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年前，14歲梁攀龍扒飛機升入萬米高空飛1.5小時，結局如何？

（說曆史的女人——第1737期）

日常生活中有扒汽車甚至扒火車的現象，但扒飛機基本還沒有出現過，也隻有在好萊塢大片中可以見到。但在中國卻真實發生過一次扒飛機事件：17年前，有兩個14歲少年扒飛機，其中一個在飛機剛起飛時便掉下來摔死了，另一個則被飛機帶到萬米高空，飛行了1個半小時！那麼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結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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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子成龍

也許是望子成龍之故吧，他曾被父母取了個很厲害的名字叫梁攀龍。

1990年5月，梁攀龍出生在湖南懷化。兄弟兩個，他是老二。梁攀龍家庭條件不好，為了生計，父親梁開勝去廣東一家陶瓷廠打工，母親在家照顧他們兄弟倆。

小時候的梁攀龍是個乖孩子，他腦子聰明，學習成績相當優秀。他還有一特長，就是畫畫。為了讓孩子發揮這個特長，父母還出高價給梁攀龍報了畫畫班。那時梁攀龍的父親在廣東打工月薪隻有1200元，生活非常辛苦，他每月隻留100塊錢生活費，其餘全寄給家裡了。有一次父親在廣東過生日，為了給自己慶祝一下，他破例買了一瓶礦泉水。他平常是根本舍不得買水喝的，喝一瓶水就兩塊錢，頂家裡用一噸水了，簡直是一種浪費。而梁攀龍在家裡，每個月上畫畫班就要用去100元，可見父母對他的支持力度。

梁攀龍曾如此問母親：“如果我考上了北京的美術學院，會供我上學嗎？”

母親毫不猶豫地回答：“就算砸鍋賣鐵，也要供！”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梁攀龍還真争氣，他的畫很有想法，尤其是工筆畫，畫得相當漂亮。加上他學習好，人品也好，在學校一直是優等生的存在。可到上初中後，他變了。

（二）玩物喪志

自2000 年之後，網絡開始普及。從那時起，幾歲的娃娃都會上網玩遊戲了。遊戲是個好東西，可以開發智力，鍛煉孩子的思維敏捷性；但缺點也很明顯，就是容易上瘾。一旦上瘾，就麻煩了。一是耽誤學習，能讓一個優等生跌入差等生；二是費錢，許多遊戲都需要遊戲币，需要充錢，你若想達到某種功力，還不想花費太大精力練習抗打擊能力，想走捷徑，就得猛充錢。或者，你要想獲得某種很厲害的打怪獸打僵屍的兵器，就得花錢買。有的費用特别高，可以達到一把槍成千上萬甚至幾百萬人民币，簡直吓人！

遊戲上瘾後還有一個最大的後果是，會讓青少年染上網絡暴力。因為遊戲上的人都是打不死的，死了以後，加點“血”，就能滿血複活。因此，玩遊戲走火入魔的孩子犯罪率比較高，他會誤把生活中的人當成遊戲中的人去殺，結果走上犯罪之路。還有就是，會讓人模仿遊戲去冒險。比如扒飛機，其實潛在的原因就有一個是，學遊戲上的冒險玩法。

梁攀龍就是因為遊戲才發生了後來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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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吸鴉片一樣，網絡遊戲這玩意很容易上瘾，梁攀龍就是一次跟同學們到網吧玩了一次便上瘾的。開始，做為好學生，他還能克制一下，也就是到周末去網吧過把瘾就算了，可畢竟是孩子，玩着玩着，他便控制不了自己了。開始和一些同學經常在晚上下自習後出去玩，學校大門關了，就翻牆出去。後來，梁攀龍敢扒飛機，也是那時經常翻牆練出來的膽量。

也許你會問，學校宿舍都有樓管，他們怎麼能輕易出去？這就看誰了。能夠在14歲扒飛機的人，也肯定是“不同尋常”的人。那時，梁攀龍和幾個同學都是在夜間行事。當樓管查完寝室熄燈後，他們才偷偷爬起來搞事情。宿舍樓鎖了，咋辦？想玩還不容易。哥幾個從陽台或者窗戶爬出來，沿着牆上的下水管道往下滑，然後找到暗處的一堵牆，越牆而過。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就溜到了大街上……

