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諾澄
轉載:92年的夏天
女兒進入 10 年級,正式進入了大學申請的征途。
記得很久很久以前,我們升入高一的時候,九月初夏末天氣依然炎熱,班主任在教室前面搖着他的大蒲扇鞭策我們:“高一是關鍵,是給整個高中打基礎的一年!”。高二開學的時候,他還是一樣搖着大蒲扇:“高二是關鍵,要有爆發力,抓住學習的拐點,這是你們扭轉命運的一年!” 到了高三,自然是“關鍵中的關鍵”。
反正,整個高中三年,就是關鍵!
幾十年之後,為人父母,又要陪着孩子“再關鍵“三年。
當時我們考大學的比拼非常“硬核”,就是拼高考分數!按照老師的話說,考卷就是戰場,寸土必争。因為“半分篩掉一操場的人”。女兒念的是國際學校,以申請美國大學為主。美國大學申請真的是一門玄學!考試分數隻是其中的一部分,還要看各種活動、競賽和特長。每個大學都表明立場說:“我們不隻是看分數的,我們在尋找适合我們學校的學生。”至于什麼是“适合”,沒有标準答案。
習慣了“看分數”的 70 後家長,真的是一頭霧水。某個學生 SAT 1540,托福 115,去了一個非常一般的學校。某個學生 SAT 1500,托福 107,去了藤校。比較一下兩個孩子的簡曆,似乎也沒有相差太多,那到底是什麼“神秘氣質”,讓這個孩子讓藤校覺得是“合适”的學生?
最近看了一部 Netflix 紀錄片《買進名校:美國大學舞弊風暴》(英文名字:Operation Varsity Blues: The College Admissions Scandal)。這是 Netflix 2021 年 3 月份出的一部紀錄片,它以場景重現的方式還原了 2019 年轟動美國的一起驚人的高校錄取賄賂醜聞。
案件背後的主謀是 William Rick Singer。Rick Singer 通過作弊和行賄,幫助富人的孩子進入哈佛大學、耶魯大學、斯坦福大學、南加州大學、UCLA 等美國頂尖大學。紀錄片請了外形酷似的演員來進行全程的“場景重現”,但是片中所有的對話全部使用了美國 FBI 當時竊聽收集到的當事人的真實錄音。這部紀錄片像是一部情節跌宕起伏的電影, 讓觀衆可以身臨其境,彷佛見證了醜聞的全過程。
紀錄片中,Rick Singer 是這麼描述美國名校錄取過程的。 被美國頂尖名校錄取有兩道門,一道正門(Front Door),和一道後門 (Back Door)。
一道正門,是那些最優秀的學生靠着自己的努力走進去的。這是極其殘酷的一場戰争。以前形容我們國内高考的時候,經常說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美國的大學申請又何嘗不是如此。
在紀錄片的開頭是一段孩子們在電腦前打開學校郵件看錄取結果的情景,有人因為被錄取而開心雀躍,有人因為被拒而放聲大哭。是美國的孩子沒有大學上嗎?不是!紀錄片裡說,美國有 3000 多所大學可以選擇,隻是那麼多孩子隻想上那麼幾所學校而已 (They just want to go to the same school)。
一道後門,是學校的募捐系統,但是這道“後門”門檻極高且有很大的不确定性。沒有一所名校會“明碼标價”,為了保證”教育公平性”,名校招生辦公室會對于募捐委員會提供的學生名單進行嚴格審核。學校從來都是鄭重聲明“捐款”是你對學校的心意,和孩子的錄取與否沒有關聯。确實也有家長捐了上百萬美金,最後孩子被拒之門外的案例。
但是, Rick Singer 告訴他的客戶,他設計了一道側門(Side Door),隻是要花 “後門”價格的 2% 甚至更少,就能保證他們的孩子被心儀的學校錄取。譬如,哈佛的“後門”價格大概是 4500 萬美金,斯坦福是 5000 萬美金, 而 Rick Singer 的哈佛“側門”價格隻有 120 萬美金!相對于昂貴又充滿不确定性的“後門”,這對于有一定經濟能力的家長極具誘惑力。
