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嘉靖壬辰科狀元授翰林院修撰的林大欽所建狀元第遺址,位于現潮安金石鎮仙都三村西畔,地名稱府内。《仙都鄉族譜》載及,狀元第主體建成後,狀元公因疾逝世,經一百一十四年到順治十六年已亥歲(1659)十二月十九日,狀元第被九軍流寇焚毀。至抗日戰争時期,又被日本侵略者燒過。
現府第内可見多處地方被改建,甚至在原址上改建的下山虎厝座都不少于一二百年的曆史。由《金石鎮志》所載狀元第主體建築平面簡圖可知:立有一對石鼓的狀元第大石門後是外埕為全石地面,及後是配有石鼓石獅四柱的三山門、全石面前天井,再後是前座、後天井、後座。大概,狀元第是一座七間或五間三進式建築,格局配備上,前有外門樓,後有蔭城,左右各有護厝。
現狀元第的遺址主要存有大石門、石埕、石鼓、石獅和府牆,按測量資料,石門外牆高4.35米,闊3.6米,石門鬥寬60厘米,厚103厘米,石門檻寬40厘米,高35厘米,且與兩旁門臼用一片石鑿刻而成,整片石寬103厘米,與兩條石門鬥密契接合,民間傳說一步跨不過狀元府第,即指此。石門内的天井、門亭地面及進階石皆由光面大石闆鋪成,外走廊進階石長達26.8米,由五塊大石條分二排鋪成,每條石長7.22米,寬1.23米,高0.5米。現存的府牆中最高有6.5米,厚85厘米。《仙都鄉族譜》載:從大石門到後座牆基,縱深114.57米,寬65.5米,主體建築占地面積7514平方米。此第占地面積,與同朝明代的他處狀元府基本相同。
民間傳說,狀元第是林大欽為照顧安居老母而建,然在建設一半的時候,母親便去世,所以停工再未續建。也有傳說,狀元第是嘉靖皇帝賜建,可惜建了一半,林狀元就去世了,也就沒繼續建設。按潮州日報所刊林樹源作《林大欽狀元府建成與否考辨》,當中從林狀元傳世著作(與友人書信)而可知,林大欽的狀元第是有完整建成的。林狀元十八喪父,家境貧寒,常借他人宅屋居住而時有搬遷,在其獨占鳌頭大魁天下之後,仍無建府想法,其認為土木之華系豪傑所恥,故雖抵家遷借無常,亦謂欣然可以終身。再後,念老母垂暮之年,真欲勉成(建府)此事,以為桑榆之歡;又族人無居,既欲自營,安能莫然?不複顧忌,遂爾為之。于是開始建府築室,以孝養慈親,以聚族人。及至林母過世,其于《複王汝中》信内講:而今(府第)已為廢物,自成斯過。可見府第已是全面建成的,無可置疑。
在民間流傳中,也有講林狀元無後,實際上狀元墓碑上即刻有:孝子天繼泣血立石。除此,《仙都鄉族譜》也載:嘉靖十八年己亥年(1539)公喜生貴子。在2007年其墓被盜,更有傳下二十七世孫來主持複葬。
但凡名人,總會有講不完的故事,有越傳越神奇越離譜的傳說。
按多本志書資料綜合整理:
林大欽,生于明正德六年(1511)十二月初六,字敬夫,号東莆,廣東潮州府海陽縣東莆都人(現金石山兜村),故又稱東莆先生,列仙都林氏第十二世。其自幼聰穎嗜書,相傳十二歲時随父進府城,在書肆中見蘇洵《嘉佑集》,愛不釋手,要求父親購回,日夜攻讀。後又熟讀蘇轼,蘇轍文章,并加以融會貫通,故做起文章來,屈注奔騰,酷似三蘇,尤工詩善對。十八歲時,父親去世,其家境更為貧寒,然仍安貧樂道,發奮攻書,又任職塾館以為生。
嘉靖十年(1531),參加由提學主持之科考,文《論李綱十事》,策論中有臣無君,崇論闳議,證例充實,文惰慷慨激昂,讀來忠憤感交,巡按吳麟贊歎道:此蘇公筆墨,必大魁天下。同年秋赴省城廣州辛卯科鄉試,中式第六名舉人。嘉靖十一年(1532)二月,赴京會試,中式壬辰科第十二名進士。是年三月殿試,其于《廷試策》中直指時弊,指出昏混衰世之政可概括為三冗:冗員、冗兵、冗費,又提陳明八項救弊施政方針:均田、擇吏、去冗、省費、辟土、薄征、通利、禁奢,被譽稱為根極政要之說,明切時務之論,深得讀卷官大學士張孚敬贊賞,評出一甲賜進士及第中三個名次,嘉靖皇帝深愛林大欽之策論,欽點其為狀元,後授翰林院修撰,編修《武案實錄》。
不數月,潘輿迎養。惜于母親來京後,水土不服,于嘉靖十二年(1533)一病不起,又深感宦海叵測且為内閣副輔嚴嵩等嫉忌排擠,遂告假奉母回鄉侍養。嘉靖十四(1535),因母久病不愈,上表乞請侍養。此後,朝廷多次召喚,然其屢趣不起、屢促不就。而此間,結講堂華岩山(今桑浦山寶雲岩),與鄉子弟講貫六經,究性命之旨;又與海内賢士大夫時相寓書,言學問之意。嘉靖十九年(1540),母逝,其哀傷過度,大病一場。嘉靖二十四年(1545)葬母于桑浦山之麓,歸途中病卒(八月十二日戌時),年三十四,葬桑浦山。
林大欽登第前已娶和婉孫氏,後敕封安人,另有二配命列安人上壽吳氏、孺人恭順陳氏,有子天繼。林大欽是嶺東潮州府有史以來唯一的文科狀元,朝廷于府城大街為其立建狀元坊,卒後崇祀郡邑鄉賢祠。其才思敏捷,尤善應付,事母至孝,交友最真,尊師甚敬。其學識淵博,才華橫溢,著述甚豐,後人為其編纂結集為《東莆先生全集》。
看過莊隴村的鄭有周鄭布政的府第遺址,被其規模所震撼到,在現場有種胡言亂語不知道要怎麼形容。然而再來到林大欽的狀元第,這一比,規模又是升了一級。真感歎,沒有最大,隻有更大,沒有最震撼,隻有更震撼。
大概是對嶺東潮文化有所了解的人,都會知道潮州府唯一的文狀元林大欽,其傳奇故事流傳甚廣,尤以潮州三陽地區為盛。我所處普甯,自古是潮州府外圍,雖不是文化核心區,但自小對林狀元的事情還是聽聞很多。這些年來走村落,與潮文化為伍,關于林狀元的物件如府第、墓葬更常多見于圖文書本和網絡之間。盡管這些年也多有去往潮安一帶,可真沒專門或計劃去訪狀元府第和狀元墓。其實,有很多次是擦身而過,一時沒記起來而已。直到這一回,2019年12月2日與嶺東潮風諸位同好的潮安村落古建走訪,才記得記得特地要求向導煥钿兄,得帶我去看看拜谒狀元府和狀元墓。狀元墓在金石,狀元府也在金石,要離庵埠鎮稍遠。這天抵狀元墓,時間已經不早,再到狀元府,則已近黃昏。雖然匆匆忙忙,然收獲還是很多,也算是完成一個心願。林狀元稍縱即逝短暫而傳奇的一生,留給後世無限遐想,然觀其墓觀其府第遺址,總有種不知從何講起的感覺。
攝影\文字:安靜聲音、張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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