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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醫火神派探讨》2

《中醫火神派探讨》2 第二章,鄭欽安學術思想探源

鄭欽安,原名壽全,字欽安。生于清道光四年(公元1824年),卒于清宣統三年(1911年),享年87歲。生于四川臨邛(今邛崃縣)固驿鎮。祖父鄭守重,乾隆時拔貢。父親鄭本智,屢次科考均名落孫山,退而開辦一個私塾館。鄭欽安為其獨子,五歲即從父讀,稍長博覽群書,十六歲已讀完四書五經,随父親從邛崃遷居成都。其父因屢困科場,痛恨科舉壓抑人才,令其子拜成都名儒劉止唐為師,專門學醫。劉氏号稱愧軒教主,是蜀地德高望重的一代通儒,著有《十三經恒解》及有關子、史、詩文集等書數十種。見他聰穎異常,好學深思,贊許其将來的醫學造詣,必将光大師門,“指示《黃帝内經》、《周易》太極、仲景立方立法之旨"。鄭氏“沉潛于斯二十餘載”,奠定醫學理論基礎。同時,“所覽醫書七十餘種",取其所長,醫理日精。道光二十八年(184 8)24歲時,開始在成都懸壺行醫。

鄭欽安治學嚴謹,醫術臻于上乘。踵門求治者應接不暇,屢起沉疴,活人無數。因臨證善用用姜、桂、附等大辛大熱之藥溫補腎陽,量大而準,治愈不少群醫束手之大症、重症,包括本文開頭介紹的治愈成都知府夫人的重症吐血案,時人頌為“鄭 火神,又稱。‘姜附先生",譽及雲、貴、川數省,聲名冠于一時。

及至中年學驗俱富,乃著書立說,陸續将多年醫學心悟著書立說,刊行于世。清同治八年(1869年),鄭欽安的《醫理真傳》成書刊行,雖僅僅10萬字,卻是 火神派的奠基之作,集中闡述了鄭欽安的學術思想,奠定了他作為“ 火神派首領”的地位。該書四卷,卷一除概述乾坤坎離、陰陽五行等基本理論外,有辨認一切陽虛症法,辨認一切陰虛症法二章,作為分辨陽虛、陰虛之秘訣;卷二、卷三分别為陽虛症問答和陰虛症問答,并分設數十條實例,一一加以說明;卷四就雜問、切脈、認病捷要總訣、辨認諸症法、用藥金針等,一一指出,切要實用,易于掌握。該書要旨,治病先須分辨陰陽;以元陰、元陽為立命之本,而以元陽為主導;同時陽虛、陰虛各列專卷,病況不同,方藥亦異,各盡圓通之妙。

同治十三年(1874年),鄭欽安的《醫法圓通》四卷刊行。仍本治病注重陰陽實據之旨,列舉雜症數十條,辨明内外虛實,判以陰陽,指示經方時方之要,言簡意赅,甚合臨床實用。書首“用藥弊端說,’舉出當時醫界積習時弊,而示以用藥準繩。書末更指出,善于圓通運用成方,一方即可多用,如四逆湯“功用頗多,得其要者,一方可治數百種病。因病加減,其功用更為無窮。,’該書亦僅僅1O萬字,羽翼了《醫理真傳》,進一步充實完善了 火神派的學術思想。

光緒二十年(1894年),又有《傷寒恒論》十卷問世。其特點為不泥于前人陳說,而是結合臨床實際,發明仲景原文,詳釋方義,析微闡奧,質疑辨誤,以獨特見解立于醫林。鄭氏自序雲:“餘閱原文,頗有領悟。茲将原文逐條一一剖析,不敢與前賢并駕,但就鄙見所及,逐條發明,雖不敢雲高出手眼,此亦救世之本心,聊以補名賢之不逮。“通觀全書,不因襲陳說,能獨抒己見,對原文疑似之處,加以糾正,而無曲解臆斷之嫌。其最大特點是将條文緊密扣合臨床實際,切實說理,将理論與臨床密切結合起來,指導辨證、治療"(任應秋語)。如少陰後篇13條: “少陰病,四逆,其人或咳、或悸、或小便不利、或洩利下重者,四逆散主之。"鄭氏認為:“按少陰病而至四逆,陽微陰盛也,其中或咳、或悸者,水氣上幹也;小便不利者,陽不化陰也;腹痛下重,陰寒之極也。法宜大劑回陽為是,而此以四逆散主之,吾甚不解。"足見鄭氏不限于前人所說,獨抒己見,對原文疑誤之處進行辨證,補仲景之所未及。該書奠定了鄭欽安作為近代著名傷寒學家的地位,日本學者伊藤良稱其“填補了日本研究漢醫史缺清代傷寒學派的空白”。

