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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病驗方——白芨膏
(一)驗方
1.處方:白芨一斤,蜂蜜半斤,先以清河水将白芨煎熬,去渣澄清,後入蜂蜜收膏。
2.藥物性能:白芨,味苦辛平,入肺經,清金治嗽,止血生肌,為去腐逐瘀生新之品。蜂蜜,生用性涼能清熱,熟用性溫能補中,甘而和,故能潤燥,能止嗽。
3.适應症:凡新久肺病,咳嗽吐血,胸痛消瘦,均可使用。
(二)治驗一例
×××,男性,38歲,幹部,江蘇省人,工作于江都縣人委,1958年8月5日入院。
病史:患者于1955年在本院透視發現有肺結核。一月前開始胸痛,咳嗽痰多,痰中帶血,一天10次左右,食欲減退,失眠,無發熱盜汗現象。7月30日,X光拍片檢查,診斷為浸潤性肺結核,右上肺厚壁空洞形成,直徑約三公分大,血沉較高,33耗/時,痰中有結核杆菌。
治療:入院後開始經西醫肺科治療,症狀有了改善,但其食欲始終不好,胸口飽脹,痰中帶血。9月23日開始使用中藥治療,初進調理脾胃,化瘀補肺藥物,病人咯血停止,食欲增加。10月24日後即開始服白芨膏,每日二兩,病人逐漸精神食欲大大好轉,睡眠轉入正常。于12月23日X光胸片複查:右上肺見條索狀纖維影,已無空洞可見,病變趨向纖維硬結。血沉是2耗/時,在正常以内。痰中複查多次亦無結核杆菌可見。于1959年1月5日出院。
(三)體會
肺結核,中醫又叫“虛損”、“痨瘵”或“肺痨”,是三大慢性傳染病之一。祖國醫學對其原因證候都有很多的論述。這一病人的治愈,證明白芨膏對治療肺結核有确卓的效果。根據臨床普遍使用該方後的觀察,也證明此方确能起到止血生肌,潤肺止咳的作用。是否對結核杆菌會起到抑制和殺滅作用,目前正在深入地研究。
評注
痨瘵,就是肺結核,中醫自古以來的認識,多從肺腎陰虛、痰火熾盛解釋其病因。因而,傳統中醫喜用養陰清肺,降火的方法治療痨瘵。《丹溪心法》首倡“痨瘵主乎陰虛”,治療強調滋陰降火。而明代的醫書《痰火點雪》引申闡發,更将此種思路推向深入,對後世醫家可謂影響深遠。
古人認為痨瘵為痨蟲所傷,實與西醫的結核杆菌類似,所立的治法有殺痨蟲,補虛損兩大核心治則。舊時治療肺結核,按照上述思路,治療有的能獲效,有的也能治愈,但有相當一部分肺結核患者治療不效,喪失了生命。舊時非徒中醫對肺結核治療措手,西醫很多時候也是難見寸功。即如文學家魯迅先生,他的父親患肺結核,由當地庸醫診治,非但無效,且投機取巧,耗費他家很多錢财,最終是人财兩空,令魯迅先生很長一段時期痛恨中醫。魯迅先生自己晚年也是患肺結核,加之其長期抽煙,一度被日本醫生誤診,後來出現新的合并症,經住院搶救最終也沒能挽救他的生命。
當然,如能按照中醫新的治肺痨思路,或者配合使用一點白及粉,再配合戒煙、積極休息,增強營養,魯迅先生的肺痨能夠得愈,亦未可知。如果能使用現代規範的治結核化療方案,早作醫治,也完全能夠治愈的。隻是魯迅先生那個時代尚是國家積貧積弱的時代,醫療條件與現今相比實在差距太遠了。
李可老中醫,治病多有創見,對肺結核的治療,他特别指出:……本例的深刻教訓,使餘毅然脫出了古人“滋陰降火”的窠臼,确立了“治痨瘵當以顧護脾腎元氣為第一要義”的總治則。
他還講道:以餘淺見,治虛損痨瘵,當遵“勞者溫之,虛則補之”之旨,師仲景血痹虛勞之意,在調補肺脾腎之中,佐以活血化瘀之法,把定保護脾胃元氣一關,凡一切有礙脾胃元氣之品,皆摒棄不用,三黃、栀子、生地、鼈甲列為禁藥。陰分有虧者,重用山藥,或以鮮山藥佐餐。選烏梅、山萸肉酸甘化陰,斂陰固脫。并以五谷食餌為助,源泉不絕,何愁陰之不複。(摘自《李可老中醫急危重症疑難病經驗選輯》)
《福建藥物志》第二冊記載
白芨:性味功能 苦,平; 補肺生肌,化瘀止血。主治 咳血、支氣管擴張咯血、肺膿瘍、胃及十二直腸潰瘍、吐血、便血、燒傷、乳頭及手足皲裂、癰、疔、雞眼。用法 9~15克,水煎服,或研末開水沖服;外用研粉,調麻油敷患處。
臨床報道摘要中國人民解放軍第51醫院單用白芨治療肺結核60例,并與白芨加異煙肼、異煙肼加鍊黴素或氨柳酸鈉二個組(各30例)作對照。臨床印象單用白芨療效比單用西藥組為優,但與白芨合西藥組對比無大差異。60例中,有發熱者14例,治療後體溫降至正常平均12天;血沉高于正常者27例,平均恢複正常時間為1.5個月;痰菌陽性者12例,平均陰轉時間1.64個月。60例中病竈明顯吸收51例,部分吸收6例;空洞13個,閉合者10個。用法:白芨粉3克,日服3次。有空洞的加用人工氣腹。
《顔德馨臨床經驗輯要》記載:肺痨後期,每緻肺病及脾,故健脾補肺滋陰也為常用之法,蓋土能生金、子壯母安,常用藥如白術、淮山藥、石斛等。至于肺痨咯血,習用白及,因白及性澀,得秋金之令,能潤肺止血,對結核杆菌有抑制作用。如治劉某,女,17歲。肺痨,初起寒熱,繼之咳嗽,咯血巨口,氣促面咣,兩顴绯紅,月經年餘未行,舌紅無苔,脈細數,抗痨療效不顯,乃囑購白及40g,研細末分作10日量,每晨用雞蛋一隻與白及粉調和,開水沖服,過旬,咯血痰紅已止,囑改用每晨以白粥湯調服白及粉3g和炒白術粉6g,晚服八珍丸9g,一月後天癸通行,熱退咳平,面色轉潤,步入康壯。另曾用白及合千金黃昏湯(一味合歡)治肺癰空洞多例皆驗。
(白芨,現今教材、藥典統一作“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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