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門弟子醫案·厚樸麻黃湯治愈疑似肺結核複發
鄧某，男，31歲，安徽亳州谯城區人。2017年夏季因吹空調後出現咳嗽咳痰，呈刺激性嗆咳，能咳出白痰，自覺氣管發癢，吃面條或喝溫水吸入熱氣時氣管發癢加重、咳嗽立刻發作，睡覺平卧時咳嗽加重，伴頭痛，項部僵硬發緊。舌淡紅，苔薄白，脈浮緊數而有波浪感。診斷為咳嗽，外寒内飲證，予小青龍湯3劑。服藥後患者嘔吐一次，咳嗽咳痰、頭痛、項部僵硬發緊症狀均有所減輕。但兩天後病情反複，尤以夜間平卧後咳嗽劇烈，以至于不能平卧睡覺，并伴胸痛，咳嗽時痛引兩脅。在亳州市華佗中醫院做胸部CT平掃提示肺部結核、胸腔積液。這個時候其實屬于中醫懸飲的範疇，當用十棗湯攻逐水飲。我個人體會，之前診脈時所謂之“波浪感”（指下如細小波浪快速閃過）其實就是胸腔積液包裹心包後，心髒搏動時與積液相互作用後在脈搏上的體現。 患者住院治療後診斷為“肺結核、結核性胸膜炎、胸腔積液”，先後抽出胸腔積液2600ml，後堅持服用利福噴汀、異煙肼9個月後病情基本控制。服藥期間患者出現盜汗、尿酸升高等副作用。 2021年11月15日，患者無明顯誘因出現咳嗽，呈刺激性嗆咳，自覺氣管發癢，吃面條或喝溫水吸入熱氣時氣管發癢加重、咳嗽立刻發作，症狀和4年前頗為相似。在亳州市華佗中醫院胸部CT平掃提示陳舊性肺結核、結核周圍有擴散，考慮肺結核複發或由病毒感染引起。患者因懼怕西藥副作用，于2021年11月20日再次到我處尋求中醫治療。刻下症：咳嗽，呈刺激性嗆咳，自覺氣管發癢，吃面條或喝溫水吸入熱氣時氣管發癢加重、咳嗽立刻發作，稍有鼻塞，鼻音重，口中泛鹹。舌偏暗，苔薄白，脈浮緊數，按之有力。 面對這個病例我比較犯難，說他是肺結核吧，但患者身體偏胖而壯實，症狀和舌脈象也不符合中醫肺痨的表現，說不是肺結核吧，病史和影像學都比較支持肺結核的診斷。反複思索，我想到了王三虎老師在《經方抗癌》中講到用厚樸麻黃湯治療肺部結節的方法。厚樸麻黃湯是張仲景《金匮要略》中的方子，原文很簡要“咳而脈浮者，厚樸麻黃湯主之”。正是由于原文過于簡單，我們該在什麼時候選用此方就成了難點。王三虎老師在《經方抗癌》一書中為我們指了一條明路，就是患者肺部CT發現有結節，“咳而脈浮”而又沒有其他典型症狀時應用此方。于是我給該患者用了厚樸麻黃湯原方，具體處方如下：苦杏仁20g，法半夏20g，五味子15g，淮小麥30g，麻黃15g，厚樸20g，幹姜15g，細辛10g，生石膏40g（先煎）。3劑，水煎，早晚分服。 2021年11月23日，二診，咳嗽症狀明顯減輕，仍有氣管發癢，鼻塞、鼻音重症狀消失，自覺舌根中間泛鹹、兩邊泛甜。舌偏暗，苔薄白，脈浮偏數，雙尺浮甚而滑，六脈稍有波浪感。患者問我嘴裡的鹹味兒和甜味兒能不能一起治好，我思索片刻後告訴他能。為什麼能呢？口中泛甘、泛鹹是脾腎濁陰上泛的表現，故雙尺脈浮甚而滑，方中五味子可斂之，半夏可降之。效不更方，上方再進5劑。 2021年11月29日，三診，咳嗽症狀基本緩解，舌根泛鹹、泛甜症狀消失，氣管發癢症狀隻在吸入熱氣時發作。舌偏暗，苔薄白，脈浮偏數，雙尺浮滑，六脈波浪感消失。上方再進5劑。 2021年12月04日，四診，偶有咳嗽，咽部發癢，氣管發癢症狀隻在吸入熱氣時發作。舌偏暗，苔薄白，脈浮偏數。上方加白果15g，地龍10g，僵蠶10g，再進5劑。 2021年12月11日，五診，咳嗽、氣管發癢症狀基本消除，仍有咽部發癢。舌淡紅，苔薄白，寸尺脈浮。在亳州市華佗中醫院胸部CT檢查提示結核周圍擴散病竈消失，陳舊性結核較前縮小。予上方再進5劑以鞏固療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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