晚年,鄭氏為将學術傳于後代,設帳課徒著書。他的門徒除著名的盧鑄之外,現成都地區中醫,亦有不少為其再傳弟子,其他或私淑,或遙承,研究其著述,繼承 火神派學術思想,可稱桃李滿天下。

鄭欽安一生注重醫德,從無沽名釣譽之心。為貧苦人民治病,多不取錢,自奉甚儉,終身未置田地房産,又常向貧苦者送醫施藥,濟困扶厄,受到百姓的愛戴和敬仰。

清宣統三年(1 9 1 1年),鄭欽安病殁于成都,享年87歲。其衆門徒和感恩蒼生自願集資購一穴地,葬鄭氏于成都南門外紅牌樓鐘家壩,墓上刻有“臨邛醫士鄭欽安之墓",今已無可尋迹。


下面探讨其學術思想,分題予以論述。

第一節 陰陽為綱判分萬病

鄭欽安學術思想的最基本觀點,是以陰陽為綱,認識人體生理、病理,辨證、識病,選方、用藥等等一切醫學問題,由此出發,鄭氏所論乾坤坎離、髒腑生克、五行六氣、三焦六經、氣血水火、外感内傷等均以陰陽為綱,形成非常鮮明的學術體系。因此他“認證隻分陰陽", “功夫全在陰陽上打算”,并把這種觀念稱之為“陰陽至理"。

一、陰陽為綱,判分萬病

鄭欽安以《易經》、《内經》、《傷寒論》為宗,“沉潛于斯二十餘載,始知人身陰陽合一之道,仲景立方垂法之美。”“思之日久,偶悟得天地一陰陽耳,分之為億萬陰陽,合之為一陰陽。于是以病參究,一病有一病之虛實,一病有一病之陰陽,知此始明仲景之六經還是一經,人身之五氣還是一氣,三焦還是一焦,萬病總是在陰陽之中’’(《醫法圓通·鄭序》)。
“一病有一病之陰陽",“萬病總是在陰陽之中",突出陰陽作為辨證總綱的地位,這就是鄭氏臨床辨證最基本的學術思想,這一觀點他稱之為“陰陽至理”。因此他以陰陽為綱判分萬病,“認證隻分陰陽",“功夫全在陰陽上打算”。在鄭氏學說中,“陰陽至理"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概念,一部《醫理真傳》通篇都貫穿着這一學術思想。
“認證隻分陰陽",以陰陽為綱統分萬病,體現了《内經》“善診者,察色按脈,先别陰陽”的精神,具有高屋建瓴,執簡馭繁的辨證特點,鄭欽安在其著作中,反複闡述這一觀點:
“萬病不出陰陽兩字"。“病情變化非一端能盡,萬變萬化,不越陰陽兩法。"
“予治一切病證……隻要無外感病形,即握定陰陽盈縮治之,見功屢屢,獲效多多,真不傳之秘法,實度世之金針。"
“萬病起于一元傷損。分而言之,上中下各有陰陽,十二經各有陰陽;合而觀之,一陰一陽而已’’(《醫法圓通卷二》)。
“病有千端,漫雲易為窺測,苟能識得陰陽兩字,而萬變萬化之機,亦可由此而推也”(《醫理真傳卷四》)。
“今與諸公約:病無論乎男女老幼,藥無論乎平常奇異,價貴價廉,隻求先生認得陰陽,用得恰當,則盡善矣’’(《醫法圓通卷四》)。
以陰陽為綱判分萬病,可以使醫者提綱挈領,高屋建瓴。然而,許多醫家不問陰陽,“不求至理”,一味在“五行生克上追求",被複雜的症狀所迷惑,以至陷入“見病醫病"的粗淺境地,鄭欽安反複批判這種現象:
“仲景立法,隻在這先天之元陰元陽上探取盛衰,不專在後天五行生克上追求……開口即在這五行生克上論盛衰,是知其末而未知其本也"(《醫理真傳卷二》)。
“曆代以來,著作者數十餘家,皆含糊不清,并未将陰、陽底蘊明明指出,一味在後天五行生克上論,鋪張滿紙……宗旨不明,源頭不澈,故知斯道之精者寡矣" (《醫理真傳卷三》)。
“總之,病情變化,非一二端能盡,其實萬變萬化,不越陰陽兩法。若欲逐經、逐髒、逐腑論之,旨多反晦,誠不若少之為愈也"(《醫法圓通卷一》)。
“至于受病,淺深各有旨歸。然分類以治之,未始不當,但方愈多而旨愈亂,若不再行推醒,拈出旨歸,将來後學無從下手。當今之際,誰非見腫治腫,見脹消脹者哉"(《醫法圓通卷二》)。
“學者切切不可一味見病治病,務要将内外病形,陰陽實據熟悉胸中,方不緻誤人性命"(《醫法圓通卷一》)。
“吾願天下醫生,切切不可見頭治頭,見腫治腫,凡遇一症,務将陰陽虛實辨清,用藥方不錯誤"(《醫理真傳卷四》)。

