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華原畫層層深厚,拟此以寫西泠山水”。前輩名家怎麼創作,不能親眼目睹,隻能根據作品進行合理分析。這項工作并非人人都可以完成,需要技法深厚的畫家,了解傳統表現手法的畫家。臨摹,分析,演示,創新,這一系列的藝術行為,讓國畫創作始終擁有旺盛的生命力。 範華原是北宋名家範寬,他為了描繪出山水的神韻,隐居山中,觀察四季變化。範寬通過觀察,表現出山水畫形似與神似的關系。他有一手絕活,可以一層又一層渲染墨色,層次分明之餘體現深厚質感。深厚可以模拟出岩石的肌理,不需要光影透視也能表現出岩石的體積感。
黃賓虹 西泠山水 層層深厚和積墨法既相似又不同。層層深厚強調漸變式的質感,積墨法強調完成之後的整體質感。兩者強調的技法重點稍有差異,倘若隻看結果,可以理解為類似。畫畫到了黃賓虹這種程度,更多是在表達一種理解。他把理解到的名家技法,展示出來,為作品服務。 《西泠山水》好像是一堂藝術公開課的“課件”,通過這幅畫闡釋黃賓虹的摹古思想以及個人風格。西泠是地名,位于西湖,古時候稱之為“西林”。西泠此地隻有一座孤山,并不像畫中描繪得那樣雄偉挺拔。黃賓虹為了展示層層深厚的手法,賦予孤山雄渾霸氣的表象。
黃賓虹 西泠山水 局部 眼前有景不畫,非要畫心中山水。這不是臆造,而是創造。山水畫家将心手眼合一,在形似基礎上追求神似,嘗試畫出高山大川的“魂魄”。層層深厚的手法,有助于畫出“山魂”。北宋範寬的方法,對黃賓虹有指導作用。 黃賓虹的後期作品可以用三個字來形容,黑、怪、厚。看了《西泠山水》之後就會發現,技法形式與畫面内容是統一的。他這樣畫是最舒服的狀态。所謂“怪”,是因為沒有理解他的心思。
黃賓虹 西泠山水 局部 層層深厚的結果是黑,不過黃賓虹筆下的黑和别人的黑不同。這樣說,好像講繞口令。換一種說法,墨色在黃賓虹的筆下是鮮活的、有生命力的。需要體會一點,濃厚和濃重是兩碼事,厚是質感,重是效果。黃賓虹用墨有質感,形成華滋的面貌。又黑又滋潤,看上去仿佛有彩色的光在黑色中綻放。 沒必要吹噓《西泠山水》,也沒必要誇大黃賓虹的藝術成就。畫中的确呈現出這種效果,上升到美學高度,那就是他把文化積澱融入筆墨中,畫中有了文人思想與文化力量。
黃賓虹 西泠山水 局部 《西泠山水》不是普通的摹古作品,黃賓虹在創作中揭示了借古開今的創作方法。人們常說,古為今用。到底如何用,看看《西泠山水》說不定會有想要的答案。
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