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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毒藥非“毒”

追溯到遠古神農時代,《淮南子·修務訓》中這樣記載:“神農……嘗百草之滋味,水泉之甘苦,令民知所避就。當此之時,一日而遇七十二毒。”由此,古代把所有治病的藥物泛稱“毒藥”。《素問·異法方宜論》說:“其病生于内,其治宜毒藥。”在古人看來,是藥三分毒,實際上是指藥物的特性;後來才用以專指毒性較大的藥物。《醫學問答》對此有解釋:“夫藥本毒藥,故神農辨百草謂之‘嘗毒'。藥之治病,無非以毒拔毒,以毒解毒。”醫聖張仲景更有精辟之論:“藥,謂草、木、蟲、魚、禽、獸之類,以能治病,皆謂之毒”,“大凡可避邪安正者,均可稱之為毒藥。”神農一日而遇七十二毒,是說他一日之中,辨别了70餘種藥物的特性。藥之特性,用對了可以治病救人,用錯了就會傷人害命。對中藥,一言以敝之,就是用毒藥治病。神農嘗百草的本草,是一種勇于探索的偉大義舉,是一種舍生忘死的高尚行為。無怪對起步于先秦、成書于東漢、曆經幾百年、融彙了幾代醫藥學家的辛勤勞動與智慧的第一部中藥學巨著,作者們甯肯要隐去自己的姓名,而冠以“神農”之名——《神農本草經》,除了受托古之風的影響之外,恐怕也是對這位中華民族藥物學的聖祖的一種紀念吧!由此不難看出,“毒藥”一詞的豐富文化内涵。正是這毒藥,為中華民族的繁衍生息、療病保健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其二,四氣療疾

中藥有“氣”,“氣”是什麼?它能治病?我們的回答都是肯定的。在《神農本草經》中說:“藥又有寒、熱、溫、涼四氣。”“療寒以熱藥,療熱以寒藥。”藥之“四氣”便由此而來。中醫藥理論中說到“氣”,居然有27個義項。這個“氣”,不是我們日常生活中的概念,而是特指“藥性”。我們的先祖用寒、熱、溫、涼來诠釋藥的特性,比“毒”要具體、科學多了,這中藥的補,不僅内容豐富,而且别具文化情趣。有補氣、補心、補血、補腎、補脾、補肝、補肺、補陰、補陽等等,與之相應的方藥有“補心丹、補肝散、補肺散、四物湯、歸脾湯、補陰丸、補血榮筋丸、補中益氣湯、四君子湯、杞菊地黃丸、六味地黃丸、百合固金湯、補陽還五湯、補腎磁石丸、補肺阿膠湯等等,有以上功能的單味藥,不下數十種,舉不勝舉。此類補法多是補髒氣。這個“補”,是調理、增強的意思;這個“氣”,是指生理功能,即用藥物來調理增強五髒六腑的生理功能,使之發揮正常作用,充分體現中藥對人體功能器官治本的作用。《神農本草經》中把藥分為上、中、下三品(即“類”),并說:“上藥養命,中藥養性,下藥治病。”又說:“上藥……為君,主養命以應天”,“中藥……為臣,主養性以應人”,“下藥……為佐使,主治病以應地”。中藥

所謂養命、養性,都是突出了中藥調養人體的功效,從而保證機體、各個器官組織的功能正常,這就是許多人信奉中藥的原因之一。這是中藥學的進步,也是它的特色,這其中也充滿了文化意味。中藥的這種特性,被一一體現在每一味藥中,因為它對于療疾治病十分重要。對于寒病就要用熱性藥,對于熱病就要用寒性藥,這裡藥性與病性是相逆的,所謂相反相成,這就是藥文化的一種具體表現。若非如此,如果“以熱益熱(用熱藥治熱病,下句仿此),以寒增寒”,就會導緻“精氣内傷,不見(現)于外”,這是治療上的嚴重失誤(《漢書·藝文志·文技略》)。孫思邈在《大醫精誠》中嚴肅地批判了那些“寒而冷之(是寒病,卻用寒使病症更寒,下句仿此),熱而溫之”的醫生,“是重加(即加重)其病”,必導緻死亡。中醫藥學上稱這種用藥方法為“正治”,即常規治法。還用一種“反治”,将在本文“其五”中有述。由此可見,運用藥的“四氣”來治病,是多麼重要,許多服用過中藥的人,或許對此知之甚少。