Rick Signer 的“側門”主要是包括兩條實現路徑。 一是幫助考生在 SAT/ACT 等标化考試中作弊。他讓客戶為孩子申請“有某種學習能力障礙(Learning Difference)”達到讓孩子進行單獨考試的目的。考場裡面隻有唯一一個學生,而監考官是他常年合作的“考試專家”Mark Riddle。哈佛畢業的 Mark Riddle 會在學生交卷之後,神不知鬼不覺地重新做一遍題目,保證考出客戶需要的完美分數(perfect score on demand)。而這一套流程的明碼标價是 7.5 萬美金,可以說是非常的“物有所值”了。
第二種方法是賄賂大學的體育老師,讓客戶的孩子僞裝成運動員,以體育特長生的身份被美國名校錄取,尤其是那些小衆運動種類水球、劃艇等。
紀錄片裡面充滿了讓人“大開眼界”的包裝方法。譬如 Rick Singer 先讓客戶孩子在遊泳池裡面擺拍,然後把頭像 P 圖到另外一個水球運動員身上,注重細節的他還特别注意到了孩子站在泳池離水面太高需要特别 P 圖。他還讓一個擁有百萬粉絲的 Youtube 視頻網紅博主高中生在劃船機上擺拍,僞裝成賽艇隊隊長被南加州大學錄取。
Rich Singer 獨辟蹊徑的“側門”,擁有了一大批高淨值客戶。
自 2019 年 3 月曝出,Rick Singer 前後已經“募集”到了家長們超過 2500 萬美金的贊助費。其中有演藝明星、基金經理、律師、企業高管、家族企業創始人等, 其中包括美劇《絕望主婦》中扮演 Lynette Scavo 的 Felicity Huffman。至少 50 名家長、教練和學校官員被起訴。其中大多數人已經認罪,并被處罰數周到數月的監禁。在美國有犯罪記錄後,從事律師、基金經理、企業高級經理人的家長,也會因此付出沉重代價,可以預見他們的職業生涯面臨“滑鐵盧”。
還記得轟動一時的美國史上最大名校招生舞弊案嗎?終于宣判了!
時隔四年,案件主謀—— 裡克·辛格 (Rick Singer) 近日在波士頓被判入獄42個月,并被勒令支付超過1900萬美元——其中一半作為向美國國稅局的賠償,另一半作為沒收财産。
他的律師聲稱,自 2019 年 3 月波士頓醜聞曝光後,他已經失去了一切。在法庭文件中,辛格還請求寬大處理,稱他“每天醒來都感到羞愧、悔恨和後悔”。
除了辛格, 還有50多位涉嫌賄賂的家長被起訴。但大約三分之二的人是被判處三個月或更短的監禁,其中許多人根本沒有服刑。
震驚全球的美國最大招生醜聞
這個案件可謂是“規模驚人,膽大包天”。
裡克·辛格(Rick Singer)于2019年承認串謀敲詐勒索、串謀洗錢、妨礙司法和串謀詐騙的指控。主要是收取賄賂款後,通過造假等非法手段,将學生送進美國名校。
辛格的人脈很廣,上到各個運動協會委員,業界高管,精英律師,下到各個高校的體育教練,體育總管,招生辦主任,沒有他不認識的。
涉案高校不僅包括: 哈佛大學、耶魯大學、斯坦福大學,加州大學洛杉矶分校、南加州大學等美國大名鼎鼎的一流學府。
涉案金額更是達到了令人咋舌的2500萬美元...
而花錢從辛格手裡買“名校通行證”的家長,其身份更是令人咋舌。
從 美國知名明星,如出演《絕望的主婦》并拿下格萊美獎的女演員費利西蒂·霍夫曼(Felicity Huffman)、獲艾美獎提名的女演員洛裡·洛夫林 (Lori Loughlin) ;
到 商業巨頭,美高梅國際酒店前首席執行官 Gamal Aziz,太平洋投資管理公司(PIMCO)前首席執行官 Douglas M. Hodge、永利前高管 Gamal Abdelaziz 、中國步長制藥公司董事長趙濤;
再到 美國各界的大牌律師、金融圈名流新貴等等。
與此案相關的53名家長、槍手接連被起訴,涉案家庭數達到了750+。
醜聞一出,各界富豪家長接連被判,其中的案件細節不僅讓人震驚名校的招生黑暗,也大家透析到了花錢進名校的“底價”。
進美國名校要花多少錢?
