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志疾病可以表現為煩躁、不得眠、喜忘、驚悸、谵語、鄭聲、發狂、神志不清等症狀。心為十二官之主宰,神志思維活動的中樞,故《素問·靈蘭秘典論》說:“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故主明則下安,主不明則十二官危。”
基于《内經》之整體觀,神志活動與五髒功能密切相關,故《素問·宣明五氣》篇又說:“心藏神,肺藏魄,肝藏魂,脾藏意,腎藏志,是謂五髒所藏。”是以神志疾病可以表現為煩躁、不得眠、喜忘、驚悸、谵語、鄭聲、發狂、神志不清等症狀。
心為十二官之主宰,神志思維活動的中樞,故《素問·靈蘭秘典論》說:“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故主明則下安,主不明則十二官危。”基于《内經》之整體觀,神志活動與五髒功能密切相關,故《素問·宣明五氣》篇又說:“心藏神,肺藏魄,肝藏魂,脾藏意,腎藏志,是謂五髒所藏。”是以《傷寒論》中不獨心少陰經病可見神志病症,凡六經病均可導緻神志病變。
仲景治療神志病的方藥體現了辨證論治的原則,茲将其治法歸納為10種。《傷寒論》中不獨心少陰經病可見神志病症,凡六經病均可導緻神志病變。仲景治療神志病的方藥體現了辨證論治的原則,茲将其治法歸納為10種。
1、清宣郁熱法
“發汗吐下後,虛煩不得眠,若劇者,必反複颠倒,心中懊,栀子豉湯主之”(78條)。凡邪在表宜汗,在上脘宜吐,在腹宜下。今汗吐下後,有形之邪已去,而餘熱未盡,留擾于胸膈,熱擾心神,故心煩不得眠。若病情較重,則可出現心中煩郁更甚,莫可名狀,卧起不安之“懊”現象。此皆郁熱未除所緻,治宜清宣。方中栀子苦寒,清熱除煩;豆豉其性輕浮,功能宣透解郁,二藥配伍,為清宣胸中郁熱,治虛煩懊之良方。
若兼短氣者,為熱邪損傷中氣所緻,可加甘草以補中;若兼嘔吐者,是胃氣因熱擾而上逆所緻,可加生姜以和胃;若兼腹滿,乃氣機壅滞,可加厚樸以寬中;若兼心下痞塞,乃氣滞上脘,可加枳實以行氣;若兼中寒證,則加幹姜,以清上溫下。
2、溫陽重鎮法
“傷寒,脈浮,醫以火迫劫之,亡陽,必驚狂,卧起不安者,桂枝去芍藥加蜀漆牡蛎龍骨救逆湯主之。”(112條)傷寒脈浮,主病在表,應如法汗解。若用燒針等法強行發汗,汗出過多必亡心陽,緻心神不斂;又因心胸陽氣不足,水飲痰邪乘機上擾,也會使神明失守,故見驚狂、卧起不安等症。
《素問·至真要大論》雲“諸躁狂越,皆屬于火”,《難經》亦雲“重陽者狂”,這均說明躁狂證候,多因火盛而緻。然而《金匮要略》載“陽氣衰者為狂”,可見狂亦有陽虛所緻者。本條“亡陽,必驚狂”之機理,即為陽虛而心神浮越。
治用桂枝湯去芍藥之酸苦陰柔,而取桂枝、甘草相配,以複心陽;生姜、大棗補益中焦,調和營衛,且能助桂、甘以通陽氣。亡心陽之證,常有濁痰凝聚,影響神明,故加蜀漆以消痰。因心神浮越較重,故用重鎮之牡蛎、龍骨,潛鎮心神而止驚狂。
3、活血逐瘀法
“太陽病不解,熱結膀胱,其人如狂,血自下,下者愈……乃可攻之,宜桃核承氣湯。”(106條)此乃太陽蓄血證之治法。太陽病不解,在表之邪熱随經深入下焦,與血相結于少腹部位,形成少腹急結,神志錯亂如狂者,稱為蓄血證。血熱結于下,故少腹急結,甚至硬痛;邪熱循經上擾,心神不安,故神志錯亂如狂。其證會随着人體正氣之強弱、病邪之盛衰而反映出不同的情況,若血結輕淺,蓄血自下,邪熱可随瘀血而去,病可痊愈,故稱“血自下,下者愈”。
若邪熱與瘀血相結較深,血不能自下,則蓄血已成,此時非活血攻瘀不可,瘀血去,血脈流暢,則神明白安,故用桃核承氣湯攻下瘀熱。
又如“太陽病六七日,表證仍在,脈微而沉,反不結胸,其人發狂者,熱在下焦,少腹當硬滿,小便自利者,下血乃愈。所以然者,以太陽随經,瘀熱在裡故也,抵當湯主之”(124條)。上條之蓄血尚有自下而愈者,本條必下血乃愈,用抵當湯破血逐瘀,較上證更重一層。
4、辛寒清熱法
“三陽合病,腹滿身重,難以轉側,口不仁,面垢,谵語遺尿,發汗則谵語……若自汗出者,白虎湯主之。”(219條)此言三陽合病,是有三陽合病之名,而無三陽合病之實,或初為三陽病,目前已成陽明病。《靈樞·經别》雲:“足陽明之正,上至髀,入于腹裡,屬胃,散之脾,上通于心。”陽明胃熱大盛,循經上擾心宮,神明不安,則見谵語。故用石膏辛寒清熱,知母苦寒而潤,二藥合用,可清陽明獨盛之熱;甘草、粳米調中,使大寒之劑不緻傷胃。如此熱去神清,谵語自除。
