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先生,71歲,因右上腹痛起病6年,脾大複發半年多,白細胞升高,最高達到92×10?/L,半年内體重下降20kg,2021年5月外院診斷為慢性粒細胞性白血病,行基因檢測等相關檢查以後,經專科醫生評估,無法進行化療,并建議服用國外進口的靶向藥,先後服用了一代藥伊馬替尼,二代藥氟馬替尼,在服藥後均出現了耐藥,表現為脾髒處感覺疼痛,B超顯示脾髒增大,查血白細胞增高。刻下症狀:面部散在血紅色斑,大如綠豆,左臂痛,舌暗紅苔稍厚脈弦數。診斷為陰陽毒,予以升麻鼈甲湯加減治療。處方如下:升麻30g、醋鼈甲15g、雄黃1g、花椒6g、當歸20g、甘草15g、敗醬草30g、水牛角粉30g、生地30g、丹皮15g、赤芍15g、煅牡蛎 30g、厚樸30g、土貝母15g。10劑。服藥期間毅然停止服用西藥,6月13日複診,竟喜出望外,最大的效果是兩脅下脹痛消失。白細胞4.19×10?/L,血小闆76×10?/L,與服藥前血常規結果對比,白細胞下降明顯,故維持原方治療,再服藥15劑。
三診:患者特别強調,服中藥期間,一直未再吃西藥,自行查血常規,白細胞下降至2.94×10?/L,每付藥都熬出兩天的量。刻下左肢已經不痛,餘無明顯不适。舌紅苔白,脈滑。白細胞3.54×10?/L。考慮到白細胞低于正常值,為防止攻毒太過,故在原方基礎上調整雄黃量為0.5g,共9劑。
四診:無明顯不适,舌紅苔少有裂紋,脈滑。效不更方,但患者舌上有裂紋,出現陰虛表現,在原方基礎上加黃精30g,共30劑。
五診:無明顯不适,舌紅脈滑。但血常規顯示白細胞 10.44×10?/L,血小闆602×10?/L,都高于正常值。這種情況下,邪氣反彈,乃在原方基礎上将雄黃量增加至1g,14劑。
這裡就是雄黃量的第二次變化,又恢複到初診時的量,1g。這次服藥後會有什麼變化呢?白細胞會降低嗎?任何人說了都不算,來看看服藥後的檢查結果。
六診,當日血常規顯示白細胞6.48×10?/L,在正常範圍!看到這樣的結果,患者和醫生當然都高興。雖然患者自己覺得眼幹。但不影響全局,繼續上方15劑。
雄黃這味藥,可解毒殺蟲,但因為有毒,用量小,且使用方法也有講究,有的人就認為雄黃應該沖服,不得煎煮。但是,有兩個事實就不支持這個觀點:第一,張仲景升麻鼈甲湯中的雄黃,除了研末,就沒強調其他特殊用法,他用藥嚴謹有目共睹,沒有單獨提出來特殊用法,那肯定就可以和其他藥物一起煎煮。第二,現實中的例子,這位患者前後服用幾十劑,都是自己煎煮,而且都是把雄黃和其他藥放一起同時煎。
升麻鼈甲湯出自張仲景《金匮要略·百合狐惑陰陽毒病脈證治第三》“陽毒之為病,面赤斑斑如錦文,咽喉痛,唾膿血。五日可治,七日不可治,升麻鼈甲湯主之”。根據患者情況,診斷為陰陽毒,從最初治療到現在,始終以升麻鼈甲湯為基本方統攝全局,并根據患者每個階段的具體不适進行藥物調整。在這個過程中,疾病控制的情況就需要通過白細胞的量進行評估,當然同時也客觀有說服力。通過治療,患者全身症狀得到了有效改善,但鬥争最激烈的往往是在沒有硝煙的戰場,雄黃與熱毒之間的局部戰鬥,患者并沒有感受到,但卻成了整個戰鬥是否取得勝利的關鍵。白細胞數值高于正常值的時候,雄黃維持1g,但是當白細胞數值低于正常值的時候,就減少雄黃的量至0.5克。兩者鬥智鬥勇,直到白細胞數值恢複正常,戰場歸于平靜。
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