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州城内走到城外,從園林走入深山,每一處都是古迹繁多,走着看着,指不定哪一塊碑就有一段故事,哪一座橋就承載着一個時代。讀城版面的“吳地訪古”欄目正是為此開設,當讀者行走在悠悠姑蘇,看到的點滴都是這個城市在曆史歲月變遷中留下的痕迹,每一處痕迹都有着隐秘的故事,等待着你或我的發現。值此新春之際,特奉上一期訪古特輯,新歲來臨,共賞古今。
堯峰山寶華塢明代墓志銘《殇女李氏圹銘》
日前,我與友人風吟、小青前往堯峰山、旺山一帶訪古,在旺山寶華寺裡見到了一套完整的明代墓志銘。寶華寺香客雲集,卻少有人注意到這套石質墓志銘。如果不是有幾個老的石構件,或許我們也和其它遊曆者一樣,會錯過身邊這套放置在大殿廣場上積堆石構件裡的明代墓志銘。
這套墓志銘分墓蓋與墓志兩部分,大小相當,其長寬高尺寸接近48×47×11.5cm。墓志銘蓋上呈田字形印章體例擺列四字:李媛之墓,皆大字篆書雙鈎。而墓志銘正身正面上則镌有柳體楷書墓志銘内容計二百六十七字,墓志銘名稱為《殇女李氏圹銘》。
經解讀,這是一位叫李明伯的人,其女兼具才華與惠德,卻因勞累與疾病夭逝,而他與妻子特别疼愛這個女兒,心痛之餘特别将她安葬在堯峰山的寶華塢祖茔旁,并請友人邢參撰寫了墓志銘。幾百年過去,堯峰山換了人間,寶華塢桑田變遷,這套墓志銘也流落到近旁的寶華寺裡。在古代,擁有墓志銘者大多非官即貴,更何況一個夭亡的女子,可見生者對死者的重視程度。
最值得一提的是,根據墓志銘的文字内容可知,這套墓志銘的撰文者和書篆者,分别是明代吳中名士邢參、吳奕。墓志銘一類實物或者碑帖,或可補法書碑帖、書史之缺,這也正是它難能可貴的地方。(鄧乾彬文/圖)
撰文者:邢參(生卒不詳),明代學者、藏書家。字麗文,明代著名藏書家邢量從孫,數代皆居葑門外邢家巷,晚年築讀書草屋于虎丘之西。邢氏一支古出大梁,故以自稱。邢參喜好古物,曾于成化二十三年(1487)到常熟訪求唐代磚刻。正德年間(1506-1521)應蘇州知府的聘請,參與編寫王鏊主編的《姑蘇志》。《靜志居詩話》記邢參與吳爟、文征明、吳奕、蔡羽、錢同愛、陳淳、湯珍、王守、王寵、張靈結社雅集為“東莊十友”。其去世後葬于虎丘山之西。滄浪亭五百名賢祠有祀,《吳郡名賢傳贊》第六卷記有邢參事迹。
書篆者:吳奕(1472-1519),常州、江陰一帶人。字嗣業,号茶香居士。明代著名畫家吳寬侄,善書。“東莊雅集”十友之一。
樓園王鴻臯故居
位于姑蘇區馬醫科。原屬亨得利鐘表眼鏡行的創辦人之一的王鴻臯所有,為東宅西園格局。東路存樓廳,帶兩廂,前有磚額,乃乙醜初秋(或為1925年)雍熙所題“繩其祖武”四字。“繩其祖武”語出《詩經》,意為踏着祖先的足迹繼續前進,寄托了主人繼承祖業的決心。磚額上方存琉璃花窗。西路存3.6米高的小丘,園築于丘上,廣植文旦等嘉木,青石與黃石假山疊石雖毀,但石料尚存。舊時住宅樓上有門通入小丘,丘上作亭,今亭中的石鼓亦在,雕刻有精美包袱錦。當年小丘近辟荷池,登丘四望,丘上屋頂栉比,三面有廊屋圍繞,丘林亭榭倒映于荷池中,“樓園”一名由此而來。樓園也是蘇州不多見的以丘為勝的近代園林,雖未列入文保單位,但難得的是小丘、古樹、假山石料等尚在,均有較高的保護價值。
(倪浩文文/圖)
恒德堂李秉恒故居
位于姑蘇區瓣蓮巷。原屬著名的燮昌火柴公司股東李秉恒所有。李氏在蘇州原有包括滾繡坊(今屬南林飯店)在内的多處房産,此為其中之一。現存樓廳有機械雕刻的木質樓裙,帶有典型的民國建築特征。一樓前置一支香鶴頸軒,扁作梁及廂房結子雕花卉。樓後存八角青石古井,刻有“義井”“随意泉”等字,或為他處移此。井邊小園植有槭樹等嘉木,紅綠相諧。宅東尚存“恒德堂李”花崗石界碑。此宅曆史脈絡較為清晰,古井造型優美,字口完整,較為難得。 (倪浩文文/圖)
懷後橋
位于吳江區八都。始建年代不詳,清光緒三十一年(1905)衆信女獨立重建。梁式三孔石橋,南北走向,橋身為花崗石構築,金剛牆用青石砌置。南北兩端坡級均為七級,橋身縱向為三條石,中有仿拱橋千斤石的圓形雕刻。原欄石已毀,現為防落水,新加雕花橋欄。中孔橋面石東西兩側刻有“懷後橋”橋名,中孔排柱兩側刻有橋聯。東聯為:普渡迷津,行人懷德;高擎砥柱,垂裕後來。西側:《書》紀徒杠,功資略彴;《易》占利涉,路達康莊。其中的“杠”“彴”均為橋的意思,“徒杠”,徒步過橋;“略彴”,小橋。此橋保存較好,特别是東向橋聯,上下聯倒數第二字巧妙地嵌入了橋名,很見心思。誠宜為列入文保單位,以利長存。 (倪浩文文/圖)
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