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想幹點小小壞事，沒想遇到大大壞人
文 | 霧滿攔江
（01）
美國，在科學研究的各個領域，都位于世界前列。
高手太多，數都數不過來。
比如明尼蘇達大學雙城分校，有個神經科學家西爾萬，在自己的行業堪稱一柱擎天，領袖群倫。
比如在研究阿爾茨海默病領域，患有老年癡呆的老人越來越多，渴望社會關愛與求助。然而科學研究止步不前，讓人焦慮無奈。
就在16年前——确切的說是2006年，明尼蘇達西爾萬出手，擲出一篇重磅論文，瞬間燃爆暗夜，為走投無路的科學家指明方向。
就從那一年開始，科學界開足馬力，各家實驗室加班加點，研究人員忙到睡錯老婆——方向有了，技術現成，隻是個時間問題，看誰能先把特效藥搞出來，搞出特效藥不僅僅是錢的問題，還有傳名萬世的榮耀。
所以大家亢奮不已。
然而這個世界，有潛心于實驗室的嚴謹科學工作者，還有壞人。
就在科學家大幹快上，快馬加鞭的時候，壞人來了。
——範德堡大學的神經科學家馬修，看着沒白沒夜苦幹的科學家，他的臉上浮現出邪惡的冷笑。
搞死你們！
現在！
（02）
2021年，範德堡大學的神經科學家馬修，在一個極偏僻的地方停下車子。
遠處，又見一輛車駛來。
車到近前停下，車上的人默不作聲觀察馬修，馬修也在觀察對方。
觀察好久，對方下了車。
三個人，兩人各抱着個紙袋。
下車後雙方對望長久，終于兩個抱着紙袋的男子，慢吞吞的打開袋子。
都是美金。
馬修的呼吸瞬間急促。
對方把錢收起來，中間的男子說話了：馬修教授，猜猜你剛才看到的是什麼？
馬修：……money。
對方：yes，這就是我們要談的話題。我是說我們要談的明尼蘇達的西爾萬教授，你懂的。
馬修：有關西爾萬教授……我認為這是個科學問題。
對方：錯，這是錢的問題。
馬修：科學問題。
對方：馬修教授，你到底想不想要錢？
馬修：……呃，我同意你的觀點，這是錢的問題。
對方：這就對了嘛，所以我們大家聯手，搞死明尼蘇達的西爾萬，OK？
馬修：我隻是不懂……
對方：不懂什麼？
馬修：西爾萬教授是這個領域最前沿的學者，而且學術嚴謹，我們非扒他的黑料，诋毀他的研究有問題，我怕……不會有什麼效果。
對方：可是股民懂你說的這些嗎？市場是愚蠢的，股民是跟風的，才不管你西爾萬是偉大科學家還是騙子，隻要股票開始下跌，我們做空就賺到肥。
馬修：可是這個……
對方：你他媽的到底想不想拿到錢。
馬修：幹啦，不就是做個壞人嗎？這有什麼難的。
（03）
範德堡大學的神經科學家馬修，接到了一個很有前景……呃，不名譽的委托。
對方是一夥在美國資本市場割韭菜的鐮刀。
他們專職賣空，賺到飛起。
操作手法是這樣，先在高價位賣出，再在低價位買回。
高價位賣出時，手裡是沒股票的，所以要向機構借來賣。
好比你有一幢海邊大别墅，價值5個億，來了一夥賣空師，借你大别墅用一下，給你賣掉。
賣掉後再雇人推送各種假消息，要地震了，要海嘯了，地球變冷了，地球變熱了，三體人來了，四體人也來了……如此一番操作，就把賣出的大别墅，砸到隻值一個億。
然後他們再把别墅買回來，還給你。
——房子還是你的，但他們一次賺了4個億。
這次他們盯上了阿爾茨海默治療藥物市場。
股票已經借到并在高位賣掉了。
現在是砸盤，把股票價格打下去，然後在低位再把股票買回。
所以科學家馬修，就是人家雇的一個“水軍”。
水軍說出來不好聽，而且馬修幹的事兒，也太像流氓不像科學家——可人家給的錢，是真的。
在科學的聖殿面前，當然要選擇金錢了。
馬修就是這樣一個人兒。
然後他開始了。
（04）
馬修開始扒西爾萬的黑料。
不好扒，西爾萬在業界研究多年，他的名氣與地位，都是嚴謹的學術研究換來的，不是你想扒就能扒……等等，馬修突然感覺什麼地方不對勁。
什麼地方不對勁呢？
好像……就好像聞到了熟悉的氣息。
