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中國中醫藥報看到一篇有關八段錦的報道,講述了八段錦治療一種世界型疑難雜病纖維肌痛的事迹。由此聯想到藥理學博士譚亞娣所說的一句話:中醫幾千年來一直在真實世界臨床。另外,中醫很多的養生功法能夠流傳至今,并在不少能夠長期堅持的人群之中慢慢地就調理好了一些慢性疾病或疑難雜症,是大道至簡也是博大精深。
纖維肌痛,多發于中老年女性,50-60歲女性患病率高達8%,患者常常耗費兩年以上時間、平均就診于3.7個醫生才能被确診,有的患者甚至用了10年時間才得以确診。
一種不為人知的痛,無“病”呻吟的痛。因為他們中的某些人會有一些檢查指标顯示異常,而另一些人甚至所有檢查都正常。在中國,這種病的首診誤診率高達87%。他們常被誤診為骨關節炎、風濕病、抑郁症,但是按照這些病來治療,卻又治不好。
無休無止的痛,全身彌漫性疼痛,常伴随多種身心症狀。這種疾病困擾了醫學界400多年。1976年,它才有了一個确定的名字——纖維肌痛。
這種病,是中醫優勢病種。一位來自孟加拉國的女性,在40歲一次流産後,開始出現雙下肢及腰背部疼痛,且越來越嚴重。她曾在當地骨科醫院被診斷為骨關節炎,治療一段時間後,效果不佳。後來她又到孟加拉的首都血液免疫中心治療,這次被診斷為強直性脊柱炎,但治療仍不見效。再之後,她開始到國外求醫,去過新加坡、泰國等多地,依然沒有找到有效的治療方法,不僅如此,求醫之途颠簸勞累,她疼得更厲害了,還出現了嚴重的疲勞、失眠、焦慮等症狀,必須服用安眠藥、止痛藥、抗抑郁藥等。
來到中國中醫科學院廣安門醫院時,是她患此病3年以後了。在這裡,她得到了确診——纖維肌痛,并獲得了有效的治療方法——練習八段錦以及中藥湯劑輔助治療。
一個月治療後,這位患者的疼痛症狀明顯減輕,不再需要依靠安眠藥才能入睡,整個人重現新生。
國醫大師路志正指導中醫科學院廣安門醫院風濕科主任姜泉将傳統八段錦的某些動作做了改進,使其更适合纖維肌痛患者,姜泉帶領團隊将這一套改進後的路氏八段錦整理為一套完整的治療方案。
2014年,廣安門醫院的焦娟作為訪問學者出訪美國梅奧醫學中心,将路氏八段錦治療纖維肌痛作為專項引進,開啟了中西醫協同研究纖維肌痛之路。一年後她回國,繼續在姜泉帶領下進行臨床研究。2014-2017年,路氏八段錦提高纖維肌痛綜合症患者生活質量的臨床研究,證明了路氏八段錦能有效緩解疼痛,提高纖維肌痛患者的生活質量——練習4周後,大部分患者的肌肉疼痛、疲勞程度、軀體功能、睡眠情況開始明顯改善;12周後,大部分患者的抑郁程度、對壓力的敏感度會大大減輕。
八段錦為何能成為治療這種疑難雜症的法寶?姜泉從中醫思維來分析,認為纖維肌痛屬于筋痹的範疇,肝郁脾虛是核心病機。八段錦行雲流水的招式恰能起到柔筋健骨、行氣活絡之效。不過對于美國學者來講,雖然從臨床療效來講,他們為之驚歎折服,但卻不清晰八段錦治療纖維肌痛的機制是什麼。為此,姜泉主任仍在研究,希望能夠更清晰地闡釋出它的深刻内涵。
查閱大量資料後,姜泉發現肝郁脾虛證與腸道微生态失調有着密切關系,兩者不能等同,但是可以認為腸道微生态失調是肝郁脾虛證的一個可量化表現。2019年,她帶領團隊申請到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從改善腸道微生态-調節BNDF/TrkB信号通路探讨路氏八段錦治療纖維肌痛症的療效機制。目前的研究結果也顯示,路氏八段錦可能是通過調節纖維肌痛患者的腸道微生态而發揮作用。
姜泉開展此研究的目的是希望中醫西醫都能從自己的視角理解八段錦治療纖維肌痛的作用機制,從而肯定它的價值。并進而讓蘊含着中華傳統文化智慧的傳統中醫功法八段錦走向世界,為更多纖維肌痛患者帶去希望。
八段錦曆史悠久,在湖南長沙馬王堆西漢墓出土的《導引圖》中即繪有四幅與八段錦動作相似的圖式。到了明清時候,八段錦有了很大發展,清末《新出保身圖說·八段錦》中繪有動作圖像,形成歌訣并沿用至今。
在我國2020年抗擊新冠之中,八段錦也是中醫的一大利器,在武漢方艙醫院得到了廣泛應用,在新冠患者後期的康複治療中,八段錦也是非常重要且有效的一個治療方法。
中醫傳統功法正是中醫整體觀的一個體現。很多的臨床事實證明,八段錦調節的是人體的整體機能,亦是毫無疑問的多靶點發揮作用。
在大量真實世界臨床實例當中,中醫科研工作者可以做的工作有很多很多,不過,筆者淺見,對于中醫工作者,最先建立的應該是中醫思維以及中醫自信,在此前提下,再進而實現守正創新,面向世界。
中醫傳統功法:八段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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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康和
首發:人民健康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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