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 張愛玲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迷戀上了這樣兩位傳奇的女人。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女人在我的腦子裡居然有過渾然天成的那麼一刻。
三毛是張揚的,她喜歡轟轟烈烈,她說寫作隻是我的遊戲之一。是的,她喜歡玩,但又不遵循遊戲規則。試想一下,一個衣袂飄飄的東方女子提着行李,站在西撒哈拉的漫天風沙裡,那會是一種怎樣的驚心動魄。可同時,她又是低調的,她願意蹲下來生活。定居迦納利島的那段日子裡,充分的好奇心和同情心充斥着她的内心。她把自己放縱成一個孩子,去窺探異域的風俗。她會為13歲的娃娃新娘傷心難過,也會為一偶得的石雕驚喜萬分,她的喜怒是溢于言表的。一本《撒哈拉的故事》讓我看到了一個很撒哈拉的三毛。
張愛玲是低調的。盡管她一出世就已經風華絕代。女人是水做的骨肉,注定了一世的清高。她的睿智讓她習慣了保持着低頭看世人的姿态。她冷眼對待一切。一支筆,寫盡了舊上海上層社會的風花雪月。她直逼人的内心,把每一個人物都雕飾得有血有肉。而在這所有的過程中,她把自己埋得很深,深到讓人忽略掉她的存在。可誰又能說她不張揚呢?她自诩為一個古怪的天才。她說她不能給不出名的刊物寫稿,是不能。她說生活是一襲華麗的袍,上面布滿了虱子。這大概就是她樂觀又悲觀的寫照吧。
舊上海公寓樓前的那條林蔭小道上,出現了一個清風明月都無法自比的女人。一襲華麗的旗袍,在幽幽的念着:“我要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是等着你的,不管在什麼時候,不管在什麼地方,反正你知道,總有這麼個人。”張愛玲是喜歡旗袍的。一個古典與現代很好的挈合點,就象她的文章,古典的現代着。在愛情面前,再理智的女人都會有過那麼一些天真。她說見到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裡,但她的心裡是喜歡的,從塵埃裡開出花來。為了他,她甚至象所有的婦女一樣提起了菜藍。這本無可厚非。可他是胡蘭成,一個不值得她這樣做的男人,一個肆意挑戰女人愛情尊嚴的男人。張愛玲在她的散文《愛》的最後一句寫到:“惟有輕輕的道一聲,你也在這裡嗎?”這個中辛酸與無奈。在另一為才女歌手劉若英的《原來你也在這裡》種體現得淋漓盡緻。
請允許我塵埃落定用沉默埋葬了過去
滿身風雨我從海上來才隐居在這沙漠裡
該隐瞞的事總清晰千言萬語隻能無語
愛是天時地利的迷信喔原來你也在這裡
啊哪一個人是不是隻存在夢境裡
為什麼我用盡全身力氣
卻換來半生回憶
若不是你渴望眼睛若不是我救贖心情
在千山萬水人海相遇喔原來你也在這裡
都說女孩是天上的天使,因為看到了自己喜歡的男孩,才折斷翅膀,降落人間。而這個男孩卻不懂得珍惜,擡頭去欣賞另一位天使的翅膀。我想如果張愛玲對愛不那麼死心塌地的敏感,她以後的日子也不會過得如此的凄苦。
相對而言,三毛可能比她幸福,僅僅是可能。大洋的彼岸,三毛找到了自己的真愛。她跟荷西心心相惜,志同道合。他們會開幾小時的車去撿駱駝骨頭,用裝棺材的木版給自己搭一個窩。他們一直持續着這樣簡單的快樂。三毛曾說,在台灣,隻有三個女人适合穿那種大花布裙:齊豫,潘月雲,還有她自己。三個有内容又沉得下去的女人。如此愛美又有獨到眼光的女人卻可以在荷西的面前打扮的壯如女鬼。那是因為她說在自己愛的人面前是不需要設防的。天妒良緣。三毛的幸福日子隻持續了六年。我不知道誰說過愛情隻在乎曾經擁有。我冷笑,這隻是那些想要分手的人慣用的理由,又或者是那些不能再擁有的人自我安慰的借口。隻因為這六年刻骨銘心的曾經擁有鑄就了三毛的悲劇。
兩個被命運折磨的才女都死了。三毛用那種很決絕的方式留給喜愛她和她文字的人一個永遠的背影。她用自己的作品告訴我一個很樸素的真理,那就是任何人都是自己的主宰。她說我寫的隻是一個女人的自傳。48歲的她覺得自己的精彩已經不能再持續了,又或者是她已經載不動自己的悲哀了。有人很刻薄的說她自殺是因為她玩不下去了。但至少,她覺得生活已經不好玩了。
“1995年,張愛玲被發現老死在外國的公寓裡!”看到這句話時,我悲哀得說不出話,“發現”,是的 ,是發現,一個才華橫溢的女人就象一片找不到根的落葉,無情的隕落在異國的土地上。她有權利去争取她一生的輝煌,因為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凡人。可她沒有,她走地無聲無臭...
我,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