總而言之,鄭欽安在辨證論治中,隻講“陰陽至理”,反對頭痛醫頭,腳痛醫腳,襲用“套方套藥”的市習;隻在陰陽兩綱上求根本,不在諸病名目上尋枝葉;認證隻分陰陽,不在“五行生克上追求"。套用一句《内經》的話說,就是“謹熟陰陽,無與衆謀",這在曆代醫家中确實獨樹一幟,誠如鄭氏自述,“雖非萬舉萬當,亦可為醫林一助雲爾。"



二、陰陽兩綱,各有實據

既然“認證隻分陰陽", “功夫全在陰陽上打算”,那麼,臨床辨認陰陽就是頭等大事了。鄭氏在《醫理真傳》自序中開宗明義,就強調陰陽辨證的地位和作用:“醫學一途,不難于用藥,而難于識症。亦不難于識症,而難于識陰陽。”他認為,“識陰陽"是診病最重要的課題。全書通篇從陰陽角度來闡述醫理,探求病因,據證立法用方。

但是,“陰虛與陽虛,俱有相似處,學者每多不識,以緻殺人。"那就應該制定、掌握判别陰陽的标準,鄭欽安稱之為“陰陽實據"。他強調“陰陽務求實據,不可一味見頭治頭,見咳治咳,總要探求陰陽盈縮機關與夫用藥之從陰從陽變化法竅。"
那麼“陰陽實據”在哪兒呢?“三陰與三陽,病形各殊,三陽不足之症,所現純是陰色,為其陽不足,而陰有餘也;三陰不足之症,所現全是陽色,為其陰不足,而陽有餘也,此辨認陰虛、陽虛之切法也”(《醫理真傳卷三》)。這是區分陰陽的綱領,簡單說來,陰證所現“純是陰色",鄭氏經常又稱為“陰象’’、 “寒形";陽證所現“全是陽色",鄭氏又稱為“火形"、“熱象"。他總結的辨認一切陽虛症法與一切陰虛症法,對陽虛證和陰虛證分别作了明确概括,提出辨認要點,他稱之為“陰陽實據”,又稱“陰陽辨訣",視之為“辨症認症之子午針也",足見意義非同一般。這是他數十年臨床經驗所形成,也是對陰陽學說的豐富與發展。在鄭氏學說中,這些是非常重要的理論概念,以後我們将經常提到之。

哪些是判斷陽虛證的“陰色”、“陰象"呢?在“辨認一切陽虛症法”中他指出: “陽虛病,其人必面色唇口青白無神,目瞑倦卧,聲低息短,少氣懶言,身重畏寒。口吐清水,飲食無味,舌青滑;或黑潤青白色,淡黃潤滑色,滿口津液,不思水飲,即飲亦喜熱湯,二便自利。脈浮空,細微無力,自汗肢冷,爪甲青,腹痛囊縮,種種病形,皆是陽虛的真面目,用藥即當扶陽抑陰’應該指出,鄭氏所謂陽虛,既指虛寒,也包括實寒。

哪些是判斷陰虛證的“熱象"、“火形”呢?在“辨認一切陰虛症法,,中說:“凡陰虛之人,陽氣自然必盛。外雖現一切陰象,近似陽虛症,俱當以此法辨之,萬無一失。陰虛病,其人必面目唇紅色,精神不倦,張目不眠,聲音響亮,口臭氣粗,身輕惡熱,二便不利。口渴飲冷,舌苔幹黃或黑黃,全無津液,芒刺滿口.煩躁谵語;或潮熱盜汗,幹咳多痰,飲水不休,六脈長大有力,種種病形,皆是陰虛的真面目,用藥即當益陰以破陽,"兩相對比, “陰色"、 “陰象,,與“熱象’’、“火形”,确如鄭氏所說,“陰陽二症,判若眉列"。同樣應該指出,鄭氏所謂陰虛,既指虛熱,也包括實熱。

