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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送556件快遞,死後被踢出工作群:雙十一,一個快遞員客死他鄉

館長凱先生|作者 志願雲(ID:zhiyuanyun)|來源

都說,北京四季,秋季最美。

香山裡火紅的黃栌,地壇公園金黃的銀杏,都在譜寫着北京别樣的風情。

秋風蕭瑟,落葉缤紛。

在文人騷客的筆下,這大抵是要述說一段哀怨離愁。

可我一點也不覺得離愁,甚至有一絲絲羨慕。

因為它們起碼可以落葉歸根。

起碼在寒冬來臨之前,便回歸了大地母親的懷抱,不曾領略寒風的刺骨。

它們是幸運的,即便在凋零的那一刻,也會有無數人為他們唱着贊歌。

不像一些在外漂泊的遊子:

半生辛苦苦做甜,客死他鄉鄉難見。



01

11月,北京已入深秋。

夏季的火熱早已褪去,冬天的寒意正在一點點襲來。

這個月份,放在一年12個月當中,并不算出衆。

既無喜慶的節日,又無隆重的慶典。

要說有些特别,那大概就是有一場購物的狂歡在這個月上演。

大批量的交易,除了讓商家喜笑顔開外,也讓快遞行業在此時變得異常的忙碌。

趙武濤是一名快遞員,每年到這個時候,他都會很開心。

因為相比于平常,往往能夠獲得更高幾倍的收入。

但這也意味着,要付出更多幾倍的辛勞。

對于他們這樣的勞動者來說就是這樣,賺錢沒有投機取巧,多一份汗水,就多一份報酬。

今年,是他來到北京的第10個年頭。

說來,如今44歲的他過得并不是那麼如意。

同他這個年紀的,基本上都有了屬于自己的家庭,可他至今孤身一人。

早年倒是結過一次婚,但卻以失敗告終,也未給他留下一兒半女。

所以,隻能與老父老母相依為命。

可不幸的是,去年,他的父親查出膽囊惡性腫瘤,後來轉為胰腺癌。

為了給自己父親賺取治療費,他唯有更加努力地工作。

趙武濤的妹妹後來在采訪中說:

“哥哥這輩子沒過上好日子,他太辛苦了,一打電話就是在送快遞,平時很少回老家。”

或許正是因為長期高強度的工作,逐漸拖垮了他的身體。

而雙十一的忙碌,則成為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02

對于各地的快遞公司而言,雙十一,是一場硬仗。

趙武濤所在的“大門紅快遞”也不例外,早早便開始做準備。

10月底,公司經理便在工作群裡下命令:

“所有人明天早班5.30上班,不準遲到。”

轉到11月初,又在群裡要求:“所有人明天早上5點上班,不準遲到,請假!”

命令很嚴,但快遞員早已習以為常。

11月2日,清晨4:30分。

伴随着一聲鬧鐘聲響,趙武濤準時醒來。

這天,北京多雲,東北風,微寒。

這是趙武濤去世的前一天。當死亡快要來臨時,往往會有征兆。

5點,趙武濤準時上班。

今天,他照例是在豐台區範圍内送快遞。

在工作期間,他突然感覺到胸悶氣短,并且還咳出了粉紅色的痰。

這些異常的信号,無疑是身體在抗議和警告。可趙武濤并沒有特别在意。

和大多數普通的勞動者一樣,他并不覺得自己的身體有多麼金貴。

隻要不會影響到工作,便也算不了什麼大事,熬一熬就過去了。

工作還要繼續,今天還有很多單快遞沒送完。

趙武濤繼續開着他的快遞車,在北京這座城的一角奔波。

11月3日,清晨4:30分。

鬧鐘再一次準時響起,趙武濤再一次醒來。

昨天身體的警告,無疑在今早加劇。

身體的強烈不适,令趙武濤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早上8點51分,他騎着快遞車來到北京市豐台區中醫醫院,挂了一個急診内科的号。

當時他的意識還算清醒,還能夠向醫生描述前一天的身體狀況。

并且還做了心電圖、肺部CT等檢查。

大概上午11點42分左右,醫院給出了診斷:

1.咳嗽咳粉紅色痰,胸悶氣短;

2.充血性心力衰竭;

3.重症肺炎。

醫生鄭重交代趙武濤:“有嚴重生命危險,建議住院治療。”

北京,作為首都,醫療資源是最好的。在這裡醫治,理論上是最好的選擇。

現在的醫院,不會因為費用拒絕救治病人,但在趙武濤這樣的外來打工者看來,個人承擔的醫療費用,也是大得不可承受。

他不想在這住院,所以拒絕了接下來的檢查,并堅持要回河南老家治療。

11點46分,趙武濤給遠在850公裡外的父親打電話。

他說:“爸,我不太舒服,想回家。”

那會,重病在身的老父親将這個消息告訴了趙武濤的母親。

可當母親回過電話時,趙武濤那邊卻并沒有接聽。

因為,他正在接受這治療。

是,醫院還是強行把他留了下來。

12點24分,趙武濤躺在病床上。

此時病重的他,還惦記着自己的工作。

他在微信上跟自己的經理說:

“醫生不讓我動彈,下午得輸液,你看誰來南苑醫院把三輪車騎回去,車還是那個有甲一号的快遞。今天下午要找人将快遞送過去,在我這已經第二天了。”

說完,母親這邊也再次來了電話。

趙武濤心裡還是想回家,他對母親說:

“不想在北京住院,太貴了,也沒新農合(新型農村合作醫療),不能報銷。”

說完,便挂了電話。

下午2點左右,趙武濤唯一的妹妹聯系上他。

在電話裡,趙武濤說自己有點咳嗽,渾身沒勁,等輸完液就回老家。

妹妹心裡很擔心哥哥,她叮囑他安心在北京看病,還說會轉些錢過去。

可是趙武濤依然很堅決,因為他還怕自己攢的錢很快就花完。

“那樣就沒法給爸看病了。”

妹妹堅持不讓他回,并說自己在了解北京疫情政策後,就訂票過來。

可她并沒有想到,等到她再一次見到自己哥哥的時候。

已經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而趙武濤也沒有見到自己親人的最後一面。



03

孤身在外,無依無靠。

去世前,趙武濤或許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自己的老闆。

可是令人感到寒心的是,他并沒有同情自己這位勤懇的員工。

下午16點13分,趙武濤在微信上電話聯系老闆。

可對方的微信一直顯示處于忙線中,于是他隻好留言說:

“我現在在急症室”,老闆也沒有回。

甚至到後來,趙武濤的意識已然模糊。

醫生隻好用他的手機聯系,老闆仍舊是處于忙線當中。

最後,醫生發過去一張趙武濤搶救的照片。

這位老闆方才回了一句:

“這是什麼情況?”

17點02分,醫生再一次給他打電話,但他依舊不接聽。

醫生無奈,隻能打字告知:

趙武濤病危搶救,北京沒有他親屬,需要公司領導馬上派人來醫院。

老闆嘴裡依舊含糊,說:我不明白你發的什麼意思。

正在搶救病人的醫生沒有功夫和他掰扯,直言:“我是大夫,我需要和你打電話說,沒時間,一直打字,搶救呢。”

這下,這位老闆才答應通話。

醫生和他交談了大概1分多鐘,并且給他發送了醫院地址。

至于他最後有沒有去,并不清楚。

倒是趙武濤死後,公司的經理過來送過一件壽衣。

11月4日晚上7點,趙武濤的家人趕至南苑醫院。

此時,趙武濤已經去世近24小時,屍體靜靜地躺在了冰冷的太平間。

按照醫院的診斷:

趙武濤死因是“急性非ST段擡高性心肌梗死”。

而這種病,勞累是一大誘因。

他出事這幾天,究竟有多操勞,送過多少快遞,趙武濤的家人并不清楚。

但是從稍早的一部分派送量來看,他的工作并不輕松。

如:10月22日趙武濤送了135件,10月23日送了150件,10月24日254件、10月25日566件、10月26日410件。

自己的親人在工作期間死亡,按理,死者所在的公司,應該好好的配合死者家人的詢問。

可令人諷刺的是,公司的老闆一直沒有出面解釋。

甚至,他的家人想為他收拾遺物。

公司也不告訴趙武濤的宿舍在哪?

