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韋譯叔本華”分享會——二十多年翻譯叔本華的經曆和收獲
叔本華的作品傳入中國已經百年了，随着他的翻譯作品的不斷出版，也越來越受到年輕人的追捧。1982年，《作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第1卷出版；2019—2021年，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了韋啟昌先生翻譯的叔本華的成名作和封筆作《附錄和補遺》第1、2卷，以及《作為意欲和表象的世界》第2卷和《倫理學的兩個基本問題》等，叔本華的主要著作都有了中譯本，這是中國讀者的幸事。
2023年3月26日，上海人民出版社和韋啟昌先生在廣州1200bookshop舉辦了一場讀書活動——二十多年翻譯叔本華作品的經曆和收獲。這場一再推遲的讀書分享會，終于在4年後舉辦。韋先生是土生土長的廣州人，對家鄉有深厚的感情，他要求隻在廣州舉辦一場。2015年，韋先生也曾在廣州舉辦過一場讀書活動——為什麼我們今天仍要讀叔本華，受到讀者的歡迎和媒體的關注。
在這次分享會上，韋先生首先談了他在1982年從《讀書》雜志上第一次讀到叔本華的名字起，就開始閱讀他的著作的中譯本。因不滿意當時出版的節譯本的翻譯質量，他轉而開始閱讀并翻譯德文版的叔本華作品。從2001年出版德文版的全譯本《人生的智慧》開始，在二十多年裡，他翻譯出版了200多萬字叔本華的作品，成為國内翻譯叔本華作品第一人，香港的“開卷八分鐘”評價他是“出色的叔本華作品翻譯家”，讀者把他翻譯的作品稱為“韋譯叔本華”。他曾說：“我與叔本華的作品一見鐘情，繼而私定終身，定将長相厮守，白頭到老。”這種浪漫的情懷和執着的意志，使韋先生從叔本華作品的讀者成長為叔本華作品的翻譯者。
面對網絡上有關叔本華的奇聞異事和各種稱為叔本華的名言警句真假難辨，如果沒有讀過叔本華的著作，就可能以訛傳訛，因此，韋先生從自身的翻譯經驗出發，對讀者提出了閱讀叔本華著作的五點建議：第一，了解叔本華的思想，最便捷的方法是閱讀他的著作；第二，表達、闡釋叔本華思想最清晰的是他本人的著作，而不是其他人的評論；第三，一般人喜愛閱讀其他人對叔本華的著作的解釋更甚于閱讀叔本華的著作，這不利于全面理解叔本華的思想；第四，閱讀叔本華的著作，可以享受到思想的愉悅；第五，閱讀叔本華的著作，随時可以從任何一頁開始。
韋先生還談了叔本華的著作與其他名家著作的不同，比如，安德烈·莫洛亞、培根、羅素、阿蘭、加缪、薩特、林語堂等人的作品。
韋先生的翻譯文字流暢優美，把叔本華的文風傳神般轉譯成中文，受到讀者的喜愛。在短短的分享會上，韋先生和讀者交流了他的翻譯經驗，例如，叔本華的主要概念wille為什麼翻譯為“意欲”，他所說的“孤獨”“庸俗”“精神愉悅”“痛苦”“無聊”“節欲”“天才”等原義指什麼，“人的财富”到底應包含哪些内容， “人生的智慧”究竟是什麼樣的智慧，等等。這些翻譯心得有助于讀者更好地理解和體悟叔本華的諄諄告誡。
此外，韋先生還談到了叔本華哲學與古老的中醫的關系，兩者以不同的形式所表達的真知灼見是相通的。叔本華的很多洞察驗之于古老中醫，證實是正确的。反過來，中醫觀點的正确性，除了得到實踐（療效）的直接證實以外，也在叔本華的理論中得到了從一個角度和另一套語言的證實。相比之下，古老中醫的語言更加直觀，叔本華的理論更有價值。對中醫有真正和深入了解的人，才能一眼看出叔本華的觀點的深刻，也證實了叔本華的這一句話的正确：“所有偉大的頭腦，說的就是同樣的事情。”
約一個小時的内容豐富的講座結束後，韋先生與讀者的互動也非常熱烈。從讀者的言談中就知道，許多讀者都是“韋譯叔本華”的愛好者，長期關注韋先生的譯著的出版。其中一個讀者說：你剛剛過了“耳順”之年，曾經的黑發随着一部部叔本華作品的出版而變成了白發。叔本華說“閑暇是人生的精華”，你的精華都獻給了叔本華作品的翻譯，享受了叔本華說的“最高級、最恒久的樂趣”。另一個讀者說：你在自己的介紹中說，叔本華的作品給予你很多，翻譯它是微不足道的答謝，目的是讓更多的讀者分享叔本華的人生智慧。還有一個讀者說：我在你的一本譯著的“編輯後記”中讀到一位陌生的江姓讀者給你的信，他要從他每月不足3000元的收入中給你1000元生活費，支持你的翻譯。看到這封信很受感動。一個年輕的大學生說：我注意到你翻譯的叔本華的作品一直都在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這在國内是不多見的。這也引起了在場讀者的共鳴。一個聲音洪亮的讀者說：2022年9月，你翻譯的《倫理學的兩個基本問題》出版，裡面談到了“同情心是道德的基礎”，倫理學最高的基本原則是“不要傷害任何人，要盡量地幫助每個人”。叔本華是一個有同情心的哲學家。一個穿着時尚的女郎在男友的鼓勵下說：“我早就知道《附錄和補遺》，但直到2019年才讀到您的中譯本。《附錄和補遺》脍炙人口，叔本華的文字讓我時時大笑，享受了閱讀的快樂。還有2022年年初，我讀了《作為意欲和表象的世界》第2卷，才知道叔本華的主要著作是兩卷。謝謝您！”
二十多年，一個人堅持翻譯另一個人的作品，上海人民出版社和讀者共同見證了韋啟昌先生從叔本華作品的讀者成長為翻譯者的過程，也期待他的新譯作的出版。
編輯/韓世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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