在網吧玩個通宵，等到第二天淩晨，一看表該上早自習了，梁攀龍他們再掐着時間點溜回學校。

開始大家都不注意，但時間一長，問題就出來了。首先梁攀龍因為晚上不睡覺老在課堂上打瞌睡，老師産生了疑惑：這孩子最近怎麼了？再者，梁攀龍的成績也開始下滑，從優等生滑到中等。于是老師開始關注他了。

後來就露餡了。幾位班主任老師聽說有人半夜去網吧，就聯合起來“捉賊”。他們一大早起來蹲點，捉住了一大堆去網吧的人，其中就有梁攀龍。

梁攀龍被班主任拉到辦公室一頓猛批，然後叫家長。經過老師和母親的批評後，梁攀龍收斂了不少。但過了一段，他的網瘾又上來了，又偷偷半夜行動了。

然後再被抓住，叫家長。梁攀龍被父母狠狠地教訓了一頓。可沒有多久，梁攀龍又重蹈覆轍。後來母親還親自去網吧堵他，但都是好不了幾天，再次“淪陷”。為了上網，他甚至開始逃課，把母親給他的生活費全部充成遊戲币，大有破釜沉舟之勢。母親氣得沒法，幹脆斷了他的生活費，沒有錢看你怎麼去玩？但還是沒用，梁攀龍哪怕借錢也要去網吧。這下沒轍了。于是梁攀龍的父親從廣東回來，他要親自修理修理這個不争氣的家夥。為這事，梁攀龍也沒少挨罵，甚至受了皮肉之苦，有一次還罰他在家跪了半天。

然而，沒有任何用。這些懲罰行為反而把梁攀龍推向了絕境，他要跟父母對着幹。“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他連手也不揮一下，便離家出走了。

（三）獨闖世界

2004年3月，梁攀龍進行了第一次行動。沒錢咋辦？扒火車！

梁攀龍想到電影上的那些英雄人物，别人能幹的事，為啥自己不能？他在鐵路邊徘徊了一陣之後，看到一列貨車來了，便鼓足勇氣，一個箭步竄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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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他走得不遠，還沒有出省，到張家界就下車了。張家界是個好地方，好不容易出來了，得好好玩玩。可兜裡沒錢，怎麼辦？撿破爛！梁攀龍倒是挺能吃苦，靠撿易拉罐、飲料瓶之類，攢了點錢，在張家界愣是玩了一星期。

“首戰告捷”。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因為回到學校實在太枯燥，根本學不進去，于是在這年的9月份，梁攀龍再次離家出走了。

這次梁攀龍走得更遠，他來到了大約千裡之外的貴陽。但這次不夠走運，出了車禍，腿被撞傷了，也沒有玩成。一個失足少年，在千裡之外出了事情，自然引起了社會關注。母親也報了警。結果在貴陽和懷化兩地報紙的聯合之下，梁攀龍被民警送回了老家。

然而梁攀龍還沒有死心，一回到學校就感覺跟進了監獄一樣。外面的世界好精彩，他還想出去闖。

2004年11月5日，和父母大吵了一架之後，梁攀龍第三次離家出走了。這次他成了“英雄”般的存在。

這次他仍然是單獨行動。也許在他的潛意識裡，“英雄”都是獨闖江湖的。輕車熟路，梁攀龍來到懷化火車站，再次扒上了一列貨車的空車廂裡。這次他沒有目的，管他呢，拉到哪是哪。反正隻要擺脫父母，擺脫家庭的桎梏，到哪都可以。車廂裡空蕩蕩的，就他一個人。少年不識愁滋味，他也不覺得孤寂，慢慢地竟然睡着了。

梁攀龍是被火車停靠點的工作人員發現後叫醒的，然後就被趕下了火車。他揉了揉眼睛，順着鐵路旁邊的荒野向前走。此時的梁攀龍是又興奮又茫然。興奮的是，他終于又自由了；茫然的是，他不知道身處何地，也不知道應該往哪裡去。他隻管沿着鐵路往前走，走了幾個小時之後，才發現了一個站牌：昆明。這次他行的更遠，比上次還遠了一倍，有兩千裡左右。

此時他感到又累又餓，他已經好久沒有吃東西了，實在走不動了，于是靠着一根柱子坐下來想休息一下。可他一坐下來，就起不來了，感覺全身無力，餓得頭昏腦漲。

幸虧有幾個好心人路過，看着他孤身一人，可憐兮兮的，就問他怎麼回事，他謊說自己父母離異了，沒人管，自己出來流浪了。好心人就帶他到附近的飯店吃了一頓飽飯，然後就把他送到救助站了。