本案最受關注的當事人,是中國步長制藥公司董事長趙濤。
他花了多達650萬美元(折合人民币月4300萬)幫自己的千金趙雨思(Yusi Zhao)僞造了體育特長生的簡曆,成功買進了斯坦福大學的校門,成了整個案件中最舍得砸錢的家長。
報道指出, 這個價格是耶魯大學的5倍、南加州大學的13倍。也是當時美國大學招生舞弊案中涉案金額最大的一筆。
消息人士稱,趙濤一家是通過摩根士丹利财務顧問介紹認識的辛格。
但趙家最後沒有人因卷入醜聞而受到指控。因為他們聲稱自己是被騙了,以為向辛格支付的 650 萬美元是對斯坦福大學的捐款。
據《斯坦福日報》(the Stanford Daily)報道,趙雨思(Yusi Zhao)最後被斯坦福大學除名了。
此外,還有一位亞裔家長被控訴。就是來自加拿大的家長Xiaoning Sui(音譯:隋曉甯)。
她因向辛格支付 40 萬美元以幫助她的兒子以足球體育特長生的身份進入加州大學洛杉矶分校(UCLA)而被判服刑。
她被勒令支付 25萬美元的罰款,并同意沒收她為協助犯罪而支付給辛格的40萬美元。
其中著名的還有出演 《絕望的主婦》女演員費利西蒂·霍夫曼 (Felicity Huffman) 。
她承認支付了 15,000 美元以安排她女兒僞造 SAT 成績。霍夫曼的大女兒參加 SAT 考試時,監考官偷偷糾正錯誤答案,将她的SAT考試成績提高到1420分。
最終 她被判服刑14天,成為第一位在醜聞中被判刑的家長。
根據霍夫曼記錄并包含在法庭文件中的筆記,要保證1600分的SAT滿分,需要花費 75,000 美元。
另一位備受關注的演員Lori Loughlin,承認向招生教練裡克斯普林格支付了50萬美元,以讓兩個女兒成為帆船體育特長生為幌子進入南加州大學。 然而這兩個小姑娘根本不會劃船。
更諷刺的是,對如何填寫南加州大學的申請書一無所知的Olivia Jade被錄取之後,還在社交媒體上以名校錄取生的身份,給粉絲提供申請大學的建議。
她的母親最終因參與美國大學招生騙局而被判入獄兩個月,獲釋後還被迫支付 15 萬美元并被判處 100 小時社區服務。而她的女兒們後面繼續在南加州大學就讀。
Lori Loughlin 和她的兩個女兒 Olivia Jade Gianulli(左)和 Isabella Gianulli(右)
涉案的還有 太平洋投資管理公司(Pimco)前CEO道格拉斯·霍奇 (Douglas Hodge) 。
他承認在 2013 年和 2015 年支付了超過50萬美元的賄賂,以讓自己女兒和兒子進入南加州大學。
他 最終被判處九個月監禁。
加州富商德文·斯隆 (Devin Sloane) 被判入獄 4 個月。
德文·斯隆 (Devin Sloane) 是加州洛杉矶一家飲用水和廢水處理系統企業的創始人兼CEO。他承認,自己花了25萬美元 讓他的兒子以假水球運動員的身份進入南加州大學。
最終被判入獄 4 個月、社區服務 500 小時、監外看管 2 年,并需支付罰款95,000 美元。
被爆出來的還有洛杉矶一家 私營外包銷售團隊供應商的高管——斯蒂芬·森普雷維沃 (Stephen Semprevivo)。
他承認向辛格支付 40 萬美元,讓他的兒子作為一名網球運動員進入喬治城大學(Georgetown University)。
他 最終被判處四個月監禁、兩年監外看管、500 小時社區服務和 10 萬美元罰款。
除了富豪,涉案的還有大律師。 一位康涅狄格州律師戈登·卡普蘭 (Gordon Caplan),他也承認向辛格支付了 75,000 美元以更改他女兒的 ACT 考試答案。
最終 這位大律師被判處一個月監禁、一年監外看管、250 小時社區服務和 5 萬美元罰款。
在金融界, 私募股權公司創始人約翰·威爾遜 (John Wilson),為了讓兒子進南加州大學,花了22萬美元,涉及僞造證書、獎項和訓練時間。 檢察官還指出,2018 年,威爾遜還承諾向辛格支付150萬美元,以确保他的雙胞胎女兒被哈佛大學和斯坦福大學錄取。
