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走,一路醉酒,一路狂書……一個出家和尚,從故鄉走出來了,去了廣州,随後北上,到了京華長安。
23歲的他,遇到了59歲的李白,然後有了這首詩。究竟他有何德何能,讓“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的李白如此慷慨,不僅寫下如此長篇大作,還把他一個白發人自謙成了學生,倒把黑發人尊成了“吾師”。
一生放蕩不羁,性情豪邁可吞山河,詩風浪漫可攀九天的李白,對誰這麼推崇過?對誰低下了頭顱?
我想,那天他和李白相遇在一酒家,天上小着小雨,街上的人稀稀拉拉,他又喝到興處,李白也喝嗨了。當然他眼裡肯定沒有李白,李白眼裡也肯定沒有他。然後,他看到一面白牆,頓生書意,不顧小二的阻攔、旁人的眼光,信手揮來,然後李白眼裡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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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釋文】
懷素家長沙,幼 而事佛,經禅之暇,頗好筆翰。然恨未能遠覩前人之奇迹,所見甚淺。遂擔笈杖錫,西遊上國,谒見當代名公。錯綜其事。遺編絕簡,往往遇之。豁然心胸,略無疑滞,魚箋絹素,多所塵點,士大夫不以為怪焉。
顔刑部,書家者流,精極筆法,水鏡之辨,許在末行。又以尚書司勳郎盧象、小宗伯張正言,曾為歌詩,故叙之曰:“開士懷素,僧中之英,氣概通疏,性靈豁暢,精心草聖。積有歲時,江嶺之間,其名大著。故吏部侍郎韋公陟,覩其筆力。勖以有成。今禮部侍郎張公謂賞其不羁,引以遊處。兼好事者,同作歌以贊之,動盈卷軸。
夫草稿之作,起於漢代,杜度、崔瑗,始以妙聞。迨乎伯英,尤擅其美。羲獻茲降,虞陸相承,口訣手授。以至于吳郡張旭長史,雖姿性颠逸,超絕古今,而模(模字誤衍)楷精法(法精二字誤倒)詳,特為真正。
真卿早歲,常接遊居,屢蒙激昂,教以;筆法,資質劣弱,又嬰物務,不能懇習,迄以無成。追思一言,何可複得。忽見師作,縱橫不群,迅疾駭人。若還舊觀,向使師得親承善誘,函挹規模,則入室之賓,舍子奚适。嗟歎不足,聊書此,以冠諸篇首。”其後繼作不絕,溢乎箱箧。
其述形似,則有張禮部雲:“奔蛇走虺勢入座,驟雨旋風聲滿堂。”盧員外雲:“初疑輕煙澹古松,又似山開萬仞峰。”王永州邕曰:“寒猿飲水撼枯藤,壯士拔山伸勁鐵。”朱處士遙雲:“筆下唯看激電流,字成隻畏盤龍走。”
叙機格,則有李禦史舟雲:“昔張旭之作也,時人謂之張颠,今懷素之為也,餘實謂之狂僧。以狂繼颠,誰曰不可。”張公又雲:“稽山賀老總知名,吳郡張颠曾不面。”許禦史瑝雲:“志在新 奇無定則,古瘦漓骊半無墨,醉來信手兩三行,醒後卻書書下得。”
戴禦史叔倫雲:“心手相師勢轉奇,詭形怪狀翻合宜。人人欲問此中妙,懷素自言初不知。”語疾速,則有窦禦史冀雲:“粉壁長廊數十間,興來小豁胸中氣。忽然絕叫三五聲,滿壁縱橫千萬字。”戴公又雲:“馳毫驟墨列奔驷,滿座失聲看下及。”
目愚劣,則有從父司勳員外郎吳興 錢起詩雲:“遠錫無前侶,孤西寄太虛。狂來輕世 界,醉裡得真如。”皆辭旨激切,理識玄奧,固非虛蕩之所敢當,徒增愧畏耳。時大曆丁已冬 十月廿有八日。
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