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看曆史書籍,我們今天常常為死于非命的英雄名将扼腕歎息!他們大多沒有戰死于疆場,而是死于官場的爾虞我詐,每每他們慘死的背後,都有一個或數個奸臣的身影,比如人們熟悉的趙高、秦桧等等。
英雄名将死于非命似乎成了無可逃避的宿命!而且這種宿命,早在戰國時代就存在了。戰國四大名将——白起、王翦、李牧、廉頗中的3人均死于小人之手,以後世的眼光來看,這裡的“小人”其實等同于今天我們常說的“奸臣”,他們手無縛雞之力,不能也不會在戰場上立功建業,隻是憑借一肚子壞水,極盡蠱惑君王之能事就屢屢得逞,就能讓忠臣、英雄名将死于非命。
那麼,為什麼曆史上的英雄名将會陷入死于非命的宿命怪圈呢?通過戰國四大名将的遭遇,我們可以得出一些什麼結論呢?
白起之死:陷入與君王鬥氣的死循環
有着“人屠”之稱的白起,在長平之戰後聲譽達到頂峰。此時,小人範雎登場了,史載,因為受到韓、趙兩國派出的間諜蘇代的遊說,擔心白起功高位列三位,自己無法專權,因此範雎開始找機會打壓白起。不過,如果白起沒有一味與秦昭襄王鬥氣,範雎也找不到發力點。
白起與秦昭襄王的矛盾,起源于攻打趙國、韓國的戰役。史載,前259年10月,白起率軍攻占上黨,派王龁等人率大軍攻打太原、皮牢,自己則計劃攻打邯鄲。但是2個月後,遲遲等不來勝利消息的秦昭襄王,向白起下達了回軍令。這是因為範雎的一席話:秦軍久戰不勝,士兵已疲憊,與其空耗錢糧,不如允許韓、趙割地講和。白起滅趙計劃化為泡影,對範雎當然是心有仇恨。可以想見的是,對昭襄王的糊塗也是頗有怨言。這樣,就直接引發了此後白起與君王的鬥氣。
白起退兵後,按約定韓國割讓了垣雍,但是趙國不願意割讓6座城池,還聯合齊、魏、燕等國反攻倒算。秦昭襄王又要派白起伐趙,但是白起認為攻趙時機已經喪失,“當今之時,趙未可伐也。”白起還拿出一番道理論證不能伐趙,不得不說理由很充分,秦昭襄王隻好派五大夫王陵率兵攻趙。不過,王陵的能力被高估了,他不僅攻打邯鄲受挫,還損失大量兵卒。秦昭襄王意識到這場仗還是離不了白起。可是正在氣頭上的白起稱病不出,不肯聽從指令去前線接替王陵。
于是,前線失利的消息一道道傳來,秦昭襄王慌神了,急忙讓範雎去勸說白起。白起面對君王的說客,再次分析了戰局形勢,重審伐趙不會得勝的原因。範雎回見秦昭襄王,曲意解釋白起的觀點,把秦昭襄王激怒了,在秦昭襄王的眼裡,白起的表現完全是自負、自大。對于白起,也許他還沉浸在被強令回軍的氣惱中,既然當初要讓我回軍,現在又要讓我打掃殘局,我一個攻城無數、戰功無數的武安侯,憑什麼聽從你一個啥軍事知識都不懂的人的指令。無奈之下的秦昭襄王隻好派王龁代替王陵。沒想到的是,王龁在邯鄲打了八九個月,同樣毫無進展,士兵死傷更是成倍增加。
也許意識到白起是對的,秦昭襄王起駕到了白府,親自勸說武安侯出山:“君雖病,強為寡人卧而将之”——知道你生病了,請替我勉強去前線吧,躺着指揮也行。通過史書的這段記載,可以得知秦昭襄王還是有一定度量的,他也意識到當初錯過了最佳戰機,自己強令回軍的指令是對白起的一種不尊重。但君王是不會認錯的,親到白府,說出上述那些話來也實屬不易。白起,隻能把說過話重複一遍,并說:“希望大王聽我的意見,從趙國撤兵,休養生息,以防諸侯生變。如果各國感覺恐懼就安撫,如果它們驕慢就去征讨,如果它們不講道義,就号令它們,天下可定,何必非要先攻打趙國呢?”