5、攻下實熱法
邪傳中焦,胃中熱盛,影響腸腑,出現大便燥結,蒸蒸發熱,或日晡潮熱,腹部脹滿,甚或煩躁谵語,舌苔黃燥,或灰黑起芒刺,脈實有力,此乃腸腑燥結,邪熱循經上擾神明所緻。法當據情分别用三承氣湯苦寒攻下,以蕩滌燥實,洩熱和胃,使邪熱從腸腑而出。如此釜底抽薪,水自不沸,煩躁谵語等症随之自除。後世溫病學家更從三承氣湯中化裁出增液承氣、牛黃承氣、新加黃龍等湯劑,寓瀉于補中,更适宜于多種複雜的病情。
6、溫中補虛法
“傷寒二三日,心中悸而煩者,小建中湯主之。”(102條)傷寒僅二三日,尚屬新病,若未經誤治即見心悸而煩者,必是裡氣先虛,心脾不足,氣血雙虧,複被邪擾所緻。宜投小建中湯溫養中氣,中氣立則邪自解。此方是桂枝湯倍芍藥另加饴糖組成。饴糖合桂枝,甘溫相得能溫中補虛。饴糖、甘草合芍藥,甘苦相須,能和裡緩急。又以生姜之辛溫,大棗之甘溫,辛甘相合,能健脾胃而和營衛。因此本方具有溫中補虛、和裡緩急的作用。其治心悸而煩,是通過調營衛,和陰陽,使正氣得複,氣血充沛而實現的。
7、平肝鎮驚法
“傷寒八九日,下之,胸滿煩驚,小便不利,谵語,一身盡重,不可轉側者,柴胡加龍骨牡蛎湯主之。”(107條)本條是太陽傷寒,誤用攻下,造成邪熱内陷,彌漫全身,表裡俱病,虛實互見的變證。邪陷少陽則見胸滿。下後正氣受傷,而少陽相火上炎,心神被劫,加上胃熱上擾,故令心煩、驚惕、谵語。邪入少陽,樞機不利,三焦決渎失職,故小便不利。陽氣内郁,不得宣通,故一身盡重,不可轉側。
柴胡加龍骨牡蛎湯,是由小柴胡湯加味而成。小柴胡湯加桂枝,可使内陷之邪從外解;加龍骨、牡蛎、鉛丹,重以鎮怯平肝而止煩驚;加大黃瀉熱和胃而止谵語;加茯苓,甯神通利小便。因邪熱彌漫,故去甘草之緩,以求病邪速去,使錯雜之邪,得從内外而解。少陽厥陰相表裡,肝藏魂,故少陽病可緻神魂病變,治少陽亦治肝也,故曰平肝鎮驚。
8、溫陽養血法
“傷寒,脈結代,心動悸,炙甘草湯主之。”(177條)本方證是由于陰陽不足,氣血虧虛,心失所養,緻髒神不甯,心髒不能依次搏動,故發心動悸,脈結代。
炙甘草湯以炙甘草為主藥,補中益氣,亦可“通血脈,利血氣”(《本經别錄》),大棗“補少氣,少津液”(《神農本草經》),三藥相合以益氣血生化之源。人參氣血雙補,配生地、阿膠、麥冬、麻仁以滋陰養血,配桂枝、生姜可益氣溫陽,更以清酒和氣血,通經脈。諸藥合用,可使陰陽得平,氣血充實,神有所主,脈複而心悸自安。
9、降火滋陰法
“少陰病,得之二三日以上,心中煩,不得卧,黃連阿膠湯主之。”(303條)少陰病,若平素腎陽不足,邪易于從陰化寒;若平素陰虛之人,則邪入少陰易從陽化熱。本證心煩不得卧,無脈微、肢厥等症,乃外邪從陽化熱。少陰包括手少陰心與足少陰腎。在正常情況下,心火下蟄于腎,腎水上奉于心,是為水火既濟。今邪從熱化,腎水無以上濟于心,心火不能下蟄于腎而獨亢于上,故心煩不得安眠。
治以黃連、黃芩清心降火而除煩熱,阿膠、芍藥滋腎養陰,雞子黃混元一氣交通心腎。如是水火既濟,則心煩不得卧之症自愈。
10、急救回陽法
“下之後,複發汗,晝日煩躁不得眠,夜而安靜,不嘔,不渴,無表證,脈沉微,身無大熱者,幹姜附子湯主之。”(61條)下後複汗,緻陽氣大傷,陰寒内盛,陽衰心神不斂,故發煩躁。晝日陽氣旺,陽虛之體,因天時陽助,并與陰争,故晝日煩躁明顯。夜間陽氣衰,陰氣盛,以陽虛之體,無陽相助,不與陰争,則其人安靜。然安靜是與煩躁相對而言,實為煩躁過後,精神疲憊已極,呈似睡非睡之狀,并非安靜如常。因其病不屬三陽,故不嘔,不渴,無表證。陽氣衰微,則身無大熱。
本證以陽虛煩躁為主,病情發展迅速,常為虛脫之先兆,故急需投幹姜附子湯以急救回陽,免生他變。本方是四逆湯去甘草而成。用辛熱之姜附,以急救回陽,附子生用破陰回陽之力更強。不用甘草者,是不欲其緩,以免牽制姜附單刀直人之勢。一次頓服,藥力集中,收效迅速。“此法不用甘草,較四逆尤峻,取其直破陰霾,複還陽氣。”(《傷寒尋源·幹姜附子湯》)本法較前之溫陽重鎮更重一層。
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