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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成DNA損傷的因素

DNA是細胞的傳家寶,由親代傳給子代,子子孫孫,無窮盡焉。理論上說,每個生物體内都有可能有某一條DNA鍊來自古老的先祖(雖然幾率很低)。在DNA鍊不斷使用和傳遞的過程中,難免會有損傷。

DNA損傷的原因很多,大緻可分為環境作用(外源性損傷)與自發損傷(内源性損傷)兩大類。環境因素又可分為物理因素、化學因素和生物因素三種。

常見的物理因素主要是紫外線和電離輻射兩類。紫外線通常根據波長分為三類:UV-C(190-290 nm),UV-B(290-320 nm)和UV-A(320-400nm)。DNA的吸收峰在260 nm處,所以起主要作用的是UV-C。陽光由5.1%的UV-A,0.3%的UV-B,62.7%的可見光和31.9%的紅外線組成,因為有害的UV-C大部分被臭氧層除去了。

胸腺嘧啶二聚體的不同結構。Environ Mol Mutagen. 2017

紫外線主要使相鄰兩個嘧啶形成二聚體,阻礙DNA的複制和轉錄。現在認為紫外線輻射是人類皮膚癌的主要原因。最典型的紫外線損傷是胸腺嘧啶二聚體,又有CPD和PP等不同結構。

電離輻射(IR)包括α、β、γ射線和X-射線等,可以直接轟擊破壞DNA,也可以通過對水的電離作用産生羟自由基,間接造成DNA斷裂、堿基脫落、雜環破裂等損傷。因為DNA分子很小,所以被直接擊中的幾率較低,間接損傷約占輻射損傷的65%。

電離輻射的直接和間接損傷作用。J. Radiat. Res. Appl. Sci. 2015

可造成DNA損傷的化學因素很多。烷化劑(alkylating agent)具有活潑烷基,可轉移到堿基或磷酸上,如硫酸二甲酯、甲磺酸甲酯(MMS)、芥子氣等。鳥嘌呤的O6和N7最易烷化,導緻錯配(GT)或脫落。磷酸三酯不穩定,易斷裂。雙功能烷化劑可造成交聯,稱為交聯劑(crosslinking agent,panelB)。某些烷化劑如環磷酰胺(cyclophosphamide)可用于化療。

代表性誘變劑。Environ Mol Mutagen. 2017

堿基或核苷類似物,如5-氟尿嘧啶(FU)、5-溴尿嘧啶(BrdU)、6-巯基嘌呤等,可競争抑制核苷酸合成或摻入核酸導緻錯配。亞硝酸鹽可引起堿基脫氨,亞硝胺氧化後生成烷化劑和自由基。

還有一類化學物質稱為代謝活化化合物,經肝髒混合功能氧化酶(細胞色素P450)催化形成活潑的烷化劑或環氧化物等,與核酸作用,造成突變。如芳香胺、多環芳烴(PAH)等。苯并芘(Benzopyrene,panelD)是緻癌性最強的多環芳烴之一。煙草煙霧中就含有大量芳香胺和多環芳烴。

黃曲黴毒素(aflatoxin)也是代謝活化的緻癌物,其中黃曲黴毒素B1效果最強。被動擴散進入細胞後,黃曲黴毒素B1(panelF)被P-450複合物代謝為活性形式黃曲黴毒素B1-8,9-環氧化物,然後與鳥嘌呤N7加成,削弱糖苷鍵,導緻脫嘌呤。

以上物理及化學因素統稱誘變劑。生物因素主要是可誘發腫瘤的腫瘤病毒,其機制有多種,包括促進癌基因表達、抑制抑癌基因、促進某些細胞增殖等。

DNA的自發損傷包括複制時産生的錯誤、堿基互變異構、堿基脫氨及丢失等。複制時發生堿基錯配的幾率雖然很低,但仍有個别錯配堿基逃脫校對甚至MMR機制。當模闆有損傷時,跨損傷合成(TLS)聚合酶保真度低,是自發突變的重要來源。此外,還有拓撲異構酶産生的錯誤,尿嘧啶摻入等。

常見DNA堿基損傷。Environ Mol Mutagen. 2017

堿基存在自發的酮與烯醇式結構的互變異構,可以造成堿基錯配。例如腺嘌呤形成A=NH結構時可形成A=C對,鳥嘌呤形成G-OH結構時可形成GT三鍵配對。

含氨基的堿基會自發脫氨,結果是C-U,A-I(次黃嘌呤),G-X(黃嘌呤)。有趣的是,堿基脫氨在單鍊時發生的頻率比雙鍊時要高得多,所以在複制、轉錄和重組過程中的瞬時單鍊狀态會加劇這種損傷,并且在修複前即産生突變效果。

在所有堿基中,5-甲基胞嘧啶脫氨頻率最高,而且産生的G:T堿基對是由作用較慢的錯配修複(MMR)負責糾正。散在的CpG序列容易被胞嘧啶5-甲基轉移酶作用,脊椎動物的CpG胞嘧啶約有70%-80%被甲基化。由其脫氨産生的GC→AT堿基轉換占人類遺傳疾病點突變的三分之一。

堿基還會發生丢失。大腸杆菌每代大約丢失一個嘌呤,哺乳動物細胞每天大約丢失一萬個。相對來說,嘧啶的N-糖苷鍵較為穩定,丢失幾率隻有嘌呤的1/20。無堿基位點是不穩定的,容易發生β-消除反應而造成單鍊斷裂(SSB)。

哺乳動物細胞中DNA的自發損傷統計。Semin Cancer Biol. 2010

活性氧(ROS)也能造成DNA損傷。活性氧自由基可以進攻堿基上的雙鍵,導緻開環反應等,還可以破壞磷酸核糖骨架,造成單鍊斷裂。這與電離輻射比較類似。據估計,活性氧在哺乳動物細胞中每小時可造成2300條單鍊斷裂。

參考文獻:

  1. Nimrat Chatterjee, et al. Mechanisms of DNA damage, repair, and mutagenesis. Environ Mol Mutagen. 2017 Jun;58(5):235-263.

  2. OmarDesouky, et al. Targeted and non-targeted effects of ionizing radiation. J. Radiat. Res. Appl. Sci. 2015, 8, 247-254.https://doi.org/10.1016/j.jrras.2015.03.003

  3. Nimrat Chatterjee, et al. Mechanisms of DNA damage, repair, and mutagenesis. Environ Mol Mutagen. 2017 Jun;58(5):235-263.

  4. Bradley D Preston, et al. DNA replication fidelity and cancer. Semin Cancer Biol. 2010 Oct;20(5):281-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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