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C于2022年3月9日報道,世界上第一個從轉基因豬身上移植心髒的大衛·貝内特已經去世,從移植心髒到去世,前後總共存活了兩個月。
觀看了網上公開的大衛·貝内特移植豬心後視頻的朋友稱,這眼神實在太可怕,像豬一樣,更有人則認為心髒移植後性格會向捐贈者靠攏,移植豬心不就會向豬靠攏,是真的嗎?
豬心為何能移植給人使用?57歲的大衛·貝内特是一名晚期心髒病患者,因為已經瀕臨死亡,因此他已經不符合人類心髒的移植資格,在取得大衛同意後,馬裡蘭大學醫學部為大衛·貝内特施行了豬心移植手術。為此馬裡蘭大學在當天發布了一份聲明:
Doctors at the hospital and elsewhere had deemed Bennett ineligible for a human heart transplant after reviewing his medical records, leaving the experimental surgery as his “only option for survival”
醫院和其他地方的醫生在檢查了貝内特的醫療記錄後,認為他沒有資格進行人體心髒移植,将實驗性手術作為他“唯一的生存選擇”
大衛·貝内特則在手術前一天發表了其個人聲明:
“It was either die or do this transplant”
“I want to live. I know it’s a shot in the dark, but it’s my last choice.”
“要麼死了,要麼做移植手術”
“我想生活。我知道這是在黑暗中的一次嘗試,但這是我最後的選擇。”
為什麼筆者要把這兩份聲明的内容貼出來?其實在醫學倫理上這個步驟非常重要,有時候甚至不是技術本身阻礙進步,而是醫學倫理。這兩份聲明恰恰就是西方标榜的“生命至上”的擋箭牌,未來如果有宗教界發難,那麼這是唯一的選項、最後的嘗試可以擋回去。
同時FDA則以“同情使用”的條款授予了這次曆史性的緊急授權,允許在患者患有嚴重或危及生命的情況下在臨床試驗之外使用實驗産品。
1月7日早上,外科醫生從弗吉尼亞州布萊克斯堡的再生醫學公司Revivicor提供的一頭豬身上取出了心髒,裝在一個微波爐大小的保護箱内達到了馬裡蘭大學醫學部的手術室。外科醫生巴特利·P·格裡菲斯 (Bartley P. Griffith)經過8小時緊張手術後,馬裡蘭大學醫學中心的醫療團隊宣布手術成功,世界上第一例豬心人誕生(此前已經有過一例移植,但移植對象是一名已經去世的患者)
問題一:為什麼豬心可以移植給人?
史密斯菲爾德生物科學集團(Bioscience Group)的副總裁考特尼·斯坦頓曾在一份資料中稱:“豬和人的身體器官存在着驚人的相似,比如我們的DNA和消化系統”。
豬的心髒與人類非常相似,當然正常的肉豬其心髒過大,即使可以滿足要求也無法植入胸腔,不過迷你豬的心髒與人體心髒大小類似,比如成年的迷你豬體重在60千克左右,它的心髒是人類大小的94%,這個誤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大小不是關鍵:轉基因才是決定因素
2021年10月26日在NCBI上發表的一篇标題為“Porcine Endogenous Retroviruses and Xenotransplantation, 2021”(豬内源性逆轉錄病毒和異種移植,2021)的論文稱:
豬内源性逆轉錄病毒 (PERV) 整合在所有豬的基因組中,其中一些能夠感染人類的細胞。因此PERVs對異種移植、将豬細胞、組織或器官移植到人體以緩解人體供體器官短缺的風險構成了極大的風險
這是問題很難解決,我們吃豬肉不存在這個風險,但将豬的器官移植進體内後就有了極大的風險,不過現代醫學已經解決了這個問題,論文中同時稱:“在2021年,關于PERV的大量生物學知識已經積累,包括複制、重組、起源、宿主範圍和免疫抑制特性,應對的方法包括選擇不含PERV-C的動物、RNA 幹擾、抗病毒藥物、疫苗接種和基因組編輯等”
而在給大衛·貝内特移植的豬心不僅消除了感染的風險,同時還去除了α-gal基因,這是一個豬細胞表面的α-半乳糖苷寡糖(alpha-gal sugar),對α-半乳糖苷寡糖症候群(不能吃紅肉),當然這裡不是吃不吃的問題,因為豬肉中含有的α-半乳糖苷寡糖是器官排斥的主因之一!
問題二:大衛·貝内特死因究竟是什麼?
