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5年的端午節,左宗棠必然是心情沉重的,因為第二天他就遞交了辭職。之前他也辭職的,有的是真的,有的則是逼迫清廷同意自己的政策。這次則是真的辭職。因為,他的心已經死了。
心血已喪,愛将被害,左宗棠覺得累了
20年前,左宗棠在閩浙大地率“楚軍”所開始的海防事業、創立海軍的事業、打造中國軍事工業基礎的事業,通通失敗了。左宗棠覺得自己已經再無20年,重新搭建起基礎。
再回想,胡雪岩被破産,王德榜被陷害,劉璈在夷洲也是險象環生,左宗棠希望自己多活幾年,為自己的愛将們、曾幫助過自己的人們不要因為支持他而受到打擊。左宗棠決定趁着自己還活着,好好調養身體,多活幾年,為他們做些什麼。所以,左宗棠決定趕快辭職。
他的脾氣不好,又特别實幹,就像是騾子一樣,雖然能幹活,但也經常尥蹶子兒。所以,在左宗棠活着的時候,就有人稱其為“左騾子”!
左宗棠的親信、下屬們的未來很讓其擔心
左宗棠身體之所以不好。主要有三個問題:其一,在一百四十年前,73周歲的年齡确實比較大了,身體不好也是正常的事情;其二,左宗棠長期戎馬生涯,而且在西北、東南征戰二十多年,作為軍人的後遺症也是有的;其三,他有着嚴重的喘病和皮膚病。哮喘與身體和長期在西北有關;皮膚病與水土不服有關。
這些其實如果有好的心情做依托的話,左宗棠也不會辭職。但光緒十五年端午節前,左宗棠就已經對清廷極度失望。哀莫大于心死的他,也就很自然的真心想要回湖南老家養病調理。
左宗棠雖然很想回家養病,但恐怕在當時他還有一件事情很擔心:自己的支持者們的未來會如何?
胡雪岩破産了,但保住了命,左宗棠和他是一種“抵抗者們的精神聯盟”。作為商人,胡雪岩對自己的幫助是有的,但借機拿了那麼多回扣是左宗棠沒有料到的事情。在他們之間隻有工作關系,從沒有什麼私人的交往。官員與商人能有什麼私人友情?
因此,左宗棠能夠保住胡雪岩的命就已經足夠了,他也覺得已經對得起胡雪岩對他的支持了。
再有就是王德榜。淮軍陷害王德榜贻誤戰機、沒有參加“鎮南關-諒山大捷”。好在張之洞、馮子材等人做證,特别是在李鴻章手下幹了十二年的老下屬李秉衡都跑出來實話實說,王德榜也就有驚無險了。左宗棠也算心安。
騾子累了,他在五月初六申請病退唯
一讓左宗棠感到擔心的就是劉璈。但左宗棠活着的時候,劉璈雖然艱難但也無事。讓左宗棠沒有想到是,79天後他便溘然長逝。劉璈也終被淮軍陷害——被抄家發配黑龍江,左宗棠死後一年半便病重,在悲憤中去世。
那時的左宗棠沒有料到劉璈日後的歲月,他隻想趁着身體還行,趕緊辭職。
五月初六,左宗棠上奏《肯恩交卸差使回京複命并懇先行開缺回籍條理折》。
在這份奏折中,左宗棠談到了自己的病,希望回老家養病。他在奏折中寫道:奏為中法和議已定,微臣衰病日劇,籲懇天恩,俯準交卸差使,回京複命,并懇恩先行開缺,俾得回籍調理,恭折仰祈聖鑒事。
之後,左宗棠談了1884年十月授命東南防務問題後的難點,特别是組織東南抵抗法軍的同時,開展對夷洲的支援。左宗棠談到王詩正援軍雇傭輪船趁夜入台,我軍炮彈威力不夠,而這些自己早就提及過了。
最後話鋒一轉,利用兩大段内容談及自己的病情,主要是年齡大、身體本來不好,福州乃是沿海地區,海風陰冷、食欲不振,經常頭昏眼花,而且濕毒浸染渾身瘙癢。時而還會咯血,氣喘腰疼。
我今年已經74歲了,如果現在是中法戰争時期,那麼絕不敢提出回家養病。但現在中法合議已成,夷洲雖然停戰法軍沒有撤兵,但是現有的軍事力量足夠應付。所以,我請求朝廷準許我交差複命,恩準我回老家養病。我回家養病期間,軍事事務由閩浙總督楊昌濬負責。我的關防大印等也交他保存。
清廷否決病退,左宗棠再次上書病退
五月初六,左宗棠上疏請求病退。六月十五日,軍機大臣根據光緒的意見提出:賞假一月,安心調理,毋庸開缺。
左宗棠在兩天後收到旨意後,再次提出病退申請。
六月十七,左宗棠再次上奏《再懇交卸差使展假回籍折》。在這次奏折中,左宗棠說自己是年老誤事、衰朽殘年,還是請朝廷、皇帝恩準回老家養病。六月初九,我曾經昏厥過,主要是突然一口痰,手足無措、神志昏迷。醫生說我基本上好不了了,所以,再次懇請朝廷允許我回湖南老家養病。
清廷是否允許呢?我們下文詳細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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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