自然,秦昭襄王是聽不進去的。鐵了心不出山的白起,随後說的一句話,則徹底激怒了秦昭襄王:“你看當初不聽我的意見,現在面臨什麼局面了?!”已經怒火中燒的秦昭襄王實在無法忍耐,強令白起赴任。但是,白起的氣還沒有消解,聲稱自己的病情加重,無法到任。
此時,範雎又出現了,他奉命再次請白起上任,也再次被白起堅辭。至于範雎回見秦昭襄王又說了些啥,史書沒有記載,可以想象他隻會火上澆油。因為,此後秦昭襄王就免去了白起的官爵,把他降為士兵,同時要求他離開都城,遷居到陰密去。白起與秦昭襄王一直鬥氣,就這樣把自己逼到牆角,沒有了退路。
被降職、被要求搬家,這是君王下了最後通牒。如果此時,白起能醒悟或許還不會有性命之憂,可惜白起依然以有病為由,拒絕搬離都城。這樣拖了3個月,秦軍的進攻不僅失利,而且在諸侯聯軍打擊下節節敗退,失利文書天天都送到秦昭襄王的案頭。秦昭襄王就派人強行驅逐白起,不讓他留在都城。白起走出鹹陽西門10裡路到了杜郵。秦昭襄王聽範雎等群僚議論:“白起遷出時,流露的樣子很不滿意、不服氣、有怨言。”秦昭襄王于是派出使者賜給白起一把劍,讓他自殺。白起拿着劍仰天長歎:“我有什麼罪過,竟落得這個結果?”過了好久又說:“長平之戰,趙國士兵投降的幾十萬人,我把他們全活埋了,這足夠死罪。”随即自殺。
白起跟秦昭襄王鬥氣是有資本的,事實也證明他的眼光和謀略都是正确的。其實,從秦昭襄王親自到白府那一天起,君王已經意識到自己的決斷有問題,說出“卧而将之”的話來,也是發出希望和解的一個信号。但是白起的“氣性”太大了,他一直試圖用結果來反證自己的正确,即使證明了自己的正确後,又不肯給服軟的君王一個台階下……加上範雎的煽風點火,白起與秦昭襄王的鬥氣陷入死循環模式,兩個人都不肯退一步解開死結。最終釀成了悲劇的發生。
廉頗之死:剛極必折
廉頗在戰國四大名将裡以勇猛、剛強聞名。前283年,廉頗率兵攻打齊國,取得大勝,被封為上卿。長平之戰後,他率元氣大傷的趙軍,打敗燕國的入侵,斬殺了燕軍主帥,圍燕都3個月,迫使燕國割城求和,因功升為相,獲封信平君。
性格剛強的人通常處世簡單,沒有心機,眼裡容不下沙子。而趙國恰巧就有一粒“沙子”。趙孝成王在位時有一天大宴群臣,廉頗看到這粒“沙子”也在其間,不僅羞于與之同座,而且酒後當面給予了斥責。
此人叫郭開,平日以吹須拍馬為能事。按照常人的做法,既然同朝為官,要盡可能給對方留個情面。但是熟知“将相和”這段曆史的人應該知道,廉頗的性子上來了,哪管什麼“情面”二字。
此事之後,郭開一直對廉頗懷恨在心,不過廉頗功績太大,一時難以找到報複的機會。等趙孝成王死後,趙悼襄王繼位,郭開終于找到機會。前244年,正領兵攻打魏國的廉頗因戰事久拖不決,在郭開的主意下,趙悼襄王決定起用樂乘替換廉頗。
廉頗打仗善守不善攻,不認為自己的能力有問題。看到來接替自己的是個毛頭小夥子,更不服氣,率兵把樂乘打跑了。廉頗知道自己闖禍了,思前想後決定一剛到底,堅決不回頭認錯,幹脆投奔魏國。可到了魏國不被信任,也不得重用,就想回歸趙國。後來,秦國攻打趙國,“趙以數困于秦兵,趙王思複得廉頗,廉頗亦思複用于趙”——趙國屢次被秦兵圍困,趙王想重新用廉頗為将,廉頗也想再度為趙國效力。