完成了這些準備後,大衛·貝内特才能安全地接受移植,盡管2個月後的大衛·貝内特還是去世了,死因也沒有公布,不過很有可能還是處在排斥上,此前的基因編輯隻是解決了排斥的一部分,即使解決異種之間的排斥,但異體排斥是無法解決的,況且現在是跨物種移植。
排異反應
馬裡蘭大學醫學中心的醫療團隊稱,2個月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料,這次成功的嘗試必将開啟一個新時代,大衛·貝内特的案例在醫學史上将會留下重要的一筆遺産。
心髒移植後為何會留下捐贈者的痕迹?據觀看過發布在社交媒體上的一個大衛·貝内特視頻的讀者聲稱,豬心移植後大衛的眼神實在好可怕,就像一雙豬眼一樣直直地盯着你,而此前一直有人聲稱,器官移植後受者的性格與習慣都會向捐贈者靠攏,真的是這樣嗎?
人的性格與記憶究竟是哪個器官決定的?
顯然這個答案是毋庸置疑、并且是唯一的:大腦!這個答案曾經有一個非常慘痛的經驗與教訓得來的,這就是讓人聞之色變的“前額葉切除術”,發明者就是葡萄牙裡斯本大學醫學院教授安東尼奧·埃加斯·莫尼茲。
接受這個手術中最著名的病人就是美國已故總統肯尼迪的姐姐羅斯瑪麗·肯尼迪,當年因為難産缺氧導緻智力發育嚴重滞後,不過成年後生活還是能部分自理,但與正常人還是有很大的差别,偶爾還具有攻擊性。
1941年羅斯·瑪麗的父親約瑟夫·P·肯尼迪聽說了這個治療精神病效果很好後就帶她去施行了手術,結果是可想而知的,大腦前額葉是人體高級思想的處理中樞,在社會上的幾乎所有屬性比如:工作記憶、行為決策與計劃策略、社交行為等,都由這個位置所決定,如下圖:
一旦這裡被破壞,那麼人體作為生物體的屬性仍然是存在的,吃喝拉撒,心跳呼吸等仍然繼續,但作為高等行為能力将會部分甚至全部缺失,那麼這還是個完整的人嗎?從生物體意義上來看依然是,但從“靈魂”的角度來看,已經不是了。
所以大腦是決定人的社會屬性的唯一器官,人缺胳膊少腿,那是殘疾;五髒六腑皆可更換,唯獨大腦不行,換了就是别人了,想必沒有人用自己的身體去換一個人家的大腦吧,這到底是替自己換還是替人家換呢?這可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問題!
器官移植後受者的性格與習慣都會向捐贈者靠攏,是真的嗎?
答案依然是否定的!澎湃網在2017年3月17日的一篇報道非常有說服力,其中有多個心髒移植後心情大變的案例:
2011年8月31日,徐先生接受了心腎聯合移植。他說,移植後前兩年,他聽到身邊人說得最多的一句話是“你變了”,連妻子都說他判若兩人。徐先生很樂意聽到這句話,他喜歡這種改變。
2015年9月,不滿15周歲的小翔在浙大一院接受心髒移植,手術後小翔休學一年,但這一年小翔發生了巨變,他變得乖巧、懂事,不再暴躁、任性,并且從成績中下遊變成了“學霸”,每次考試均名列前茅,最後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重點高中。
英國《每日郵報》報道稱,美國亞利桑那州大學心理學教授蓋裡·希瓦茲經過20多年的研究,發現人類心髒也許有某種“思考和記憶功能”,這正是許多接受心髒移植患者性格大變、“繼承”心髒捐贈者性格的原因。據統計,每10例接受換心術的病人中有1人會出現性格改變。
不過我國的專家卻并不是這樣解釋,北京武警總醫院心外科原主任王奇認為,主要是器官出現器質性病變後的認知影響上出現障礙,換了健康心髒後消除了這些影響,在周圍人員看來就變成了性情大變。
北京阜外醫院心内科教授張澍則認為,病人性格發生變化和術後藥物使用有關。比如器官移植病人必須使用抗免疫藥,這些藥有一些影響神經的副作用,可能帶來性格變化。另外心髒移植非常複雜,要經曆麻醉、開刀等很多程序,也可能對身體産生影響,像聲音改變就可能是手術時要保證呼吸,插管時對聲帶造成影響。
另外也有資料稱心髒可能還會分泌出“肽類激素”,這些“肽類激素”蘊含着捐獻者個體的一些信息,導緻被捐獻者性格、生活習慣、飲食習慣被改變。
外科醫生 Bartley P. Griffith(左)和病人 David Bennett。(馬裡蘭大學)
當然到現在為止原因仍然在猜測中,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位讀者聲稱的“眼神好可怕”是真實的,不過那個拍攝時間是術後恢複不久,也就是大衛·貝内特還不在狀态,那個眼神就是大腦還在恍惚中所緻,并非是什麼所謂的“豬的眼神”,此後大衛·貝内特的其他照片中并看不出有這些問題。
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