為實風,主升,長養萬物。”因此,正常的風氣是萬物生長的動力。

人體生命活動的維持也離不開風氣的調和。風為氣之運動,《素問·六微旨大論》中稱“升降出入,無器不有。”“非出入則無以生長壯老已,非升降則無以生長化收藏。”氣的升降出入運動是人生命活動的基本形式,風在人體内就體現在氣的運動上,因此《内徑》中又有“百病生于氣”的說法。正常的風是人生命活動的動力,而不正常的風,即風邪,可導緻機體的升降失調而緻病,所謂“出入廢則神機化滅,升降息則氣立孤危。”

2 風邪的緻病特點

《内經》中對于風邪緻病的性質,特點有詳細的論述,稱其為“六淫之首”、“善行而數變……風者百病之長也”。此外,風邪還有動搖不甯、擾亂氣機、來速去疾、開洩肌表、易傷陽位等特性。

在中國的文化經典《周易》中,風對應于巽卦。《周易·說卦傳》雲:巽“為高”,故所傷多從陽位起;巽為入,類似于鑽營之性,所以臨床發病也是無孔不入,常因機體一時之虛而入侵,稱為“虛邪賊風”。巽“為進退,為不果”,臨床上亦表現出變動不居,遊移走竄之象。巽為“近利市三倍”,即有經營、發達之象。所以風邪傷人,開始常為小恙,一旦侵入,則能迅時成暴患。又“為繩直,為長”,喜歡行于筆直寬闊的地方,在人體好行于經脈、皮膚之間。又雲“其究為躁卦”,反映出風邪緻病,也常有變化多樣的特色。

3 風藥的特點

3.1風藥的作用:

所謂風藥,根據筆者跟随老師用藥的體會,就是指針對風邪緻病為主,調燮髒腑經脈的正常之風氣,而消除邪風的一類藥物。風為陽邪,善行數變,輕揚升發,主行主動。藥物中“氣味,辛甘發散為陽”,故風藥應多為味辛氣薄,性輕揚發散,具有主動主升主散的性質。

3.2風藥的分類:

風為木性,具生長、條達、能屈能伸的特性,其為萬物生長的動力,在人體表現為氣機的運動。氣的基本運動形式是升降出入:升,氣自下而上運行;降,氣自上而下運行;出,氣由内向外運行;入,氣由外向内運行。風藥具有風的性質,能夠發揮風的作用,實際上就是調暢氣機的作用,從作用上,也有升、降、出、入從這個角度,筆者與老師将臨床上常用的一些風藥進行歸為兩類:

3.2.1以正向作用為主

這類藥物本身具有發動風性,其力量主要為升、出,起着推動,向上,促進,鼓動的作用,如柴胡、川芎、羌活、蘇葉、薄荷、蔓荊子、白芷、蒼耳子等。它們多為味辛氣薄之品,為陽中之陽,其升提發散陽氣的作用強,臨床上常與祛濕、理氣等藥物配伍,或做引經之用。但因其升陽作用強且多食易傷津耗液,故有肝陽上亢或陰虛燥熱者應慎用。

3.2.2以反向作用為主

這類藥物主要具有削弱風的作用,其力量以降、入為主,起熄風、緩和的作用,如鈎藤、防風、天麻、僵蠶、刺蒺藜等。它們多辛甘平,其清熱熄風平肝的作用較強,臨床上多與滋陰潛陽、鎮逆清肝瀉火等藥物配伍。

此外,還有個别藥物正反作用兼具,雖具有風性,但較為緩和,使風氣申收有序,如荊芥、蟬蛻、菊花、桑葉。

4常見風藥在方劑中應用舉例

4.1 防風

防風是治風之要藥,通治周身表裡之風。本文以痛瀉要方、玉屏風散為例,探讨其臨床配伍應用。

4.1.1痛瀉要方中的防風 

痛瀉要方始見于《丹溪心法》,明·張介賓在《景嶽全書》中引劉草窗方,名為白術芍藥散,因主治痛洩,《醫方考》中稱之為“痛瀉要方”。

痛瀉要方中有炒白術、炒白芍、炒陳皮、防風四味藥組成,主治脾虛肝旺之痛洩。《醫方考》中言其病機為“瀉責之脾,痛責之肝,肝責之實,脾責之虛,脾虛肝實,故令痛洩。”

