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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膽寒的溫膽湯(二)

治膽寒的溫膽湯(二)

劉志龍

珠海市中西醫結合醫院

二、對溫膽湯作用的後世的誤讀

溫膽湯的作用是什麼,看似一個很小的問題,但是曆代醫家對此争論不休,下面列舉一下代表性醫家的觀念,如:

1.溫膽

⑴明代吳崑《醫方考》曰:“膽,甲木也,為陽中少陽,其性以溫為常候,故曰溫膽。竹茹之清,所以去熱。半夏之辛,所以散逆。枳實所以破實。陳皮所以消滞。生姜所以平嘔。甘草所以緩逆。”

《千金方》溫膽湯确實為溫膽而設,這是姚僧垣《集驗方》的創方願意。隻不過吳崑認為溫膽湯之“溫”乃是通過清熱而達到的目的的,為了說明這一點,他耍了一個滑頭,把竹茹擺在最前面,可原方中辛溫的四兩生姜及三兩陳皮,遠比辛涼的二兩竹茹和二兩枳實之用量重,吳論并不能自圓其說。

治膽寒的溫膽湯(二)

2.涼膽

⑴清代羅東逸《古今名醫方論》曰:“膽為中正之官,清靜之府,喜甯谧,惡煩擾,喜柔和,不喜壅郁,蓋東方木德,少陽溫和之氣也。若夫病後,或久病,或寒熱甫退,胸鬲之餘熱未盡,必緻傷少陽之和氣,以故虛煩驚悸者,中正之官以熇蒸而不甯也;熱嘔吐苦者,清靜之府以郁實而不谧也;痰氣上逆者,土家濕熱反乘而木不得升也。如是者,首當清熱及解利三焦。方中以竹茹清胃脘之陽,而臣以甘草、生姜,調胃以安其正,佐以二陳,下以枳實,除三焦之痰壅,以茯苓平滲,緻中焦之清氣,且以驅邪,且以養正,三焦平而少陽平,三焦正而少陽正,膽家有不清甯而和者乎?和即溫也,溫之者,實涼之也。若膽家真畏寒而怯,屬命門之火衰,當與乙癸同源而治矣”。

⑵清代張秉成《成方便讀》曰:“此方純以二陳、竹茹、枳實、生姜,和胃豁痰,破氣開郁之品,内中并無溫膽之藥,而以溫膽名方者,亦以膽為甲木,常欲得其春氣溫和之意耳。”

⑶清代吳謙等《醫宗金鑒·删補名醫方論》亦雲:“方以二陳治一切痰飲,加竹茹以清熱,加生姜以止嘔,加枳實以破逆,相濟相須,雖不治膽而膽自和,蓋所謂膽之痰熱去故也。命名溫者,乃溫和之溫,非溫涼之溫也。若謂膽家真畏寒而怯溫之,不但方中無溫膽之品,且更有涼胃之藥也。”

羅東逸、張秉成、吳謙都說溫膽湯無溫膽之品,命名溫者,乃溫和之溫,非溫涼之溫也。實涼之也。由此可見所論非《千金方》溫膽湯,而是《三因方》之溫膽湯。

此外,三者皆言方以二陳加竹茹、枳實(枳殼),此說有誤。溫膽湯的最早出處見于姚僧垣的《集驗方》,後《千金方》《外台秘要》轉引得以存世,且二陳湯最早見于《太平惠民和劑局方》“治痰飲”方類,是南宋紹興年間續添的方子。關于它的組方和功用等原文如下:“二陳湯,治痰飲為患,或嘔吐惡心,或頭眩心悸,或中脘不快,或發為寒熱,或因食生冷,脾胃不和。半夏(湯洗七次),橘紅各五兩,白茯苓三兩,甘草(炙)一兩半。上為?咀。每服四錢,用水一盞,生姜七片,烏梅一個,同煎六分,去滓,熱服,不拘時候”。因此應該說《三因方》溫膽湯當是由《千金方》溫膽湯加茯苓、大棗而成,且羅東逸、張秉成、吳謙皆遺漏了大棗這味藥材。

治膽寒的溫膽湯(二)

3.祛痰

⑴清代汪昂《醫方集解》曰:“此足少陽、陽明藥也。橘、半、生姜之辛溫,以之導痰止嘔,即以之溫膽;枳實破滞;茯苓滲濕;甘草和中;竹茹開胃土之郁,清肺金之燥,涼肺金即所以平肝木也。如是則不寒不燥而膽常溫矣。”

⑵清代王清任《血證論》曰:“二陳湯為安胃祛痰之劑,竹茹清膈上之火,加枳殼以利膈上之氣。總求痰氣順利,而膽自甯”。

⑶民國張山雷《中風斠诠》說:“膽怯易驚,是痰延内盛,而古人謂之痰延沃膽者,以痰濁為濁陰所凝結,因謂寒者,非真寒也,是以方名溫膽,而并無一味溫藥。”

汪昂所說當為《三因方》溫膽湯,隻不過《醫方集解》中原文有“加姜煎,或加棗”,且解說中遺漏一味大棗,由此可見汪昂認為棗乃可有可無之物,他說本方主治乃“治膽虛痰熱不眠,虛煩驚悸,口苦嘔涎。”并通過導痰清肺以治痰熱,而達“不寒不燥而膽常溫”之效。王清任亦認為“痰氣順利,而膽自甯”且遺漏一味大棗。張山雷認為溫膽湯所溫之寒,此寒非真寒,乃因“痰延沃膽”也。

從中我們可以推斷羅東逸、張秉成、吳謙、張山雷四位當未細讀過《千金方》。因為《千金方》原文所載:“大病後,虛煩不得眠,此膽寒故也。”明确指出溫膽湯病機乃因“膽寒故也”,方以生姜四兩為最大量,主治“虛煩不得眠”。 吳、羅所說的溫膽湯,都是《三因方》的溫膽湯。他們不知《三因方》雖沿用《千金》溫膽之名,但已經部分地改變了原方性質,成為平調膽胃之劑,主治也由“膽寒”而移至“痰涎”和“氣郁”變生的諸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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