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首頁 > 教育 > 正文

碩士博士的英雄主義:在認清科研殘酷後,依然義無反顧!

前段時間,看到一個熱門話題“為什麼越來越多的博士逃離科研”。

其實,不是很多博士選擇逃離科研,而是科研選擇了不逃離的博士。博士階段的科研訓練就像是過柱子,不同的人留在了不同的層裡,餘下的是科研界的“純淨物”。

究其根本,這是一個适不适合的問題,是越來越多的博士生發現自己不适合搞科研,與其留下來被科研搞,不如把位子留給更适合的人。

那麼,問題來了,如何判斷自己适不适合搞科研呢?畢竟也沒有誰臉上寫着“科研”二字。

有人說,科研适合中産階級出身的同學,他們不用為大米和面包操心,更不用急着去賺錢,養家糊口,也不像一些富二代,失去了鑽研精神和吃苦耐勞的勤奮,因此更容易在科研界揚名立萬。

有人說,科研不适合那些失去了對科研的熱愛和激情的人,無論在什麼領域,他們對科研的初心始終不變,把科研當做興趣愛好,有熱情才有動力,在枯燥的研究生活中能夠保持這份激情着實不易。

還有人說,科研人員是那些不在乎個人得失的人,一個人越在乎世俗的快樂,越不容易在已突破新知為目的的科研活動中發現樂趣。試想,如果科學家們天天想着如何改善自己的個人生活,那麼這個世界估計就沒我們普通人什麼事了。

适不适合搞科研,對于一個研究生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判斷,關乎自己下半生的職業生涯,因此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本文試圖從兩種角度來說明一些判斷自己是否适合邁入科研界的方法,希望給對未來迷茫的朋友提供一定的參考。如果您認定自己就是搞科研的料,請不要讓本文影響您的判斷。

适合科研

的人,不在乎這些痛


谷歌首席科學家、谷歌大腦技術負責人VincentVanhoucke(萬努克)前不久發出的一篇“勸退文”,引發海外科研學者的熱議,希望能夠給大家一個參考。

在這博客中,萬努克直言以研究為業,固然令人羨慕,但會面臨着各種各樣的“痛苦”。而且,有許多學生都曾被從事研究工作的前景所吸引,卻在很短的時間内,退縮到相對舒适的工程領域。

為什麼?萬努克說這背後這從來都不是個人價值或天賦的問題,而是因為做研究需要一種不同的範式,這種範式與作為一名工程師相比,截然不同。

萬努克列舉了從事研究的九大“痛苦”。比如,整個職業生涯都會“浪費”在無用的事情上,研究成果在發表的那一刻就可能過時了等等。他把這些描述為,那些學校裡沒有教你的事情。

A. 研究是有多個答案、甚至沒有答案的不确定問題

在大學接受的訓練,隻是在很大程度上教會了你如何用獨特的方法去解決問題。但是,将研究看作是一個考試問題,必然會通向失敗。

在研究中所做的大部分工作,并不會讓你更接近答案,而是會讓你更好地理解這個問題。以學習作為單位衡量進步,而不是以解決問題為單位。是研究者必須要經曆的重要範式轉變之一。

B. 整個職業生涯都會“浪費”在無用的事情上

幾乎可以肯定的是,一旦某樣東西能夠起作用,就不再是研究了。最好的情況下,你的職業生涯的基本上都是由進步來定義的。

但是,這些進步并沒有真正解決任何問題,因為它們隻是從概念到落地的過程中的一步,甚至是一小步,這會讓人深感焦慮。

C. 研究成果在發表的那一刻就可能過時了

在我的研究生涯中,我所取得的成果,沒有一件是當今最先進的。經曆了漫長的出版過程後,仍然保持最高水平的作品也寥寥無幾。

進步是無情的。我們一般會用研究引用的次數量來衡量影響,但通常會忽略了這樣一個事實:許多引用都是作為一個背景,來說明它已經不再具有競争力。

這會帶來嚴重的錯失恐懼症(FOMO),在這種情況下,害怕别人搶先出版,對我的許多同事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壓力。

對于他們,我經常給出的建議是:如果你擔心被人搶先,你的研究可能在一開始就錯了。如果,你認為這是一個學界很快就會解決的問題。那麼,這可能不是一個值得花時間研究的領域。

D. 擁有無限的自由,但也有無限的責任

作為研究者,一個好消息是有很多規範來控制你自己。 但也有壞消息,你需要自己去控制局面。很多研究中,都沒有規範,也沒有藍圖。 你可能在探索一條完全錯誤的道路,這也沒關系。

因為你可以接受,對吧?作為一名研究管理者,我的大部分工作就是充當研究人員的治療師,為他們思考無限的可能性。我經常給研究議程劃定界限,并不是界限究竟在哪裡很重要,而僅僅是因為,它們的存在有助于減輕未知帶來的壓力。

E. 研究是一種生活,而不是工作

有時,有人會問我如何與著名的“天才”共事,他們有什麼不同,他們成功的關鍵在哪裡。我想回答的是,這些人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都非常努力。盡管這不是全部,但這是事實。

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絕對比你(當然還有我)更努力工作,一個共同的特點是他們的注意力和奉獻精神非常敏銳。

他們中很少有人會将研究稱為工作:根本原因在于,他們絕對熱愛自己所做的事情,願意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其他很多事情,都源于此。

科研基因,

一種科研硬通貨


什麼樣的人不适合做科研?以“科研貢獻”來評價的話,那就是缺少“學術基因”的絕大多數人。近年分别發在Science和PNAS上關于科學家職業生涯的兩篇研究表明,學術基因是決定一個人一生科研貢獻的基本因素。