汪昂在《醫方集解》中評論此方時說:“此足太陰、厥陰藥也。……防風辛能散肝,香能舒脾,風能勝濕,為理脾引經要藥;……數者皆以瀉木而抑土也。”後之醫家也多與之相同,然筆者與老師在臨床應用時體會,防風的作用在“疏”、“散”、“勝濕”的同時,更重于“防”。

防風的疏散之性表現主要由于其味辛甘所決定。辛甘發散為陽,《素問·藏氣法時論》雲:“肝苦急,急食甘以緩之……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肝為春生之氣,以舒暢調達為要。防風辛甘微溫,功能疏肝達脾,入肝脾經,使肝氣調達,膽的春生之氣可發,脾的氣機升降樞紐作用能夠正常發揮。防風外可抵禦風邪,内可平穩肝氣,與君藥白術益氣健脾相合,穩健中焦脾土。

《本草綱目》記載“防者,禦也。其功療風最要,故名。”此藥能抵禦外風的侵襲,故古人按其功效命名為防風。痛瀉要方所治之主證為肝脾不和的洩瀉,病機本在肝脾不和,然其表現為小腸分清泌濁功能失調,大腸的傳導糟粕功能失司,理應調理腸道。《内經》中稱六腑為器,是與體表相通的有腔髒器,起着受盛和傳化水谷的作用。與體表之皮毛腠理有着共同和共通之處,外之皮毛腠理為衛外,腠理的開合調節汗之疏洩。大腸猶如體内運化通道的一個體表,且主津,調理着人體内部的水液代謝。大腸的傳化糟粕和主津的功能失常,則表現為排便異常,水谷運化失宜,不能吸收而水與糟粕俱下。防風為治風通用之劑,外可疏散肌表之風邪,内亦調理大腸的功能。白術主治在裡之水[1],可疏理大腸之水氣,防風與白術相配,其主要作用為“防”,起到支撐,穩固的作用,加強大腸的屏障作用。

應用防風調理腸道失調之洩瀉除痛瀉要方外,在近代還有醫家自創防風白術湯治療小兒洩瀉,取得顯著療效[2]。

4.1.2玉屏風散中的防風

實際上不止是腸道,凡經絡髒腑表裡肌腠有不固之處,常易受風邪襲擾。防風之義,祛風是其次,充實屏障,加固腠理是其更主要的側重點。從五行來看,這分明是“土”的特性,因而從歸經來說,也側重于太陰脾經為主。

從另外一個著名配方——玉屏風散中,防風的應用也很能說明問題。大部分有關本方的配伍意義的解釋為黃芪補脾肺之氣,白術益氣健脾,而防風祛風邪,且與黃芪配可使補而不斂邪,散而不傷正。然我認為防風的作用應為兩個,一者緩解風邪,二者調運黃芪與白術所補之氣。祛風邪為防風之本性,能夠疏散腠理之風,為治風之通藥。防風祛風邪作用的同時使腠理緻密,起到固表止汗的作用。所以,本方治療的表虛證,往往在平時服用保健作用更佳,若是表證期,反而效果稍遜,常須以桂枝湯為輔。

從對防風的分析中我們體會到,在體内脾土不足,經脈髒腑空虛,内環境失于穩定而招緻風邪發作時,常可選用一些保守的祛風藥,以達到實腠理,固經脈,調虛實的作用。臨證用方中,如半夏白術天麻湯、抑肝散等,都屬這方面的代表。

[病案舉例][2]

陳某,男,1歲,1994年5月20日初診。患兒因發熱,咳嗽,流鼻涕,經紅黴素治療熱退,咳止,但反複洩瀉,轉中醫治療。症見:大便黃水樣夾蛋花便渣,日4~5次不等,伴有劉清鼻涕,胃納差,夜不安寐,面色恍白,小便短少,舌淡紅,苔白中間厚膩,指紋淡紅。大便常規檢查脂肪球(+),其他陰性,

診斷為嬰幼兒洩瀉,辨證為脾胃虛弱夾風邪,治以健脾祛濕。

處方:防風、鈎藤各6克,煨葛根9克,茯苓、白術、蓮子肉各10克,藿香、升麻、甘草各5克,2劑,每日1劑,早上煎服1次,下午複煎再服。5月22日複診,服藥2劑洩瀉止,諸症消失。改用四君子湯加炒麥芽10克,雞内金6克。以補氣健脾,固後天之本。

