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頂天是郭破虜與波斯女子艾蓮娜之子,武功稍遜于張三豐。
壹
當初,波斯大賈尹克西與潇湘子盜取少林寺絕學《九陽真經》,并将其藏入一隻白猿腹中。在華山,二人憑借高超的演技,不但騙過了覺遠和張君寶這一對師徒,連楊過、郭靖、黃藥師、一燈等人都沒看出破綻,使他們得以攜寶西逃。
然而,尹克西與潇湘子一開始便各懷鬼胎,都想獨占《九陽真經》。因此,當外部的威脅一去,兩人便開始算計對方,結果兩人在昆侖山下同歸于盡。尹克西死前良心發現,于是托經過的何足道向少林傳話,說“經在猴中”。因尹克西死前口齒不清,何足道聽成了“經在油中”。這才有了何足道的少林之行,間接造成覺遠大師力竭圓寂,成就了郭襄、張三豐兩位武學宗師。
再說尹克西,他祖孫三輩都在汴梁、長安等地販賣珠寶,但近年來,尹克西親眼目睹宋蒙多年大戰,兵連禍結,不但士兵百姓死傷無數,就連大汗蒙哥都死在楊過飛石之下。尹克西雖投靠蒙古,但深知中土已非久留之地,于是便在襄陽大戰後不久,讓十三歲的兒子薩拉丁和六歲的女兒艾蓮娜,随着父親回了波斯。
臨别之際,尹克西告訴一雙兒女,短則三年,長則五年,自己也一定會回到故土。結果薩拉丁和艾蓮娜一等就是十年,尹克西不但未依約回家,且一直音訊全無。兄妹二人心中頗為不安,便不辭艱險,一起漂洋過海,來中土尋父親。
薩拉丁和艾蓮娜再度履足中土時,已是鹹淳八年春天。二人自杭州渡入大江,逆流而西。七八日後,兩人從江面救上一位昏迷不醒、奄奄一息的青年。青年濃眉大眼,器宇不凡,但衣衫破爛不堪,身上刀傷、劍傷十餘處,數處見了骨頭,且已經流出膿水,散發着陣陣惡臭。
艾蓮娜心地善良,且自小學醫,一下子動了恻隐之心,費盡心力救治青年。終于在十餘日後,将青年從鬼門關拉了回來。青年清醒之後,急忙謝過艾蓮娜救命之恩。艾蓮娜問他名字,他遲疑片刻,才說自己姓楊,喚作楊義珍,因家鄉遭了戰亂,投江而逃。
其實,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郭靖、黃蓉之子郭破虜。三個月前,襄陽城破前夕,郭破虜和郭襄受父母之命,分别帶着屠龍刀和倚天劍自東門突圍。姐弟二人出城門不久,便遭遇大批蒙古高手阻擊,二人被沖散,各自逃生。此後三個月,郭破虜又遭遇了十餘次蒙古高手追殺,受傷多處,最後不得不投江逃生,連屠龍刀都不知遺失何處。
貳
郭破虜為薩拉丁和艾蓮娜兄妹所救,心中非常感激,并準備全力報答救命之恩。但他知自己身份敏感,為不連累這兩位救命恩人,便隐瞞了自己的真實姓名。至于為何杜撰了一個“楊”姓名字,那是因為他生平最敬重之人,除了父親郭靖之外,便是忠肝義膽的楊家将和義薄雲天的神雕大俠楊過。
又過了十餘日,郭破虜和艾蓮娜漸漸熟悉,也知道了他們的身份和目的。他想起姐姐郭襄提起的少林之行,何足道當時見到尹克西的地方便在昆侖腳下,便有意把他們引向西域一帶。
三個月後,三人終于來到昆侖山下,準備向昆侖派求助。上昆侖途中,他們遇到七名兇神惡煞的和尚化緣。他們施舍了數貫錢财,那些和尚猶自不滿足,還想要艾蓮娜頸上的寶石項鍊。那項鍊是母親留給艾蓮娜的遺物,艾蓮娜視為生命,哪裡肯給和尚。和尚們一見強要不行,竟上前搶奪,終于惹得郭破虜大怒,施展“降龍十八掌”,将他們狠狠修理了一頓,直到一個個跪地求饒,才肯罷休。
經過這番波折,郭破虜和兄妹二人終于來到昆侖派,見到了閉門苦修的何足道。當日,何足道已收斂了尹克西和潇湘子的遺體,如今見尹克西兒女趕來,便說出了當時情景。薩拉丁和艾蓮娜大哭一場,然後才在何足道的引領下,來到尹克西的埋骨之地。
兄妹二人商議,要将父親的屍骨運回波斯。尹克西一家在中土多年,習慣了此地的風俗習慣,根據黃曆推算,十日後才是遷葬移靈的吉日,便在何足道的安排下,在昆侖派暫住下來,準備遷墳事宜。
當晚,郭破虜想起尹克西客死異鄉,但畢竟有兒女為他收拾屍骨。而父母殉城之後,自己竟連為他們安葬的機會都沒有。雖國難當前,無可奈何,但此情此心,又如何能安?想到此處,已是淚流滿面。
至此,郭破虜已知此夜難眠,便披衣而起,到庭中散步。誰知剛一出門,便聽到一陣壓抑的女子哭聲。循聲趕去,發現艾蓮娜倚門而坐,哭得梨花帶雨。郭破虜安慰了她一番,還說昆侖春夜寒似嚴冬,她無武功在身,還是趕快進屋,不要凍壞了身體。