直到後面幾天,他們打聽到是是在離公司2公裡左右一個公寓的三樓。

可當他們前去後,卻發現趙武濤的遺物都已經不見了。

隻剩下一床被子。

而看到趙武濤家人的到來,公司經理很生氣,而且還在宿舍發生了言語沖突。

他們沒轍,隻能試圖從趙武濤的同事裡打聽出什麼來時,可卻也處處碰壁。

趙武濤的一名同事在微信裡回複說:“不要再為難我了。”

更令人無語的是,趙武濤去世第二天,他就被踢出了工作群。

而他平常登錄的系統APP的賬号也被公司連夜注銷。

人情冷暖,莫過于此。

記得今年春節,公司的老闆還專門去舞陽縣看望過趙武濤一家人。

當時,噓寒問暖,令人受寵若驚。

如今,人死燈滅,如見瘟神,唯恐避之不及。

所謂情誼,不過是利益糾葛下的虛情假意。

用得上你的時候,對你百般好。

用不上你的時候,棄之如草芥。



04

趙武濤這半生,過得太苦了。

活着的時候,沒有過過什麼好日子。

臨死前,也沒來得及看親人最後一面,最終客死他鄉。

在他妹妹的記憶中,自打哥哥做了快遞員,就一直很忙。

平日裡想打電話和他聊聊天,他也總是說:“我正在送快遞,沒事的話回頭聊。”

趙武濤的母親透露,自己兒子離婚後,一門心思都撲在了工作上。

家裡的開銷,基本上全靠他。

這幾年,自己老伴患上膽囊惡性腫瘤,前前後後的治療費就花了10萬元左右。

而這些,大多是趙武濤在負擔。

趙武濤的妹妹曾問過自己的哥哥,問他這輩子有沒有什麼追求。

趙武濤笑了笑說:就是多掙錢,給爸爸看病,然後結個婚。

很平凡的願景,但對于他來說,卻也是一種奢望。

還沒來得及實現,便撒手人寰。

而對于他這樣的打工人來說,死後也無保障。

因為據他妹妹了解,他所在的公司隻給了5個人參保,趙武濤并不在其中。

如今想要去證明勞動關系,卻困難重重。

趙武濤的妹妹說:

這兩天,她通過搜索發現,他哥哥這種情況并不是個例,往往很難申請工傷。

而他們又是千裡迢迢趕至北京,不可能一直在北京申述。

一來他們對相關法律法規不太了解,二來北京的生活成本也讓他們為難。

所以,隻能先帶着趙武濤的遺體回家。

最後,究竟能不能申請工傷成功,我們不得而知。

11月的北京,依舊忙碌。

這座擁有深厚曆史底蘊的大城市,并沒有因為一個人的離去,而停下腳步。

生活還在繼續,在不為人知的隐秘角落,依舊有無數的人在這負重前行。

趙武濤是他們的一個縮影,他的故事很苦,但這就是一個平凡人真實的一生。

前一陣子,有一個“成人禮”書記,她說自己缺席了自己女兒的成人禮,感到很愧疚和自責。

所以,挨了大家的罵。

網上,有不少人說,對方不止是一名基層書記,還是一位母親。而且在會上,也不是她想說什麼就能說什麼的,所以希望給她一些寬容。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并不代表老百姓能夠站在她的角度上思考問題。

正如她不能夠理解大家為什麼要罵她一樣。

人的悲喜本就不相通,多一句,都嫌吵鬧。

人性的可貴之處,從來不是對強勢群體的包容,而是對弱勢群體的同情。

當然,或許他們也不需要同情,因為他們也在努力地過好自己的人生,并沒有央求于誰,更沒有低誰一等。

他們更需要的,或許是一個更加溫情的社會環境。

而不是那些隻想着在他們身上敲骨吸髓的黑心老闆。

最後,我們要反思:明年的雙十一,能讓中國人輕松些嗎?

點亮【在看】,但願平凡的你我,都能夠擁有幸福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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