按:小兒腹瀉為臨床常見病症之一,這是由于小兒胃稚陰稚陽之體且脾常不足等生理特點所決定的。本醫案所訴患兒起初所受風寒在表,然治療不當緻内陷入脾胃,造成脾胃運化失常,治療上應當疏風散邪,健脾祛濕。案中所用方劑為作者自創的防風白術湯,實際上為七味白術散去人參、木香,加防風,鈎藤,蓮子肉,升麻化裁而來,在健脾祛濕的基礎上輔以升陽,調理風氣之劑。加防風貴在其外可解表透邪,内可疏風護脾,且與鈎藤相伍調理六腑氣機,保證機體内環境的穩定。

4.2 荊芥

荊芥,辛,微溫。入肺、肝經。《本草綱目》中稱:“荊芥,入足厥陰經氣分,其功長于祛風邪,散瘀血,破結氣,消瘡毒。蓋厥陰乃風木也,主血而相火寄之,故風病、血病、瘡病為要藥。”其發散之力較之防風為強。傅青主善用荊芥治療女科疾病,取其入營血分之意。最具特色應用的方劑莫過于完帶湯、倒換散,現做一簡單介紹。

4.2.1完帶湯中的荊芥

完帶湯為《傅青主女科》中治白帶之主方,傅山言[3]:“白帶乃濕盛火衰,肝郁而氣弱,脾土受傷,濕土之氣下陷,是以脾經不守,而不能化溶血以為經水,反而變為白滑之物,由陰門而直下,欲自禁而不可得也。” 脾氣不守,濕土之氣下陷,流注下焦,濕邪困阻帶脈,帶脈失約而為帶下。方中人參、白術、山藥補脾健脾,陳皮、蒼術理氣燥濕,白芍、柴胡疏肝,車前子利濕,其補脾疏肝之功已全,全方配伍似已完備,但荊芥一味,實為妙筆。

本方中,荊芥之用意絕非“風能勝濕”可簡單概括。荊芥之性,兼具散和止兩方面。其宣散之性,能帶動脾經之氣上行,引動清氣上升,而不使陷于濁陰而成帶下;同時,荊芥炒黑,更有約束之性,利下焦之營、血正常運行。此義如從《周易》來解,前者為震卦,後者為艮卦,震屬少陽,艮屬太陰,從走向上,荊芥也以少陽、太陰為主。雷山合為小過卦。“小過”之義,是快速運動遊移之象。《小過》卦辭中說:“可小事,不可大事。飛鳥遺之音,不宜上,宜下”。天上的飛鳥隻留下飛過的聲音,而不見身影。形容疾飛快渡,利于小舟、小河,而不利于大江大船;利于邪之在皮膚、三焦、肺系等通達于近表處,而不利于五髒六腑深處;宜于脾胃、三焦、大小腸六腑等流動之處,而不宜心、腎、膽等權重之位。獨具銳性而收散有節,這正是荊芥所長之處。

4.2.2倒換散中的荊芥

劉完素《宣明方論》中所載倒換散,也是本藥的特色應用。倒換散以大黃、荊芥等分為末,主治癃閉不通,小腹急痛,為濕熱下注膀胱,膀胱氣化不利而至的小便不通。與完帶湯不同,前者為黑荊芥伍以補脾疏肝之品,後者為荊芥穗與峻下之大黃相伍,兩方的主治也相差甚遠,一為癃閉,一為帶下,然究其原由,皆本“淤滞”所緻,為濕濁淤積下焦之共同病理。

膀胱為州都之官,主水液代謝,濕熱淤積下焦,氣化功能失常,不能正常排洩尿液而緻尿液淤積,不通則痛,引起小腹急痛。倒換散中荊芥用穗,取其銳利發散之性,與其升提之力,正所謂“氣行則水行”。氣機停滞下焦,除大黃通洩的作用外需一促氣上行的力量,既防重下傷陽,使氣機升降有序,又起到提壺揭蓋的作用。《素問·陰陽應象》中說:“陰味出下竅,陽氣出上竅。味厚者為陰,薄為陰中之陽;氣厚者為陽,薄為陽中之陰。味厚則洩,薄則通;氣薄則發洩,厚則發熱。”荊芥辛苦味薄。浮而升,陽也。大黃為苦寒,氣味具厚,沉而降,陰也。這兩藥相合是氣機升降有序,出入有節,則淤滞自除。

