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結婚,但是一定要戀愛;你可以不出生,但一定要有一次至愛的旅行;你可以不曾來過人間,但千萬不能說你沒有去過鳳凰。
——摘自匡離離旅行新概念
鳳凰歸來,沒有了去前的那份不安與焦躁,也沒了在路上的那份激昂與澎湃。回來,内心是一份沉寂湖底的平靜。
也許,許多人對旅行的定義不同:有人認為旅行就是從自己厭倦的地方跑到别人厭倦的地方;也有人把“上車睡覺,下車撒尿,到了景區就拍照,回來一看啥都不知道。”定義為旅行。
可是,我相信還有那麼一摞的人,隻是為了出走,隻為找回曾經遺失在某個角落的美好。有可能是記憶、夢想、或者愛……
晚上十點坐上荊門開往吉首的火車,鄰座幾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有說有笑,暢談旅途的各種經曆,我猜他們也是去鳳凰的。呵呵,其實挺羨慕他們的熱鬧與張揚,要是朋友們都在,也許最出格的那個是我。我在想。
隻是,這是一個人的旅途,背着包,帶着心愛的P3,安安靜靜坐在靠窗的火車硬座上。突然想見,這也該是我的夢想之一吧。
曾經,記得讀一篇《草原》的文章:這次,我看到了草原。那裡的天比别處的更可愛,空氣是那麼清鮮,天空是那麼明朗,使我總想高歌一曲,表示我滿心的愉快……那年我七歲,第一次在心中勾勒出走的願想。
後來,遇到三毛,一個流浪撒哈拉沙漠的奇女子:不要問我從哪裡來,我的故鄉在遠方,為什麼流浪,流浪遠方…為了天空飛翔的小鳥,為了山間輕流的小溪,為了寬闊的草原…因一本地理雜志的吸引,那個女子從台灣到西班牙,再從西班牙到撒哈拉。那年我二十歲,一顆年輕的心便有了堂吉诃德似的出走。
然而,上學,畢業,工作,一刻不閑,馬不停蹄。每個人似乎都在同一條跑道上競技比賽。給自己設定一個遙不可及的目标,然後一路狂奔。
有的人遙遙領先已看不到背影,有的人遲遲不來是否擺手認輸,有的人狂躁不安,有的人蠻狠暴怒,有的人抑郁,有的人沉默……
也許,我們都成了這些“有的人”,我們忽略身旁唾手可取的幸福,忘記了曾經那個純潔而天真的夢想。
眼瞅瞅的望着遠方,名利、地位、價值、面子,為了這些所謂成功标志的光環。一路狂奔,生怕落在了人後,焦躁,不安,抑郁,沉默。我們卻還要強行說服自己,這就是生活。
突然有天,我犯了糊塗,關于人生關于未來關于活着,我從來沒有比這刻更不知所措。二十五歲了卻沒有當初七歲時的那份清晰與明朗。
于是,啟程,上路,這個時候,無疑最适合我。朋友們多半羨慕我的這份灑脫和說走就走的豪情。
也許,每個人都有過出門遠行的願望,但大多數都是想想而已,很少有人能夠真正做出一個決斷,在某個清晨或黃昏,背起行囊獨自出發,到某個幾乎被世界遺忘的地方,體驗一種别樣的人生。
畢竟,現實的重力和世俗的價值都在不知不覺中左右着人們的行止。幾乎所有人都身不由己地被世俗洪流裹夾着往前走,即使牢騷滿腹,即使心有不甘。
但出走也沒想象中的艱難,一個想法,然後跨出一步的行動,這場旅途已經完成了一半。
當火車靠站,我站在吉首火車站廣場時,我想旅途已經正式拉開序幕。坐上一個半小時的車程,終于進入湘西邊陲的這個古鎮——鳳凰。
南華門盡收眼底的古鎮風貌,沿江而起的吊腳樓,虹橋上編花環的苗家阿婆及沱江邊光腳洗衣的湘西姑娘。構成了我對鳳凰的初印象。
沿江而下,尋一塊石階而憩,午後的陽光灑滿長長的沱江沿岸,春日醉人的暖風伴随着遠處陣陣鼓聲而來,河水清而見底,柳條兒抽芽沿河而立,有人泛舟江上,劃船的阿公悠閑而自在。
甯靜,便從這一刻滋生。
起身穿梭在每個弄堂小巷,腳下是石砌小道,身旁是客棧商鋪。提籃賣花的小姑娘讓我想起《邊城》裡的翠翠,而在橋下彈吉他的流浪歌手,是否也有他那遠在天涯心愛的姑娘。
晚上夜宿鳳凰,燈火映照,沱江是一條漂亮的美人魚,沿江的酒吧,爆開了聲,男歌手滄桑而嘶啞的嗓音,是否隻為博得這條美人魚的一顧傾心?
順石階而下,靠江而立,水波蕩漾,江上許願燈,接連三二,一對情侶,相擁而泣,他們在那燈裡許過怎樣的願望?但願有情人終成眷屬。
深夜,伴着沱江兩岸的燈火,以及陣陣的爵士樂而眠,在古城的搖籃裡,是否有人夢到那個在月下唱歌,使翠翠在睡夢裡為歌聲把靈魂輕輕浮起的年青人,他還不曾回到茶峒來。
這個人也許永遠不回來了,也許“明天”回來。
曾看過一段話:18歲讀大學,問你理想是什麼,你說環遊世界;22歲讀完大學,你說找了工作以後再去;26歲工作穩定,你說買了房以後再說;30歲有車有房,你說等結婚了再帶老婆一起去;35歲有了小孩,你說小孩大一點再去;40歲孩子大了,你說養好了老人再去,最後,你哪也沒有去。
我隻是想說,如果你不出去走走,你就會以為這就是世界。
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