通過《史記》的上述記載可知,性情剛烈的廉頗,并不認為當年打跑樂乘、跑到魏國是什麼錯誤。這也證實了他頭腦簡單、直接,絲毫沒有什麼心機,為人做事完全憑着一股血性。
趙悼襄王派使者帶着名貴盔甲、快馬到大梁拜見廉頗,看廉頗的身體情況是否可以再用。郭開唯恐廉頗重新掌權與己不利,暗中給了使者很多财物,讓他說廉頗老了已不能再用。廉頗見到使者為了顯示身體硬朗,“為之一飯鬥米,肉十斤,披甲上馬,以示尚可用”——隻是一頓飯就吃了一鬥米、10斤肉,披甲揮戈上馬,雄風不減當年。
但是使者回報給君王的話是:“廉将軍雖老,尚善飯,然與臣坐,頃之三遺矢矣”——廉頗雖老了,但飯量很大,不過與我坐了一會兒,就去了三次廁所。趙王很惋惜,認為廉頗不能用了,沒有召回廉頗。後來廉頗奔往楚國,最終死于楚。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的曆史故事,充分表明了廉頗的剛烈,分明已是老人家,依然能吃一鬥米、10斤肉,披甲揮戈上馬……不過,剛極必折,曆史上無數性情剛烈的将軍均因此而死于非命。廉頗是一個鮮活的例子。
李牧之死:強極必辱
李牧是趙國末期最為依仗的将軍。長期駐守雁門,防備匈奴。史載,每當匈奴入侵,他會馬上率軍退入營寨固守,時間長了,匈奴和守邊的趙國官兵都認為李牧膽小怯戰。趙王聞報後也怪罪了李牧,但李牧依然如故。趙王一氣之下把李牧召回,派其他将領替代了他。
1年後匈奴來“打秋風”,趙軍每每出戰總是勝少負多,兵士損失大,邊境的農事也耽誤了。這麼一來,大家又想到李牧。不過李牧閉門不出,堅稱得了病。趙王就強令他去邊境統率兵馬。李牧說:“王必用臣,臣如前,乃敢奉令。”——大王一定讓我去,我還是要像過去那樣,才敢奉命。”趙王隻好答應了。
長平之戰後,10萬匈奴趁虛南下攻趙,李牧出戰。他排出的一種戰陣,被後代在抗擊匈奴的戰争中所廣泛采用:車兵部署在最前面,其次是弩兵,最後方是騎兵。車兵減緩和控制匈奴騎兵的沖擊力,弩兵則展開精準的連珠式射殺,最後是以逸待勞的騎兵沖上掩殺。這次戰役中,10萬匈奴全軍覆沒,單于隻身逃回,李牧則一戰成名。
秦王政11年,秦國發兵攻趙,占領上黨郡、河間等地。2年後又攻占平陽、武城,随後攻取赤麗、宜安。這樣,秦軍對趙國都城邯鄲完成了包圍。危急時刻,李牧率邊境鐵騎回援,兩軍在宜安激戰,把秦軍打的慘敗,秦将桓齮僅率數騎親兵沖出,畏罪逃往燕國。
北破燕軍、南拒韓魏,打敗匈奴、又打敗秦軍,李牧的強悍完全超越了當時所有人的認知,他因此獲封武安君,軍事生涯達到人生的巅峰。
趙王遷7年,秦軍在大将王翦率領下進攻趙國,李牧、司馬尚率部抵禦。戰争持續1年之久。秦國感覺這樣打下去,不會有勝利的可能,最終使出“終極殺招”。什麼?就是用重金賄賂郭開,讓他在趙王遷面前誣陷李牧、司馬尚謀反。
任何一個君王在将軍率領大軍外出征戰時,最害怕聽到的就是2個字“謀反”。于是趙王遷派将軍趙蔥、顔聚去前線替代李牧和司馬尚。李牧“不受命”——拒絕接受交出前線指揮權的這道命令。被誣陷謀反、又不接受君王指令、更重要的是還不抓緊如同廉頗那樣快點逃走,也許是認為清者自清、濁者自者不需要逃避什麼,隻要堅持做好自我就萬事大吉;也許認為趙國正是用人之際,自視強大的李牧高估了自己在君王心目中的地位。總之,做完這一切的李牧啥也沒有發生一樣,還在前線領兵作戰,依舊如昨。