從以上兩方分析中我們可以認識到,凡屬升降失常,下焦瘀滞引起的諸多病證,因正常的少陽風氣不行,故常需要在健脾調氣的基礎上佐以通宣性質的風藥,以利其病機的解決。臨床配方中,如槐花散(之用荊芥)、補中益氣湯(之用柴胡)、當歸芍藥散(之用川芎),都是其典範應用。

[病案舉例][4]

周某,男,75歲,退休工人,于1989年6月28日初診,患慢性腎炎23年,近兩年内有因尿毒症入院搶救兩次。刻診時,全身浮腫,咳嗽有痰,頭暈乏力,皮膚作癢,大便幹結,面色蒼白,舌紅苔白厚膩,口中穢濁,脈弦滑且數,查血肌酐8mg/dl,尿蛋白(+++),血壓170/100mmHg,血色素8g/dl。

證屬濕阻氣分,熱郁血分,濕熱積滞互阻,三焦不暢,關格已成。治以清化濕熱,涼血化瘀方法。

處方:荊芥炭10克,防風6克,白芷6克,生地榆,炒槐花,赤芍,茜草,白鮮皮,地丁草,茅蘆根,大腹皮,槟榔各10克,大黃6克。囑清淡飲食。服藥7劑後症狀減輕,有加減服藥半年後,個化驗值基本正常,未再複發,病情穩定。

按:本患者患慢性腎炎23年,發展為尿毒症已2年,曾兩次如醫院搶救。轉診趙老時,為明顯的濕阻氣分,熱郁血分,濕熱積滞互阻,三焦不暢之證,出現關格。正如張錫純所言:“三焦氣化不升,則不降,小便不利者,往往因氣化下陷,郁于下焦,滞其升降流利之機。”趙老在其清化濕熱,涼血化瘀的治法中寓有暢三焦氣機之意,用荊芥炭、防風、大黃、槟榔、大腹皮,其組方特點似倒換散,上下分流則關格可消。

4.3 蟬蛻

蟬蛻,辛甘微寒,主入肺、肝經,因其味辛,質輕升浮,入肺經,可疏風通絡,治療風熱風疹等;其性寒,入肝經,又散中有收,故可清熱熄風止痙,治療急慢驚風。《本草綱目·第四十一卷》中說:“蟬乃土木餘氣所化,飲風吸露,其氣清虛,故其主療,皆一切風熱之證。古人用身,後人用蛻,大抵治髒腑經絡,當用蟬身,治皮膚瘡瘍風熱,當用蟬蛻,各從其類也。”

蟬蛻兼具風藥的正反兩方面作用,即可外疏肌腠,發散風熱,宣透風疹,又可疏散肝經風熱,涼肝熄風止痙。與前面的荊芥不同,其疏風透表之性側重于利邪外達,從卦象上說,屬兌之性;其本體為蟬之皮表外殼,屬離象。上兌下離,合為革卦。又從其變化上來說,破殼外出,應于兌卦;其蛻附挂于枝幹上,應于離卦,亦成革之象。本品對風邪不是簡單的驅散或阻滞,而是在風邪找不到出路時,給它開掘出循表外透的通道,使風氣順行外達。周易《雜卦傳》曰:“革者,去故也”。又革者,膚也。故本品對皮膚,更廣義說,對各種上皮組織表面的風熱邪氣留滞,聚結不散者,能自營血層面褪散外達。在臨床上與僵蠶的配伍使用最多見。近代有人應用僵蠶配蟬蛻治療瘙癢病症[5],有人治療小兒洩瀉,驚風,濕疹等皮膚疾病[6]。現以升降散介紹一下蟬蛻與僵蠶的在本方中的作用。