他最終被判入獄15個月,和20萬美元罰款。
而美國媒體公司 Midwest Televisions (中西部電視台)前所有者兼總裁伊麗莎白·金梅爾 (Elisabeth Kimmel) ,也承認花錢讓她的孩子以所謂的體育特長生的身份進入精英大學。
分别支付了 27.5萬美元讓女兒進入喬治城大學,以及支付了 25萬美元讓兒子以所謂的撐杆跳運動員進入南加州大學。
最終她被判入獄6周,并被勒令支付 25萬美元的罰款,完成 500 小時的社區服務,并接受兩年的監督釋放,其中一年将在家中監禁。
事件中這些富有家長為子女上名校不惜一擲千金的心态,不禁引人深思。
我們可以看到,其實不光中國家長雞娃,美國的社會名流也清楚知道一紙名校文憑能為孩子打開多少扇門,以及第一學曆對人生的重要性。
大學不光決定你所接受的教育質量,鍛煉受益終身的思維方式,也是一個最有可能遇上畢生摯友、創業夥伴、終生伴侶的地方。
所以他們即使已經家财萬貫、世代錦衣玉食,也不惜一擲千金,冒着坐牢、身敗名裂的風險去為孩子鋪路。
他們非常清楚其中的風險。就像明星霍夫曼,她在第二次付錢前就反悔了。有的家長,職業就是律師,風險收益清楚得很。但他們依舊選擇了铤而走險。
終于被搬上了大熒幕
2021年,由美國流媒體平台Netflix打造的紀錄片《買進名校:美國大學舞弊風暴》播出,将整件事情完完整整的展現在大衆視野。
本片根據FBI對裡奇的監聽錄音實景還原而成。片中除了裡奇本人和少數“家長”由演員扮演外,FBI特工、裡奇的員工、大學教練、招生主管、律師和檢察官等,全部都是真人出鏡。
紀錄片裡,我們看見了發現财富密碼而沾沾自喜的裡奇,他甚至搞出了一套“前門、後門與旁門”的理論——
那些走旁門左道的人,可恨又可悲的一點是,他們沒有理解教育公平的本質,其實是對人個體的尊重——他們沒有尊重教育,沒有尊重公平,也沒有尊重自己的孩子!
而裡奇和這些家長的所作所為,不僅觸犯了法律,打破了社會規則,更是在廣大的層面上妨害了社會公平。
每一個造假、賄賂進名校的人,都會擠掉一個通過正規升學考試、本可以進入名校的普通學子的名額。
本片就采訪了一些考過了名校的分數線,卻慘遭淘汰的受害者。面對造假進名校,卻還在網上炫耀、充當“人生導師”的人,他們非常沮喪、氣憤,但也很無奈。
但紀錄片僅僅隻是揭露事件的起因經過麼?——并不,更尖銳的問題被提了出來:
裡奇操縱了這麼多造假案例,比如,在他推薦給斯坦福的體育特長生裡,有身高165的男籃球員,還有體重隻有60公斤的橄榄球員—— 這些頂級名校真的沒有發現學生造假嗎?
這個尖銳的問題, 其實才是本片真正想要探讨的——醜聞的根源,正是那些名校本身。
一名教育學家研究顯示,美國頂級學府正在變得貴族化、精英化和商業化。
即便是相同的成績,它們也更傾向于錄取白人和富人。
并且越是名校,越對參與帆船、賽艇、擊劍、馬術等小衆運動的學生有着特殊偏好。
這些小衆運動,在大學課程裡并不賺錢,甚至非常燒錢,然而作為門面工程,頂級學府以此為榮。
這些小衆運動,跟絕大部分普通孩子無緣。
而比走“旁門”更可怕的,是裡奇所說的走“後門”——頂級富豪可以光明正大地捐款數千萬、上億美元,或者直接捐一棟樓,把自己的孩子送進名校。
正是因為頂級名校明目張膽地開放“後門”,才加劇了這種結構性的不公平。
因此,本片實際上是把批評的對象,指向了愈加商業化的美國大學體系。
紀錄片的存在, 提醒着世人除了看見更大的世界,還有銘記本會被淡忘的當下。幾年過去了,大學招生中的人為監管和系統自查有所進步,但天然的社會不平等和人性中的貪贓枉法卻不可能被杜絕,這意味着大學升學乃至教育系統中的漏洞和舞弊仍有可能、甚至正在發生。
但這不意味着我們追求的招生“公正”沒有意義,在不斷抨擊招生醜聞的同時,恰恰說明人們在保持向往,追求公正與平等。
【案件一】關鍵詞
斯坦福大學
帆船教練、女兒、650萬美元
第一個案件也是與網飛此次紀錄片有關的—— 步長制藥董事長趙濤造假、行賄,幫助女兒趙雨思上名校。
這起案件,也是美國多所名校曝出的招生造假大案中, 涉及金額最大的一起!