其三,藥補趣話

此外,還有味補。《神農本草經》中說:“藥有酸、鹹、甘、苦、辛五味”。這五味對人體有何作用呢?在《素問·宣明五氣篇》中講得明白:“五味所入(即進的器官):酸入肝、苦入心、甘入脾、辛入肺、鹹入腎”。可見藥味不同,功效各異,原因是,酸味能收能澀,苦味能洩能燥,甘味能補能緩,辛味能散能行,鹹味能軟堅潤下。根據五味的藥用功能與進入相應髒腑的情況,也可以發揮其“補”(或補養、或調理)的作用。這些恐怕都是一般人并不熟知内涵。更有出人意料的補,将在本文“其五”中有述。

其四,君臣佐使

君臣本是一個政治術語,古代天子、諸侯都稱君,輔佐君者稱為臣,君臣有着嚴格的等級之分。古代藥學家将它引入藥物配伍組方中,成為方劑組成的基本原則。早在西漢初年成書的《素問·至真要大論》中,岐伯回答黃帝關于“方制君臣”時說:“主病之謂君,佐君之謂臣,應臣之謂使”,《神農本草經》說:“藥有君、臣、佐、使,以相宣欇”。明代的何伯齋更進一步闡釋說:“大抵藥之治病,各有所主,主治者,君也;輔治者,臣也;與君藥相反而相助者,佐也;引經使治病之藥至病所者,使也”。十分清楚地講明了君、臣、佐、使之藥的功能。更詳盡一點說,君藥是針對主病或主證,起主要作用的藥物,按需要可用一味或幾味;臣藥是輔助君藥加強治療主病或主證作用的藥物,或者是對兼病或兼證起主要治療作用的藥物;佐藥是輔助君臣藥起治療作用,或治療次要症狀,或消除(減輕)君、臣藥的毒性,或用于反佐藥,使藥是起引經或調和作用的藥物。以《傷寒論》中第一方“麻黃湯”為例,主治外感風寒的表實證。君藥——麻黃(3兩),辛溫,發汗解表以散風寒,宣發肺氣以平喘逆。臣藥——桂枝(2兩),辛甘溫,溫經和營,助麻黃發汗解表。佐藥——杏仁(70個),苦溫,降肺氣助麻黃平喘。使藥——炙甘草(1兩),苦溫,調和諸藥又制約麻、桂發汗太過。麻、桂、杏皆入肺,有引經之效,故不再用引經的使藥。麻黃、桂枝、杏仁、炙甘草的藥性有有次,相互制約又相互補充,協調作用,形成一股強大的藥力,去攻克外感風寒這一堡壘,臨床療效十分顯著,成為千古名方、經方。中藥方劑的組成不是幾種藥物的簡單組合,而是在豐富的臨床實踐基本上形成的一個有機的整體。其中文化内涵的核心就是儒家所強調的“和”。

其五,藥中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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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藥自有它的藥理,如前所述;還有它的哲理,常為人所忽視或不識。我們知道,哲學是教人如何以更高層次認識事物、認識世界,并從中找出規律,以更好地指導我們從“必然王國”進入“自由王國”。這裡僅就藥中哲理略談一二。(一)藥性有“陰陽”:“陰陽”本是中國古代哲學中的一個概念,它概括了天下萬物相對的兩種不同屬性,大至宇宙天地,小至草木魚蟲的矛盾與對立、共性與個性,無不盡在其中。這裡僅擇一些與自然、醫藥、人身有關的概念,以見一斑:天地、日月、男女、剛柔、動靜、升降、生死、長消、寒熱、正邪、益損、增減、氣血、髒腑……《神農本草經》說:“藥有陰陽配合,子母兄弟。”後世醫藥學家多用“陰陽”來闡釋藥理。金代醫家李杲在《東垣十書·湯液本草》的“藥類法象”一章中說道:“溫涼寒熱,四氣是也。溫熱者,天之陽也;涼寒者,天之陰也。此乃天之陰陽也……辛甘淡酸苦鹹,五味是也。辛甘淡者,地之陽也;酸苦鹹,地之陰也。此乃地之陰陽也。味之薄者,為陰中之陽,味薄則通,酸苦鹹平是也;味之厚者,為陰中之陰,味厚則洩,酸苦鹹寒是也。氣之厚者,為陽中之陽,氣厚則發熱,辛甘溫熱是也;氣之薄者,為陽中之陰,氣薄則發洩,辛甘淡平涼寒是也……氣味辛甘發散為陽,酸甘湧洩為陰。