升降散出自于清·楊栗山《傷寒溫疫條辨》中,由僵蠶、蟬蛻、大黃、姜黃、黃酒和蜂蜜組成,楊栗山将其稱之為治溫病十五方之總方,受後世醫家蒲輔周先生和趙紹琴老師所推崇。楊氏用其治“表裡三焦大熱、其證治不可名狀者。”楊氏認為,瘟疫的病因“乃雜氣由口鼻而入三焦,怫郁内熾,溫病之所由來。”“溫病雜氣熱郁三焦表裡,阻礙陰陽不通。”人之氣機升降出入失調,則氣血瘀滞,痰濕内阻,出現各種火熱郁内的病症。

楊氏論其方義:“其名曰升降散,蓋取僵蠶、蟬蛻升陽中之清陽,大黃、姜黃降陰中之濁陰,一升一降,内外通和,而雜氣之流毒頓消矣,此方可與河間雙解散并駕齊驅耳,名曰升降,亦雙解之别名也。”方中以僵蠶、蟬蛻為君,其力專而強,筆者對其作用的理解為:方中蟬蛻為蟬之所退外殼,有由内向外透發之力,且力量強而有力;其氣寒,為辛甘鹹,飲風吸露,為清虛之品,可以祛風滌熱解毒;而且蟬蛻專入肺肝二經,即可散發在表之熱邪,又可透退營分之郁熱,具有内清外散的作用。僵蠶辛鹹平,氣味俱薄,側重于散内結瘀滞之痰,且為蟲類藥,善走竄,行經絡,可搜人體内深部熱毒,引毒外出。兩藥相合,内外兼清,郁熱可發。另辛苦溫之姜黃祛邪辟疫,行氣散瘀;苦寒之大黃上下通行,上抑亢盛之陽,下導蘊結之熱邪;黃酒引藥行全身;蜂蜜清熱潤燥。六藥相合,兩兩陰陽相配,一升一降,内外通和,上引下洩,使三焦氣機通暢,體内郁熱得以宣透。瘟疫病機的本質,就在于邪毒積踞,經脈髒腑之氣閉郁。本方中,蟬退和大黃是兩味關鍵的引導藥物,上透下清,使邪氣不能内聚,而消散于無形。尤其兩者上下呼應,蟬蛻之革者以去故,大黃之推陳以緻新,使疫疠積菀宿惡之氣自三焦而散。

從本方的分析中可以看出,在對一些邪氣閉郁三焦或營血形成的病證進行治療時,如果選用一些有開散性質的風藥,配合其它通導性質的藥物,使邪氣得以決散而出,不失為一種良好的臨證策略。如逍遙散、涼膈散中用薄荷,消風散中用蟬退。另外如麻子仁丸中用杏仁、治風水腫用利水劑加桔梗、飽和丸中用連翹亦與此立法類似。

[病案舉例][7]

程敬通醫案:體弱誕久,衣停腹痛,宜補氣送胞。

高麗參 三錢川牛膝三錢麒麟竭一錢五分沒藥一錢五分鳴蟬衣一錢

按:本案記述簡略,但用藥精到。患者體弱多虛,分娩用力過度傷氣,緻胞衣停滞體内。此時當大補元氣,并下瘀胞。方中高麗參補氣之力最巨,能救虛竭于傾刻;血竭、沒藥為少腹行瘀之要藥,散瘀滞于立時,并輔以川牛膝推血下胞。方中尤妙在蟬衣一味,取其離形蛻宿之象,引動胞衣正常下行。以衣動衣,何其至妙。本方用藥精簡,形、神、勢、力俱到,體現作者深厚的臨床功底。

5小結

風藥在中醫理論中沒有一個确切的定義,筆者認為風藥是能夠舒展風性或抵禦風邪,使正氣行,邪風去的一類藥物的統稱。風藥具有調整風性,使之正常升,動,行。從臨床配伍用藥中,風藥的作用絕不拘泥于于此,尚有升提,調攝,透達等作用。

從所舉例的幾味風藥的作用來看,風藥的作用根本在于調氣,既可調在表之衛氣,保護機體免受外邪的幹擾,又可調在裡之髒腑之氣,而達到“正氣存内,邪不可幹”。

研究學習風藥的目的在于知道臨床用藥,從典型方劑中我們看到了古代醫家應用風藥的巧妙之處,如在祛濕時加用入肝脾之風藥升陽健脾,除瘀滞時加風藥取其走竄之性,行氣時加風藥以促氣行等。

以上僅是筆者跟随老師學習的一些個人理解,關于風藥的理論研究還需進一步探讨研究。

緻謝語這篇論文是在譚曉陽老師的耐心指導下完成的,在此對譚老師表示感謝。譚老師是一位非常負責任有耐心的老師,在譚老師的指引下,自己在對方藥的理解上有了很大提高,再次感謝!

