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中國水力發電工程學會的最新消息顯示,由中國水利水電第四工程局有限公司承建的黃河羊曲水電站,目前已經全面進入了壩體填築施工階段,并預計将于2023年底完成壩體建造工作。
黃河羊曲水電站
這不是我國目前唯一在建的水壩,事實上,中國的水壩建造從未停止過前進的步伐。但與此同時,大洋彼岸的美國卻進入了“拆壩時代”,截至2019年,他們已拆除的水壩已經超過了1600座之多,而且目前仍在不斷進行拆壩工作。
中美兩國到底誰對誰錯,作為“基建狂魔”的我們究竟該不該繼續建造水壩?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以大河文明為例,文明的興衰與附近大河的“猖獗”與否脫不開關系。正是因為弱小的人類在強大的洪水面前顯得十分渺小,所以在世界各國的神話故事中,都有不少有關大洪水的故事。
千百年來,如何制服兇猛的洪水一直是人類面臨的巨大難題,水壩的修建,最初就是為了治理大河而生。依托大河生存的文明古國,沒有一個不重視水壩的修建,即使在今天,水壩也是一個國家重要的基礎設施和民生保障工程。
興建水壩,不僅能有效控制河流流量,極大程度減少洪水的發生概率,從而保障人民的生命财産安全,而且通過水力發電,可以創造巨大的經濟效益,同樣可以改善人民的生活條件。因此,興建水壩的好處疑是巨大的,在很長一段時間内世界各國都把水壩作為基礎利民工程大力推廣。
雖然最早建設水壩的國家多為東方國家,但傳統的水壩隻擁有蓄水治洪的作用,最早把人類帶入現代水壩發電時代的國家,是以美國為代表的西方國家。
美國利用水能的曆史悠久,水壩建設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獨立戰争以後,而利用水力發電的時間更是超過了百年之久。
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美國國内經濟持續低迷,許多金融機構相繼宣布破産,人民生活苦不堪言,至此爆發經濟大危機,美國進入了大蕭條時期。
此時的美國急需一種手段來刺激經濟發展,恰逢美國西部發生了洪水和幹旱等自然災害,因此通過興修水利工程,進行西部大開發,成為拉動美國經濟複蘇的不二選擇,美國由此進入“大壩時代”。
大壩等水利工程的建設,不僅成為美國擺脫經濟大蕭條的強大助力,更是在第二次大戰結束後,促使美國進入了工業快速發展時期。因此,自從進入“大壩時代”,美國從未停止水壩等一系列水利工程的建造。
胡佛大壩
根據美國國家研究委員會的數據顯示,目前美國各類水壩數量已經超過了250萬座。如此多的水壩工程無疑給美國帶來了極大的經濟效益,但因為水壩建設不可避免地會破壞生态環境,因此國内一直有相當一部分人反對修建水壩,這股呼聲随着1980年國際“反壩運動”的興起而愈演愈烈,最終真的在美國掀起了一股拆壩潮流。
1994年,美國最大的水批發商——美國墾務局宣布:美國的“大壩時代”(也稱“水庫時代”)已經結束了。在過去的幾十年時間裡,美國不斷進行水壩拆除工作,截至2019年,美國的大小水壩已經拆除超過了1600座之多。
美國拆壩數據庫數據
現在,美國每年拆除的水壩數要遠高于新建的水壩數,美國已經從過去盛極一時的“大壩時代”正式進入了“拆壩時代”。
我國是世界上河流最多的國家之一,擁有許多源遠流長的大江大河,僅流域面積超過1000平方公裡的河流就有2221條。
長江部分河段
中華文明是典型的“大河文明”,千百年來,無數先民依河流為居為生,因此我們也十分重視水壩的建設。早在公元前3000年,我國就在如今杭州的良渚古城修建了世界上最早的水壩,鄭國渠、都江堰等水利工程更是在今天還發揮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都江堰俯視圖
雖然中國是最早建設水壩的國家,但實際建設真正意義上的現代水壩起步較晚,目前國内最早的水電站是1912年建于雲南昆明的石龍壩水電站。
雲南昆明的石龍壩水電站
雖然起步較晚,但我們深知建設現代水壩利國利民,因此自從現代水電技術引進國内,作為“基建狂魔”的我們就沒有停止過追趕國外先進水平的腳步。
我國現代水壩發展大緻可分為四個階段:新中國建立之前的艱難起步階段、新中國建立後的自主創業階段、改革開放後的借鑒學習階段、新世紀以來的突破發展階段。
據中國水力發電工程學會數據顯示,目前我國的水庫大壩數量總數已超10萬座,在全球200米以上的77座超高大壩中,有20座都是由我國建設。
我國衆多水壩工程不僅達到世界先進水平,許多技術更是為世界首創,比如舉世聞名的三峽工程,它是當今世界最大的水利樞紐工程,許多指标都突破了世界水利工程的紀錄。
三峽大壩
雖然我國建造的水庫大壩數量可以用數字來衡量,但這些水利工程帶來的巨大效益卻難以用數據來估計。越來越多水壩水庫的建設,不僅解決了困擾當地居民千百年的洪水難題,水力發電更是極大地改善了他們的實際生活條件,而且作為大型國家工程,興修水壩更是解決了大量就業問題,帶動了一系列相關材料研究、科學技術的發展。
中國大量興修水壩的同時,美國卻在不斷拆除現存水壩,中美所行到底誰對誰錯?我們是否應該仿照美國拆除水壩呢?
