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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穎甫桂枝湯證第三案

這是一個由曹穎甫講出來,他徒弟姜佐景記錄下來的醫案。醫案記錄得比較好的,很詳細,值得收藏,是學習經方不可缺少的文獻資料。

這個醫案講曹穎穎治一個湖北人葉君,住在霞飛路霞飛坊。大暑之夜,遊大世界屋頂花園,披襟當風,還喝了冷飲。當時覺得非常愉快舒服。但沒過多久,就開始覺得怕冷,頭痛,就急忙回家,伏枕而睡。剛好這個人有朋友來拜訪他,就強行強坐到客廳中庭待客。夜深時客人走了,這個人就覺得背部發寒,頭痛厲害。當時自行用紫蘇、生姜煎湯吃,出了微汗,但是還沒有解決。第二天來求診。

當病者被扶至樓下,就急忙叫着關門窗,還吐出很多綠色痰濁。兩手臂出汗,摸走來有點潮。曹穎甫随即開方:桂枝四錢,白芍三錢,甘草錢半,生姜五片,大棗七枚,浮萍三錢。

次日未見這個人來複診。後來有一天傍晚,途中遇到此人,他拱手相謝講:“這前的病,先生看一次就好了,真神”。

這個醫案故事記錄得很詳細。曹穎甫開方子也速決,效果達到一劑即愈。案中記錄的症狀頭痛,怕冷,背寒,出汗。而這此症狀是在披襟當風,且食冷飲後出現的。雖然沒有發熱,但病因病症與桂枝湯證非常吻合,隻是案中患者當風時還吃冷飲。這是現實生活中很常見的。張仲景在每個條文中都沒有具體展開講病因,很可能因為一病一證的形成,其病因每不一而足。

本案提示病因不但是“風”,風之外,更有“冷飲”。外為風襲,内為飲,所謂表裡兩受。但不管病因如何複雜,病症綜合顯示機理是什麼證,則對證而治。所以本案中判斷為桂枝湯證。

但本案中有一點不同的是,患者吐綠痰。奇怪的是,曹穎甫在原方上加了浮萍三錢。按他的說法,加浮萍的原因是因為患者身上沒汗,頭上出汗也不多。浮萍這味藥味辛性寒,治大熱,徐靈胎講其性清浮,治在肌表。但它的發汗力猛,不是大實大熱的病證,不可輕易使用,表虛自汗者尤為禁忌。曹穎甫敢在原方加浮萍,可能與患者吐綠色濃痰,且手臂出汗身上不出汗這樣的“郁熱”有關。這可能正在向太陽與陽明并病的方向發展。加浮萍助汗去熱,而徹底了斷病情繼續傳變。

此案也反映這樣一種觀點:病症可能會随時變化,不能總是按原方按部就班,而用藥可以加減來達到防止傳變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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