參考文獻

[1]黃煌.張仲景50味藥證直訣[M].人民衛生出版社,2007.9.

[2]姚小青.自拟防風白術湯治療嬰幼兒洩瀉30例[J].新中醫,1995(10).

[3]清·傅山.傅青主女科[M].天津科學技術出版社,2006.1.

[4]趙紹琴,彭建中,楊連柱.趙紹琴臨證驗案精選[M].學苑出版社,1996.1.

[5]肖敏,張莉,艾儒棣.僵蠶配蟬蛻治療瘙癢析義[J].遼甯中醫雜志,2006(33):12.

[6]于海燕,于傑,楊配力.李燕甯應用僵蠶蟬蛻治療兒科疾病經驗[J].山東中醫雜志,2007.3(26):3.

[7]程曦.程敬通醫案[M].歙縣革命委員會衛生局印制

[醫藥]風藥在不同病證中的配伍運用

作者:

【關鍵詞】風藥配伍
  所謂“風藥”是指柴胡、升麻、防風、葛根、桂枝、羌活、白芷、薄荷等一類氣味辛薄,藥性升浮,具有升、散、行、透、動等多種特性,能從不同的角度發揮發散祛邪、開郁暢氣、辛溫通陽、燥濕化痰、通絡開竅、活血化淤、升陽助補等多種作用,多用于治療外感風邪的一類藥物。李東垣認為:“凡治風之藥,皆辛溫,上通天氣。”又說:“味之薄者,諸風藥是也,此助春夏之升浮者也。”風藥除常用于表證、風證外,也常配伍于許多方劑中治療多種病證,其配伍運用非常靈活而廣泛,現淺述如下:
  1風藥治肝氣郁滞
  肝屬木,體陰而用陽,肝之病變常表現在主疏洩和藏血的功能失調兩方面,疏調肝氣是其基本用藥法則。疏洩肝木之藥,多為行氣走竄之品,如青皮、川楝子、香附等,久用或過用有損氣緻虛之虞。而風藥享輕靈之性,彰顯木氣升發之象,能暢達肝氣以順應肝木之曲直,因其在方劑中配伍用味少且劑量亦輕,不緻有損氣之偏,此為行氣疏肝之品所不及者。肝主藏血,血虛則孽生内風,又易招緻外風内舍,而使病情纏綿或加重。行氣藥過用易耗損肝血,滋血藥又常戀邪滞氣,權衡之法,是在滋養肝血藥中,少用1~2味風藥,引藥入肝,直達病所,既可順應肝木之性,又能振奮氣機,可促使疾病向愈。風藥性清屬陽,能疏肝解郁,宣暢氣機,氣行則血活,如逍遙散、柴胡疏肝散之用柴胡、薄荷、川芎、生姜;再如痛瀉要方治脾虛肝郁之痛瀉,在補氣健脾,柔肝理氣的配伍中,加入一味防風,含有深刻妙義。防風辛甘性溫,入肝脾經,被東垣奉為理脾要藥,認為“若補脾胃,非此引用不能行”。《醫方集解》也雲:“防風辛能散肝,香能舒脾,風能勝濕,為理脾引經要藥”。在方中防風随不同配伍作用亦異,配白芍能疏解肝郁、柔調肝體;得白術能舒脾升清;伍陳皮能理脾勝濕。從全方來看,防風有調肝舒脾勝濕之功,證之臨床,對于脾虛肝郁之腹痛洩瀉,本方确有特效。或曰:柴胡疏肝解郁之力勝于防風,何棄此而用彼?蓋因柴胡入肝而不走脾,其雖能升發少陽之氣,而無舒脾勝濕之功,故不取柴胡。
  2風藥治脾胃病
  脾屬太陰濕土,體陰而用陽,主要生理功能是運化水谷精微、主統血和肌肉四肢。其氣機活動的特點是“升清”,即将水谷精微等營養物質吸收并上輸于心、肺、頭目,通過心肺的作用化生氣血,以營養全身。故說“脾氣主升”“脾以升為健”。因此,脾病的病理特别多見脾不升清,水谷不化,氣血生化無源,表現為神疲乏力、頭暈目眩、腹脹、洩瀉等症。在治療用藥時,注意到脾陰用陽,以升為健的特點,在方中配伍風藥以順應其陽氣升發之性,常可收到滿意效果。