花費650萬美金,2017年把女兒趙雨思送進 斯坦福大學(Stanford University)——搖身一變為 “帆船特長生”,趙雨思順利地“考入”斯坦福大學,主修心理學和東亞研究。
“2018年胡潤百富榜,趙濤家族以 320億元人民币的财富排名中國第82位。”
650萬美元(約4300萬人民币),換取一張名校入場券,這對于趙濤來說簡直是 小菜一碟。
随後,斯坦福大學發現趙雨思的 “帆船運動證書”是假的!原來,是 辛格捐助了50萬美元給帆船項目,這筆資金可以由帆船教練約翰·範德莫爾(John Vandemoer)随意支配。
哎???650萬美元,最後怎麼就變成了50萬美元了?(還用說嘛? 指定是被辛格吞了呗)
雖然趙雨思已經被斯坦福大學開除、官網上也已看不到她的檔案。但她的母親仍發布聲明稱:她們 遭遇了教育咨詢顧問辛格的詐騙,她是因為“樂意支持海外高等教育慈善項目”,才向辛格的基金會捐款了650萬美元。
但真實情況到底是什麼樣,想必也是當事人才“心裡有數”。
【案件二】關鍵詞
耶魯大學
足球教練、女兒、120萬美金
除此之外,在2019年美國大學錄取賄賂醜聞中?
另一個家庭被爆是中國公安部A級通緝令當中的嫌疑犯郭虎林,他 支付了120萬美金給辛格。
辛格則用 40萬美金賄賂了耶魯女子足球隊教練魯道夫·梅雷迪思 ,将客戶的女兒Sherry Guo(郭雪莉) 以足球運動員的身份送進耶魯大學。
事發後,耶魯已經将Sherry Guo開除。
【案件三】關鍵詞
哈佛大學
擊劍教練、兩個兒子、150萬美元
再來看看哈佛大學。
海外華人電信通訊公司iTalkBB的首席執行官、61歲華裔商人趙傑(Jie“Jack”Zhao,音譯),從2013年起,前前後後總共用 累積金額共150萬美元,賄賂哈佛大學 前擊劍教練彼得·布蘭德(Peter Brand,1999年到2019年,一直是哈佛大學男子、女子擊劍教練)。
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讓自己的兩個兒子,分别于2014年和2016年進入大學就讀。想必聰明的你已經猜到了套路,這一定是 “讓兩個兒子以擊劍特長生的身份,‘考入’哈佛大學”。
2013年2月,趙傑向華盛頓國家擊劍基金會構捐贈了100萬美元;當年12月,趙傑的大兒子被哈佛大學錄取為擊劍特長生,并于2014年秋季入學。此後不久,該慈善機構 将10萬美元轉入教練布蘭德和其配偶的基金會。
除了以這種“慈善捐款”的方式進行 變相賄賂之外,趙傑後來幹脆 直接幫助教練布蘭德支付各種款項——買車、裝修、繳納各種賬單、為布蘭德兒子支付大學學費等等。
2016年,趙傑更是以 高于市場價約45萬美元的價格,買下了布蘭德的房子!趙傑的小兒子在這不久,便入學哈佛。
2020年11月16日,趙傑和彼得·布蘭德 雙雙被捕,被指控共謀犯下聯邦賄賂罪。律師分析稱,盡管該案的賄賂手法并不直接,但定罪幾率高達97%!如果罪名成立,被起訴者 最高将面臨15年刑期!
盡管趙傑在法庭上積極進行抗辯、否認指控,表示兩個孩子的優異成績都擺在那裡,但負責此案的美國檢察官還是表示: “這是我們長期努力揭露大學招生腐敗的案例之一!每年都有數以百萬計的學生靠自己的努力考進大學,我們必須讓這種競争變得公平。”
美國教育部徹查
沒錯,這一系列事件也引起了官方的注意。
去年,美國聯邦教育部(DOE)發現了以前未上報的、向美國高等教育機構的、來自國外捐贈的 共65億美元。
今年2月,教育部的一項調查也發現, 哈佛和耶魯兩所名校未上報的、來自外國的捐贈, 至少3.75億美元。
于是,一些國會議員便聯合起來。要求 哈佛大學、紐約大學、耶魯大學、賓夕法尼亞大學、芝加哥大學和特拉華大學,交出來自中國、卡塔爾、沙特阿拉伯、伊朗和俄羅斯等國的所有捐贈、協議和合同等記錄。
自2015年以來,哈佛大學已經公布了來自卡塔爾、沙特阿拉伯、伊朗、俄羅斯和中國的31份捐贈或合同, 總額達1.01億美元!
近期,美國哈佛大學發布了一份報告,關于2020-2021學年本科生的學生誠信問題。這一年度中,哈佛大學總共審理了138起涉及學術誠信的案件,其中72%的案件被證實存在學術不端的行為。
這些案件中,那些參與的學生們得到了什麼?答案是懲罰:
27名學生被勒令退學(Require to Withdraw);
56名學生被留校查看(Probation);
10名學生受到警告(Admonish);
6名學生由任課老師給予紀律處分(Local Sanction)。
而這次處理中,無論是案件數量或是勒令退學的本科生人數,都達到了哈佛大學自2016年以來的最高值!