其實,現階段中美兩國的水壩計劃都是從各自國情出發而制定的,二者并不能作簡單比較。
1.美國拆除水壩事出有因
許多人僅僅看到了美國在拆除大量水壩,卻沒有看到他們并沒有停止新建水壩的計劃。如果真的決定拆除所有水壩,為什麼還要新建呢?可見美國有自己的考量。
(1)經年維修弊大于利
美國修建水壩起步較早,許多大型水壩在上世紀三四十年代就已修建完畢,但由于當時材料水平、工程技術有限,加上許多工程為了當時的經濟發展而忽略了必要的安全評估工作,因此那個年代修建的大部分工程,現在已經早已超出了設計年限。
另外,雖然這些水壩在一定時期内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但如今由于年久失修,僅僅它們的維護支出就會耗費巨大的人力和财力。據美國财務部年報數據顯示,衆多水壩是所有基礎設施資産中每年超支最多的,加上由于美國實行市場經濟,一切以資本利益為主,哪怕國家維修資金不斷,修建它們的資本家也會為了自己的經濟利益而選擇拆除它們。
(2)生态環境遭到破壞
修建水壩并不是百害無一利的工程,相反,伴随着大量水壩的修建,引起了衆多生态問題,這也是美國民間“反壩”浪潮的真正原因。
由于上世紀人們對生态系統的認知有限,經常忽略水壩修建給當地自然環境帶來的影響:
比如水壩庫區會淹沒許多原生森林和草地,生物多樣性因此降低;
水流速度下降,河流自淨能力過低使得水污染頻發,嚴重影響城市自然飲用水供應;
年久失修的水壩一旦決堤,将直接威脅下遊居住的普通群衆,美國類似的事故已經不在少數。
可以說,沒有經過科學評估就興建的衆多水壩,雖然短時間内解決了地區發電和就業問題,但時間一長就會給自然環境帶來不可逆的破環,當地人不僅沒有因此獲得更好的居住條件,反而苦水壩久矣。
綜合上述原因,美國拆除那些超過使用年限、毫無存在價值,甚至存在潛在威脅的水壩,的确是人心所向,一來可以減輕維護壓力,二來也解決了當地人的生活隐患。
但毋庸置疑,美國仍會保留那些具有使用價值的水壩,并會依據實際情況持續修建更多的利民水壩,這才是美國水壩計劃的全貌,我們千萬不能被其表面的拆壩工程迷惑了雙眼。
2.我國水壩建造計劃從國情出發
實事求是,一切從實際出發,是我國衆多國策的準則。自從現代水力發電技術傳入中國,我們就依據自身國情出發而确立自己的水壩建造計劃,而不是隻一味效仿他國。
這麼多年以來,我國基本确立大力興修水利工程的原因主要有三個:
(1)資源性水資源短缺
雖然我國幅員遼闊,物産豐富,但作為擁有14億人口的大國,任何資源在龐大的人口基數面前都顯得微不足道。因此,雖然我國河流衆多,水資源相對豐富,但人均水資源占有量僅為世界人均水平的1/3,加上我國人口分布不均,水資源經常得不到有效利用,因而科學建造人工水壩,從而合理分配水資源顯得十分必要。
(2)天然水災頻繁
正是由于我國河流衆多,水系複雜,如果任憑廣大河流自然發育,水災洪禍可謂是不可避免。曆史上,黃河入海口的多次改道,就曾另無數民衆流離失所,近代以來長江流域的多次洪水,也給國家和人民帶來了巨大的生命和财産損失。因此,人工修建水利工程,人為調控河流自然發育顯得十分必要。
(3)經濟社會發展的巨大需求
現代工業社會的發展是建立在巨大資源消耗之上的,除了煤炭、石油等化石能源,電力一直是支撐經濟發展的重要資源。在我國衆多發電方式中,水力發電一直占有較大比重,雖然目前仍然受降水量等自然因素影響,存在發電不夠持續穩定的問題,但其龐大的發電量的确能在極大程度上解決我國社會發展的電力需求。
又因為水力發電屬于清潔能源,符合我國節能減排的戰略,能助力我國“雙碳”目标的盡快實現,因此近年來不但沒有降低建造水壩的數量,反而一直在興修大小各類水電工程。
雖然目前我國的水壩建造計劃成果顯著,但與我國巨大的能源需求相比,現階段的水力發電總量與理想數值其實仍舊存在一定差距,再加上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對清潔能源的龐大需求,可以預見,我國将會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内繼續實施大量水壩建造計劃。
需要注意的是,最近國内外的一些反壩宣傳,總是片面地誇大建造水壩對生态環境的破壞作用,而忽視了其對經濟社會發展的巨大推動作用。
這些人要不是缺乏一定的科學常識,要不就是别有用心,有意阻礙我國經濟社會的可持續發展。要知道,随着“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觀念深入人心,我國早已經把實現人與自然和諧發展作為了發展目标,在新建水壩前絕對會做科學的生态效益評估,我們不僅不會忽視建造工程帶來的不利影響,反而會盡可能把對自然環境的破壞程度降到最低。
另外,和美國一樣,随着社會的不斷發展,我們也會逐漸拆除一些質量低劣、效益很小的水壩工程,并持續維護一些經濟效益巨大的水壩工程,這既符合要質量不要數量,從而達到資源利用最大化的實際要求,也順應了廣大人民群衆保護環境的殷切期望。
每個國家都有屬于自己的發展計劃,不能用統一标準要求所有國家,尤其是對處于不同發展階段的發展中國家和發達國家而言,二者更是不能一概而論。
因此,我們必須認識到,中美兩國的水壩計劃不存在誰優誰劣的問題,相反,其實他們都是處理本國實際問題的最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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