”通過陰陽,既闡釋了藥之特性,又闡明了藥之功效,具有高度的概括性和規律性。(二)治則有“反治”。在其二中提到了“正治”,還有“反治”。反治與正治相反,是當疾病出現假象,或大寒證、大熱證時,對正治法發生格拒而采用的治法。其中有“熱因寒用”,是以熱藥來治療真寒假熱證,要佐以少量寒藥,或熱藥涼服才發揮作用;有“寒因熱用”,是指用寒涼藥治真熱假寒證,要佐以少量溫熱藥,或寒藥熱飲才發揮作用。這既體現了中醫的辨證,又體現了用藥的辯證法,具有很深的哲學内涵,這是中醫藥文化的獨特之處。(三)補益有哲理。在其三中,講到兩方面的藥補,金代醫家張以正論補,頗具哲理,别樹一幟。1、他在《汗下吐三法該盡治病诠》一文中,從扶正祛邪的角度,按照中醫五行理論,認為祛邪就是扶正,獨出心裁,提出了與《素問》不同的“五補”:“辛補肝,鹹補心,甘補腎,酸補脾,苦補肺”的觀點。以“辛”為例,辛味原本入肺,屬金;肝屬木,金能克木,所以用“辛補肝”(以下均仿此)。張以正治病強調以祛邪為主,認為邪去正自安,偏重攻法,他所謂“補”,實際上已含有“攻治”的意味,後世稱他為“攻下派”。2、他在《補論》中,更是高論叠出:“予請為言補之法,大抵有餘者損之,不足的補之,是則補之義也。

陽有餘而陰不足,則當損陽而補陰;陰有餘而陽不足,則當損陰而補陽”。那麼,具體如何補呢?他是這樣闡述的:是熱證,就用芒硝大黃一類的寒藥,為了“損陽而補陰”;是寒證,就用幹姜附子一類的熱藥,為了“損陰而補陽”。他的結論語出驚人:“豈可以熱藥而雲補乎哉?而寒藥亦有補之義也。”僅此二例便可以看出,這正是張從正所以能自成一家的超人之處。其中的哲理和文化底蘊,需要我們細細品味,方解藥文化之三昧。(四)用藥講“中和”。“中和”是儒家的哲學,認為能“緻中和”,則無事不達于和諧的境界。《說文》雲:“……事之調适者謂之和。”中和,用于藥理之中,含義有三層:一是調和,以不同的因素适度配合,使之比例恰當,如廚師之烹調羹湯,含有方法的意思;二是和諧、均衡、統一的狀态。“和”是天下共行的大道。孔子說:“君子和而不同。”是說君子用自己的正确意見來糾正别人的錯誤意見,使一切做到恰到好處,卻不肯盲目附和。可見,君子是很懂得“和”的道理的,我們的古代醫藥家們就是這樣的君子!楊伯峻在《論語注釋》中形象地解釋“和”:“和,如五味之調合,八音之和諧,一定要有水、火、醬、醋各種不同的材料才能調和滋味;一定要有高下、長短、疾徐各種不同的聲調才能使樂曲和諧。