即使在全職、有償、非學術環境工作至少六個月後,這些被退學的學生才能重新申請進入哈佛。而且隻是能夠申請,能不能真的回到哈佛,就得看到時候校方的想法了。
但無論如何“因為學術不端而被哈佛勸退”的履曆,或許将伴随這27人一生。
同時因為近年來疫情的影響,網課次數變多等因素,作弊變得“容易”了很多。不止哈佛出現作弊人數增加的情況,斯坦福大學等名校也不例外。
在2020-2021學年,總共有296名斯坦福學生承認自己在考試中有不誠信行為,較于2019-2020學年,作弊人數增長了近50%,這還僅僅是自己承認的,如果算上隐瞞的,這個數量或許會多上許多..
賓夕法尼亞大學,去年出現了465起作弊案件,今年線下課程增多,網課漸漸減少但作弊案仍然有265起之多。
但無論環境如何,無論是美國教育界還是全社會,對學術不端行為的态容忍度都是非常低的。
而學術不端這個籠統的概念,或許我們真的要好好認識一下了,否則一個不小心隻怕會帶來難以接受的後果。
學術不端通常可以歸于五個大的類别,分别是Plagiarism(抄襲)、Collusion(共謀)、Falsification(僞造)、Cheating(作弊)、Deceit(欺騙),我們一一來了解一下。
?作弊 (Cheating)
這是我們能夠接觸到的最多的,作弊是指在考試或評估中獲取他人幫助或為他人提供幫助,也包括提交不是自己親自完成的作品。
無論是入學前還是入學後,作弊都常常可見,甚至已經形成了一些灰色的産業鍊。其中以震驚世界的辛格案最為知名,甚至被翻拍成了電影。
△紀錄片《買進名校:美國大學舞弊風暴》劇照
而在華人之中也有這樣的産業鍊,之前有位畢業于UCLA的中國留學生Liu Cai就因為成立了一家托福代考被FBI當局逮捕,被捕時,Liu Cai還隻有23歲。
Liu Cai被指控運營替考公司、涉嫌參與了5次托福替考,一同被指控的還有着數張華人面孔。
Elric Zhang,24歲美國華人,至少參與5次替考案件。
Quang Cao,24歲美國華人,至少參與5次替考案件。
Mohan Zhang,24歲美國華人,至少參與2次替考案件。
Samantha Wang,24歲美國華人,至少參與2次替考案件。
咱們華人确實腦子靈活、聰明,隻可惜這股勁兒被這些孩子用在了錯誤的地方,令人惋惜。
? Plagiarism(抄襲)
抄襲一種最常見的學術不端行為,指在沒有标明資料來源和獲得創作者同意的情況下,将别人的作品擅自當做自己的作品。
這是一個坑,大坑!很多學生就是一不小就被扣上了抄襲的帽子,比如在日常的文章寫作中沒有正确使用引号,把不同來源的内容用自己的語言寫出來,自編引用來源,或是從自己的文章中引用不正确的内容,這就算是抄襲..
再比如不加說明大量引用使用自己以前課程的作業或資料也算..
? Collusion(共謀)
一般指的是當兩個以及兩個以上的學生為一項工作提交個人論文或者考試時,有相同或者大部分相似的内容,就會被定義為共謀。
一個常見的情況就是來源于無私的共享精神,張同學寫完了自己的論文,這時候李同學過來說他的論文沒寫完,沒有頭緒能不能借你的看看。
張同學不好意思拒絕于是就借給了李看。随後李同學上交的論文中内容有一部分和張同學一樣,這時無論張同學是有意授予還是無意被抄襲,這種情況學校就可能會定義為共謀。
所以同學們,自己寫的東西一定要看住咯..
△紀錄片《買進名校:美國大學舞弊風暴》劇照
? Falsification(僞造)
僞造通常是指在作業中使用虛假的數據、證據、參考文獻、引用或者實驗結果。尤其是在數據上容易出現問題。
比如你的作業做了一份調查問卷,但你在作業中使用的數據與問卷不一樣,這就屬于對數據進行僞造。
? Deceit(欺騙)
這次的作業沒搞好,恰好以前有一次做過類似的,拿出來改一改對付一下交上去吧。對不起,涉嫌Deceit了!
