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咳、百日咳、頑痰久咳、腸燥便秘，一個奇效方，對證用藥效果好
這是「神希園」的第249期原創
作者 l 神希園
來源l 神希園（ID：）
在古代，有許多人對秋天是不太喜愛的，比如古代大名鼎鼎的宋玉曾說，“悲哉，秋之為氣也”，所以劉禹錫也感歎，“自古逢秋悲寂寥”。但是秋季也有美不勝收的一面，比如“萬山紅遍，層林盡染”，“霜葉紅于二月花”。然而，秋天的幹燥之氣，不僅僅會讓人體皮膚幹燥，也會讓人生病。而秋天感受燥邪，又要區分溫燥與涼燥的不同，初秋時節，仍有伏暑之氣，所感燥邪為溫燥，而深秋時節，卻有冬凜之寒氣，所感燥邪為涼燥。溫燥涼燥理法方藥各不相同，而溫燥，首選桑杏湯。
桑杏湯是清代名醫吳鞠通《溫病條辨》中的一個經典名方，全方由“桑葉一錢，杏仁一錢五分，沙參二錢，象貝一錢，香豉一錢，栀皮一錢，梨皮一錢”等中藥組成。原方的煎服方法是，将這些中藥用水二杯，煎去一杯，頓服，如果病情較重，則“再作服”。一般來說，桑杏湯的方劑都是一次一方，并不是一個方子喝三次。現代臨床中，可根據實際情況調整劑量，水煎服，一日三次。
桑杏湯的主要功效是“辛涼清宣，潤肺化痰”，主要适用于外感溫燥證。在臨床上，溫燥究竟有哪些臨床表現呢？一般來說，主要有頭痛，微惡風寒，身熱不甚，幹咳無痰，或者痰少而黏，口渴、咽幹、鼻燥等症狀，舌脈方面主要以舌紅，舌苔薄白而幹，脈浮數而右脈大為特征。這裡尤其需要記住幾個點，那就是痰少而黏稠，口渴、咽幹、鼻燥，這是症狀的典型，而舌脈的典型，就是脈浮而數，且右手脈大。抓住症狀和舌脈的核心，對于辨别使用桑杏湯大有益處。
在《黃帝内經》病機十九條中，唯獨遺漏了燥邪的病機，所以導緻有些醫家認為“六氣之中，惟燥不為病”，直到金元四大家之一的劉完素補充了燥邪病機，但對于秋燥之病，一直到明末清初的醫學家喻嘉言首創秋燥，并創造了“清燥救肺湯”，之後葉天士提出“燥氣化火”之說，吳鞠通接過喻嘉言、葉天士的燥病脈絡，對于秋燥輕症，創造了桑杏湯。
桑杏湯雖然脫胎于清燥救肺湯，但是卻變得更加輕靈，因此也比較适合秋燥輕症。在秋季的上半場，還未曾有“秋風掃落葉”，蒼茫大地，依然是一片烈日炎炎，因此這個時候感受燥邪，通常帶着溫熱之意，所以，在這個時段的秋燥，被稱之為溫燥。而桑杏湯是吳鞠通專為溫燥而設，專治溫燥初起、邪在衛分的輕證，而溫燥的重症，則需要使用清燥救肺湯了。
對于桑杏湯在臨床使用的時候，如果出現相應的兼變證，也需要進行加減化裁。如果表邪郁閉較重，出現惡寒無汗，發熱等症狀，可以加荊芥、薄荷等中藥，來增強疏表發汗的作用；如果咽幹咽痛，可加牛蒡子、桔梗等中藥，來增強清利咽喉的作用；如果鼻衄的話，可加白茅根、旱蓮草等中藥，來增強涼血止血的作用；如果皮膚幹燥，口渴較甚，可加蘆根、天花粉等中藥，來增強清熱生津的作用；如果痰多黏稠，可加瓜蒌子、膽南星、竹茹或竹瀝，來增強清熱化痰的作用；如果扁桃體紅腫，可加馬勃、連翹、闆藍根，來增強利咽消腫的作用；如果肺陰虧耗，口燥咽幹，可加麥冬、天花粉，來增強潤燥止渴的作用。
桑杏湯的藥物組成也頗有特色，那麼，桑杏湯方中諸藥就有又有哪些奇妙之處呢？還得從全方配伍說起。全方以桑葉、杏仁為君藥，其中桑葉辛涼芳香、性兼甘潤，疏風解熱，去燥清肺，杏仁苦辛而潤，主要起到宣肅肺氣，潤燥止咳的作用。以淡豆豉、象貝母為臣藥，其中淡豆豉發汗解表，貝母潤肺開洩、化痰止咳。以沙參、梨皮、栀子皮為佐藥，其中沙參養陰生津、潤肺止咳，梨皮益陰降火、生津潤肺，栀子皮清洩肺熱、專清表熱。全方七味中藥，共同起到輕宣涼潤的妙用。