”君臣佐使之中,還有一個最佳組合的問題,這就是為什麼麻黃湯中的幾味藥能達到最佳的辛溫解表之效,而麻黃與細辛、羌活等辛溫解表藥物相配,卻達不到這種效果的原因。君臣之間,不但有相互協調(配合)的關系,還有相互制約的關系,晏子說:“君臣亦然。君所謂可,而有否焉,臣獻其否而成其可;君所謂否,而有何焉,臣獻其可以去其否。”意思是:君臣也是這樣,不能君說可,臣也說可;君說否,臣也說否,這樣“以水濟水,誰能食之?若琴瑟之專一,誰能聽之?”應當君說可,臣獻其否成全可,反之亦然。方藥中的君臣,也是這樣的道理。從麻杏石甘湯,是治療邪熱壅肺的名方,用麻黃為君藥,宣肺平喘,是“火郁發之”之義,但其性溫,故配辛甘大寒之石膏為臣藥,石膏既可清宣肺熱,又可制約麻黃溫性,使其去性存用,兩者相配,肺郁解,肺熱清,咳喘平,療效可靠,深得配伍變通之妙,此可謂“臣獻其可而去其否”之範例。我想,中藥方劑之所以有數千年的生命力,決不是偶然的,我們在本文中所提及的其二、其三、其四及其五的内容,在世界藥學理論和文化中,都是獨具特色、獨一無二的。它們不僅融彙了我們祖先在藥學上的唯物辯證的睿智,而且形成了中藥方劑必須遵循的圭臬,還具有極其豐厚的文化底蘊。

其六,用藥有兵法

古人說:“用藥如用兵,任醫如任将。”用兵用兵法上的戰略和戰術,而用藥也是如此,不但要熟知藥性,更要切中病機,有的放矢,才能達到治病的目的。若說用藥如用兵,就必須要了解它們的比拟中的聯系:藥有性屬類别,兵有種類裝備;藥有輕用重用,兵有輔攻主攻;藥有緩急攻補,兵有虛實強弱;藥有配伍精良,兵有出奇制勝……清代名醫徐大椿,不僅精通醫術,而且深谙兵法,“舞刀奪槊、勾卒嬴越(布陣指揮作戰)之法,靡不宣(廣泛)究”,是這方面的代表人物,曾專著《用藥如用兵論》,以講述其中的道理。他十分形象而透辟地論述道:對于循着六經傳變的病邪,要預先占據它尚未侵襲的部位,就好比切斷敵軍的必經之路一樣;對來勢兇猛的病邪,要趕快守護那尚未緻病的部位,就好比守衛我方險要的疆土一樣;對挾帶積食而造成的疾病,要首先消除積食,就好比敵方的辎車糧食已經燒毀一樣;對新舊病的并發症,一定要防止新舊病邪會合,就好比切斷敵方的内應一樣……此外,還說到用藥要辨明經絡,好比派出偵察部隊;依據病的寒熱有反治之法,好比實施分化離間的策略……病勢正在發展,就不宜在病邪猖獗時攻治,應堅守正氣,好比使敵軍疲憊;病勢衰退,就一定要窮追病邪退去之處,再增加精銳藥物,這好比摧毀敵人的巢穴。還涉及到許多方面,這裡不一一例舉。總之它充分啟迪我們,在用藥、用兵之間,去深入探讨其中的道理,決不是故意聳人聽聞。徐大椿最後總結道:《孫子兵法》一書,治病的方法完全包括在裡面了。多麼催人深思中藥

其七,中藥理念

說到中藥理念,似乎沒有問題,但實際并非如此。在許多普通人、乃至專業人士中,仍對此存在模糊的認識。這裡僅就一個熱門話題“天然藥物等于中藥嗎”談談看法。前些年當世界興起“天然藥物”熱的時候,我們自己業内的人也主張用“天然藥物”來取代“中藥”,并說這是與世界接軌,是讓西方人接受中藥的一個重要舉措。此舉曾在藥界掀起了不小的浪潮,一直延續至今。稍有知識的人都知道,“天然藥物”的提出和興起,是西方醫藥界針對西方人懼怕化學合成藥物的毒副作用,從而轉向自然界尋找新的藥物途徑,通過研究,從某些含有特殊藥用成分的動植物身上,運用科技提取一種或(幾種)藥用成分,制成藥物,用于臨床,這無疑是當代制藥學的一個新的領域、一種新的發展。令人不可思議的是:為什麼有些人竟以接受新事物為幌子,一下子就聯系上中藥了,認為中藥湯劑西方人說它是“一鍋濃濃的草根樹皮黑湯,既不衛生,又難喝,還說不清它的成分,實在可怕”;中藥丸劑西方人說它是“一團黑乎乎的藥丸,難以接受”。于是就下了這樣的結論:中藥落後,成分講不清,應該趕緊改成“天然藥物”,否則就會在國際上沒有市場、沒有前途。難道“中藥”真的面臨絕境,慘到要改名換姓才能生存的地步嗎?我們的觀點是明确的:“天然藥物”不等同于“中藥”,務請諸君保持清醒頭腦。