但是在趙王遷那裡,李牧謀反的證據等于坐實了。他派人暗中抓捕并且秘密處死了李牧。史載,李牧死後秦軍如入無人之境,王翦大破趙軍,俘獲趙王遷,随後攻入邯鄲,趙國滅亡。此時距李牧之死僅3個月。在戰場上,無論面對匈奴還是秦軍,李牧無疑都是一位強者,強大到以一已之力扶趙國于即倒,強大到在安邊定策時,用簡單的“臣如前,乃敢奉令”7個字就改變了君王的意見……但是最終他死于小人之手,還背負“謀反”的罪名,這是對他的一世英名最大的侮辱,也就是所謂的強極必辱。
王翦:打破武将死于非命的怪圈
戰國四大名将中,白起、廉頗、李牧之死的背後都有一個小人的身影。相比較于範雎的心胸狹窄、睚眦必報、與白起純屬個人恩怨不同的是,郭開上讒言害死廉頗、李牧,他除了洩一已私憤,更是置國家安危于不顧。
廉頗、李牧的悲劇也是趙國的悲劇。郭開實際上充當的是卧底的角色,他不僅得到了秦國大把賞金,還在趙國滅亡後到秦國做了更大的官,被秦王政封為上卿,而趙王遷亡國後才發覺了郭開的真面目。在被發配的房陵深山中感歎:夫誰使餘及此兮?乃讒言之孔張!良臣淹沒兮,社稷淪亡;餘聽不聰兮!敢怨秦王?——是誰讓我淪落到此地啊?是我聽信讒言的緣故!良臣被淹沒啊,導緻了社稷淪亡;我偏聽偏信太不明智啊!哪裡還有資格去怨恨秦王?
趙王遷的感歎之詞,也說明了英雄武将常死于非命的一個關鍵:與君王失和鬧反被懷疑,才會最終使小人得志。這是因為武将領兵在外,很難做到行車打仗的同時,又兼顧到朝廷内鬥争的風風雨雨,等到被小人一次次抹黑,失去君王的信任後,這些武将們大多因為厚重少文并且納于言,從而徹底失去掌握自己命運的主動權。
所以,戰國四大名将中的王翦,成功打破武将死于非命的怪圈,能夠善始善終,甚至被秦始皇“師之”——尊為老師……不啻為一大奇迹。王翦是如何做到的呢?主要是以下兩點:一是迎合君王,用結果說話。二是表明心迹,不給小人和讒言留絲毫鑽營的間隙。王翦在滅掉韓、趙、魏三國,打垮燕國,同時多次戰敗楚軍後,其戰功不亞于當年白起之于秦國所取得的戰績。但他在遭遇與白起當年相似的問題時,表現的卻相當淡然。
史載,秦将李信年輕氣盛,帶幾千士兵就把燕軍追擊到衍水,打敗燕軍活捉太子丹。有一天,秦始皇問李信:“我打算攻打楚國,你估計要調用多少人馬?”李信回答:“最多20萬人。”秦始皇又問王翦,王翦回答:“非60萬人不可。”秦始皇說:“王将軍老矣,何怯也!”——“王将軍老喽,多麼膽怯呀!”最後,秦始皇派李信、蒙恬帶兵20萬攻打楚國。王翦隻好推托有病,回家鄉養老。
李信攻打楚國最初比較順利,蒙恬拿下寝邑,李信拿下鄢郢,兩人準備率軍在城父會師。卻被楚軍跟蹤追擊3天3夜,李信大敗,被楚軍攻入2個軍營,殺死7個都尉,大敗而逃。秦王政聞訊十分震怒,乘快車急奔,見到王翦道歉說:“我沒采用您的計策,李信果然使秦軍蒙受了恥辱。現在楚軍每天都在向我們挺進,将軍雖然染病,難道忍心抛棄我不管嗎?”王翦推辭:“老臣病弱疲乏,昏聩無能,大王還是另擇良将。”秦王政再次表達歉意:“好了,将軍不要再說什麼了!”王翦說:“大王非要用我,非60萬人不可。”秦王政說:“就聽從您的建議。”
