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徑通幽

圖文/網絡 整理/大連人的圖書館

最妩媚的莫過春天的陽光，它閃躲着我清亮的眼睛，卻在樹的罅隙中在無邊的春光裡讓我無處躲藏。它的冰雪剛剛消融，寒冷依然沒有過去，花草樹木的綠意也還是冬天的，但是我卻分明感覺到了它的到來，并且很是開心的把春裝拿出來對着鏡子比劃了很久很久。4号那天立春，我美院陽台上的玫瑰花蕾就在當晚綻放了春天火紅的氣息，就那樣把春天的故事演繹成一朵紅玫瑰，默默浸潤我蟄伏了一冬的斷想。今天給玫瑰花剪枝，我都刻意留着那朵比平時小了很多的紅玫瑰，并且把它搬到了窗台，工作之餘，不經意中一擡頭就看到了。

　　
　　春意盎然啊，柳樹枝兒都長出小小的苞芽了。架在湖上的走廊春風習習，昨天已在濛濛春雨中走過了，走廊的盡頭是傘，很大很大，是鋼筋水泥傘吧，形狀很像是蘑菇。走過去，迎着一片翠竹，也感受着一場春雨，輕柔如煙，濛泷如霧。總覺得自己在點綴着春天，不僅僅是我，而是在雨中的每一個人。悄悄，發現自己的眼睛卻也濛上了一層淡淡的霧，氤氲着翠竹……

　　
　　回望，湖水甯靜而空曠，我美麗的眼眸卻蓦然驚現誰如山的健影，悸動我的靈魂深處？走下一級一級徒立的台階，動過手術的膝蓋卻在隐隐作痛，想起曾要和朋友一起去爬山的，卻是不行的了，因為我根本就不可能走下那麼多的台階。那天天也下着雨吧，隻是那一時刻，天放晴了，天邊的雲正慢慢飄逝，飄逝……
　　
　　還是黃昏，隻是今兒已是雲霞滿天了。路正要鋪上水泥，爛得很，沿着河邊僅容一人的小水泥路，我象芭蕾舞蹈演員一樣，泥濘卻是不時想沾附我谷黃的新鞋。遠遠地望着那一片翠綠，卻不想再走近它們，猛然就看到了寺廟，幾年來都是遙望，今天我卻想去看看了。不久前我和女兒去了不遠的一座城市的寺廟，卻是還想去的，因我們想向一個我們認為很有慧根的高僧了解佛教或者說是想從他身上領悟佛教，卻是把身邊有慧根的高僧忽略了吧？芭蕾舞跳到盡頭我就一頭進了寺廟，彌勒佛望着我笑呢還是我望着彌勒佛笑？走出來又到了另一座寺廟，幾個和尚唱着歌敲着鼓，領着一群善男信女在跪拜如來。想起就在今天中午和女兒一起看《西遊記》時我說的話：“如來真的不地道，騙孫悟空到了他的手心……”于是就不由自主地笑了。衆人都在拜佛我卻站立如青松，就像是麥地裡的野百合一樣不合時宜，再美好也是會被移除的，卻還是忍不住在他們的身後轉了一圈。就在這當兒我看到了教過我小學的美麗的老師，她看到我，輕輕地笑了，眼中有空茫的訝異也有淡淡的問候。她的眼睛很美很靜卻蘊含着滄桑和憂郁，那一時刻我似乎理解拜佛的人們了，之前我一直不理解也不贊賞的。人生太多的迷茫和空洞，太多的無奈和悲涼，太多的失意和頹唐……
　　

　　還有很多新建的寺廟在四周，那麼這些寺廟将用來供奉怎樣的神，觀音、如來、還是在《西遊記》裡天天吃着各色果子看美女跳舞的玉帝？天堂裡的人們也是老少胖瘦上下高低，也是良莠不齊善惡美醜，且時刻都氤氲在雲霧中，沒有陽光的穿透？隻是好吃好喝應有盡有，隻是清閑悠哉載歌載舞，隻是雕梁玉砌瓊樓碧宇……
　　
　　所謂天堂，不過如此。　　
　　幽靜，我閉上眼睛傾聽……
　　
　　鳥兒鳴啭啁啾，象是在和春竊竊私語，可是我的腳步聲打斷了它，于是鳥兒飛上樹枝，用它烏溜溜的黑眼睛滴溜我的黑眼睛，帶着點點迷惑：你來自哪裡，你在和誰竊竊私語？

　　
　　無語……
　　
　　走過去，越過那一片翠竹，走過去，越過那一座寺廟，走過去，越過那一群人們。還是沿着一條小路，卻不是來時的路，它的盡頭不是繁華，不是喧嚣，也不是天堂，更不是盡頭。我隻是一個平靜、平凡、平淡的女子，我向往的不是天堂……
　　

　　是的，我的向往，誰知曉？