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陪伴的凄涼,無人訴說的悲傷,是大多數老年人不願意感受和面對的,不孝的子女靠不住,孝順的子女又不能時刻守在身邊,代替人生的另一半。
于是,有的老人就萌生了再找個伴度過餘生的念頭,無論是搭夥養老,還是領證結為夫妻,隻要兩人能過到一塊去,兒女沒意見,财産分配明确,剩下複雜的流程都是能省則省。
可畢竟沒有太多的時間了解,雙方隻能一邊生活一邊磨合,合得來皆大歡喜,合不來,要麼好聚好散,要麼生活被攪得一團糟,過得很累。68歲的程大爺坦言,“人到晚年,千萬别找老伴,我就在這方面吃了大虧,有那條件不如請個年輕保姆,舒心還順眼。”
自述人:程大爺
我今年68歲,在體制内工作到退休,年輕的時候意氣風發,總想着做出點成績,怎奈适應不了複雜的人際關系,到頭來沒混出個名堂。
老伴比我小3歲,是個善解人意又懂得生活情調的女人,持家和教育孩子都是一把好手。兒女如願考上了大學,等于了卻我和老伴的一樁心願,從那時起我就開始規劃兩人退休後的生活。
可天不遂人願,還沒等到我退休,老伴就先走一步了。那段時間我的情緒波動很大,整個人被悲傷淹沒,茶不思飯不想,總是莫名其妙地發脾氣,甚至遷怒于好心幫助我的人,還經常不顧旁人願不願意聽,默默訴說着自己的不幸。
頹廢了一個多月,在親朋好友的勸說下,我想開了,也接受了老伴離去的現實。
都說生活一半是回憶,一半是繼續,那我就得振作起來,等熬到退休,連同她的那份認真活下去,每次想到這,我總覺得老伴還在我身邊。為此我開始調整狀态,平時專心工作,周末多出去走動,避免待在家裡又會不争氣地想起老伴。
剛退休那會,兒女就巴巴地邀請我到他們家養老,對大多數老人來說,兒女孝順是求之不得的事,可我卻不這麼想,年輕人為生活奔波本就不容易,既要顧家又要帶娃,我要再去了,他們還要分心照顧我,豈不是給孩子添麻煩了。
另外據我所知,兒子和兒媳自從有了孩子,總為孩子的事情鬧别扭,每次不是兒子跑出去喝悶酒,就是兒媳摔摔打打怒回娘家,就沖這一點,我幫不上忙,也不能過去添亂。
而女兒嫁到了外省,婆家本來條件就不好,公婆又多病,她既要上班還要照顧兩個老人,這就夠女兒喝一壺的了。雖說女兒是個說到就能做到的人,但作為父親不能給孩子過多的壓力,這點眼力見我還是有的。
所以我事先就想好了,願意動就出門走走,要不就在家這一畝三分地養老,反正六千出頭的退休金,不愁吃喝,周圍還有三五個知心好友,沒事喝茶聊天,唱歌打牌也好不惬意。
可沒過幾年,我就厭倦了這樣的生活,覺得枯燥又不圓滿。每天一個人買菜做飯,洗洗涮涮,140多平的房子就我一個老頭,孤零零地消遣漫長時光,煩悶的時候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覺得晚年的幸福不該隻是吃喝不愁,所有的熱鬧也不該隻屬于年輕人。
樓下的老哥哥比我大兩歲,前年找個老伴再婚了,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别提讓我多羨慕了。兒女看出了我的心思,周圍的朋友也跟着起哄,勸我趁着夕陽正好,再找個人相依相伴,思來想去,我決定往這一步走走看。
通過相親,我認識了麗萍,她比我小六歲,賢惠又識大體,接觸了兩個月,我們覺得彼此挺有默契,于是開始搭夥過日子。
為了明确分工和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和麗萍達成如下約定,工資卡交給她保管,生活中的一切開銷都從卡裡走,她負責廚房裡的活,其他的家務我們一起做,我自認為安排得還算妥當,卻不想麗萍卻得寸進尺。
自從兩個人住到一起,我發現麗萍的一些習慣實在不入眼,比如經常不打招呼就把家裡的東西往外拿,準确地說是拿給她兒子,一開始隻是吃喝一類的東西,看我不吱聲,膽子就越來越大,家中的藏酒經常不翼而飛。