這一幕是不是感覺有些似曾相識?在被君王認為“老喽”不中用之後,王翦先是淡然地選擇回家養老,待到事實證明自己是正确的之後,面對君王的親自上門,盡管也用“年老體弱”的理由推辭了一下,最後還是與秦王政達成了共識。李信說20萬人馬足夠,王翦沒有力争,從某種低度上講迎合了君王,他自信自己的正确,隻不過需要等待結果來證實。結果證明了自己的正确後,他也沒有同白起那樣與君王較勁鬥氣。
如果說上述做法是王翦的小聰明,下面的做法才表現了他的大智慧。史載,王翦率60萬大軍出發,秦王政親自到灞上送行。出發前,他請求秦王政賜予良田、美宅、園林池苑等。秦王政說:“将軍盡管上路,何必擔憂家裡的日子不好過?”王翦說:“替大王帶兵,即使有功勞也難以封侯賜爵,趁着大王器重我的時候,要及時請求大王賜予園林池苑,也算是給子孫後代置份家産吧。”秦王政聽了哈哈大笑。
王翦領兵到了函谷關,又5次派人回朝廷請求秦王政落實賜予良田的承諾。有人勸他:“将軍這樣做,太過分了吧。”王翦說:“你說的不對。秦王性情暴躁,為人多疑。現在大王把全國精銳兵馬都抽調給我指揮,我不這樣做法以表示自己一心隻是出兵打仗,難道要反過來讓秦王懷疑我嗎?”王翦這種多少含有自黑性質的做法,高明之處就是表明了清白的心迹,不給君王身邊的小人上讒言、鑽營投機的任何機會。在這一點上,他的水平比李牧、廉頗高出好幾個檔次。
王翦領兵打仗的水平也是極高的。他代替李信攻打楚國,楚王盡起全國之軍與秦軍形成對峙局面。王翦則構築營壘堅壁不出,每天讓士兵休息洗浴,好吃好喝供着供。過了一段時間,王翦派人詢問士兵在幹什麼?回來報告說:“正比賽投石,看誰投得遠。”王翦說:“可以打了。”此時,楚軍已向東退卻了。王翦發兵追擊,大敗楚軍。追到蕲南,殺了楚将項燕,1天後俘虜楚王負刍,平定了楚國。又乘勢向南征伐百越國。同時,王翦的兒子王贲與李信攻陷平定了燕國、齊國。《史記》載:秦始皇二十六年(前221),秦國一統天下,論功行賞時王翦父子、蒙氏兄弟的功勞最多,聲名流傳于後世。
司馬遷評價白起和王翦:尺有所短,寸有所長。認為白起算計敵人能随機應變,計出不盡,奇妙多變,卻不能應對範雎給他制造的禍患。王翦平定六國,功績卓著,是元老将軍,秦始皇尊其為師……司馬遷同時認為,王翦“所短”在于功成名就後,不能輔佐秦始皇建立德政,以鞏固國家的根基,依舊一味迎合,取悅君王,直至死去。到了他的孫子王離被項羽俘虜,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司馬遷對王翦的評價,盡管有些宿命輪回的色彩,但也說明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名将不死于非命的必要條件是,他所面對的是一位名君、智君!假設白起當年面對的不是秦昭襄王,而是千古一帝的秦王政;廉頗和李牧面對不是趙悼襄王、趙王遷,而是通過胡服騎射把趙國的國力推向頂峰的趙武靈王,那麼他們3人的結局也許完全不同。
說到底,在封建社會的家天下的環境裡,名将和名君是相互成就的,縱觀曆史上的名将,如果要打破死于非命的宿命,大概率要靠君王的一張嘴來決定。
本文參考文獻《史記》、《資治通鑒》、《中國文化要義》、《中國通史》,感興趣者可以詳細一讀
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