什麼氣息這麼熟悉。
想了半晌，馬修恍然大悟：是壞人的氣息！
他剛剛和一夥壞人秘密會面，約好一塊幹壞事，所以對那些壞人身上流露出的無恥氣息，感受非常強烈。
然而他在扒大科學家西爾萬的黑料時，竟然也嗅到了同樣的氣息。
不會吧？
不會是真的吧？
馬修把整張臉，貼到電腦屏幕上，盯着西爾萬的論文仔細的看。
——西爾萬這篇論文，已被同業人士引用超過2300次，是本世紀被引用最多的阿爾茨海默症研究論文。
但當馬修以一個壞人的眼光來看這篇論文時，卻是越看越不對勁。
不會是真的吧？如果是這樣……馬修拿不準，不敢下結論，就向媒體投訴，委托幾家正規鑒定機構來瞧瞧。
職業鑒定機構滿臉煞介其事，把臉貼屏幕上大半個小時，終于敢說話了——你的猜測應該沒錯。
大科學家西爾萬的論文——是假的！
論文中的實驗蛋白質圖片，是西爾萬用了剪切和粘貼，做的假圖片。
所以他那篇給整個業界指明了方向的論文——就是騙騙大家。
然而可憐的科學家們，隻因為崇拜權威，居然沒人再重做一下西爾萬的實驗——實際有許多科學家在做，但因為他們名氣太小，得出推翻西爾萬的結論之後，遭到同業的恥笑：我呸，也不瞧瞧你那破實驗室，符合實驗條件嗎？憑你也配推翻西爾萬大師？去死吧！
——而馬修被專業鐮刀團夥選中，就是因為他是用實驗推翻西爾萬的其中一個，但别人不信他，他自己也不信自己。所以才會去做壞人。
總之有了西爾萬這篇論文之後，各領域咣咣咣砸重金，各家藥物實驗室開足馬力瘋狂研究——于今16年過去，大家終于醒過神來。
難怪苦幹16年還沒結果。
方向錯了，走到哪兒都是錯的。
（05）
成為聚光燈焦點的馬修，現在也很沮喪。
隻是想幹點小小壞事，卻遇到大大壞人。
難怪人家賺到肥，自己窮到吃土——都怪自己壞事做得太晚。
所以問題來了：
第一個問題：大科學家西爾萬，為什麼要造假呢？而且手段那麼拙劣？
掀開蓋子的馬修，就是答案。
馬修為什麼要掀這個蓋子？
——因為馬修與做空師聯手，想把股票砸下去賺錢。
而16年前的西爾萬，他論文造假隻是想把股票拉上來，也是為了賺錢。
賺錢有錯嗎？
第二個問題：為什麼美國人敢這麼整，而我們中國人卻活得好窩囊？
這個活得好窩囊，是有針對性的——此前，山東幫登陸華爾街，狂炒7年賺到幾千萬美金——卻被美國證監會，抓人沒收再罰款，罰了大概5億人民币。
為什麼中國人做了，就要被抓。
而美國人自己這麼幹，居然成了“學術打假”？
這是為什麼？
答案是——智力層級不同。
美國人是做空，大概類似于高智商犯罪，想抓到超難。咱們這邊的山東幫，還處在賺錢的原始階段——如果一定要舉個例子，美國人相當于用盡高科技手段，盜走金庫成捆的money，山東幫相當于在大街上明搶，所以結果不同。
人類社會，不同智力自由度不同。高智力犯罪一般很難抓，就算抓了，在監獄也是大佬，說不定哪天FBI來監獄找你：騷年，咱們合作個項目吧，OK？
低智力人士，不管是搞科研，做老闆，還是做壞人，結果都是很累，很慘。
第三個問題：要怎樣做，我們的科學研究與資本市場，才能雙雙勝出美國一籌？
答案是：照美國人這麼個玩法，就對了。
有個詞，叫自身免疫機制。
就是生物的身體，會自動消滅病菌。
明尼蘇達西爾萬，造假16年，沒有領導過問，沒有群衆吃瓜，卻被一群壞人惡搞，陰差陽錯給揪出來了。
這個就叫系統的自動免疫機制。
當一個社會或國家，有這樣一個強大免疫系統時，自然就會強大無敵。
所以今天的問題是：
美國西爾萬造假16年，最終被夥鐮刀做空家給揪出來，這個叫市場法則。市場法則與管制法則是相對立的，前者國富民肥，後者說法很多，那麼你知道為什麼市場主體國家，做大做強的概率更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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