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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立人與工具人【轉,作者:生于0715】

先讨論一下什麼是“獨立型”的人。 打個比方,不少律師、會計師、咨詢顧問、高級管理人員、軟件編程高手等等職業就是獨立型的人。他們可以獨立于某個組織而存在,自己為自己的生存發展負責。 他們在跟别人做生意打交道的時候,首先要考慮自己的利益,能夠從對方獲得什麼。如果對方對自己有價值,那麼就充分展示自己,告訴對方自己将能夠為對方創造什麼價值。 如果對方對自己沒有好處,那麼就不要浪費大家時間。如果對方對自己有危害,那麼能避就避開,避不開就反擊。 對于這種“獨立型”的人,生存的意義在于獨立自由地生存。那麼,這些人如何獲得好的生活? “衣着相貌”影響人,“言談舉止”打動人,“專業價值”滿足人。也就是說,不要讓“肉埋到飯裡”,随時展示價值感。 同時,聚焦于自己的專業能力,持續提升自己的職業素養,完善自己的價值。随着價值的提升,“獨立型”的人在文化表現上越來越沉穩、平和。
  
  同時,我哥是典型的“工具型”的人。 他雖然有知識、有能力、有經驗,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如何讓自己的這些價值為自己創造效益。也就是說,他就像别人手裡的“工具”一樣,被别人利用來獲得利益。而“工具”的實質就是精神上的奴性,雖然在努力幹活,但是不知道自己是獨立的人,不會主動争取自己的利益。 這個問題我姐早就看得很明白。我初中考高中的時候,我姐讓我報文科。 我母親問她為什麼。 我姐說:“要讓他改變命運,不要讓他當工具”。我估計我姐當時已經有了深刻的體會,而除了我以外,我家全都是理工科(我哥當時還沒有結婚)。相信有無數的人都有這樣的感受,因為我到過不少國有企業,大家都是這樣的“工具”文化,而大部分私企,也是一樣。而“工具”們因為不知道該如何充分自己的知識、能力和經驗為自己創造價值。所以,當企業興旺的時候,“工具”窮;企業衰亡的時候,“工具”更窮。那麼,“工具們”就急迫地希望學習其它知識,或者“找到”發财之道,然後改變自己的命運。 于是,越來越窮的“工具們”就越來越浮躁。
  
  那麼,像我哥這樣的“工具是怎樣煉成”的呢? 第一、父母文化影響,有其父必有其子;第二、學校的“工具”文化;第三、工作後的環境文化。 經過這三道文化“關卡”,我哥就徹底成了“工具”文化的俘虜。并且開始體會到作為“工具”的廉價。因為,“工具們”似乎必須依附在企業中,才心裡有安全感,所以甯願付出自由的代價、付出高額的代價,最後還是發現當時的“安全感”隻是“海市蜃樓”。
  
  “工具們”是社會“機器”的附屬品。 “工具們”是生産導向型經濟的産物,符合生産導向型“物質更重要,人為物質服務”的價值觀。(請參照我對生産導向型社會的特征歸納)。比如說,我們從小生活在工業區,是個衆多國有企業聚集的地方。而國營企業是蘇聯模式的産物,企業是一個條塊分割的結果,屬于典型的生産導向性系統的一部分。 企業隻是用來生産産品的單位工具。在企業中,幾十年生産一貫制,沒有技術升級,沒有産品結構調整,沒有針對客戶的産品創新,沒有生産工藝和管理體制的系統性提升。工人隻是“螺絲釘”,而工程師也隻是“維修工”。在這個系統中,人是生産系統的附庸,人隻要做好了被規定的工作,就會得到個人的生活費。
  
  圍繞生産系統,人們成為物質的附庸,形成了“工具型”文化思維習慣。 在企業内部,人是為生産系統服務的,保障生産系統的正常運轉。隻要保障了生産系統的正常運轉,那麼一切都OK! 同時,這些企業的員工,圍繞這些企業形成了社會生态系統。也就是說,人們的生活形态是圍繞物質生産展開的。 不僅僅人們像工具一樣工作,人們和自己的孩子也必須在工廠附近工作和生活,符合工廠的要求。而且,人們與外界溝通很少,主要形成一種相對固定的人際關系,也就難以适應快速變化的環境,以及相應的變化應對能力。而應對變化的能力,是因為人們缺乏社會競争意識(獨立意識)以及社會競争能力(獨立能力)。當我們缺乏獨立意識和能力的時候,我們不僅僅缺乏社會溝通和交往能力,更不會有效地保護自己。
  
  我做過一些咨詢項目,感覺到城市中處處存在着“工具型”的文化。雖然從表面上來看,社會的商品經濟已經非常繁榮發達,人們天天在進行着市場交易。 但是,人們從根本上并沒有擺脫“工具型”思維。現在,很多企業在做企業文化,現在企業文化咨詢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是行為規範,而行為規範的一部分是基礎社交禮儀。就是這個基礎社交禮儀,按道理是在公民社會中,人們從三五歲開始就養成的最基本的行為方式。 但是,它成為三五十歲人們最為感興趣的内容!為什麼? 因為幾十年來,生産導向型系統就在要求人們做“工具人”,而不是“社會人”。 “工具人”作為單位的“螺絲釘”和“工具”,隻被要求單一的技能;而獨立的“社會人”首先被要求具有獨立思考能力,以及相應的獨立生存與發展技能。也就是說,“工具們”的思想是殘缺的,缺乏獨立意識;人們的技能是殘缺的,缺乏獨立進行社會競争的能力。
  
