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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索沃的前世今生——塞爾維亞為什麼堅決不允許科索沃獨立?

  7月31日晚,科索沃政府宣布,從8月1日起,塞爾維亞證件在其控制的領土内失效,将在科索沃開始強制将塞爾維亞車牌車輛重新注冊為 RKS(科索沃共和國)車牌。這引發當地塞爾維亞人的不滿,塞爾維亞總統指責科索沃當局使沖突升級,雙方出現交戰傾向。由于局勢升級,科索沃當局承諾将兩項決定的執行時間推遲到2022年9月1日。俄烏沖突交戰正酣之際,歐洲火藥桶——巴爾幹半島再次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


  科索沃(Kosovo)原為塞爾維亞共和國西南部的一個自治省,面積10887平方公裡(與我國四平市大小相當),占整個塞爾維亞面積的12%。在塞爾維亞的行政區劃中,科索沃分為5個州,獨立後的科索沃分為7個州。科索沃境内多丘陵山地,鉛、鋅礦儲量占塞爾維亞的一半,煤炭儲量占塞爾維亞的60%。歐洲第二大的煤礦和歐洲最富的鉛鋅礦都在科索沃。

  2020年科索沃人口約187萬(與我國四平市人口數量相當),占整個塞爾維亞人口的21%,阿爾巴尼亞族占90%。科索沃在20世紀初約30%的人屬塞爾維亞族,由于種族沖突等原因,塞爾維亞族不斷離開科索沃,阿爾巴尼亞族比例則不斷上升,目前科索沃人口中塞爾維亞族比例已經低于10%。

  自1999年的科索沃戰争結束以來,科索沃事實上已經獨立,僅在名義上為塞爾維亞的一部分。科索沃于2008年2月自行通過獨立宣言,目前得到98個聯合國會員國的承認,中國、俄羅斯、印度、印度尼西亞、希臘、羅馬尼亞、西班牙、烏克蘭、越南、柬埔寨、朝鮮等國表示不會承認科索沃的合法性。

【科索沃的前世今生】

  科索沃最古老的居民是伊利裡亞人和色雷斯人。6世紀早期,拜占庭帝國的大量斯拉夫人南下巴爾幹半島并到達了科索沃地區,與本地民族逐漸融合,成為現代塞爾維亞人的祖先。13世紀初,塞爾維亞人在巴爾幹半島建立了塞爾維亞王國,科索沃成為塞爾維亞王國的一部分,這裡阿爾巴尼亞人成為塞爾維亞王國中的少數民族。由于當時人口基數較少,空間和資源都比較充沛,兩個民族相處也比較融洽。兩個民族在巴爾幹半島上共同生活了幾百年,但是卻有不同的信仰,塞爾維亞人信奉東正教,阿爾巴尼亞人信奉的則是天主教。

  塞爾維亞王國成立後,不斷向外擴張。1330年,塞爾維亞擊敗了曾經統治過自己的保加利亞人,使保加利亞實際上成為自己的附庸。此後二十幾年中,塞爾維亞接連征服了馬其頓和大部分希臘。1346年,塞爾維亞君主斯特凡·杜尚稱帝,塞爾維亞帝國建立,這是塞爾維亞最輝煌的時刻。塞爾維亞王國和帝國時期,科索沃一直是塞爾維亞的一部分,并且還是塞爾維亞的政治、文化和宗教中心。

  14世紀中期,塞爾維亞帝國在巴爾幹苟延殘喘的時候,不遠處小亞細亞半島上的奧斯曼土耳其迅速崛起。在1389年的科索沃戰役中,信奉基督教的塞爾維亞人和阿爾巴尼亞人聯起手來合力抵抗奧斯曼土耳其,但胳膊抗不過大腿。塞爾維亞投降,成為奧斯曼土耳其的附庸,并于1459年被完全吞并,包括科索沃再能的科索沃被并入奧斯曼帝國的版圖。

  奧斯曼土耳其為了統治龐大的帝國,竭力推行伊斯蘭教,對其他宗教收取重稅。在這種情況下,大部分塞爾維亞人選擇逃離科索沃,而阿爾巴尼亞人則放棄自己原有的信仰,改信了伊斯蘭教。這樣,科索沃的情況就出現了反轉,原來的主體民族——塞爾維亞人大批離開故土,人數越來越少;而大批阿爾巴尼亞人移民到空曠的科索沃,原來的少數民族到了18世紀末,已成為主體民族。  

