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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不知的草書造型規律

原标題:不可不知的草書造型規律

  王世國(廣東省書法評論家協會主席)

  如果可以穿越時空,那麼當我們置身于東漢靈帝時代,就會看到,許多人就像今天的“低頭族”。人們坐在一起聊天吃飯時,對在座的彼此都不在意,而是各自都低着頭,用手指不停地在桌子上或地上寫着什麼。他們究竟在幹什麼呢?原來他們都是在練習一種可以簡單快速,甚至可以連字連畫、隔行不斷地書寫的新書體——草書。

  由東漢張芝創造的草書一出,立刻風靡天下。當時的社會賢達對張芝草書的仰慕,甚至超過了孔子和顔淵。張芝草書的臨本也被晚輩後學拿回去,珍藏起來。社會上學習草書蔚然成風,大家日夜練習,廢寝忘食,十來天就寫壞一支筆,個把月就用盡數丸墨,衣領袖口往往也被墨蹭黑了,甚至嘴和牙齒也是黑的。這是何等癡迷的一種景象啊!

  對此,與張芝同鄉同時代的趙壹非常不滿,他寫了一篇讨伐草書的檄文《非草書》,對當時人們熱衷于練習草書的現象大加批評。趙壹充滿誇張譏諷的批評,一點也沒妨礙草書的流行與傳播,以及人們近乎瘋狂的練習。

  本來,草書就是簡省正書(篆、隸、楷、魏碑)筆畫以後,潦草簡捷地書寫,所以草書比正書在書寫上應當更加方便,但是為什麼反而如此之難?那時人們在勤奮練習什麼呢?其實,他們并非在練習書法的用筆運筆,而是在訓練自己草書造型能力。因為,草書有着與正書完全不同的字形,既要寫得讓人可以辨識又要有美感,就必須熟練地掌握它的結字造型規律。

  可惜,古往今來,許多書法家和書法愛好者還沒有東漢人明白這一點。那麼,草書的圖形創造究竟有何玄機呢?

  寫草書首先要學習掌握草書字的規範字形,這些字形都是在長期流行運用中約定俗成的。南朝陳隋時的智永臨摹王羲之楷書和草書,寫成《真草千字文》,并且寫了800多本,遍施浙東諸寺。可以說,這是中國書法史上用采用王羲之書體,對草書圖形的第一次“建模”,影響深遠。此後,許多書法名家都寫過草書《千字文》,甚至民國于右任還試圖建立“标準草書”,都可以看作是對草書圖型的重建和改造。但是一千多年來,草書字形基本上都沒有超越魏晉南北朝建立起來的“模型”。

  穩定的“模型”給草書帶來了認識上的便利,但是在實際創作中,又是伴随着書法家性情、筆法、章法、形制的不同而千變萬化,甚至“遺形取神”,寓有形于無形之中,達到形神兼備。

  縱觀經典草書大家,他們在造型上,一方面大量運用誇張變形的藝術手法,以吸引眼球,創造亮點,增加草書的藝術魅力;另一方面還綜合運用這樣一些藝術手段:

  一是大小參差。草書不同,字形的大小、長短不是由一個字的筆畫多少決定的,而是根據情感或章法表現的需要,參差互見,甚至是有意放大。

  二是正斜間出。草書在一個字的造型或一行字的排列上或左或右,或正或斜,欹斜錯落,順勢成象。草書不求每行中軸線的垂直,但求通盤的氣勢相貫。

  三是長畫短點。草書不僅注意一行字與字之間的聯絡關系,而且還特别注意行與行之間的借讓穿插的橫向關系。因此,在造型上,常常寫出一些跨越行距的縱長的筆畫,或者将一些筆畫壓縮成短點。

  四是縱橫開合。結字時常表現出放逸縱肆之姿。因此,書法家在圖形創造時,對一個字偏旁部首的點畫處理,常常是大開大合,形成強烈反差,特别出彩。

  總之,草書是與正書完全不同一種書體,在圖形創造上有着自己的特殊規律,寫草書者不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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