更過分的是,我們交往的時候,她所表現出的是一副幹淨利索的模樣,可搭夥以後,就開始往邋遢和不合理的方向發展了。我好幾次看到,竈台正燒着菜,她在一旁洗腳,抛開健不健康不談,就說這副“景象”也夠讓人展開想象的了。
麗萍本身條件一般,跟了我以後不但愛花錢,還總挑貴的買,基本上隔兩天就得下一回館子,都這個歲數了,非要學年輕人吃西餐,動不動還得配瓶紅酒,酒足飯飽就拉着我逛街,一路上走走停停,相中什麼都買,累不說,關鍵是錢不經花呀。
我的一雙兒女平時基本不來“打擾”我們,而麗萍的兒子帶着老婆和孩子,三天兩頭就過來大吃大喝,來的時候空着兩手,走的時候還不忘順點東西,要是趕上過節,還要我給她孫子意思一下,三百五百不樂意,非得千元紅包才滿足,算下來,我這點錢根本不夠看,也讓我對她有了意見。
我對麗萍已經表達足夠的誠意了,可她對我卻越來越敷衍,而且貪得無厭。麗萍和我一樣喜歡打牌,我從來都是小打小鬧,輸赢沒多少,頂多兩三個小時就坐不住了。
她可倒好,玩進去了連飯都顧不上做了,還經常和一幫牌友胡吃海喝,回來得很晚,之前約定好的分工又成了我一個人的事兒,甚至出去玩完回來,還要我伺候她吃飯,我這不是花錢找罪受嗎。
真正讓我接受不了的是,麗萍竟然拿我的錢補貼她兒子,因為工資卡一直給她保管,她不用的時候就放在抽屜裡,我從來不過問,後來女兒要買車差五萬塊錢,想找我周轉一下,結果拿卡一查,我頓時傻眼了。
我交給她的時候卡裡有七萬多,再加上每個月打進去的退休金,居然隻有兩位數的餘額。我問她錢哪去了,起初她還支支吾吾地東拉西扯,再三追問下,她才實話實說,大部分錢補貼兒子了,剩下的用于打牌和買東西了。
我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說了她幾句,這可倒好,哭哭啼啼說我不在乎她,還強詞奪理,說男人就應該給女人花錢,要不女人為啥找老伴,看她越說越沒譜,我一跺腳和她提出分手。
好在我們隻是搭夥,并沒有領證,不然損失的恐怕不是這一星半點了,想想都後怕。有了這次不愉快的經曆,我不敢再找伴了,打算到市場雇個保姆,隻管每天三頓飯,做做家務就行。
四處打聽,找到了一個45歲的保姆,我叫她小芹。小芹家在郊區,本來沒打算進城務工,因為老公摔傷了腿,暫時失去勞動能力,不得已擔起了養家的重任。
小芹不但手藝好,對家務活也是得心應手,閑下來還會陪我說說話,天氣好還能陪我出去走走,這是之前和麗萍搭夥所享受不到的。
而且小芹做事井井有條,除了每個月工錢,生活費是另算的,但她每筆都記下來,從不坑我的錢,還會給我省錢,經常大清早就去市場了,買回來的瓜果蔬菜不但便宜還新鮮,就像花自己的錢一樣節省。
我為人随和,沒太多講究,對朋友都不會大聲講話,對像家人一樣的小芹更不會吆五喝六。鄰居家的保姆經常忙裡偷閑,不是玩會手機,就是睡個午覺,反正會和雇主保持距離,小芹就不一樣了,忙完手裡的活,還願意聽唠叨幾句,順便給出自己的意見。
有一說一,能請到小芹這樣勤快又好看的保姆,生活質量和心情遠勝于找個搭夥的對象。像之前找的麗萍,吃我的,住我的,花我的錢還讓我受累受氣,有一種受制于人的感覺。
而保姆則不然,隻要按時給工資,不拿她當外人,她就不會虧待你,所以找老伴真不如請保姆舒心。
一年多下來,我很享受這樣的生活,她也願意和我保持相互尊重的雇傭關系,她不止一次說過,“程大哥,隻要你不嫌棄,我就一直照顧你,不是一家人可以勝似一家人。”
所以我也決定了,不再考慮找老伴,保姆就能頂替老伴這一角色,把我照顧得很好,這樣我既省心,又有大把的時間享受當下,做自己想做的事,何樂而不為。
你覺得對于獨居老人來說,找老伴和請保姆,哪個更靠譜呢?
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