正如柯琴《名醫方論》所說:“補中之劑,得發表之品而中自安;益氣之劑,賴清氣之品而氣益倍”。如名方補中益氣湯治中氣不足,氣虛發熱,方中重用黃芪、人參甘溫補中益氣,配少量柴胡、升麻引升其陽而散郁火,東垣稱此為“陰火”。治療此火,不可苦寒直折,更損陽氣。應補益脾胃,複其升降,因勢利導,引郁火随脾胃升降而散之,即東垣所謂“惟當以辛甘溫之劑,補其中而升其陽”,“瀉陰火,以諸風藥升發陽氣”;再如清胃散主治胃火牙痛,方中用黃連苦寒直折胃腑之實火,配伍升麻取其輕清升散透發,可宣達郁遏之伏火,有“火郁發之”之意。黃連得升麻,降中寓升,則瀉火而無涼遏之弊;升麻得黃連,則散火而無升焰之虞。
  經曰:“土得木而達”,生理上脾胃納化飲食,升降相因,有賴于肝之疏洩。病理上肝病可以及脾(胃),肝失疏洩,可緻脾失運化,胃失和降。脾(胃)病可以及肝,脾胃之實,可緻土壅木郁;脾胃之虛,可見土虛木乘。因此,疏肝理脾是調理脾胃病的一個重要環節。脾胃病配伍風藥,既可照顧脾之升清,又可借風藥之升散,應肝性之條達,以疏肝郁,即《内經》“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之意。如逍遙散治肝郁乘脾,方中柴胡、薄荷,既輕揚疏肝,又醒脾開胃。
  3風藥治水濕為病
  水濕為病,濕勝則陽微,且濕為有形之邪,最易郁遏氣機。風藥多具宣通之性,能升發陽氣,振奮氣化、疏暢氣機,故風能勝濕。因此在治水濕病的方劑中常配伍風藥。如疏鑿飲子治療水腫喘逆,二便不利之證,方以商陸、茯苓皮、澤瀉、木通、椒目、赤小豆、槟榔、大腹皮等利水行氣為主,複佐以羌活、秦艽、生姜辛散走表,疏風散水,與諸利水藥相伍,可使水腫速消。全方利疏結合,呈疏江鑿河之勢,從表裡前後分消水邪,體現了《内經》“開鬼門,潔淨府”的治療原則;經方五苓散治太陽蓄水,痰飲悸動之證,方中以二苓、白術、澤瀉健脾化飲利水,其匠心之處在于配伍了桂枝,桂枝在方中的主要作用是溫陽化氣,助它藥利水化飲,且又能提邪透表,以防邪氣深入,體現了經方用藥之精深獨到;主治外感風寒、内傷濕滞的藿香正氣散,方中紫蘇、白芷、藿香辛溫芳香,藥量約占全方總量的1/4,既可解散外邪,又能醒脾化濕,配合其它健脾行氣燥濕之品,可使正氣和調,邪去病安;完帶湯主治脾虛肝郁濕盛之帶下症,配伍一味芥穗,其義亦不脫風藥勝濕之理;再如《金匮》越婢湯、越婢加術湯,兩方均以麻黃配石膏為主組成,麻黃既能發汗散越水氣,又能宣肺通調水道,據臨床觀察,本方治療水腫,有的出汗,有的無汗,其關鍵在于石膏與麻黃的劑量配比,若石膏的劑量不超過麻黃用量的三倍,則既能發汗,又可利水;若石膏劑量是麻黃劑量的三倍以上,則不出汗,僅有宣肺利水之功。由此知麻黃的作用要受到石膏的制約,而石膏之用,也不獨清熱,還在于監制麻黃,即使裡無熱象也不可輕易棄用石膏,否則将失其和合之妙。
  總之,風藥配伍運用非常靈活其而廣泛,通過配伍可治療多種病證,但其多屬辛燥之品,在臨床配伍運用時應注意,風藥藥味不宜多,用量不宜大,以免過燥傷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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