在《醫理真傳》“欽安用藥金針”中他再一次明确:“予考究多年,用藥有一點真機與衆不同。無論一切上中下諸病,不同男婦老幼,但見舌青,滿口津液,脈息無神,其人安靜,唇口淡白,口不渴,即渴而喜熱飲,二便自利者,即外現大熱,身疼頭痛,目腫,口瘡,一切諸症,一概不究,用藥專在這先天立極真種子上治之,百發百中。若見舌苔幹黃,津液枯槁,口渴飲冷,脈息有神,其人煩躁,即身冷如冰,一概不究,專在這先天立極之元陰上求之,百發百中。”這就是鄭氏所謂的“陰陽實據’’或稱‘‘陰陽辨訣",亦即判斷陰虛陽虛的“秘訣”。
在《醫理真傳》卷二、卷三中,他還分别列舉31條陽虛病症,29條陰虛病症,采取問答形式,一症一解,詳加論證,“以便學者參究"。

鄭欽安是如何憑着“陰陽實據’’來判分各種病症的陰陽屬性呢?下面舉例證明之。

比如眩暈,“眩暈一症,有上實下虛者,有上虛下實者,有清陽不升者,有濁陰上幹者,有夾虛風者,有夾虛火者,有髒腑偏盛而緻者,種種不一。括其旨歸,總不出陰陽二字……其人面白無神,飲食減少,二便自利,困倦欲卧,喜熱畏冷……脈浮無力而空,諸如此類,都屬陽虛……察其人精神不衰,舌黃喜冷,飲食易消,二便短少……脈實有力而長,諸如此類,都屬陰虛火旺上幹所作" (《醫理真傳卷三》)。

論吐血,“吐血一症,其要有三。有陽虛者,有陰虛者,有因外邪阻滞者……凡陽虛吐血之人,言語無神,脈息無神,面色無神,氣衰力竭,困倦喜卧,不思飲食,咳多清痰……陰虛吐血之人,言語有神,面色有神,脈息有神,吐雖多,不覺其病,咳多膠粘之痰”(《醫理真傳卷四》)。

論眼科諸症,“目症有雲七十二症,有雲三百六十種,名目愈多,旨歸即晦。今為之總其大綱,括以陰陽兩字為主,餘不足錄。陽症兩目紅腫,羞明眵翳障霧,赤脈貫睛,目淚痛甚,小便短,大便結,喜冷飲是也。陰症兩目微紅,而不羞明,即紅絲縷縷,翳霧障生而不覺痛甚,二便如常,喜飲熱湯者是也”(《醫理真傳卷四》)。

論發斑,陽證發斑,“其人口臭氣粗,壯熱飲冷,脈大而實……"陰證發斑, “其人懶言嗜卧,不渴不食,精神困倦"(《醫法圓通卷二》)。
總而言之,辨認任何病症, “總在考究陰陽實據為要"。“挈定陰陽實據治之,發無不中"(《醫法圓通卷一》)。能做到這一點,用鄭的話來說,“便可超人上乘,臻于神化"。 火神派醫家根據鄭氏“陰陽為綱"的理論,積累很多治驗案例,讀者可以互相參看。

任何一種學術觀點都是有其适應範圍的。分析鄭欽安關于陰陽實據的論述,可以看出,所謂陰陽兩綱主要是指陽虛(包括虛寒和實寒)、陰虛(包括虛熱和實熱),亦即寒熱兩類病變。這與廣義的陰陽概念分别指裡、虛、寒證和表、實、熱證有所不同。因此在談到鄭欽安陰陽兩綱時要明确兩點:一、有表證時當先顧表,鄭氏反複強調這一點,“審無表證",方可再辨陰陽。二、對裡實證如七情、痰濕、食滞等症,當按治療實證方法處理,這也不屬陰陽兩綱範疇,可以《金匮》雜病論之。在《醫法圓通》論治胃病不食等多種雜病時,鄭氏亦反複強調這一點,總之,按鄭氏所說,要“察究外内虛實",“按定陰陽虛實、外感内傷治之",這是嚴密完整的說法。 第二節 注重陽氣 腎陽為本

鄭欽安學術思想的最基本觀點,是從陰陽立論,認為元陰元陽即腎中真陰真陽,是人身立命之根本。因此他以陰陽為綱,判分萬病,“認證隻分陰陽”,“功夫全在陰陽上打算”。在此基礎上,鄭欽安根據《素問·生氣通天論》中“陽氣者,若天與日,失其所,則折壽而不彰,故天運當以日光明’’之義,築 提出 火神派最重要的學術觀點就是重視陽氣,崇尚扶陽。也乏 就是說,在陰陽兩綱中,他并非等量齊觀,而是特别看重陽氣,陽主而陰從。在人身各種陽氣中,他又特别推重腎陽即元陽,認為是人身立命之根本,當然也是人體疾病善惡轉化的關鍵。