A. “學術基因”

Sinatra等人(2016 Nov.4th on Science)發現,科學家職業生涯中的“高峰研究”(影響力最大的一篇研究)出現的時間點基本是随機的,但出現概率受到發表生産力和一個與個體科學家相關的常數“Q”影響。

首先,在科學家生涯中,高峰研究出現的時間和次序是均勻随機分布的。對于整個科學家群體而言,高峰研究既可能是科學家學術生涯的第一篇文章,也可能是最後一篇文章,并且在高峰研究之前或之後也幾乎沒有任何征兆。

舉個例子,弗蘭克·維爾切克在其職業生涯發表的第1篇研究使其在2004年獲得了諾貝爾物理學獎,而約翰·芬恩在職業生涯的非常晚期(在他被強制退休後)發表的研究才使其獲得了2002年的諾貝爾化學獎。

縱軸為研究發表10年後收到的被引用量,每個點代表一篇研究。

這其實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因為在“高峰研究”出現後,學者通常能夠得到更好的待遇和資源,但是,待遇和資源是持續的,而運氣則是完全随機的。

其次,除了運氣外,“高峰研究”的發表也受到一個科學家個體常數Q的影響。這個常數Q代表了科學家的一種穩定而系統地将研究項目轉換為高影響力文章的能力。

更為重要的一點是,之所以稱Q為學術“基因”,是因為Q在大多數科學家的一生中都是穩定不變的。

終其職業生涯,大多數人并不能夠提高自己做出突出貢獻的潛力。這更加令人細思恐極——或許當你踏入學術界的那一刻起,你的“天賦”就已經是注定的。在前半生和後半生都是一緻的。

B. (殘酷的)對數正态分布

值得一提的是,影響力、發表的數量和Q都服從右偏的對數正态分布,也就是具有很小的均值和很大的方差換言之,很少的人發表了大量的文章,很少的文章得到了大量的影響力,很少的人具有很高的“天賦”。

從對數正态分布我們可以得到另一件殘酷的事情:對大多數人而言,終其一生,也做不出太大的成就。更殘酷的是,這在其生涯的一開始就注定了。

對于低Q的學者而言,其職業生涯一生中的高峰研究的影響力不太可能超過50次,而高Q學者則輕松超過100次。“世界的發展是由天才推動的”,這句話一點也不假,至少在學術界如此(或許,在大多數和學術界類似的地方可能也成立)。

C. 什麼決定了Q?

一個令人關切的問題是,什麼決定了Q?特别是,有哪些外部因素能夠影響Q?

可惜的是,之前的研究發現,Q的變異與以下因素都沒有關系:職業生涯的長度(careerlength),時代(decade),團隊效應(team effects)和領域(disciplines)。換言之,無論在哪個時代、哪個領域,處在職業生涯的哪個階段,和誰一起發文章,或許都不能改變一個人的Q。

Q可能是什麼?

雖然尚無全面的調查,但或許一些研究能帶來關于“什麼是Q”的啟發,或許Q和以下因素都有關系:

(1)跨領域學習能力:Liénard等人(2018 Nov. 27th on Nature Communication)對生物科學領域的研究發現,那些博後導師與畢業導師文章差異越大、文章和博士後導師更相似、能夠從畢業和博士後導師處整合研究的學生(以文章相似度衡量)更可能獲得終生教職。

(2) 産前激素刺激:Tektas等(2019Feb. 25th on PLoS One)發現女性科學家的右手食指-無名指的指長比(2D:4D,越低則産前雄激素水平越高)與其學術成就是倒U型的,即産前雄激素暴露水平中等的女科學家更有可能通過教授資格考試。

(3)人格和基因:Rimfeld等(2016on JPSP)發現,至少對英國16歲中學生而言,其(高度遺傳的)人格對其學業影響成績并不算小,特别是“盡責性”和“開放性”。

(4)固定的小圈子:Ma等(2018Dec. 11th on PNAS)的研究發現,科學獎項(Scientific prizes)更集中地被一個相對較小的且聯系緊密的科學精英群體獲得。例如,64.1%的獲獎者獲得了兩個獎項,而13.7%的科學家獲得了五個或更多的獎項。而且團體的聯系緊密度能夠預測獎項的獲取。

基于以下證據,我的猜測是:或許很有可能不同的Q真的是“天生”的。換言之,主要取決于個人特質而非環境。

絕大多數人對學界的貢獻并不大,真正巨大的創新幾乎都是由“天才”做出的

大多數人創造重要文章的能力在整個職業生涯中幾乎不會發生變化,極少有人能突然“變成天才”

僅靠努力的工作,發更多的paper并不能“鍛煉”自己制造出更好的研究

與更厲害的他人合作亦不能提高自己的品味。

“積極偏差”

與“明智的決定”


并非所有人都能接受自己很可能是個普通人的事實,也并非所有人都具有“真正的英雄主義”(羅曼·羅蘭,1906,《米開朗基羅傳》)。但話說回來,我一向希望自己能在擁抱真相的同時具有“謹慎的樂觀主義”。

就本文而言,了解了“學術天賦服從殘酷的對數正态分布”之後,我仍然願意相信自己可能有潛能并願意選擇學術界。但同時,正如認知神經科學家Tail Sharot所說的,在“企鵝自信地跳崖”之前,或許企鵝們也應該“準備好降落傘”。

換言之,做好以下問題的回答:

· 如果進入學術界後發現自己并無天賦,你的退路是什麼?

· 如果發現自己對所學沒有興趣,對科研失去熱情,考慮到時間和金錢成本,你最好的選擇是什麼?

· 如果遇到申請失利/導師變态/資金不足/家庭阻撓等情況,你是否有對應的舉措?

然後,就放心而自信地踏上冒險的旅程吧。

祝你幸運,并最終幸福。

你可能想看:

有話要說...

取消
掃碼支持 支付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