艾蓮娜聞言站起身來,不料久坐之下,腿腳酸麻,一時站立不穩,向前倒去。郭破虜見狀,急忙将她接住。艾蓮娜隻是微微一怔,便将頭靠在了郭破虜肩上。郭破虜溫香軟玉滿懷,心中卻無半分绮念,隻是輕撫艾蓮娜背部,安撫玉人情緒。
良久之後,艾蓮娜心傷略減,才感到郭破虜身上傳來的濃烈男子氣息,俏臉微熱,卻仍不願離開郭破虜懷抱。郭破虜也感到了艾蓮娜身體和情緒的微妙變化,便再次柔聲勸她進屋。在得到她默認後,輕輕抱着她進了屋。
安頓好艾蓮娜之後,郭破虜本想離開,卻被她拉住手不放。不知何時,這對同樣需要安慰的男女已緊緊相擁,裸裎相對,不分彼此。
四個月後,郭破虜在杭州灣與薩拉丁、艾蓮娜揮手作别。此後,他四處尋找屠龍刀的下落,但除了落下滿身傷病之外,一無所獲。
叁
五年後,郭破虜在大都看到一張告示。告示已張貼多日,寫的是急尋故人楊義珍,落款處寫着薩拉丁。他試着來到其中所說的地點,發現是一個自己并不認識的波斯男子。
那人确認了郭破虜的身份後,交給他一封信。郭破虜似乎想到了什麼,雙手微顫着打開了信,發現果如自己方才所想,信是艾蓮娜所寫。不過,信中的内容卻讓他悲喜交集,不能自已。
艾蓮娜在信中說:數年前分别時,她已懷了他的骨肉,回波斯不久便誕下一子。她知道愛人身負重任,便一直沒有告訴他這件事。直到半年前,自己被查出患了不治之症,隻剩下一年的性命。她想起孩子不久後便将失去母親,再不能沒有父親陪在身邊,才托人到中土找他。
數日後,郭破虜登上了一艘海船,奔赴波斯。由于海上氣候惡劣,淡水、蔬菜匮乏,導緻他的傷病進一步惡化。半年後,郭破虜抵達波斯。此時他還不到不惑之年,卻在歲月的折磨之下,變成了一個雙鬓染霜的中年男人。
郭破虜來到薩拉丁家中時,艾蓮娜已病故多日。他帶着兒子在她墳前發誓,一定會将他們的孩子撫育成人,讓他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于是,他們的孩子,就多了一個漢人名字:楊頂天。
楊頂天雖未學武,但身體健壯,令郭破虜十分欣慰。為了讓兒子成才,郭破虜一邊用基礎的武功幫他打磨筋骨,一邊試圖融合平生所學的《九陰真經》、桃花島一脈武學等内外功夫,專門為兒子創制出一套适合他的頂級絕學。
郭破虜殚精竭慮,夙興夜寐,終于創制出一套内外兼備的絕學,因為他希望兒子可以憑此翺翔九天,大展身手。于是這套絕學,就叫作“九天心法”和“大九天手”。
楊頂天武功天賦很高,八歲開始修習“九天心法”和“大九天手”,七年而有小成,成為一流高手,并憑此加入波斯明教,三年内立下大小功勞無數,得到了教主的器重,把他當作繼承人來培養。
對此,楊頂天十分感恩,卻不得不忘恩負義,在不久後便偷了明教至寶“乾坤大挪移”秘笈,逃到中土。後來,楊頂天化姓為“陽”,并加入中土明教,做出了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不負“頂天”之名。
楊頂天會如此做,是因為父親郭破虜平日教誨,以及臨終遺願。郭破虜隻陪伴了兒子四年,便因為舊傷複發,撒手人寰。臨終之際,郭破虜已虛弱得說不出話來,猶自不肯閉上眼睛,直到楊頂天含淚發誓,此生必返中土,繼續祖輩遺志,将蒙古人趕回大漠,郭破虜才閉上了眼睛。
到中土後,楊頂天在十餘年間,将“乾坤大挪移”修至三層。此後二十年因教務繁忙,進展緩慢,直至自己的夫人和成昆私通,走火入魔,仍未突破第四層境界。但郭破虜為他打造的“九天心法”和“大九天手”,已經是一等一的頂尖武學,他曾憑此輕松擊敗丐幫幫主韓叙,以及少林高僧渡厄,揚名天下。
楊頂天名震江湖時,張三豐已創立武當多年,創制出“純陽無極功”、“武當三十二式綿掌”、“陰陽兩儀劍法”、“梯雲縱”等一整套内外絕學,是公認的正道領袖,武林第一人。楊頂天和張三豐從未有過交集,但他對這位前輩非常尊敬,也知自己絕非他的敵手。
其實,若郭破虜多活幾年,便可将“降龍十八掌”傳予楊頂天。“降龍十八掌”來自《易經》,又經數代高手千錘百煉,已是天底下最頂尖的武學之一。楊頂天如能練好“降龍十八掌”,說不定便能和張三豐一較高下。
奈何這套掌法雖然招式簡單,但其要旨全在用勁使力。郭破虜去世時,楊頂天還不到十一歲,内功修為也頗為不足,還無法學到這門絕學。
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