對于“天然藥物”的概念與内涵,上文已做簡述;而“中藥”的概念與内涵,與之決不相同。盡管中藥材大都取自“自然界”,有些也可以直接藥用,但這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中藥”,我們稱之為“中藥”的,也不是可以籠統而言的,首先,是指經過炮制的各類飲片。炮制的作用,除了清除雜質,便于制劑和服用外,更重要的是消除或減低藥物的毒性和副作用,改變藥物的性能,加強療效。以地黃為例,生地黃清熱涼血,經用酒蒸曬成熟地黃之後,就具有溫性而滋腎補血的功效。炮制總分為水制、火制、水火合制等。水制有洗、漂、泡、漬、水飛等;火制有煅、炮、煨、炒、烘、焙、炙等;水火合制有蒸、煮、淬等。而每一種方法中又細含若幹種具體方法,其内涵是極其豐富的。而這些炮制方法,現在已成為我們國寶級的機密。其次,中藥是指按照四氣五味、君臣佐使等特性與法則配比而成的方劑藥物,而不是随心所欲的雜合物,然後根據需要,或湯、或丸、或散、或膏……由此可見,“中藥”與“天然藥物”,既不可混為一談,又不可相互取代。有着幾千年曆史的中藥,有什麼必要因“天然藥物”的興起,就亂了陣營,自動退避,主動靠攏,甚至要宣告投降呢?中藥,就是中華民族的藥,隻有首先是民族的,才是世界的。

它的四氣五味、君臣佐使、正治反治等一系列獨特法則與文化内涵,是不可輕意棄置,更不可随意取代的。不能西方人說它是“一鍋濃濃的黑湯”、“一團黑黑的藥丸”,我們就自覺中藥落後,沒了底氣。如果放棄了湯藥,中醫的特色(辨證論治)也就失去了光彩,後果嚴重。現在有模糊數學、模糊邏輯,無疑都是高深的科學門類。由此我聯想到了一鍋湯藥、一團藥丸,目前對它們經過配比後的藥物成分暫時說不清,那麼,何不将它稱之為“模糊藥學”呢?由此我又聯想到世界無論是自然界或是科學界不是有着許許多多的“模糊”難題在困惑着人類,等待我們去考察、研究、揭秘嗎?對宇宙,我們知道了多少,又有多少模糊未知的,但是,我們不是有綜合宇宙學嗎?對人類居住的地球,我們依然存在許多模糊與未知,不是有綜合地球學嗎?就說對人體自身,我們到底還有多少模糊與未知,人類基因圖譜的問世,無疑是大大向前邁進了一步,而綜合性的人體科學還面臨着多少有待探索的課題。人類不會因為對某種自然現象處于模糊之中,而去指責它;人類不會因為對金字塔等許多古代建築處于模糊之中,而去指責它們;人類更不會對自身的器官、組織、功能模糊不解,而去責怪它們……同理,人類暫時對一鍋藥湯、一個藥丸的成分處于模糊之中,又有什麼了不起呢?何況它們已存在了幾千年,救治和保養的人數以億計,僅這一條就足以證明中藥的科學性與實效性。

我不相信把這些道理告訴西方人,他們還要跟中藥較勁!要讓世人都知道中藥的内涵、中藥的文化,其底蘊是何其豐富!我們的任務,在把中藥推向世界的同時,要加大藥文化宣傳的力度。我主張“中藥”與“天然藥物”應該相互并存、相互借鑒、友善共存、各謀發展。世界如此遼闊,人類如此之多,不可能容不下這兩種事物同生共存。它們各有特色,各有優勢,完全不必“合二為一”。是金子總在閃光。西方人不是照樣吃上了中國的煎餅、油條、豆汁和菜肴嗎?照樣唱上了中國的歌曲、京劇,說上了中國的相聲,穿上了中國的旗袍、布鞋嗎?如果真有需要,外國人照樣會喝中藥湯、吃中藥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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