對于桑杏湯全方，吳鞠通所展現的開方水平是較高的，看似有些中藥平淡無奇，實則是平淡而不平庸。比如全方所用的桑葉，“桑葉善平肝風”，“走肺絡而宣肺氣”，這是從象思維的角度入手的，還有梨皮、栀子皮，以皮走表來對應肺髒，這是一種“同氣相求”的手法。還有杏仁、貝母的運用，基本成了止咳的經典藥對，畢竟“咳加杏貝”基本上是中醫臨床共識。細觀全方，就會發現，桑杏湯運用了解表、祛痰、養陰、清熱等治法，是一個融合性很強的經典名方。
桑杏湯全方的用藥十分輕靈，劑量都偏小，為什麼要這麼布局呢？吳鞠通說，“輕藥不得重用，重用必過病所”，所以這些輕靈之性的中藥，即便用量輕，也可發揮“輕可去實”的作用。而且按照原方用藥思路，這個方的劑量其實是一次的藥量，實際上藥量并不輕。在煎煮的時候，要記住，這種用量較輕，且适合邪氣輕淺病症的，煎煮的時間不宜過長。
桑杏湯這個方劑，不僅僅隻是用于秋燥的溫燥病症的治療，它在臨床中的應用也在逐步拓展。桑杏湯可用于治療失聲，咳嗽，百日咳，咳嗽變異性哮喘，支原體肺炎[1]；頑痰久咳，上氣道咳嗽綜合征，喉源性咳嗽，咳嗽變異性哮喘，醫院内獲得性肺炎[2]等多種疾病。從目前的臨床運用來看，桑杏湯的應用範圍主要集中在呼吸道，在其他領域暫時還沒有進行深入探索。值得一提的是，早年曾有醫者使用桑杏湯治療腸燥便秘[3]，但卻沒有受到足夠的重視，如果從潤燥的思路去看桑杏湯，在現代臨床中，桑杏湯或許能闖出一片新天地。
桑杏湯的臨床應用相對比較廣泛，但是對它的藥理作用卻研究的不夠深入。曾有醫者研究發現，通過呼吸道液黏多糖測定，桑杏湯可使氣道免疫物質增加，以維護氣道免疫功能；且同期組織病理學檢查顯示，桑杏湯治療組的氣道上皮炎症浸潤與黏膜腺體腫脹明顯減輕[4]；進一步研究發現，桑杏湯可促進肺津生成而潤燥，增加氣道IgG-R，共同增強氣道禦邪能力[5]；并且，桑杏湯具有改善肺津輸布、濡潤氣道、減輕呼吸膜與氣道炎性病理的良效[6]。當然，對于桑杏湯的藥理研究，這還隻是一個開端，後續仍然需要進行深入研究，以期發現桑杏湯更多更廣的臨床妙用。
桑杏湯中象貝的應用，也值得深思，所謂象貝，一般指浙貝母，如果痰難咯出，可用浙貝母，但如果咳嗽較重的時候，可以考慮使用川貝母，或者川貝、浙貝母聯合使用。對于桑杏湯來說，主要适合的是秋燥的溫燥輕症，而對于溫燥的重症則不适合，溫燥重症則需要使用清燥救肺湯；而對于涼燥就更不适合使用桑杏湯了，涼燥适合使用杏蘇散。看似一個簡單的秋燥，也蘊藏着這麼多學問，不禁感歎中醫之妙。
參考文獻[1]李飛.中醫藥學高級叢書·方劑學（第2版）[M].北京：人民衛生出版社，2011.[2]暢洪昇.吳鞠通傳世名方[M].北京：中國醫藥科技出版社，2013.[3]趙雲長.桑杏湯治療便秘[J].江西中醫藥，1990，21（4）：29.[4]丁建中，張六通，龔權，等.桑杏湯對溫燥小鼠氣管纖毛運動與呼吸道液及免疫功能的影響[J].中藥藥理與臨床，2006，22（5）：4-5.[5]丁建中，龔 權，張六通，等.桑杏湯對溫燥小鼠血清與呼吸道抗體的影響[J].時珍國醫國藥，2006，17（6）：905-906.
[6]丁建中，倪聖，張六通，等.桑杏湯對溫燥模型小鼠肺呼吸膜超微結構、表面活性物質及炎性細胞因子的影響[J].2016，57（12）：1057-1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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