在救助站，梁攀龍認識了一個同樣是離家出走的男孩。

他叫束清，長得很帥氣，梁攀龍後來描繪說束清長得很像屏幕上的魔幻少年哈利·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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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清跟他年齡一樣大，已經出來流浪一年了。兩個人遭遇相似，因此便惺惺相惜，一見如故，很快成了哥們兒。兩人尋思着在救助站不保險，因為很可能不久就會被遣送回家，于是便決定出逃。

2004年11月10日，梁攀龍和束清趁救助站的人不注意，悄悄地溜了出來，再次踏上了流浪之旅。

重獲自由後，兩人顯得頗為興奮，就在昆明這個美麗的城市到處逛遊了一番。一直玩到傍晚時分，這時他們擡頭看到了天上低飛的飛機。束清說附近有飛機場，提議到飛機場玩玩去。

梁攀龍自然樂意，長這麼大還沒有去過飛機場呢。于是倆人便大搖大擺地向機場走去。此時天已黑了，借着夜色，兩人從一處損壞了的圍欄空隙處鑽進了昆明機場。這裡的草坪真不錯，兩個人玩累了幹脆躺在草坪上美美地睡了一覺。

（四）危險遊戲

等他們醒來時，已是11月11日淩晨。此時，他們看見附近停着一架飛機。于是二人突發奇想，還沒有坐過飛機呢，就想爬到飛機裡體驗一番。可是，飛機的艙門有三四米高，他們根本上不去。他們圍着飛機轉了一圈，最終發現在起落架的上方，有一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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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叫起落架艙。于是兩人便順着飛機輪子爬到起落架艙裡去玩，進不到飛機艙裡，在這個小地方玩玩也不錯。這裡空間不大，但對兩個瘦小的孩子而言，已經綽綽有餘了。然而二人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爬上的是正準備起飛到重慶的川航3U8670客機。

早上8點10分，飛機準時起飛。梁攀龍和束清還在起落架艙裡玩時，機身突然震動了一下，然後便開始在跑道上緩緩滑行。在飛機啟動的一刹那，也許兩個小子還覺得好玩，挺刺激的。然而，當飛機開始滑行時，他們便意識到不妙了，可此時再下去已經來不及了。

飛機加速了。發動機發出的巨大的轟鳴，和機身産生的劇烈震動，令躲在起落艙中的兩個少年害怕起來，他們手忙腳亂地摸索着，想努力抓住周圍可以依附的東西。此時大風從艙口灌入，吹得他們連呼吸都困難，梁攀龍險些被風卷出艙外。他眼疾手快，趕緊抱住身邊的一根金屬杆，死死不敢松手。

緊接着飛機劇烈地震動了一下，便迅速升空了。此時梁攀龍看到束清忽地閃了一下，便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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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識到，夥伴是摔了下去！那一刻他體會到了什麼叫心驚膽戰。他幾乎哭了出來。但一種求生的欲望，使他來不及多想，他隻是死死地抱着懷中的金屬杆，幸虧他的臂力比較大，才沒有被甩出去……

飛機迅速升高，進入平流層後，起落架開始往艙内回收，那冰冷的機械構件，朝着梁攀龍瘦小的身體緩緩擠壓過來。他本能地緊貼一個角落，收縮在起落架與艙壁的狹小縫隙之間。接着起落架艙門便閉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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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幽閉的小空間裡，梁攀龍開始非常焦急，他大聲叫喊，可是飛機發動機發出轟鳴聲震耳欲聾，連他自己都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一時間，他陷入了極大的恐慌和絕望之中。随後，漸漸地，他意識到自己的求救已經無用，也就聽天由命了。

接下來，梁攀龍将接受極大的挑戰。飛機飛到了萬米高空，空氣稀薄，他漸漸感到呼吸的困難；同時，溫度也下降到零下三四十攝氏度，起落艙裡還沒有任何取暖裝置，梁攀龍被凍得渾身發抖。

