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在舊金山一個華裔朋友的家庭聚會上,遇到兩個印度裔。一個到得比較早,開着新出的特斯拉,西裝革履,文質彬彬,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派頭。
朋友一介紹,是他公司的同事,一個百多人技術部門的管理者。
不久,又來了一位,車子隻是輛老款豐田佳美,身材矮胖,衣着随意,卻是和朋友關系很近的模樣。朋友告訴我,這是他們公司的一個供應商,打交道快十年了,熟的不能再熟。
可很快,我發現了神奇的一幕。朋友的印度同事對那個印度供應商極其謙卑,不但主動幫忙拿車中的禮物,還讓後半步,跟在後面。
進了朋友家客廳,他的同事沒有一起圍坐沙發,而是搬了把椅子,坐在那供應商旁邊,還幹起了端茶倒水的事,卻不參與我們的交談。
趁着和朋友去院子抽煙的功夫,我好奇地問朋友,美國的供應商都這麼牛嗎?可要卑躬屈膝也應該你這個管經營的,怎麼你那個技術同事鞍前馬後的?
聊起這個,朋友苦笑搖了搖頭,告訴我,如果說印度是個神奇的國度,那麼印度人更是神奇的人,簡稱神人。
其他國家的移民來到美國,都認為是個全新的開始,無論在原來的國家什麼身份、什麼地位,來美國都一樣,全都從頭開始,至少在心理上是這樣。唯有印度人不同。
我們都知道印度有根深蒂固的種姓制度,分為婆羅門、刹帝利、吠舍和首陀羅,感覺這玩意是曆史,是過去式,頂多算文化傳承。其實完全不是。
至少他看到那些來美國的印度人,還是原來那樣子,層級分明。那個供貨商家裡是刹帝利,他的同事則出身吠舍,如果在公司裡,刹帝利還會給吠舍一些面子,畢竟在美國,商業上社交上的禮儀還是要有,可在私下,在吠舍面前,絕對的高高在上。
最神奇的是,做為吠舍,他竟然也欣然接受,絲毫沒覺得公司職級大于種姓階級,或者在美國要不要遵守種姓制度的想法。
原本朋友以為這就是我們常說的奴性,後來發現不是,他們把這當做神聖不可侵犯的信仰。
所以,矽谷混高科技公司的人都知道,某企業的印度裔CEO下了班被剛入職的印度小青年一陣臭罵,還不敢還嘴。
以至矽谷的HR都有一條不成文的守則:如果公司有種姓低的印度裔高管,那麼再招印度裔員工一定要做背調,凡是種姓級别高于高管的,一定不能錄取。
還有更神奇的。
在印度,好工作,比如政府公務員、律師、醫生等等都隻能是婆羅門、刹帝利來幹,掃大街、清理下水道這樣的髒活累活都是吠舍和首陀羅來幹。
唯有IT這個行業,也許是因為當年定規矩時還沒出現,後來有了又給疏漏了,竟然是個全民都可以參與的行當,即體面又賺錢,于是都往裡鑽。這才造成了印度IT業的快速成長。
所以在印度,知識不一定能改變命運,但IT行業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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