一、陽統乎陰,陽主陰從

鄭欽安認為元陰元陽是人身立命之根本,但是在陰陽兩綱中,表面上看,陰陽在相互為用的關系中,處于等同地位,互為消長,缺一不可。然而在相互消長的過程中,表現出的卻是“陽統乎陰",“陽主陰從”的現象。因此他認為陰陽二者之間的關系,關鍵在于陽氣,陽為主,陰為從,隻有陽氣緻密于外,陰血才能固守于内。二者雖說互根,但又有主次之分。所以鄭欽安特别重視陽氣,認為“陽者陰之根’’,“有陽則生,無陽則死”。鄭欽安推崇辛熱扶陽治法,擅用姜附等藥,顯然都是建立在注重陽氣的理論基礎之上。在其著作中,他反複闡述這些觀點:
“陽者陰之根也,陽氣充足,則陰氣全消,百病不作。"
“陽旺一分,陰即旺一分,陽衰一分,陰即衰一分。"
“陽統乎陰,陽者陰之主也,陽氣流通,陰氣無滞。"
“人身所恃以立命者,其惟此陽氣乎。陽氣無傷,百病自然不作,有陽則生,無陽則死。"
“人身立命就是一個火字。”“人之所以立命者,在活一口氣乎。氣者陽也,陽行一寸,陰即行一寸,陽停一刻,陰即停一刻,可知陽者陰之主也”(《醫理真傳卷二》)。


二、。腎陽為本,人身賴之

“人生立命全在坎中一陽",“坎中一陽”即腎陽,為人身陽氣之本,立命之根,這是鄭欽安在注重陽氣的基礎上進一步提出的觀點。人身陽氣有上中下部位之分,上焦有心肺之陽,中焦有脾胃之陽,下焦有肝腎之陽,但是,“下陽為上、中二陽之根",下焦腎陽是上焦、中焦陽氣之根。也就是說,在諸種陽氣中,他又特别強調腎中陽氣的作用,稱之為“真陽"、“元陽"、“真氣"、“真火"、“龍火"。“腎中真陽為真氣,即真火”,在其學說中,他亦反複強調這一點:
“少陰乃水火交會之地,元氣之根,人身立命之主也。病至此際,是元氣虛極,剝至于根……這一點元氣澈上澈下,包羅天地"(《醫法圓通卷四》)。
“凡人之身皆賴一團真火",“真氣命根也,火種也。”“人活一口氣,即此真氣也。’’
“有形之軀殼,皆是一團死機,全賴這一團真氣運用于中,而死機遂成生機。"
“有形捌區殼,皆後天之體質,全賴先天無形之真氣以養之。"
“人身立命,全賴這一團真氣流行于六步耳。真氣乃人立命之根,先天種子也”(《醫理真傳卷二》)。
“夫人之所以奉生而不死者,惟賴此先天一點真氣耳。真氣在一日,人即活一日,真氣立刻亡,人亦立刻亡,故日人活一口氣,氣即陽也,火也,人非此火不生"(《醫法圓通卷四》)。

溯本求源,鄭欽安重視陽氣的學術思想除本于《易經》、《内經》、《傷寒論》等經典論著之外,他還“所覽醫書七十餘種’’,因此曆代醫家中注重陽氣的觀點對他不無影響,其中最主要者當屬明代以張景嶽為代表的溫補派諸家。下面引用一些前賢關于注重陽氣的論述,借以看出鄭氏與他們之間的聯系和傳承關系。

張景嶽:“陽之為義大矣。夫陰以陽為主,所關于造化之源,而為性命之本者,惟斯而已"(《類經》)。“人是小乾坤,得陽則生,失陽則死。"“生化之權,皆由陽氣。”“天之大寶隻此一丸紅日;人之大寶隻此一息真陽" (《類經附翼·大寶論》)。 “難得而易失者惟此陽氣,既失而難複者惟此陽氣’’(《景嶽全書·傳忠錄》)。

明·李念莪:“火者陽氣也。天非此火(指陽光)不能發育萬物,人非此火(指陽氣)不能生養命根,是以物生必本于陽。”“天之運行,惟日為本,天無此,則晝夜不分,四時失序,晦冥幽暗,萬物不彰矣。在于人者,亦惟此陽氣為要,苟無陽氣,孰分清濁?孰布三焦?孰為呼吸?孰為運行?血何由生?食何如化?以天無日等矣”(《内經知要》)。

明·周慎齋:“人身以陽氣為主,用藥以扶陽為先”(《慎齋遺書》)。

對照上面鄭氏關于陽氣的論述,完全可以看出他與張景嶽等輩的認識一脈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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