但後來，他又感覺到身上燥熱，不覺又脫掉了一層衣服。其實這個行為是非常危險的。因為那是一種錯覺，他所感知到的“熱”，是體溫調節中樞在極度低溫下出現的感知麻痹導緻的。事後醫生告知他，當時他已經十分靠近死神了。因為當周圍的氣溫迅速下降時，人的血液仍然是熱的，大腦就會傳達錯誤的信息，讓你認為自己熱，有脫衣服的欲望。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梁攀龍居然在空中呆了一個半小時！飛機終于到了重慶江北機場附近的上空。飛機開始下降，起落艙内溫度逐漸回升，缺氧狀态也有所緩解。梁攀龍覺得略微舒服了一些，可他不知道，又一個極大的危險正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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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點30分，飛機準備降落。此時，起落艙的艙門重新打開，梁攀龍突然被甩出了艙外！幸虧他死死地抱着起落架的金屬杆，才沒有被甩下去。他腳踩在飛機的輪子上，在進行着最後的掙紮。當時的風速非常大，吹得他臉都變了形。

不過梁攀龍當時的意識非常清醒，強大的求生的欲望激發了他強大的潛能。他頑強地扒着起落架，又一點點爬回了起落艙内。

飛機終于着陸了！機場工作人員發現飛機起落架上纏着一件衣服，感到奇怪，于是便檢查了起落艙。結果他們發現了縮在角落裡的梁攀龍，此時他渾身發抖，幾乎處在昏迷狀态了。

（四）血的教訓

機場人員趕快把梁攀龍送到了醫院，因搶救及時，他總算保住了命。不過也留下了一些嚴重的後遺症。在此後的一年裡，梁攀龍耳朵經常會出血流膿，診斷為噪音性聽力受損；他的眼睛也時常看不清東西；不但視力聽力下降，腿腳還經常抽筋。後經一年多的治療，才慢慢有所好轉。

梁攀龍盡管得救了，然而他的同伴束清卻永遠地消失了。他在飛機剛起飛時便被甩到地下失去了青春的生命。後來梁攀龍的父母和束清的父母将昆明機場告上了法庭。他們認為自己的孩子擅自闖入機場，是機場管理不善所緻，護欄破損都2年了也無人修理；還有，飛機起飛後，束清已經從飛機上墜落，機場人員也未通知塔台。在如此大的隐患下，飛機卻依然正常飛行。兩方父母要求機場索賠。

但昆明市人民法院對此案進行了不公開審理，判原告敗訴。理由是，梁攀龍和束清的行為是自己犯錯，且給飛機飛行帶來了安全隐患，這樣的行為不能被鼓勵，且應嚴肅批評。但基于兩家受到的傷害，畢竟有一個生命損失了，最終，航空公司出于人道主義，賠償束清家7萬元，梁攀龍家5萬元。這是一場血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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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攀龍的這次奇特的航空之旅，使他迅速成為了一個新聞人物。他甚至被某些人稱為“航空英雄”，受到不少記者的采訪。

然而對于梁攀龍和家人來說，這無疑是一場災難，梁攀龍可謂撿了一條命。有了這場經曆，梁攀龍開始面對現實，有了正确的人生觀。父母給他改了名字，認為“攀龍”這個名字起得太大，不現實，又取了個名叫“梁子松”。他在父母的關照下，開始努力讀書，戒掉網遊，最終以802分的好成績考上高中。

梁攀龍的父親也從廣東回來，和妻子同到重慶打工，梁攀龍随着到了重慶，後來還考上了重慶美術學院。

如今，梁攀龍已到而立之年，已經在重慶組建了家庭。他開了一家寵物店，過着普普通通的生活。至今，他才體會到一首歌中唱到的“平平淡淡從從容容才是真”的真谛。

偶爾，也有人提到他當年扒飛機的“壯舉”，梁攀龍也隻是搖搖頭說：“别提了，太荒唐了。”

因為在梁攀龍的心裡，永遠有一個抹不掉的陰影，自己的年少輕狂，幾乎讓自己失去生命；而夥伴束清的早逝，也成了他心中永遠的痛：“他一下子就沒了，他死了。他非常可愛，長得像哈裡·波特，我至今還清楚記得他的樣子……”

然而，不管銀幕上的哈利·波特有多潇灑和魔幻，也代替不了現實。這是一個血的教訓。

梁攀龍的故事告訴大家，青少年決不能沉迷于網絡遊戲！遊戲畢竟是遊戲，代替不了現實，代替不了人生！

（文/說曆史的女人·夏日漱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