  生産導向型文化的時間長了之後,“工具型”文化經常會滲透到潛意識的思維層面。比如說有一些人,他們很有知識,非常精明強幹,符合絕大多數優秀社會人的特點。而且,我還看到一群這些精明強幹、閱曆豐富的人們,他們已經組成一個團隊,創造過“奇迹”,運作過上市公司。但是,這些人往往會“窩”在一些國營單位,經常還不受重用,結果讓自己的青春和才華浪費。按道理來說,他們隻要走出,會實現非常可觀的人生發展。比如說我說的那個團隊,如果讓他們操盤某一個企業的運作和上市,他們不僅能讓企業業績和股票非常靓麗,而且自己也能夠獲得很高的經濟和社會回報。那麼,他們為什麼不出來闖一番事業? 我覺得,他們受到“工具型”思維從潛意識層面對他們的束縛。因為,向他們的狀況,沒有道理天天“窩”在那裡,然後看着事情在無能的領導手下變得失控。而他們在天天郁悶的時候,不僅僅對自己的身體不好,更意味着壓抑了自己的能力的成長和潛力的發揮。
  
  我的父母就是“工具人”的典型,然後幾乎全部傳染給了我哥。 比如說,在子女教育方面,我的父母做得太差了。按道理來說,一個獨立型的社會人,其社會首要責任是孩子教育問題。但是,我的父母就全面體現出“工具們”的特征。雖然從思想上,我父親的獨立意識特别強,看問題有自己的獨特角度(一種很偏激的角度)。但是,他的行為完完全全就是“工具人”的特征。 他從小給我們的印象就是早出晚歸,辛辛苦苦去工作。當時,他們是周五休息,所以我哥在周日基本上都見不到他。 隻是後來,我哥上了高中以後,我父親的單位才改成周日休息。他喜歡學習,持續在讀書、看報。在1978年(或者79、80年)的時候,自己着手組裝了個14寸的電子管電視機,其中有些電視機裡的變壓器都是他自己手工做出來的,成為周圍人們看到外面世界的一個重要窗口。我父親曾經做過一個環保型産品的創新,帶着一些工人一起沒日沒夜地進行研發,講奉獻嘛。那幫工人因為我父親的為人,就是不給錢加班也願意跟着他幹。 我看,我哥後來就在很大程度上繼承了我父親的方式,像我父親那樣帶着工人去幹活。不過,我哥一方面在内在理論知識和能力上,比我父親差很多;另一方面,時移世易,我父親當時帶着工人幹活,拿着是大學生的工資,比他工資高的工人不多,而且當時全國都是那個工資。但是,到了我哥的時候,他拿着那個工資不僅比工人低,他在全國都屬于“赤貧”。
  
  後來,我跟我母親聊天的時候,就再三批判他們的“工具人”行為。 我直接跟我母親說,我父母非常愚昧,我母親也不得不承認。我母親有一個好朋友,她的丈夫也是我母親那個單位的。他們夫婦當時就很明智,丈夫從來就是上班來,下班走,盡量不加班。然後,下班回家,就輔導孩子功課。 結果,三個孩子都輕松地考上名牌大學,輕松地去了美國。小兒子後來讀了美國最好學校之一的法律博士,畢業後直接收入很高。 而且,按照中國人的觀點,進入了所謂的“主流社會”。再看看我們姐弟三個人,為了上大學費了多少周折,磕磕絆絆,雖然也出了國,但是跟起她朋友的孩子相比,生活境遇真是相差的太遠了。他們就是有知識、沒文化的人。 文化是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我父母的文化首先應該是跟我們姐弟的關系。但是,他們忽略了我們,去為物質“做貢獻”。 結果,他們的工作最後都成了“無用功”,他們的孩子卻在劣質教育中飽受煎熬。
  
  這就是“工具人”的資源配置錯誤,不僅導緻自己的生活困苦,很可能使自己的孩子“一代不如一代”。我們姐弟還算湊合的,我母親的不少同事們,就在經曆“一代不如一代”的痛苦,雖然自己是知識分子,高級工程師,但是當自己退休後,拿着極為可憐的退休工資(說出來别人都不信)。然後,自己的孩子連大學都考不上,隻能陷入越來越窮困的狀态。 我因為上大學就離開了我們那兒,所以隻是聽我母親說,誰家的孩子怎麼怎麼樣。我哥認識他們中的很多人,他們跟我哥最初一樣,不論自己多麼努力,生活狀況都在持續惡化。随着各種價格上漲,他們其實已經淪為城市中的赤貧階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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