  在沙俄的幫助下,塞爾維亞終于1878獲得獨立,但科索沃屬于奧斯曼土耳其帝國。阿爾巴尼亞于1912年從奧斯曼帝國獨立後,科索沃的阿爾巴尼亞人想要順勢并入阿爾巴尼亞,但遭到了歐洲列強尤其是沙俄反對,最終科索沃還是歸屬于塞爾維亞。塞爾維亞人和阿爾巴尼亞人此時已經不是原來和睦相處的鄰居,早在奧斯曼土耳其征服塞爾維亞時,兩個民族之間仇恨的種子已經種下。當時部分阿爾巴尼亞人成為了奧斯曼土耳其的幫手,在塞爾維亞尋求獨立的過程中,大批阿爾巴尼亞人遭到了塞爾維亞人的迫害。而在科索沃被并入塞爾維亞後,科索沃的阿爾巴尼亞人也大肆排擠本地的塞爾維亞人。也是在這個時期,阿爾巴尼亞人開始反抗塞爾維亞的統治,這就是科索沃獨立運動的開始。

  巴爾幹半島上的薩拉熱窩成了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導火索,奧匈帝國率先向塞爾維亞開戰,世界各大國紛紛被卷入其中。巴爾幹半島上長期處于分裂狀态,并沒有形成統一的強大國家,因此在一戰中倍受欺負。一戰後,塞爾維亞、蒙特内格羅、斯洛文尼亞、克羅地亞、波斯尼亞、伏伊伏丁那共同組建塞爾維亞人、克羅地亞人和斯洛文尼亞人王國,并于1929年改為南斯拉夫王國,科索沃從此隸屬于南斯拉夫王國。在一個以南斯拉夫人為主的國家裡,阿爾巴尼亞人的處境不是很好。

  二戰期間,科索沃被意大利占領并被并入“大阿爾巴尼亞”後,成千上萬的塞爾維亞人被驅逐出科索沃,阿爾巴尼亞人再次成為科索沃的主體民族。二戰後,南聯盟傳奇人物鐵托力挽狂瀾統一了巴爾幹半島大部分地區,建立了南斯拉夫聯盟共和國。南斯拉夫主體民族是塞爾維亞人,鐵托卻是克羅地亞人,他一直反對“大塞爾維亞主義”。鐵托強行将塞爾維亞和科索沃焊接在了一起,科索沃依舊是隸屬于塞爾維亞治下的一個省,隻不過是個享有高度自治權的省。但這一安排卻引起了雙方的不滿,塞爾維亞人覺得自己被“抛棄”了;阿爾巴尼亞人則認為科索沃應該成立與塞爾維亞平等的民族自治國家。由于政策性歧視,阿爾巴尼亞人生活、文化水平遠遠落後于塞爾維亞人,由此激發他們更大的不滿。

  鐵托死後,南斯拉夫局面失控,而此時科索沃地區的阿爾巴尼亞人已經占到了90%以上,并且民族獨立運動開始活躍起來。南斯拉夫于1992年解體,各加盟共和國紛紛獨立,唯有塞爾維亞與黑山依然以南斯拉夫聯盟共和國名義聯合在一起。阿爾巴尼亞人于1996年組建了自己的軍隊,開始走向與米洛舍維奇領導的塞黑政府正面對抗的道路。但米洛舍維奇态度極為堅決,他曾表示誰丢掉了科索沃,誰就是塞爾維亞的罪人。于是對科索沃的分離活動進行更加嚴厲的打擊,大肆驅逐阿爾巴尼亞人,并将大批塞爾維亞人遷居到科索沃,由此導緻嚴重的人道主義危機。

  科索沃很快迎來轉機,1999年,北約強行介入,科索沃戰争全面爆發。在78天的狂轟濫炸之下,塞爾維亞被迫戰敗屈服。也是在這次空襲中,北約轟炸了中國駐南聯盟大使館,三名中國記者不幸罹難。米洛舍維奇政府被迫接受“八國集團”提出的和平協議,從科索沃撤軍,并同意北約派出5萬名維和部隊進駐該地區。随後,北約又将科索沃的行政管理事務移交給聯合國,由它主導有關科索沃最終地位的談判。

  2007年,聯合國特使阿赫蒂薩裡提交關于科索沃未來地位解決方案的草案,建議讓它在國際監督下獲得獨立。對于這項草案,塞爾維亞堅決反對,而科索沃則表示支持。2008年,科索沃單方面宣布獨立,并得到美英德法等國承認,但塞爾維亞、俄羅斯、中國等國一直拒絕承認。正是在中俄等國家的反對下,科索沃雖然獲得很多國家的承認,但仍然不能加入聯合國。


  總而言之,科索沃在塞爾維亞占有極其重要的地位。南斯拉夫人建立的第一個國家——塞爾維亞王國發源于科索沃,因此科索沃被塞爾維亞人,甚至南斯拉夫人視為“民族搖籃”。科索沃還是塞爾維亞輝煌曆史的見證,前塞爾維亞總統米洛舍維奇曾經說過“科索沃是塞爾維亞曆史、文化和記憶的純粹的中心”。因此,對塞爾維亞人來說,科索沃是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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