申請了一周的時間進行社會調查,到最後一天沒有得到數據,于是和導師說自己生病了還要兩天,這要是被發現也可能會被以Deceit為名處罰。
△紀錄片《買進名校:美國大學舞弊風暴》劇照
而關于學術不端的處罰各個學校大同小異,通常也分為五個等級:
LV1.警告(Disciplinary warning)
校方通過口頭傳達、書面通知等方式對學生進行警告,算是在處罰等級裡最輕的。隻要保證以後不再出現類似的行為就不會有任何的記錄或懲罰。
LV2.留校察看(Disciplinary probation)
哈佛今年對學術不端處罰中最多的一項,獲得這個處罰的學生會被允許繼續在學校就讀,但如果再次出現學術不端的行為,将會被停課或者開除。
LV3.停學(Suspension)
獲得這個等級處罰的學生将被禁止出現在學校進行學習,停課的時長視學生行為的嚴重程度而定。
LV4.開除(Dismissal)
基本上是對于普通學生的最高處罰了,但還是有機會返回校園的,就像被哈佛開除是學生可以在全職、有償、非學術環境工作至少六個月後重新申請。
LV5.永久性開除(expulsion)
當學生出現重大作弊行為,或多次出現違反學校學術誠信條例的行為,将會被學校永久開除學籍,不得再返回學校繼續學習。而且這個污點将會伴随一生,想從事教育相關的工作怕是不可能了。
父母千辛萬苦送孩子出國,想得到無非是孩子順利、平安的畢業,與這比起來,成績的好與壞就不那麼重要了。
相關資料
有人說,這部紀錄片是給美國富人家長敲警鐘,反正我們沒有那個經濟實力“買進名校”,和我們關系不大。
但是,看完紀錄片,作為即将踏上美國大學申請之路的家長,我感觸頗深。 因為從紀錄片中,我體會到了全世界父母普世的焦慮,就像紀錄片中說的“申請大學的是父母”。
名校畢業的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還能進自己的母校,畢竟在美國家庭幾代人去同一所名校,是一種可以延續的資本,是所謂的 Legacy。
譬如,今年美國本科早申中,上海有一位女生去了斯坦福,然後據說她的父母、姐姐都是斯坦福的。有這樣的家庭 Legacy,招生辦公室難免不多加一個青眼。
優秀的父母對于孩子大學申請的想法是,“你總不能比我差吧?”一旦發現孩子似乎有點“不給力”,就不由自主動動用自己所謂的“人脈”和“能力”去給孩子增加“外力驅動”。紀錄片裡面的,陷入醜聞的不少家長看起來也同樣是名校畢業的律師、高管等。其中一個律師家長反複強調說:“我是律師,我是懂規則的。”但最終他還是接受了 Rick Singer 給他女兒安排的 SAT 代考“服務”。
還有一類家長是因為各種原因,當年沒有受過良好的教育。現在有了名望和财富,自然希望孩子能夠彌補自己的遺憾。
他們不了解大學申請的遊戲規則,Rick Singer 就給他們提供了最簡單直接的銷售,“高等教育就是一種商品”,和買車買房買包一樣。紀錄片中,被僞裝成賽艇運動員進了南加州大學的女孩 Olivia Jade Giannulli 是好萊塢女星 Lori Loughlin 的女兒。她公開表明,我父母讓我上大學的原因是因為他們沒有上過大學。
還有一個深層次原因是出于父母自身的“虛榮心”,可能很多人覺得這麼說父母有些“毒舌”。
紀錄片中坦言,相對于汽車、名牌、房産這些膚淺的炫富,還有什麼比孩子被精英名校錄取,更具吹噓的價值。說出來覺得有些觸目驚心,但是環顧四周, 有人年輕的時候比工作和收入,人到中年開始比孩子,小到一次考試成績大到奧數競賽獎項,這種現象不是司空見慣嗎?
