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這個季節都會去老家濕地看候鳥。說是看候鳥,差不多就是沿着圩埂繞上一大圈,要麼看候鳥在頭頂的天空上盤旋,要麼看它們在遠處的湖心濕地裡覓食。
至于親眼目睹它們在圩埂邊栖息,或者看看它們向我尋食,無數隻灰雁向我擁來,紛紛争搶食物的場面,還是從來沒有親曆過。想那畫風,都是可愛至極。
這是前年拍的一張照片,差不多孩子放寒假的時候。讓侄女開車載着我和二姐一道來到濕地。半下午時分,隻能遠遠地看一群灰雁在遠處的草地上徘徊。
此刻,我多想走近它們的隊伍,和它們一起徜徉在這暖暖的午後。
當我試圖靠近時,開始它們以為我隻是路過,還算漫不經心。但也時刻保持着警惕之心,一群隊伍,不自覺的向前面湖心挪了挪。
我當然不死心,想追上它們。這時,它們也許感覺到不妙,一起齊刷刷地飛上了天空。那個懊惱啊!恨不得自己也能插翅飛起來,飛向它們那個群體。
就這樣,我還是和它們擦肩而過,就像我曾喜歡的人,我們隻能隔着隻夠看得見的距離,那種相擁而不能,貓抓心似的煎熬。
去年冬天回老家,我起了一個大早,拽着父親,老公和孩子一起,讓他們陪我去菜子湖看候鳥。
緊趕慢趕到了湖邊,候鳥還是起得比我早,已經出發去了不遠處的草灘,留給我一個搖搖晃晃的背影和圩埂邊成堆的鳥屎。
我還是沒有看見它們密密麻麻擠在圩埂下栖息的樣子。看圩的人說:你們若想近距離看候鳥,必須要起大早,這時候都算晚了。
這一次,我依然看見或在頭頂飛翔或在遠處覓食的大雁,還是沒有睹到它們的真容,不禁好一陣失落。
既然來了,還是沿着圩埂走走吧,畢竟冬日晴空下的湖光也很美。沒想到,這一趟走下來,不是望山跑死馬,而是繞湖走死人。
特别是走到湖中心的那條圩埂,因為那年發大水被沖毀了,眼下正在修路。挖起的灰褐色狗屎泥有一人多高,當我們走過那一段泥濘,腳下粘的泥巴,如同另穿了一雙深幫靴子。
每走一步,都是把腳在泥裡往外拔,累得汗流浃背,在那麼深的冬天,熱得每個人頭頂上都在冒煙。
老公一路數落,說就是為了陪這個女人瘋,這一趟走下來,不亞于過了一次長征。革命時候,爬雪花過草地那是打戰沒辦法,也不知她年年要來看鳥是什麼意思。
不過說歸說,他還是給我錄下了許多珍貴的視頻,那碧波蕩漾,一望無垠的湖水,那成群結隊,翺翔在天空的飛鳥,風聲雁鳴。大自然給人帶來的視覺沖擊,簡直震撼人心。
我還是為沒有看到候鳥像家禽聚集一起休息,那聲勢浩大的場面而遺憾。想今年無論如何,哪怕披星戴月,我都要去看看它們的另一種畫風。
那日,在群裡看到龍道峰發出的關于菜子湖候鳥的圖片。眼看十一月份已近中旬,盤算着哪一天得回一趟老家,讓他做個向導,介紹我認識一下看圩多年的王三益。
我想一個守候鳥兒多年的老人,一定有許多關于候鳥的故事。就像銅陵那個守護江豚的人,被評為中國好人的張八斤,會熟悉每一頭江豚的習性,以及會給它們治病。
文友聽雨聽說我準備回老家看候鳥,相約着看周末可能同行。我說我會起一個大早,說不定天還沒亮。
聽我這一講她有點為難了,她說自己可以熬夜卻起不來早。當然,不是所有人都同我一樣的怪癖,看什麼不好,非得要去看鳥兒睡覺。
哈哈!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這麼艱巨而刺激的任務,看來還是交給我家男人比較合适。哪天我悄悄地來,來一場蓄謀已久的和候鳥約會。
這一次,我一定要讓它們都圍攏在我身邊,讓他給我們拍許多的照片。就像小時候的傍晚天,我裝上一葫蘆瓢稻子,隻要“雞咯咯”的學幾聲雞叫,那黃亮亮的大公雞,身子肥碩的蘆花母雞,還有站不穩的小雞仔,發瘋一般飛奔到我的身邊。
此刻,我就像女王,在它們面前指點江山,看它們側着腦袋,眼珠子一動不動,瞄着我手上的食物到底投向哪裡。
我就是喜歡看它們貪吃又拿我沒有辦法的樣子,簡直是太有趣了。
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