不管如何,父母對于孩子的愛,還是父母不計後果付出的原始驅動。
這是為人父母最深層次的痛苦,孩子這個個體從你而出,但是卻又是一個單獨的個體,他們又不是你。 父母無法代替孩子去生活,甚至自身的人生經驗還往往不被孩子接納,因為他們會說“這是你的人生,已經過時了的經驗”。然後父母隻能眼睜睜看他們掉進坑裡,跌到土裡,滾得一身泥。
大部分的家長是舍不得眼睜睜看着孩子遭受挫折的。在父母的認知中,雖然大學不等于未來的人生,但是如果沒有進入一個好的大學,未來人生就失去了一部分可能。于是,當孩子遇到挫折的時候,父母會竭盡可能地幫助他們,卻又如此小心翼翼地維持他們的自信和自尊。紀錄片裡面,父母和 Rick Singer 對話中最多出現的問題就是——“我如何能讓我孩子不知道?如果我孩子知道了怎麼辦?”而 Rick Singer 一再保證, “我們已經操作過很多次了,在過去的十幾年中沒有孩子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隻以為是自己的努力。”
于是,我們看到了律師的女兒去參加 SAT 考試,當她打開電腦,看到自己得了 32 分(滿分是36分)的時候,臉上欣喜若狂的笑容。 她不知道,她的考卷已經被替換了,真正答題的竟然是監考官。
片中還提到了一個被斯坦福錄取的中國學生 Molly Zhao。百度一下就有很多這位趙同學的背景資料。讓人唏噓的是,網上有一段視頻,是趙同學被斯坦福錄取之後的直播,分享自己考進斯坦福的經驗。她說,斯坦福是世界上最好的但也是錄取率最低的學校,被稱為 School 0,就是比第一更厲害。她坦白分享了她的 ACT 分數是 33,托福分數是 111。她說,被斯坦福錄取除了分數,還有努力和态度,因為她挑戰了極限,學習了 IB 課程。
其實,就如《買入名校》這部紀錄片裡面說的,“如果 ACT 低于 34 分,SAT 低于 1500,你基本就和藤校失去了對話的可能”。至于 IB 課程,雖然挑戰但也絕不是世界頂級難度的課程。醜聞爆出後,趙同學因為“申請信息有誤”被斯坦福退學。在目前網上還存在的直播視頻中,很多人留言去罵她, 但是看着視頻中 18 歲的女孩一臉陽光和真誠,她可能真的不理解斯坦福的錄取是多麼殘酷的競争。她真的以為是自己努力了。
《買進名校》這部紀錄片除了提供“父母”視角之外,也提供了“孩子”視角。
我和女兒分享了這部片子。女兒看完之後,有很強的代入感。在大學申請這一條道路上,全世界的學生承受的壓力都是一樣的。
我曾經讀到過一篇 18 歲女孩在收到很多封拒信後的句子,真的讓人揪心——
”我無法打敗這些學校。他們是那麼地高高在上,那麼地遙遠,一腳就能把我踢飛。我懊惱了很久,得出的結論隻有我沒有成長到能讓這些學校屈服,甘心為我打出一句 Congratulations。我還沒有成長到能打敗這個不公平的申請 system。
我以為美國不隻看成績來錄取,可是半年後我才後知後覺,五分鐘,甚至三分鐘、一分鐘來審視你一個人 18 年的成就,模糊的标準,為你的人生打上合格不合格的标簽,這真的公平嗎?”
以前抨擊中國的體制内教育太過于應試和唯分數論,而美國大學申請隻不過是換了一種遊戲規則,更是因為遊戲規則過于複雜和不清晰,變成了一種“玄學”。
學生們為了增加申請一點競争力,去超前選修自己完全不喜歡的課程,隻是因為超前選修課(Advanced Course)難度大,顯得自己比較 Capable(有能力)。紀錄片裡面有一個女生在鏡頭前哭着說:“我還是被 UCLA 拒了,我特地選修了生物學課,天知道,我有多麼讨厭生物。但是,我還是被拒了。”選課之外,還有很多,夏校、特長,尤其是小衆運動什麼帆船、水球、騎馬。
為了讓申請差異化和個性化,年複一年,孩子必須把自己不喜歡的事情訓練成“特長”。如果說,以前我們高考的時候,班主任還是強調三年高中是關鍵,而現在誇張的是, 美國名校的申請是一個“七年爬藤”的過程,道路漫漫兮。
紀錄片最後《錄取的代價》(Price of Admission) 這本書的作者 Daniel Golden 總結, “我試着不去責備這些家庭和家長們,我更傾向于去批評創造這套體系的學校。而這些醜聞并不會成為大學做出改變的理由,因為它們讓這些大學看起來更加有名望和令人向往,畢竟有這些名流願意為他們花那麼大的代價。”
作為身在局中的父母,我同樣有一種無力感。我們可能無法改變遊戲規則,甚至不得不屈服于這樣的規則。女兒用辯手思維總結了一句話,“現行的教育制度是競争(Competition)而不是合作(Collaboration),這就不可能實現真正的公平。”
作為父母,我們可以做的是,少一點焦慮(盡管我明白,這可能是一句“知易行難“的話)。如果我們少一些焦慮,就可以少向孩子傳導一些壓力。想起岸見一郎在《不管教的勇氣》中寫過,“ 父母無法代替孩子去生活,但能夠幫助孩子鼓起勇敢面對生活的勇氣。”希望家長無需在經曆和青春期孩子的關系緊張到崩潰,以及自身和孩子的雙重挫折之後,才有這番痛定思痛的領悟。
共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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